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爸，我求求你，把錢還給陳浩吧，我們不結婚了行嗎？”女兒小雨跪在我面前，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

我狠狠地抽了口煙，眼神堅定：“不行！這錢我已經給你弟弟付首付了，房子都簽合同了。你嫁出去就是潑出去的水，志強才是咱們王家的根！”

“那我的幸福呢？我的人生呢？”小雨哭得撕心裂肺。

“你弟弟沒房子怎么結婚？你總不能看著他打光棍吧？”我理直氣壯地說，“再說了，這房子以后還不是你們兄妹倆的？”

小雨癱坐在地上，絕望地看著我：“從今以后，我沒有這個家，你們也別想再見到我！”

那是2013年的冬天，我永遠忘不了女兒最后看我的那個眼神，里面裝著的不是憤怒，而是徹底的死心。

我當時覺得她只是在鬧脾氣，可誰知道，這一別竟是十年，十年間我再也沒見過我的女兒一面...

01

我叫王建國，河南人，在縣城開了個小五金店，生意還算過得去。老婆李秀花是個本分女人，我們有兩個孩子，女兒王小雨比兒子王志強大兩歲。

說起來，小雨從小就比志強爭氣。她讀書用功，成績一直是班里前幾名，2011年還考上了省城的大學。志強就不一樣了，從小就貪玩，成績中等，勉強也考了個大學，但是二本。

2013年春節前，小雨帶著男朋友陳浩回家了。那小伙子長得挺精神，人也老實，一進門就叫“叔叔阿姨”，還給我們帶了不少禮品。

“叔叔，我和小雨在一起快兩年了，我們想今年把婚結了?！标惡朴行┚o張地說。

我打量著這個小伙子，心里琢磨著。小雨大學畢業后在省城一家公司做文員，月薪4000多，陳浩在一家國企上班，月薪5000多，兩個人加起來也快一萬了，在省城雖然談不上富裕，但日子也能過得不錯。

“小陳是吧，你家里什么情況？”我問道。

“我父母都是工人，家里條件一般。不過我們已經商量好了，先租房子住，過幾年攢夠錢再買房。”陳浩老實地回答。

小雨在旁邊插嘴：“爸，我們都已經商量好了，不著急買房。先把婚結了，慢慢奮斗。”

我點點頭，表面上沒說什么，心里卻有了盤算。小雨是我花了這么多錢培養出來的大學生，好不容易畢業了，就這么便宜了別人？不行，必須得讓他們家出點血。

第二天，陳浩的父母專程從老家趕來商量結婚的事。兩家人坐在一起，氣氛還算融洽。

“親家，關于彩禮的事，你們看怎么辦？”陳浩的父親小心翼翼地問。

我裝作考慮的樣子，慢慢開口：“我們小雨是大學生，在省城工作...”我故意停頓了一下，“按我們這邊的規矩，大學生的彩禮不能少于十萬?！?/p>

陳浩的父母臉色一變，十萬對他們來說確實是個不小的數目。

“叔叔，十萬是不是太多了點？我們家...”陳浩的母親想要講價。

我故意板起臉：“怎么，嫌多？我女兒讀了四年大學，光學費就花了三萬多，還有生活費、住宿費，前前后后十幾萬?，F在她有工作有學歷，十萬塊錢不多！”

小雨在旁邊拉我的袖子：“爸，別這樣...”

我瞪了她一眼：“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

最后，經過一番討價還價，雙方定在了八萬。陳浩的父母咬咬牙答應了，說回去想辦法湊錢。

可沒想到，三天后陳浩打電話來了：“叔叔，我爸媽說了，八萬太少了，顯得不夠重視小雨。他們決定給十六萬！”

我愣了一下，心想這小子家里還挺有錢啊。嘴上說道：“那多不好意思...”

“不不不，叔叔，小雨這么好的姑娘，值這個價！”陳浩在電話里說得很誠懇。

掛了電話，我心里美滋滋的。十六萬，這可不是個小數目，夠我店里大半年的流水了。

可沒過幾天，陳浩又打電話來了：“叔叔，我媽說了，既然要給就給個整數，不如就六十六萬吧，六六大順，寓意也好！”

電話那頭的聲音讓我差點以為聽錯了：“六十六萬？”

“對，叔叔，我們家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也不能委屈了小雨。這六十六萬就當是我們家對小雨的誠意！”

我握著電話的手都在發抖，六十六萬！這是我做夢都不敢想的數字。我開五金店這么多年，除掉各種開支，一年能凈賺個十萬塊就不錯了，這六十六萬相當于我六七年的收入！

“小陳，這個...會不會太多了？”我嘴上這么說，心里卻已經樂開了花。

“不多不多，小雨值這個價！叔叔您放心，我們家砸鍋賣鐵也會把這錢湊出來的！”

掛了電話，我激動地在屋里走來走去。秀花在旁邊看著我：“建國，六十六萬，這也太多了吧？會不會把人家給難住了？”

“難住什么，人家既然開了口，就證明拿得出來！”我興奮地說，“咱們小雨總算沒白養！”

可我高興了沒兩天，志強從學校回來了，給我潑了一盆冷水。

“爸，我和曉燕的事你們考慮得怎么樣了？”志強一進門就問。

曉燕是志強的女朋友，縣一中老師的女兒，長得挺漂亮，家境也不錯。兩個人在大學就好上了，志強畢業后在縣里找了個工作，月薪兩千多，想著盡快結婚。

“你們倆還年輕，不著急結婚?！蔽曳笱艿?。

“不行，曉燕她爸說了，沒房子就別想娶他女兒！”志強著急地說，“爸，你得幫我想想辦法啊！”

02

我心里一沉?？h城的房價這兩年漲得厲害，一套一百平的房子要四十多萬，首付就得十幾萬。我手里雖然有點積蓄，但也就七八萬塊，距離首付還差得遠。

“現在房價這么貴，咱們家哪有那么多錢？”秀花在旁邊說。

“那怎么辦？我總不能一輩子打光棍吧？”志強急得直跺腳，“曉燕她爸已經給我下最后通牒了，年底前買不到房子，就讓曉燕跟我分手！”

我看著兒子著急的樣子，心里也著急。志強是我們王家唯一的男丁，傳宗接代的重任全在他身上，絕對不能讓他打光棍。

就在這時，我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有了！”

“什么有了？”志強疑惑地看著我。

我神秘地笑了笑：“你姐的彩禮錢，六十六萬！拿這個錢給你付首付綽綽有余！”

志強一聽，眼睛也亮了：“對??！姐的彩禮錢！爸，你真聰明！”

秀花在旁邊皺著眉頭：“這樣不太好吧？畢竟是小雨的彩禮...”

“有什么不好的？”我理直氣壯地說，“小雨嫁出去就是別人家的人了，志強才是咱們王家的根！再說了，這房子以后還不是他們兄妹倆一起繼承？小雨又不會吃虧！”

志強在旁邊連連點頭：“就是就是，反正以后房子也有姐的一份，她不會有意見的！”

就這樣，我心里有了決定。等陳浩家把彩禮錢送來，我就拿這錢給志強買房子！

2013年3月，陳浩的父母帶著六十六萬現金來到我家。那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多的現金，一捆一捆的百元大鈔，裝了整整兩個箱子。

“親家，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請您收下?！标惡频母赣H客客氣氣地說。

我裝作推辭的樣子：“這太多了，我們收著心里不安...”

“應該的應該的，小雨這么好的姑娘，我們家能娶到是福氣！”陳浩的母親一臉誠懇。

最終，我“勉為其難”地收下了這筆錢。當天晚上，我和秀花數了一夜的錢，確認無誤后，把錢存進了銀行。

第二天，我就借口去省城看小雨，實際上是去看房子。我在網上查了很久，縣城新開了個樓盤叫“金桂園”，環境不錯，價格也合適，一套一百二十平的房子總價四十五萬，首付需要十八萬。

我找到售樓處，跟銷售員談了半天，最后訂了一套三室兩廳的房子。當我掏出銀行卡，一口氣刷了十八萬的時候，銷售員都驚呆了。

“先生，您是做什么生意的？出手這么大方！”銷售員笑瞇瞇地問。

我得意地說：“小本生意，就是想給兒子買套房子結婚用?！?/p>

辦完手續，我心里美滋滋的。志強有房子了，很快就能娶上媳婦，我們王家也算后繼有人了。

回到家，我把購房合同給志強看：“房子已經買好了，年底就能交房，你和曉燕的婚期可以訂了！”

志強激動得差點跳起來：“爸，您太厲害了！我這就去告訴曉燕！”

秀花在旁邊欲言又止：“建國，小雨那邊你打算怎么說？”

我想了想：“先別告訴她，等她結了婚再說。反正錢也不是給別人花了，是給她弟弟買房子，她應該理解的。”

就這樣，我決定瞞著小雨。反正她在省城工作，平時也不怎么回家，短時間內應該發現不了。

可紙包不住火，沒過多久，小雨就知道了。

那天是志強的生日，我們一家人在縣城的酒店吃飯慶祝。志強喝了點酒，有些飄飄然，無意中說漏了嘴。

“姐，等我的房子裝修好了，你一定要來看看！”志強舉著酒杯說。

小雨愣了一下：“什么房子？”

志強意識到說錯了話，支支吾吾地不敢答話。

我咳嗽了一聲：“就是...我給志強在縣城買了套房子，準備結婚用?！?/p>

小雨的臉色瞬間變了：“哪來的錢買房子？咱家有這么多錢嗎？”

我心虛地低下頭，不敢看她的眼睛。

小雨越想越不對勁，忽然想到了什么，聲音都變了：“爸，你不會是用我的彩禮錢買的房子吧？”

03

包廂里一下子安靜了，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我硬著頭皮說：“小雨，你聽我解釋...”

“你真的用我的彩禮錢給志強買房子了？”小雨的聲音在顫抖。

“這錢本來也是咱們家的，我只是換了個地方用...”我試圖解釋。

小雨站起來，眼淚刷刷地往下流：“爸，那是陳浩他們家砸鍋賣鐵湊出來的錢！是我的彩禮！你怎么能這樣？”

“小雨，你冷靜點，聽爸爸解釋！”我也站了起來。

“解釋什么？你告訴我，還有什么好解釋的？”小雨哭得撕心裂肺，“我在你們心里到底算什么？搖錢樹嗎？”

酒店的服務員都被我們的動靜吸引過來了，我趕緊把門關上。

“小雨，你是我們的女兒，我們怎么會不愛你？”秀花走過去想要安慰女兒。

“愛我？”小雨冷笑著，“如果真的愛我，會拿我的彩禮錢給別人買房子？媽，你們把我當成什么了？提款機嗎？”

志強在旁邊小聲說：“姐，這房子以后也有你的一份...”

“閉嘴！”小雨怒吼道，“我不稀罕！我寧可這輩子住橋洞也不要你們的房子！”

我被女兒的話刺痛了，也火了：“你這是什么態度？我是你爸，我用這錢給你弟弟買房子怎么了？你們都是我的孩子，錢用在誰身上不都一樣？”

“一樣？”小雨笑得很凄慘，“如果真的一樣，為什么不用志強的錢給我買房子？為什么一定要用我的錢給他買房子？”

我被問得啞口無言。

小雨擦了擦眼淚，聲音變得很平靜：“爸，我問你最后一次，這房子的錢，你還給陳浩嗎？”

我咬了咬牙：“不可能！合同都簽了，錢也付了，不可能退！”

小雨看著我，眼神里的希望一點點熄滅了：“好，我知道了?！?/p>

“我的事不用你們管！”小雨推開我的手，“從今以后，我沒有這個家，你們也別想再見到我！”

“小雨！”我在后面喊，但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那天晚上，我們一家人都沒睡好覺。秀花一個勁地埋怨我：“你看你干的好事！把女兒都氣跑了！”

“她就是一時想不通，過幾天就好了?！蔽易焐线@么說，心里其實也有些不安。

第二天，我給小雨打電話，關機。發短信，不回。我又給陳浩打電話，他的語氣很冷淡。

“叔叔，小雨昨天哭了一夜。她說不想結婚了，讓我把彩禮錢要回來?！?/p>

我心一沉：“小陳，你聽我解釋，這事...”

“叔叔，我什么都明白了?！标惡拼驍嗔宋业脑挘靶∮暌呀浉嬖V我了，您用她的彩禮錢給志強買房子了?！?/p>

我心虛地說：“小陳，這錢我確實是用了，但是...”

“叔叔，我不怪您。每個父母都想給孩子最好的。但是小雨她接受不了，她覺得自己在你心里不如志強重要?！标惡频穆曇艉軣o奈，“她現在不愿意見任何人，包括我。”

我急了：“那你們還結婚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陳浩才說：“叔叔，小雨現在的狀態不適合結婚。她需要時間冷靜一下?！?/p>

“那彩禮錢...”我小心翼翼地問。

“暫時不用還了。等小雨想通了，我們再商量?！标惡普f完就掛了電話。

04

接下來的幾天，我一直試圖聯系小雨，但她的電話始終關機。我托人去她工作的公司打聽，人家說小雨請了長假，什么時候回來上班還不確定。

我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女兒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一個星期過去了，小雨還是沒有任何消息。我坐不住了，買了火車票去省城找她。

我找到小雨工作的公司，前臺小姑娘告訴我：“王小雨已經辭職了，昨天辦完了離職手續。”

我愣住了：“辭職了？她去哪里了？”

“這個我們就不知道了，她沒有留新的聯系方式?！?/p>

我又去了小雨租房的地方，房東說她三天前就退租了，行李都搬走了，也沒說要搬到哪里去。

我在省城找了三天，問遍了小雨的同事和朋友，都說不知道她的去向。就這樣，我女兒好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

回到家，我整個人都蔫了。秀花看我的樣子，眼圈都紅了：“建國，小雨不會出什么事吧？”

“不會的，她這么大個人了，不會有事的。”我嘴上這么說，心里卻慌得要命。

就在這時，陳浩來了。他的臉色很難看，眼睛里布滿了血絲。

“叔叔，小雨聯系您了嗎？”陳浩一進門就問。

我搖搖頭：“沒有，你那邊呢？”

“也沒有?！标惡瓢c坐在沙發上，“我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沒有她的消息。她的手機一直關機，QQ、微信都聯系不上。”

我的心往下沉：“會不會...出什么事了？”

“我也擔心這個?！标惡频穆曇粼陬澏叮靶∮昴翘焱砩锨榫w很不穩定，我真怕她想不開...”

秀花聽到這話，差點暈倒過去。我趕緊扶住她：“別胡說！小雨不是那種人！”

“叔叔，我們報警吧?！标惡铺嶙h道。

我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

我們去派出所報了案，民警記錄了小雨的基本信息，說會盡力尋找。但是小雨是成年人，而且沒有明確的犯罪嫌疑，警方能做的也有限。

接下來的日子里，我們一家人都活在焦慮中。我每天都會給小雨打幾個電話，每次聽到“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都會心痛一次。

志強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主動提出要把房子退掉，把錢還給陳浩。但是房子已經開工建設了，違約的話要賠很多錢，最終算下來比原價還要高。

“算了，房子就別退了?！标惡茢[擺手說，“錢我也不要了，我只希望小雨平平安安的?！?/p>

聽到這話，我心里更加愧疚了。這小伙子真是個好人，我卻對不起他。

日子一天天過去，小雨還是沒有消息。秀花每天都要哭幾次，人也瘦了一大圈。我表面上裝得很堅強，心里卻比任何人都著急。

有時候半夜醒來，我會偷偷拿出小雨小時候的照片看。那時候的她多可愛啊，扎著兩個小辮子，笑得那么甜。

現在想想，她從小到大確實比志強懂事得多，讀書用功，從來不讓我們操心。可我呢？卻因為重男輕女的思想，傷了她的心。

一個月過去了，陳浩還在四處尋找小雨。他把工作都辭了，專門找人，但一直沒有結果。

兩個月過去了，小雨還是音信全無。我開始懷疑她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每天晚上都睡不著覺。

三個月過去了，就在我們快要絕望的時候，我收到了一條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