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地名人名虛構，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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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文件在你手里嗎？”電話里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緊張。

陳志強看著窗外飄落的雪花，手指輕敲桌面：“什么文件？”

“別裝糊涂，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

“我只知道明天開始，我就是個自由人了。”陳志強的聲音平靜如水。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后傳來一聲輕笑：“希望你不會后悔。”

01

下午三點的陽光斜斜地照進茶水間，陳志強握著那杯已經涼透的咖啡，站在窗邊看著樓下的車流。手機屏幕亮了亮，一條消息彈了出來：請于今日下午四點到會議室報到。發件人是人力資源部。

咖啡的苦味在舌尖蔓延，他看了看時間，還有四十五分鐘。這棟大樓里，他已經工作了二十八年，從青澀的畢業生熬成了即將退休的老員工。墻上的日歷翻過了無數頁，而他就像這臺咖啡機一樣，日復一日地運轉著。

“陳哥，聽說下午有會議？”李麗端著水杯走了過來，眼神里帶著擔憂。

“嗯。”陳志強點點頭，將杯子放回原處。

“會不會是...”李麗欲言又止。

“該來的總會來。”陳志強整理了一下襯衫，“我先回去準備一下。”

回到工位，陳志強看著桌面上的那些文件。財務報表、項目資料、會議記錄，還有一個已經泛黃的茶缸。這些東西見證了他在這里的歲月，如今卻顯得有些陌生。

四點整，陳志強敲響了會議室的門。

“請進。”劉經理的聲音從里面傳來。

會議室里坐著三個人：劉經理、人力資源總監，還有法務部的王律師。桌上擺著一份文件，看起來很正式。

“陳志強，請坐。”劉經理指了指對面的椅子，神情略顯不自然。

陳志強坐下，背脊挺得筆直。他的雙手平放在桌面上，手指修長而有力，那是長年累月敲擊鍵盤留下的印記。

“公司最近面臨一些調整。”人力資源總監開了口，聲音有些干澀，“根據新的發展戰略，我們需要優化人員結構。”

陳志強靜靜地聽著，沒有任何表情變化。

“你的崗位...”劉經理接過話頭，“將會被取消。當然，公司會給予相應的補償。”

“多少？”陳志強問得很直接。

“八十六萬。”王律師推過一份協議，“這已經超出了法定標準。”

陳志強拿起協議看了看，條款很詳細，補償金額確實不少。他抬起頭，看著面前三個人緊張的表情。

“什么時候生效？”

“簽字后立即生效。”王律師說，“當然，還有一個月的過渡期，用于工作交接。”

陳志強沒有再問什么，拿起筆在簽名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字跡工整，沒有一絲猶豫，就像他過去二十八年里簽署的每一份文件一樣認真。

“還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嗎？”劉經理問。

“沒有了。”陳志強站起身，“謝謝。”

走出會議室，陳志強在走廊里停了停。辦公室里的同事們都在忙碌著，鍵盤聲、電話聲、打印機的運轉聲混合在一起，構成了職場特有的交響樂。這些聲音他聽了二十八年，從今天開始，就再也不會是他生活的一部分了。

回到工位，陳志強開始收拾桌面上的東西。一本工作筆記，幾支用了很久的簽字筆，還有那個陪伴了他十幾年的茶缸。他把這些東西一一裝進紙箱，動作很輕，像在處理什么珍貴的藝術品。

“陳哥，真的要走了？”李麗從隔壁工位走過來，眼圈有些紅。

“嗯。”陳志強繼續整理著東西。

“太突然了。”李麗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雖然早就有傳言說要裁員，但沒想到會是你。”

“年紀大了，很正常。”陳志強拿起那張貼在顯示器邊框上的照片，那是去年公司年會時拍的集體照。

“八十六萬夠你養老了。”李麗試圖讓氣氛輕松一些。

“夠了。”陳志強將照片也放進紙箱。

下班時間到了，同事們陸續離開。陳志強的工位周圍聚集了幾個人，大家都來和他道別。有人說要請他吃飯，有人說以后要常聯系，還有人開玩笑說羨慕他可以提前退休。

陳志強一一應答著，表情平和。當最后一個同事離開后，他抱起紙箱，向電梯走去。

“陳哥，等等。”李麗追了上來，“我送送你。”

兩人一起下了樓，來到公司門口。初冬的風有些冷，陳志強的頭發被吹得有些亂。

“以后有什么打算？”李麗問。

“還沒想好。”陳志強看著遠處的夕陽，“先休息一段時間再說。”

“那我們...”李麗剛要說什么，陳志強突然掏出了手機。

“陳哥，你要做什么？”李麗看著他的動作，有種不好的預感。

陳志強沒有回答，手指在屏幕上滑動著。他找到工作群，點擊退出，確認。然后是同事們的個人微信，一個接一個地刪除。每一個動作都很慎重，像在進行某種儀式。

“陳哥！”李麗想要阻止他，“你這是干什么？”

圍觀的同事越來越多，剛下班的人們看到這一幕，都停下了腳步。有人拿出手機拍照，有人小聲議論，更多的人只是靜靜地看著。

“陳哥，以后大家還要聯系呢！”李麗伸手想要拿過他的手機。

“不需要了。”陳志強輕輕避開，“既然離開了，就徹底一點。”

劉經理也從大樓里走了出來，看到門口聚集的人群，皺起了眉頭。“怎么回事？”

“陳志強在刪微信。”有同事回答。

劉經理走到近前，看著陳志強的操作，“你這是在鬧什么？”

陳志強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然后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沒鬧什么，只是覺得該斷的就要斷干凈。”

“你...”劉經理想說什么，但看到陳志強的表情，又把話咽了回去。

最后一個聯系人也被刪除了，陳志強將手機放回口袋，抱起紙箱向停車場走去。

“陳哥！”李麗還想跟上去，但陳志強已經上了車。

透過車窗，眾人看到陳志強坐在駕駛座上，沒有立即啟動引擎，而是靜靜地坐著，看著遠方。幾分鐘后，汽車緩緩駛出停車場，消失在夜色中。

02

陳志強沒有直接回家，而是開車來到了城市的另一端。這里有一條老街，兩邊都是上了年紀的建筑，看起來有些蕭條。街角有一家咖啡館，門面不大，招牌也很樸素。

他把車停在街邊，看了看時間，還有十五分鐘。

咖啡館里的客人不多，陳志強選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點了杯黑咖啡。他不時看著手表，神情有些緊張，這在平時的他身上很少見到。

七點整，一個戴著帽子和口罩的人推門進來。那人環顧了一下四周，確認沒有其他人注意后，徑直走向陳志強的桌子。

“久等了。”來人摘下口罩，露出一張略顯疲憊的中年男性面孔。

“沒有。”陳志強示意他坐下，“東西都準備好了？”

“當然。”男人從背包里取出一個牛皮紙袋，“里面是你需要的所有資料，包括聯系方式和具體的操作流程。”

陳志強接過紙袋，沒有立即打開，而是放在腿上。“時間呢？”

“明天下午兩點，地點就在你們離開的地方。”男人的聲音很低，“記住，一旦開始就沒有回頭路了。”

“我知道。”陳志強端起咖啡杯，“已經準備好了。”

“那文件...”

“明天會交給你們。”陳志強打斷了他，“二十八年的積累，應該夠了。”

男人點點頭，看了看表，“我該走了。從明天開始，我們就是陌生人。”

“明白。”

男人重新戴上口罩和帽子，起身離開。陳志強坐在原地，慢慢喝完那杯苦澀的咖啡，然后也起身離開了咖啡館。

開車回家的路上，陳志強的手機響了幾次，都是李麗打來的。他看了看，沒有接聽。從今天開始，那些聯系就真的斷了。

回到家里，陳志強打開那個牛皮紙袋。里面有幾份文件，一些照片，還有一張寫著地址和時間的便條。他仔細看完所有內容，然后將它們鎖進了書房的保險柜里。

這一夜，陳志強睡得很踏實。

第二天早上六點，陳志強的手機開始震動。屏幕上顯示的是劉經理的號碼。他看了一眼，沒有接聽，繼續躺在床上。

鈴聲停了，但很快又響起來。還是劉經理。陳志強關掉了鈴聲，但震動還在繼續。

七點鐘，陳志強起床洗漱，手機還在不停地震動。他看了看通話記錄，已經有二十三個未接來電了，全部來自劉經理。

吃早餐的時候，陳志強將手機調成了靜音。但透過廚房的窗戶，他能看到屏幕還在不停地亮起，像一只受驚的螢火蟲。

上午十點，陳志強重新打開手機，未接來電的數字已經跳到了八十七個。除了劉經理，還有幾個其他號碼，應該是公司的其他同事。

他點開劉經理留的語音消息，里面傳來焦急的聲音：“陳志強，你趕緊回電話！出大事了！公司現在亂成一鍋粥了！”

陳志強刪掉了這條消息，繼續看其他的。都是類似的內容，語氣越來越急，到后面幾條，劉經理的聲音已經有些嘶啞了。

中午時分，陳志強出門買菜。回來的時候，發現手機上又多了幾十個未接來電。他數了數，一共一百四十六個，全部來自劉經理。

下午兩點，陳志強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了指定地點。那是一個廢棄的工廠，位置很偏僻。一輛黑色轎車已經停在那里，車窗貼著深色膜，看不清里面的情況。

陳志強走向那輛車，車窗搖了下來，昨晚在咖啡館見過的男人坐在駕駛座上。

“東西帶來了？”男人問。

陳志強從包里取出一個U盤，“都在里面了。”

“確定沒有備份？”

“沒有。”陳志強將U盤遞給他，“但我記得所有的內容。”

男人接過U盤，“很好。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們了。”

“需要多長時間？”

“快的話一周，慢的話半個月。”男人發動了車子，“準備好迎接風暴吧。”

車子很快消失在陳志強的視線里。他站在那里又等了幾分鐘，然后驅車離開。

回到家里，手機還在瘋狂地震動。陳志強看了看，未接來電已經達到了200個。他關掉手機，泡了壺茶，坐在客廳里等待著什么。

下午三點，門鈴突然響了。

03

陳志強透過貓眼看到了劉經理，還有公司的法務王律師和人力資源總監。他們看起來都很焦急，劉經理的襯衫被汗水濕透了，頭發也有些凌亂。

“陳志強，我知道你在里面！開門！”劉經理用力敲擊著門板，聲音里帶著憤怒和絕望。

陳志強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慢慢打開了門。

劉經理幾乎是沖進來的，“你的手機為什么不接？我打了兩百個電話！”

“手機沒電了。”陳志強平靜地關上門，“有什么急事嗎？”

“你知不知道你拿走了什么？”劉經理的聲音在顫抖，“公司的核心數據昨天晚上全部丟失了！”

“哦？”陳志強向客廳走去，“那很不幸。”

“別裝了！”劉經理跟在他身后，“除了你還能有誰？那些文件只有你能接觸到！”

王律師也開口了：“陳先生，我們希望能搜查一下您的住所。”

“搜查令呢？”陳志強在沙發上坐下。

“我們希望能得到您的配合。”人力資源總監說。

“抱歉，沒有搜查令，你們沒有權利搜查我的住所。”陳志強看著面前三個人焦急的表情，“如果沒有其他事情，請離開。”

“陳志強！”劉經理突然暴怒，“你以為刪掉微信就能撇清關系？你以為我們查不到你昨天晚上去了哪里？”

“去了哪里？”陳志強的聲音依然平靜。

“廢棄工廠，還有那家咖啡館！”劉經理掏出手機，“監控錄像都在這里！”

陳志強看了看那些照片，然后笑了。“所以呢？”

“所以你承認了？”王律師急忙問道。

“承認什么？”陳志強站起身，“承認我去咖啡館喝咖啡？還是承認我去廢棄工廠散步？”

“你把文件交給了誰？”劉經理一步步逼近，“那些人是什么身份？”

陳志強走向書房，“劉經理，我覺得你可能誤會了什么。”

他從書房拿出一個文件夾，放在茶幾上。“不過既然你這么關心，我倒是可以給你看看這個。”

劉經理急忙打開文件夾，里面是一些復印件。當他看清上面的內容時，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整個人癱坐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