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我叫吳健波,1968年出生在一個小鎮里,家里只有我一個孩子,這種情況在那個年代少之又少。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父母感情不合,在我記憶中,他們總是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日子過得雞飛狗跳。
記事以來,他們第一次吵架我被嚇得大哭不止,躲在一個角落不敢出來,可父母卻不管我哭成什么樣子,仍舊吵個不停。
時間長了,我對他們的爭吵也就麻木了,只要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會躲到遠遠的,眼不見心不煩。
在我6歲這年,父母把我留在奶奶身邊,各自到廣州打工,有時幾個月回來一次,有時一年都沒能見上一面。
我9歲這年,父親回了家,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阿姨,后來才知道父親回來是與母親離婚。
幾天后,母親也回到家里,這次,他們沒吵,而是直接去辦了離婚,或許這真是沒感情可言了吧!
父親帶著阿姨離開的頭一晚給我留下5塊錢,其他的什么都沒說,幾天后,母親也離開了,家里只有留下我和奶奶。
半年后,母親也重新組建了家庭,他們有了各自的新生活,完全把我這個親生兒子給忘了,如果不是奶奶的離世,恐怕都不會見面。
辦理奶奶喪事時,父母都來了,奶奶出殯后,我以為自己不用孤獨的留在這里,可我想錯了。
父母和親戚們坐在堂屋里說起了我的去留問題,父親說他現在已成家,而且妻子剛剛有了身孕。
帶我過去的話生活肯定不方便,雖然他沒明說,但意思已經很明顯,那就是不會要我。
十月懷胎,孩子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還以為父親不要的話,母親肯定不會置之不理,畢竟是母子連心吶。
可母親卻說,現在自己懷孕了沒去上班,家里的開支都靠丈夫一人,這個時候她也不能帶我回去。
我成了父母都不要的孩子,那一瞬間,只覺得世界拋棄了我,天地那么大卻沒有我的容身之所,心里難過極力。
一頭扎大雨中不管不顧的往前跑著,多想隨奶奶一起離開這傷心的地方,至少奶奶她是愛我的。
剛跑出去不遠,身后傳來二叔的喊叫聲:“健波,別跑,就算所有人都拋棄了你,你還有二叔。”
我接受不了被父母拋棄的事實,不管二叔怎么喊都沒停下,只想一直跑,跑到個無人的地方大哭一場。
最終,二叔還是追了上來,他渾身已經濕透了,一把將我抱住:“健波,以后你就是我兒子,走,跟我回家。”
我被二叔帶回家里,父母早就離開了,每人留下10塊錢,從此,我就和二叔二嬸生活在一起。
二叔和二嬸都是農民,經濟條件不好,還有一個5歲的女兒要養,之前一直住在茅草屋里,多一個人都不行。
后來,我和他們一起生活,在親戚的多次建議下,才搬到之前我和奶奶住的屋子里。
轉眼間就到了開學的日子,我很想繼續上學,但又怕增加二叔一家子的負擔,于是就說我要出去打工。
二叔明白我的心思,語重心長地對我說道:“健波,我們這一輩都是吃了沒文化的虧,你好好讀書就行,其他的不用操心,哪天有出息了也好讓我揚眉吐氣一回。”
在二叔的勸說下,我決定繼續讀書,那時初中在縣里,為了減輕家里負擔,二叔把我送到學校之后就在附近的建筑工地里打工。
二嬸則留在家里一邊照顧女兒,一邊種些蔬菜瓜果,養些雞鴨鵝拿出去賣了補貼家用。
可人有的時候往往會走錯了路,特別是正值青春期的我,對一切充滿好奇還自以為是。
初二下學期,我和宿舍里幾個不學好的同學玩在一起,我們一起約著到處去玩,逃學、打架、抽煙喝酒,除了學習,什么壞事都干。
這樣的結果可想而知,學習肯定是一落千丈,老師說了數次依舊是我行我素,沒一點悔改之意。
不出意外,二叔被叫到學校,不知和校長說了多少好話,并保證會讓我好好學習,校長這才給了我機會,如果再有下次的話說什么都要把我給開除。
記得那天是周五,出了校門,從沒對我紅過臉的二叔問我到底想干什么,我滿懷信心的說我要掙錢,掙很多的錢。
二叔看了我許久,然后說道:“你現在沒文憑,居然想掙錢的話就和我到工地上,看看自己一天能掙多少。”
我和二叔到了工地,他主要負責把攪拌機拌好的水泥和石子裝到推車里,然后再推到需要澆灌的地方。
我學著二叔的樣子,拿起鏟子往推車里裝混泥土,剛開始還好,不到一會兒,只覺得肩膀酸疼,手掌也是生疼。
到了中午,火辣辣的太陽烤著工地,汗水一滴滴從臉上滑落,皮膚曬得生疼,背上早已被汗水打濕,衣服緊緊貼在身上,嗓子更是渴的冒煙。
二叔仍然在那一車又一車的拉著,見他這個樣子,我哪肯服輸,使勁鏟著攪拌車里的混泥土。
此時,手掌不爭氣的傳來一陣刺疼,低頭一看,里面不知什么時候長了幾個水泡,有兩個已經破了。
看著二叔推車的背影我瞬間淚目了,這么辛苦的活路他從來不舍得休息,目的就是能多掙點錢,好讓我在學校安心讀書。
他并非是我的親生父親卻能這樣對我,而我卻不知道珍惜學習機會,一次次的和他作對……趁人不注意我偷偷的擦掉淚水繼續干活。
好不容易熬到了收工,這時的我渾身酸疼,就像是被牛踩過一樣,沒走一步都是異常艱難。
二叔帶著我回到工棚,急忙洗了手做了兩份蛋炒飯,碗里的雞蛋分明比二叔多了不少,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流。
“健波,想好了沒有,是要繼續上學還是留在這里和我打工?”
我哽咽著回道:“二叔,是我錯了,周一我就回到學校里繼續上學,一定不辜負您對我的期望。”
二叔低著頭邊吃邊講:“知道錯了就好,你的人生道路還長著呢,要想以后過上好日子就得好好讀書。”
那頓飯我吃了許久,更感受到了二叔對我的愛,早已遠超我的親生父母,當晚我就暗下決心,一定好好讀書,將來讓二叔一家過上好日子。
從那天,我改掉了之前的壞毛病,一門心思都用在學習上,成績慢慢的好了起來,二叔臉上的笑容也多了。
中考那年,我以不錯的成績考上了高中,這可把二叔給高興壞了:“健波,我沒看錯,相信你是我們吳家第一個大學生。”
之后,我學習更加努力,一心想著要出人頭地報答二叔對我的恩情,當然,寒暑假期間,我也會到二叔的工地上打些零工,這樣就可以減輕他的負擔。
有的時候,事情偏偏就不如人愿,在我高二下學期,二叔干活時不小心從腳手架上摔了下來,腰部受傷,從此不能再干重活。
這事二叔一直瞞著我,兩月不見二叔的我找到了工地上,才從工友那里知道了他受傷的事情,此時,二叔早已回到家里養傷。
那晚,我在宿舍想了許久,第二天一早就請假回了家,剛進屋見就看見二叔躺在床上養傷,看他憔悴的樣子,我心痛到無法呼吸,當時就決定退學。
二叔知道我的想法,又是苦口婆心一番勸說,這次我沒有再聽他的,這些年,他已為我付出太多,現在這個時候我應該擔起照顧這個家的責任。
從學校出來,我先后到了上海和廣州打工,這期間,我做過服務員、搬運工、業務員,賺到的錢除了留下生活開支外,全都寄回去為二叔治病。
后來,我到廣州一家酒廠跑起了業務,由于我肯吃苦耐勞,又懂得察言觀色,慢慢的,每月銷售量最多的就是我。
當然,也拿到了高工資,除去生活開支和為二叔治病的費用外還剩不少,這些錢我一分沒敢
亂花,都攢了起來。
三年后,由于銷售能力出眾,又特別會來事,我被提拔為銷售經理,這也意味著收入又增加不少,可把我給高興壞了,干勁十足。
又在酒廠干了兩年,這時,我不但有了經驗手里也有了一些積蓄,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我從酒廠辭職出來,做起來了幾種白酒的總代理。
經過幾年的摸爬滾打,我不但生意越做越大,還在廣州買了房子,娶了個溫柔善良的媳婦。
日子富裕了,但我一直沒忘記二叔二嬸對我的那份愛,每月都會定時給他們打去生活費,只要有時間就會帶著家人回去看望他們。
現在二叔腰傷已好得差不多,只要不干重活基本沒什么問題,他早已不再外出打工,而是與二嬸在家門口開了個小賣鋪,女兒吳秀萍已嫁人,一家人的日子也逐漸好了起來。
這年春節,我與妻子到二叔家里過節,見他們住的老屋有些破舊,于是就找來個施工隊,把老屋從里到外給翻新了一遍,還買了當時最好的家具。
鎮里的親朋好友都投來羨慕的眼光:“老吳,你這輩子好福氣呀,有這么個好侄子,要是我能有個這樣的兒子該多好呀!”
每到這個時候,二叔臉上都是藏不住的笑意,那種笑是發自內心的自豪與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