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我站在熟悉的老房子前，手指懸在門鈴上卻遲遲按不下去。十五年了，當年離婚時的爭吵仍在耳邊回響。她曾是我最親近的人，那聲"媽"叫了四年，如今卻成了最遙遠的陌生人。

沒想到推開門的那一刻，前岳母滿頭白發，眼中的淚水瞬間決堤："孩子，你終于回來了，她走之前，一直在等你。

01

我叫陳明，今年四十五歲，是一家建筑公司的項目經理。十五年前，我和前妻趙雪離婚，從此再未見過她和她的家人。

那是個初夏的下午，我出差到南方一個小城市，談完項目后決定多留一天，在城市里轉轉。租了輛車，沿著城市的老街區慢慢開著，不知不覺開到了一條熟悉的街道。我的心突然劇烈跳動起來——這是趙雪父母的家，我曾經住過四年的地方。

"要不要去看看？"這個念頭冒出來的瞬間，我幾乎想掉頭就走。離婚后的這些年，我和前妻家斷絕了一切聯系，甚至在社交媒體上都把對方拉黑。

當年離婚時的場景仍歷歷在目：趙母坐在沙發上哭泣，趙父指著我的鼻子讓我滾出去，再也不要踏進他們家門半步。

但是，停在路邊的那一刻，我突然想起岳母做的那碗面，記得她每次叮囑我多穿衣服的語氣，記得她總是偷偷塞給我壓歲錢說"別告訴你岳父"的笑容。我曾經真心實意地叫了她四年"媽"，在我自己的母親去世后，她是我最親近的女性長輩。

車停在路邊，我盯著那棟老房子看了足足十分鐘。它幾乎沒變，只是墻面的顏色稍微灰暗了些，窗臺上依然擺著幾盆綠植，那是岳母最愛的花。我不知道里面的人是否還是當年的那些人，更不知道如果真的去敲門，會得到什么樣的反應。

理智告訴我應該離開，但情感卻推動著我走向那扇熟悉的門。我慢慢靠近，每走一步都像踩在記憶的碎片上，嘎吱作響。

站在門前，我抬起手，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按下了門鈴。

"叮咚——"

門鈴聲像是打破了這十五年的隔閡，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幾秒鐘后，門開了，出現在面前的是一位滿頭白發的老人。我差點認不出來，但那雙眼睛——我永遠不會忘記那雙眼睛。

"阿姨......"我輕聲叫道，不敢用"媽"這個稱呼。

02

老人愣住了，手扶著門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時間仿佛靜止了，我們相對無言，只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小陳？"她的聲音顫抖著，眼睛里的光慢慢亮起來，"真的是你嗎？"

"是我，阿姨。"我點點頭，感覺喉嚨發緊，"我...我路過這里，想來看看您。"

她的眼睛迅速濕潤了，那一瞬間，我看見了歲月在她臉上刻下的每一道痕跡。十五年前，她還是個精神矍鑠的中年婦女，總是梳著整齊的短發，笑起來眼角的皺紋讓人感到溫暖。而現在，她的背微微駝了，頭發全白了，臉上的皺紋深了許多。

"進來吧，孩子。"她側身讓我進門，聲音里帶著難以掩飾的激動。

我跟著她走進屋內，熟悉的陳設讓我恍如隔世。客廳的布局幾乎沒變，那張我和趙雪曾經坐過無數次的沙發依然在原位，電視柜上的照片卻少了許多。我注意到，曾經擺放我和趙雪結婚照的位置，現在空空如也。

"坐，坐下吧。"她招呼我坐下，自己卻像不知所措的孩子一樣站著，"你...你要喝點什么？茶還是咖啡？"

"茶就好，謝謝阿姨。"

她點點頭，轉身走向廚房。我看著她的背影，突然意識到她走路有些跛，右腿似乎不太靈活。這個發現讓我心里一緊——當年她可是整天忙前忙后，腳步輕快得像個年輕人。

幾分鐘后，她端著兩杯茶回來，放在茶幾上，小心翼翼地坐在我對面。

"你這些年...過得怎么樣？"她試探著問。

"還不錯，公司現在發展得挺好，我當了項目經理。"我簡短地回答，然后迅速轉移話題，"阿姨，您的腿..."

她擺擺手，笑了笑："老毛病了，幾年前摔了一跤，沒什么大礙。"她頓了頓，眼睛直視著我，"你...結婚了嗎？"

這個問題像一把刀，直直刺進我的心臟。離婚后，我一直單身，嘗試過幾段戀情，但都以失敗告終。或許是離婚的陰影太重，我始終無法完全敞開心扉。

"沒有，一直忙工作。"我低頭喝了口茶，"阿姨，趙叔叔他..."

"你岳父兩年前走了，心臟病。"她平靜地說，但我能看出她眼中的悲傷，"就剩我一個人住在這里了。"

一陣沉默籠罩著我們。我突然注意到墻上掛著一張照片，是個年輕女孩，看起來二十歲左右，有幾分像趙雪。

"那是..."

"你外甥女，雪兒的女兒，今年大學畢業了。"她的語氣突然變得復雜，目光躲閃著，"她...她現在在北京工作。"

我感到一陣眩暈。趙雪有了女兒？那么她一定重新結婚了。

這本該是意料之中的事，畢竟十五年過去了，但聽到這個消息，我還是感到一陣莫名的失落。

"雪兒她...還好嗎？"我終于問出了這個盤旋在心頭的問題。

前岳母的表情凝固了，一滴淚珠從她眼角滑落。她緩緩開口，聲音幾乎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

"孩子，雪兒她...三年前就不在了。"

03

這個消息如同一記重拳，把我擊倒在原地。我感到頭暈目眩，耳邊嗡嗡作響，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怎么...怎么會？"我喃喃道，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

前岳母深吸一口氣，眼淚已經無法控制地流下來："癌癥，發現的時候已經晚期了。從確診到離開，只有半年時間。"

我坐在那里，感覺自己的靈魂似乎離開了身體。趙雪，我的前妻，曾經朝夕相處的人，如今已經離開人世。盡管我們已經分開十五年，但這個消息仍然讓我心如刀割。

"她...她走得安詳嗎？"我艱難地問道。

前岳母點點頭："很安詳，走之前一直握著女兒的手。"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猶豫要不要繼續說下去，"她...她臨走前，提起過你。"

我猛地抬起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說，如果有機會，想告訴你一件事。"前岳母的聲音越來越低，"但是，她沒能等到那個機會。"

"什么事？"我的心跳加速，手心冒汗。

前岳母起身，走向書房，不一會兒拿出一個信封，遞給我："這是她留下的，說如果哪天你回來了，就把這個給你。"

我接過信封，上面寫著我的名字，是趙雪熟悉的字跡。那一刻，往事如潮水般涌來。我記得她寫字時微微皺眉的樣子，記得她會在重要的日子給我手寫卡片，記得她的字總是帶著一種特別的溫柔。

"我...我可以..."

"打開看吧，"前岳母說，"這是她的心愿。"

我小心翼翼地拆開信封，里面是一張折疊的信紙。展開后，映入眼簾的是趙雪娟秀的字跡，但明顯因為身體原因而有些顫抖。

"親愛的明哥：

如果你正在讀這封信，那么我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而你又再次出現在我父母的生活中。不知道是什么機緣讓你回來，但我很高興你能來看看我的父母。

我們分開這么多年，我一直有一個秘密沒有告訴你。當年離婚時，我已經懷孕兩個月了，但我選擇了隱瞞。我知道這對你不公平，但當時的我們已經無法在一起，我不想用孩子來綁架你的人生。

女兒已經長大了，她叫趙小雨，今年二十一歲，和你一樣聰明倔強。她知道有你這個人的存在，但不知道你是誰。我曾經想過要不要告訴她真相，但一直沒有勇氣。

明哥，我從未后悔與你結婚的四年，那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光。我后悔的是，當初沒有勇氣跟你溝通，沒有勇氣面對我們的問題。我們都太年輕，太固執，都以為愛情只是激情和甜蜜，卻不知道它更需要包容和理解。

如果可能，請原諒我的自私。小雨是個好女孩，她繼承了你的許多優點。我不期望你們能有什么父女關系，但如果有一天，你們能像普通朋友一樣相處，那將是我最大的心愿。

余生很長，希望你能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

永遠愛你的，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