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我叫蘇雨薇,今年35歲,在清江市一家證券公司做金融分析師。說起我爸媽的婚姻,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40年來,他們過著全世界最精確的AA制生活。
前幾年陪他們?nèi)コ校H眼看到這樣一幕:爸爸蘇建國推著購物車,媽媽江雅琴跟在后面,兩人各拿一個小籃子。到了收銀臺,爸爸掏出計算器,開始分賬。
“雅琴,你的洗衣粉23.8,牙膏15.6,總共39.4。”爸爸把小票撕成兩半,“我的青菜12.3,雞蛋18.7,酸奶25塊,總共56塊。”
媽媽二話不說,掏出錢包數(shù)出39塊4毛,遞給收銀員。爸爸也掏出56塊。兩人動作熟練得像排練過無數(shù)遍。
收銀員小姑娘愣了半天:“大爺大媽,你們這是......”
“各付各的,清楚明白。”爸爸理所當(dāng)然地回答。
我站在后面,臉都紅了。這樣的場面,我從小看到大,40年了,一天都沒斷過。
回到家,爸爸照例拿出那個破舊的小本子,工工整整地記下今天的開銷。這個本子我見過無數(shù)次,密密麻麻全是數(shù)字,從幾毛錢的塑料袋到幾千塊的家電,每一筆都分得清清楚楚。
“雨薇,你看你爸這記性,比銀行還準(zhǔn)。”媽媽在一旁研究著股票行情,頭都不抬。
我忍不住說:“爸媽,你們這樣過了一輩子,不累嗎?”
爸爸停下手中的筆,看了我一眼:“什么累不累的,賬算清楚了,心里踏實。”
“可是別人家夫妻哪有這樣的?”我問。
“別人是別人,我們是我們。”媽媽終于抬起頭,淡淡地說了一句。
這就是我家的日常。從我記事起,爸媽就是這副模樣。小時候我發(fā)燒,去醫(yī)院花了89塊錢,爸爸墊付了,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找媽媽要44塊5。
那時候我躺在床上,燒得迷迷糊糊,還聽到爸爸在客廳說:“雅琴,醫(yī)藥費(fèi)89塊,你的一半。”
媽媽照例掏錢,從不廢話。
我曾經(jīng)以為,等我長大了,他們會改變。可是直到我結(jié)婚生子,他們依然如此。
婚后第一次過年,我?guī)е瞎种具h(yuǎn)回家。爸爸準(zhǔn)備了一桌子菜,紅燒肉、糖醋魚、白切雞,看著挺豐盛。可是飯后,爸爸照例拿出小本子算賬。
“菜市場買菜328塊,你一半164。”
“超市買酒水零食186塊,AA制,你93。”
“買春聯(lián)福字什么的42塊,你21。”
媽媽默默掏錢,爸爸認(rèn)真記賬。我老公在旁邊看呆了,小聲問我:“薇薇,你爸媽這是認(rèn)真的?”
我苦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幾十年了,天天如此。”
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爸爸64歲生日那天。我以為媽媽會給他買點(diǎn)特別的禮物,結(jié)果她買了一支鋼筆,包裝得很精美。
“建國,生日快樂。”媽媽把禮盒遞給爸爸,難得露出一絲笑容。
爸爸拆開看了看,點(diǎn)點(diǎn)頭:“挺好看的,謝謝。多少錢?”
“350。”媽媽老實回答。
“那我給你350塊錢,這樣就算你送我的了。”爸爸說著就去拿錢。
我當(dāng)時就懵了:“爸,這是媽媽的心意,你干嘛要給錢?”
“心意歸心意,賬要算清楚。”爸爸理所當(dāng)然地說,“不能讓她一個人花錢。”
媽媽也沒拒絕,就這樣收了爸爸的350塊。我真搞不懂他們到底在想什么。
爸爸今年68歲,退休前在中學(xué)教化學(xué)。他個子不高,但精神頭很好,說話做事都很利索。最厲害的是他的投資眼光,這些年買了不少房子。
媽媽66歲,退休前在銀行工作。她話不多,性格內(nèi)向,成天研究股票,對爸爸的AA制安排從來沒意見。
有時候我真懷疑,他們到底是夫妻還是合租室友?
我結(jié)婚的時候,爸爸給了我6萬塊錢。我正感動著,媽媽也遞給我一個紅包,里面也是6萬。
“爸媽,謝謝你們......”我眼圈都紅了。
“雨薇,這是爸爸給你的。”爸爸指著自己那份錢。
“這是媽媽給你的。”媽媽也指著自己的紅包。
“什么意思?”我有點(diǎn)懵。
“就是各給各的,別搞混了。”爸爸解釋,“以后你要記住,爸爸給了你6萬,媽媽給了你6萬,不是我們一起給的12萬。”
我老公在旁邊聽得目瞪口呆。
“媽,你就沒想過和爸爸商量一下,別分這么清楚?”我忍不住問媽媽。
媽媽正在陽臺澆花,聽到我的話,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你爸做事有分寸,我沒意見。”
我覺得媽媽可能是不在乎錢,或者覺得夫妻之間計較這些沒意思。但這種冷漠的相處方式,真的正常嗎?
鄰居王姨經(jīng)常跟我感慨:“你爸媽這樣過日子,我活這么大歲數(shù)還真是頭一回見。”
“夫妻之間哪有這樣算賬的?我和你趙叔結(jié)婚四十多年了,從來沒分過你的我的。”王姨搖頭,“你爸媽這樣,感情能好到哪去?”
王姨的話讓我心里不舒服。雖然我也覺得爸媽的相處方式奇怪,但畢竟是我父母,聽別人這樣說還是會難受。
爸爸的投資眼光確實很厲害。從我上小學(xué)開始,他就陸續(xù)買了5套房子,都在好學(xué)校附近。
第一套是在我讀小學(xué)三年級時買的,當(dāng)時那個區(qū)域還很偏,房價不高。爸爸說是為了我將來上中學(xué)方便。
“建國,買房子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說一聲?”媽媽當(dāng)時問了一句。
“用的是我自己的錢,我想買就買。”爸爸回答得很直接。
媽媽也沒再說什么,繼續(xù)看她的股票。
我當(dāng)時還小,不懂房子意味著什么。只是覺得搬到新房子里很興奮,有了自己的粉色房間。
后來我才知道,爸爸那套房子買的時候15萬,現(xiàn)在價值至少500萬。他的眼光確實毒辣。
第二套房子是我上初中時買的。爸爸看中了文昌街的發(fā)展?jié)摿Γ滞顿Y了18萬買了一套三居室。
“爸,我們又不缺房子住,為什么還要買?”我好奇地問。
“房子是最保值的投資,以后你就知道了。”爸爸神秘地說。
第三套、第四套、第五套......爸爸就像上了癮,隔幾年就買一套房子。每次買房都是他一個人做決定,媽媽從來不過問,連房產(chǎn)證上都只寫爸爸的名字。
“建國,你買這么多房子,租金收入還不錯吧?”鄰居孫老伯好奇地問。
“還行,每個月能有兩萬多的租金。”爸爸回答得很淡定。
“兩萬多!”孫老伯瞪大眼睛,“那一年就是二十幾萬,比我們退休金高多了。”
“投資嘛,總是有風(fēng)險的。”爸爸謙虛地說。
但我知道,爸爸的投資幾乎沒失敗過。他買的每套房子,現(xiàn)在價值都翻了十幾倍。
我曾經(jīng)私下問過爸爸:“爸,你買這么多房子干什么?我們又住不了這么多。”
“房子是最保值的投資。”爸爸認(rèn)真地說,“等你結(jié)婚了,這些都是財富。”
當(dāng)時我還挺高興,覺得爸爸雖然平時嚴(yán)厲,但還是為我考慮的。
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爸爸從來沒讓媽媽參與過任何買房決策。每次他去看房、買房,都是自己一個人或者帶著我,從來不叫媽媽。
“媽,爸爸買房子的時候,你為什么不一起去看看?”我曾經(jīng)問過媽媽。
“他比我懂這些,我去了也是添亂。”媽媽回答得很坦然。
“可是那也是我們家的財產(chǎn)啊。”我不解地說。
“是他的財產(chǎn)。”媽媽糾正我,“他用自己的錢買的,當(dāng)然是他的。”
媽媽這種清楚的財產(chǎn)區(qū)分,讓我覺得很不舒服。夫妻之間真的要分這么清楚嗎?
爸爸不僅會買房,和我小姑蘇慧敏的關(guān)系也挺特別。小姑比爸爸小5歲,她一輩子沒結(jié)婚,性格獨(dú)立要強(qiáng),從不向家里要錢。
但奇怪的是,爸爸對小姑特別照顧,超出了哥哥的本分。逢年過節(jié)必給小姑包紅包,小姑生病時,爸爸還親自去照料。
有一次小姑來我們家,爸爸給她買了一件羽絨服,說是新款式。
“哥,你太客氣了,我那老衣服還能穿。”小姑有些不好意思。
“都是一家人,客氣什么。”爸爸說著把衣服遞給她。
媽媽在一旁看了看,問了一句:“這衣服多少錢?”
“4800。”爸爸隨口回答。
“4800買件衣服,挺貴的。”媽媽評價了一句。
“我自己的錢,買什么你管得著嗎?”爸爸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媽媽沒再說什么,轉(zhuǎn)身去看股票了。
我當(dāng)時覺得爸爸可能是覺得媽媽多管閑事。但媽媽對小姑的態(tài)度也很奇怪,表面上很客氣,就是普通的嫂子對小姑的禮貌,沒有特別熱情,也沒有冷淡。
“雨薇,你小姑是長輩,要有禮貌。”媽媽偶爾會這樣提醒我,但也就是一般的家教要求。
我那時覺得我們家雖然氣氛不夠溫馨,但至少還算和睦。只是這種AA制的生活方式讓人覺得奇怪。
真正讓我覺得不對勁的,是從去年開始的。
爸爸的身體開始出現(xiàn)問題,經(jīng)常胸悶氣短,有時候下樓散步都要歇好幾次。我勸他去醫(yī)院檢查,他總是推三阻四。
“就是年紀(jì)大了,沒什么大毛病。”爸爸總是這樣說。
可是私下里,我發(fā)現(xiàn)他經(jīng)常偷偷吃藥,看起來像心臟方面的藥物。
“爸,你這是什么藥?”有一次我發(fā)現(xiàn)他在吃一種白色小藥片。
“維生素。”爸爸回答得很快,“年紀(jì)大了,補(bǔ)充點(diǎn)營養(yǎng)。”
但我仔細(xì)看了藥瓶,上面寫的是硝酸甘油,這是治療心臟病的藥。
“爸,你是不是心臟有問題?”我擔(dān)心地問。
“沒有,別瞎想。”爸爸把藥瓶收起來,“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
但我越來越覺得不對勁。爸爸不僅身體狀況在惡化,行為也變得很異常。
最明顯的變化是,他開始頻繁接電話,而且每次接電話都要到書房里,還要關(guān)上門。有時候一聊就是一個多小時。
我問他:“爸,誰的電話要聊這么久?”
“老同事,聊點(diǎn)工作上的事。”爸爸總是這樣回答。
但我總覺得不像普通聊天,因為爸爸每次打完電話出來,表情都很嚴(yán)肅,有時候甚至有些焦慮。
有一次我在客廳看電視,聽到爸爸在書房里打電話,聲音有些激動。
“不行,這個必須要......”
“我已經(jīng)考慮得很清楚了......”
“你別勸我了,我意已決......”
我很好奇他在和誰說話,但又不敢貿(mào)然進(jìn)去打擾。
還有一件奇怪的事,爸爸開始清理自己的東西。他把很多舊衣服、舊書都整理出來,要么送人,要么扔掉。
“爸,這些東西還好好的,為什么要扔?”我不解地問。
“放著也是占地方,趁早收拾收拾。”爸爸回答得很隨意。
但我感覺他的行為更像是在...整理后事?
爸爸甚至把一些他平時很珍惜的東西都收拾了出來。比如他教書時的教案,還有一些老照片。
“爸,這些你不是一直很寶貝嗎?怎么也要收起來?”我看到他把那些教案裝進(jìn)一個紙箱里。
“老了,看這些也沒意思了。”爸爸淡淡地說,“收起來以后給你留個紀(jì)念。”
我當(dāng)時心里咯噔一下,總覺得爸爸的話里有什么不祥的預(yù)感。
最讓我覺得詭異的是媽媽的反應(yīng)。面對爸爸這么多異常行為,她就像什么都沒看見一樣,該干什么干什么。
有一次我忍不住問媽媽:“媽,你沒發(fā)現(xiàn)爸爸最近有點(diǎn)不太對勁嗎?”
媽媽正在電腦前看股票,頭都沒回:“他一向就是這樣,喜歡折騰。”
“可是他經(jīng)常神神秘秘地打電話,還在收拾東西......”
“老了都這樣,想起什么做什么。”媽媽依然很淡定,“別瞎想。”
我真的被媽媽的反應(yīng)給弄糊涂了。要么是她真的太遲鈍,要么就是她根本不關(guān)心爸爸在做什么。
今年春天,爸爸的病情突然加重了。
那天早上,我接到媽媽的電話,她的聲音在顫抖:“雨薇,你爸昏倒了,現(xiàn)在在醫(yī)院。”
我立刻請假趕到醫(yī)院,看到爸爸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插著氧氣管。醫(yī)生說是急性心肌梗塞,情況很危險。
“病人的心臟功能嚴(yán)重受損,需要做手術(shù),但手術(shù)風(fēng)險很大。”醫(yī)生的話讓我們?nèi)叶季o張起來。
“醫(yī)生,成功率有多高?”我急切地問。
“大概70%左右,不過就算手術(shù)成功,病人的心臟功能也不可能完全恢復(fù)了。”
我聽到這話,眼淚差點(diǎn)掉下來。爸爸雖然平時話不多,但血脈親情,我不能失去他。
媽媽坐在病床旁邊,一語不發(fā),但我能看出她也很擔(dān)心。她的手緊緊握著爸爸的手,這是我很少見到的他們之間的親密行為。
“媽,爸爸會沒事的。”我安慰她。
媽媽點(diǎn)點(diǎn)頭,但眼圈有些紅。
手術(shù)進(jìn)行了5個小時,我們在手術(shù)室外面焦急地等待。期間有幾個爸爸的老同事來探望,都很關(guān)心他的情況。
手術(shù)很成功,醫(yī)生說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需要在ICU觀察48小時。
第二天爸爸醒來了,雖然還很虛弱,但意識清醒。
可是爸爸醒來后的反應(yīng)很奇怪。他不是詢問自己的病情,而是急著要找人。
“我要見慧敏......”爸爸虛弱地說。
慧敏是我小姑的名字。我不明白為什么爸爸在這種時候還要見小姑。
“爸,你現(xiàn)在需要休息,有什么事等病好了再說。”我安慰他。
“不行,有重要的事情......”爸爸掙扎著要坐起來。
護(hù)士趕緊過來按住他:“病人不能激動,需要靜養(yǎng)。”
但爸爸完全不聽,他用盡全身力氣抓住我的手:“雨薇,你幫我打電話給慧敏,讓她馬上來。”
看他這么堅持,我只好答應(yīng)了。
“爸,你有什么話要對小姑說,我可以代為轉(zhuǎn)達(dá)。”我試圖勸他。
“不行,我必須親自和她說。”爸爸的態(tài)度很堅決,“這很重要。”
我只好給小姑打電話。小姑聽說爸爸住院了,立刻說要來看他。
“小姑,爸爸指名要見你,說有重要的事情。”我在電話里說。
“我知道了,我馬上就來。”小姑的聲音聽起來也很緊張。
小姑第二天就趕到了醫(yī)院。她一進(jìn)病房,爸爸就讓我們所有人都出去,包括媽媽。
“我要和慧敏單獨(dú)聊聊。”爸爸的態(tài)度很堅決。
“爸,你身體還很虛弱,有什么話簡單說說就行了。”我擔(dān)心他太累。
“沒關(guān)系,這個很重要。”爸爸堅持道。
我們在病房外面等了整整兩個小時,期間聽到里面?zhèn)鱽碚f話聲,但具體說什么聽不清楚。有時候聲音還挺激動的,我擔(dān)心爸爸的身體承受不了。
等小姑出來的時候,她的眼睛紅紅的,看起來心情很沉重。
“小姑,我爸和你說什么了?”我忍不住問。
小姑搖搖頭:“是一些家里的事情,你別問了。”
“什么事情這么嚴(yán)重?我爸的身體本來就不好,你們聊了這么久......”我有些埋怨。
“雨薇,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小姑嘆了口氣,“你爸需要靜養(yǎng)。”
我總感覺他們在瞞著什么重要的事情,但又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更奇怪的是,自從小姑來過之后,爸爸的精神狀態(tài)明顯好了很多,就像心里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爸,你感覺怎么樣?”我關(guān)心地問。
“好多了。”爸爸虛弱地笑了笑,“心里踏實了。”
我不明白他說的“踏實”是什么意思,但看到他的精神狀態(tài)確實好轉(zhuǎn)了,我也放心了一些。
媽媽這幾天一直守在醫(yī)院里,除了回家洗澡換衣服,基本上不離開病房。這讓我對她有了新的認(rèn)識,原來她也是很關(guān)心爸爸的。
“媽,你回家休息一下吧,醫(yī)院里有我照顧就行了。”我勸她。
“我在這里陪著他,心里踏實。”媽媽說道。
看到媽媽這樣守著爸爸,我突然覺得,也許他們之間的感情沒有我想象的那么冷淡。
爸爸出院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律師。
“爸,你找律師干什么?”我不解地問。
“處理一些文件,趁著現(xiàn)在還清醒。”爸爸的語氣很平靜。
我心里咯噔一下,什么叫“趁著還清醒”?爸爸是不是覺得自己時日無多了?
“爸,你別瞎想,醫(yī)生說了,只要好好養(yǎng)身體,還能活很多年呢。”我安慰他。
“人活到這個歲數(shù),什么事情都要提前安排好。”爸爸淡淡地說,“免得以后麻煩。”
律師來了幾次,每次都是在書房里和爸爸單獨(dú)談話。我不知道他們在談什么,但每次律師走后,爸爸的情緒都不太好。
第一次律師來的時候,我好奇地想湊過去聽聽,但爸爸警覺性很高,專門關(guān)上了書房的門。
“雨薇,大人談事情,你別在門口轉(zhuǎn)悠。”爸爸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鰜怼?/p>
我只好悻悻地走開了。
第二次律師來,我裝作在客廳看電視,其實在偷聽他們的對話。
“蘇先生,您確定要這樣安排嗎?這可能會引起家庭矛盾......”律師的聲音隱約傳來。
“我確定,就按我說的辦。”爸爸的語氣很堅決。
“那您有沒有考慮過......”律師似乎還想說什么。
“我都想清楚了,不需要再考慮了。”爸爸打斷了他。
我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們在討論什么。
這期間,小姑來得比以前頻繁一些,大概半個月來一次。每次來都會和爸爸聊很久,主要是關(guān)心他的身體情況。
但我注意到,每次小姑來了以后,爸爸的情緒都會有些波動,有時候會顯得很疲憊。
媽媽對這一切依然表現(xiàn)得很平靜。面對爸爸找律師、頻繁見小姑這些事情,她從來不過問,也不表現(xiàn)出任何好奇。
有一天我實在忍不住了,問媽媽:“媽,爸爸最近總是找律師,還總是和小姑密談,你不覺得奇怪嗎?”
媽媽放下手中的股票分析報告,看著我:“你爸做什么都有他的理由,我們不要多想。”
“可是他的身體不好,還要處理這么多事情......”
“他知道分寸。”媽媽打斷了我,“別瞎操心。”
我真的搞不懂媽媽的想法。作為妻子,面對丈夫這么多異常行為,她怎么能這么無動于衷?
爸爸去世是在立秋的那天晚上。
他走得很安詳,就像睡著了一樣。媽媽發(fā)現(xiàn)的時候,他臉上還帶著淡淡的微笑。
那天晚上爸爸說他有些累了,想早點(diǎn)休息。我們以為他只是身體不舒服,就讓他早點(diǎn)睡覺。
誰知道第二天早上,媽媽去叫他吃早飯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走了。
“雨薇,快來......”媽媽的聲音里帶著顫抖。
我急忙跑進(jìn)臥室,看到爸爸安詳?shù)靥稍诖采希拖袼艘粯印K哪樕芷届o,嘴角還帶著一絲微笑。
“爸......”我撲到床邊,眼淚瞬間涌了出來。
醫(yī)生說是心臟衰竭,走得很安詳,沒有痛苦。這讓我稍微安慰了一些。
雖然爸爸平時話不多,但他終究是我的父親。現(xiàn)在他帶著那么多秘密離開了,我可能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他最后在忙什么了。
媽媽在爸爸走后表現(xiàn)得很堅強(qiáng),她安排葬禮、通知親友,把一切都處理得井井有條。
“媽,你要保重身體。”我擔(dān)心她也會承受不住打擊。
“我沒事,你爸走得很安詳,這就夠了。”媽媽的聲音很平靜,但我能看出她眼中的悲傷。
葬禮很簡單,按照爸爸生前的要求,沒有大操大辦。來的人不多,主要是一些老鄰居和爸爸以前的同事。
讓我意外的是,爸爸的律師程志華也來了。他在葬禮結(jié)束后找到我們。
“江女士,蘇先生生前委托我在他去世后一周,有事情要處理。”程律師很正式地說,“請你們安排一下時間。”
“什么事情?”我愣了一下。
“到時候您就知道了,這是蘇先生的要求。”程律師解釋道。
又是神神秘秘的安排!爸爸都去世了,還要搞這些。
小姑也來參加了葬禮,她看起來很悲傷,眼睛一直紅紅的。
“小姑,爸爸走了,你要保重。”我安慰她。
“你爸是個好人......”小姑哽咽著說,“他這一輩子不容易。”
我不明白小姑為什么說爸爸不容易,在我看來,爸爸的生活還是很不錯的,有房有車,還有退休金。
這一周里,我心里忐忑不安。爸爸生前找律師那么多次,肯定是在處理什么重要的事情。
雖然我對錢財沒有太大欲望,但爸爸的5套房子價值不菲,按理說我和媽媽應(yīng)該是繼承人。
但想到爸爸生前那些神秘的行為,還有他和小姑的密談,我總覺得事情不會那么簡單。
媽媽這一周表現(xiàn)得很平靜,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就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
“媽,你不好奇爸爸讓律師處理什么事嗎?”我問她。
“到時候就知道了。”媽媽回答得很簡單。
“會不會是遺產(chǎn)的事情?”我忍不住猜測。
“可能吧。”媽媽的態(tài)度很淡然,“這些事情他會安排好的。”
我被媽媽的冷靜弄得更加緊張了。那可是上千萬的財產(chǎn)啊!她怎么能這么無所謂?
一周后,程律師如約而至。他帶來了一份厚厚的文件袋,還通知了我小姑一起來。
我們坐在客廳里,氣氛很嚴(yán)肅。程律師慢慢打開文件袋,取出一份裝在信封里的文件。
“現(xiàn)在處理蘇建國先生的后事安排......”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不知道接下來會聽到什么。
程律師緩緩打開那份封印的遺囑,客廳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小姑緊張得手心全是汗,不停地搓著褲腿。
“根據(jù)蘇建國先生的最后遺愿,現(xiàn)宣讀如下內(nèi)容......”
程律師的聲音在客廳里清晰地響起,每一個字都敲擊著我的心臟。
“蘇建國先生名下位于明德路、文昌街、書院園、學(xué)士巷、狀元府等五處房產(chǎn),總估值約2180萬元人民幣......”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手心也出了汗。2180萬,這可是一筆巨額財富啊。
“以上五處房產(chǎn),全部無償贈與蘇慧敏女士。”
什么?!
我的腦袋嗡的一聲響,仿佛被雷劈中了一樣。全部給小姑?怎么可能?
“另外,給江雅琴女士現(xiàn)金2萬元,給蘇雨薇女士現(xiàn)金8萬元,以作紀(jì)念。其余銀行存款約15萬元,同樣贈予蘇慧敏女士。”
我猛地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椅子被撞得向后滑去,發(fā)出刺耳的響聲。“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我的聲音在客廳里回蕩,帶著憤怒和不敢置信。
“雨薇......”小姑想要說什么,但被我打斷了。
“憑什么?!”我指著小姑,情緒徹底爆發(fā)了,“那些房子明明是我爸的!憑什么要給你一個外人?”
小姑低著頭,眼眶通紅,嘴唇顫抖著想要解釋什么,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2180萬啊!還有15萬存款!全部給了小姑!”我轉(zhuǎn)向媽媽,“媽,你說句話啊!這不公平!我是獨(dú)生女,這些本來都應(yīng)該是我的!”
然而,最讓我震驚的是媽媽的反應(yīng)。
她靜靜地坐在那里,神情平靜得可怕。臉上沒有一絲憤怒、震驚或者失望,甚至......甚至我還看到她嘴角掛著一抹幾乎察覺不到的微笑。
40年的AA制夫妻,2180萬的巨額財產(chǎn),丈夫竟然一分不給妻子。
而她,居然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