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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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錢！”小美攔在我面前，眼神堅定得像鋼筋一樣硬。

此時，我剛從項目部出來，手里還拿著剛簽完字的工程結算單。

同居兩年，我以為我了解她。但這一刻，我才發現我被騙了...

01

那是兩年前的夏天。我剛接了個建筑項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夠我忙活一年半載的。

這個項目在城東，一棟十二層的住宅樓。甲方是個房地產公司，要求不算太高，但是工期很緊。我算了算，如果順利的話，能賺個七八十萬。

工地食堂總是吵吵鬧鬧的。五十多個工人，南腔北調的，吃飯的時候像菜市場一樣。那天我去吃飯，看見一個女孩和廚師吵架。

女孩不高，一米六左右。皮膚有點黑，但是五官挺清秀。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工作服，頭發用橡皮筋扎成馬尾。

“這菜都餿了，你讓我們怎么吃？”女孩聲音不大，但很清楚。

她指著一盤炒豆芽菜。我湊近看了看，確實有股酸味。

廚師是個光頭，五十多歲，脾氣不好。“不吃拉倒，沒人逼你?！?/p>

“我們交了飯錢的?！迸⒉蛔尣?，“一個月三百塊，不是白給的?！?/p>

周圍的工人都在看熱鬧。有人起哄，有人勸架。場面有點亂。

我走過去看了看那盤菜。確實有點問題。豆芽菜已經變軟了，明顯是昨天剩下的。

“老劉，換一盤吧。”我對廚師說。

老劉看見是我，態度馬上變了。他知道我是包工頭，得罪不起。“陳老板，我馬上換?！?/p>

他麻利地把那盤菜端走，重新炒了一盤端上來。

女孩看了我一眼?！爸x謝?！?/p>

我擺擺手。“應該的。”

后來我才知道，她叫小美。25歲，從河南商丘來的。在工地做雜工。

每天早上七點，她準時出現在工地。搬磚、和泥、清理垃圾。什么臟活累活都干。工資一個月四千五，在工地上算不高，但她從不抱怨。

我經常在工地轉悠，看見她總是埋頭苦干。從不偷懶，也不抱怨。有時候男工人偷懶，她還會主動幫忙。

“你一個女孩子，怎么想到來工地？”有一次我問她。

那天是午休時間，她坐在鋼筋堆上吃盒飯?？匆娢疫^來，她放下飯盒站起來。

“能賺錢就行?！彼亮瞬梁?，“我不挑?！?/p>

“家里沒別的活兒嗎？”我問。

“有，但是賺得少?！彼f，“我弟弟要上大學，需要錢?！?/p>

她說話直接，不繞彎子，這點我挺喜歡的。

那時候我想，這女孩挺實在的。

夏天的雨說來就來。那天下午，天空突然變得烏黑。風也大了起來，吹得工地上的塑料布嘩嘩作響。

我在辦公室里整理圖紙，聽見外面雷聲滾滾。沒過幾分鐘，豆大的雨點就砸了下來。

透過窗戶，我看見小美在外面淋雨。她正在收拾散落的建材。那些鋼筋和木料都堆在露天，一淋雨就會生銹發霉。

雨越下越大，她的衣服很快就濕透了。但她還在堅持收拾，一根一根地把鋼筋搬到棚子下面。

我拿了把傘跑出去?！皠e收了，明天再說?！?/p>

“這些東西不能淋雨?！彼^續收拾，頭發已經貼在臉上，“濕了會壞的?！?/p>

我把傘舉在她頭頂?！拔規湍?。”

我們兩個人一起搬。她負責小的木條，我搬重的鋼筋。雨水打在傘面上，發出啪啪的響聲。

“你干嘛幫我？”她一邊搬一邊問，“這是我的活兒?！?/p>

“多個人多份力氣。”我說。

她沒再說話，但是動作更快了。

收拾完，她渾身都濕透了。工作服貼在身上，露出瘦弱的身形。她的臉上也濕漉漉的，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汗水。

“謝謝你的傘?！彼褌氵€給我。

“沒事。”我說，“你回去換身衣服吧，別感冒了?！?/p>

她點點頭，小跑著離開了。

第二天，她來辦公室還傘。我正在看施工進度表，桌子上堆滿了各種資料。

“傘給你?！彼褌惴旁陂T口。

“直接放那就行?！蔽艺f。

她沒有馬上走，而是看了看我的桌子?！澳氵@桌子...挺亂的?！?/p>

確實很亂。圖紙、合同、發票，什么都有。我平時也懶得收拾。

“我幫你整理一下吧。”她說。

“不用，你還有活兒要干。”我說。

“馬上就好?！彼呀涢_始動手了。

她很有條理。把圖紙歸成一堆，合同歸成一堆，發票也單獨放好。桌面馬上變得整整齊齊。

“你不用這樣?！蔽艺f。

“舉手之勞?！彼α诵Α?/p>

那個笑容很干凈，沒有任何雜質。

02

我們開始有了更多交流。吃飯的時候會坐在一起。下班后偶爾聊幾句。

她告訴我，家里還有個弟弟在上學。她出來打工就是為了供弟弟讀書。

“你自己呢？”我問。

“我？”她想了想，“我沒什么打算。先把弟弟的學費賺夠再說?！?/p>

她總是這樣，把別人放在前面，把自己放在后面。

“你有沒有想過學點技術？”我問。

“想過，但是學技術要花錢。”她說，“我現在沒有那個條件?！?/p>

我看著她，心里有些復雜的感覺。她明明可以過得更好，但是為了弟弟，她放棄了很多。

幾個月過去，我發現自己有點喜歡上她了。

她身上有種特別的東西。不是漂亮，而是踏實。跟她在一起，我覺得很舒服。

有一天下班后，我做了個決定。

“小美。”我在工地門口叫住她。

“怎么了？”她停下來，背著一個舊背包。

那天夕陽西下，工地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我們兩個人站在那里。

“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嗎？”我問得有點結巴。

她愣了一下，然后臉紅了?！澳闶钦f...談戀愛？”

我點點頭。心跳得很快。

她低著頭，好一會兒才說：“我...我覺得我們不合適?！?/p>

“為什么？”我問。

“我只是個打工的。”她說，“你是老板?！?/p>

“這有什么關系？”我說，“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

她抬起頭看著我。眼睛里有些東西在閃爍。

“你確定嗎？”她問，“你真的想清楚了？”

“確定。”我說，“我想得很清楚?！?/p>

她看著我，好像在確認我是不是在開玩笑。

“我沒有什么可以給你的?！彼f，“我沒錢，沒房子，也沒有好的工作?！?/p>

“我不需要你給我什么?！蔽艺f，“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她沉默了很久。遠處傳來汽車的喇叭聲，工地上的機器也停止了轟鳴，周圍很安靜。

她點了點頭?！澳?..試試看吧?！?/p>

就這樣，我們在一起了。

談戀愛的感覺很好。每天看見她，心情都不一樣。

她住的地方很破。一個月租金三百塊，房間又小又潮濕。

“你搬到我那里去吧?！蔽艺f。

“不好吧？”她有些猶豫。

“有什么不好的？”我說，“我們是男女朋友?！?/p>

她想了想，同意了。

小美搬到我那里后，生活變得不一樣了。

我租的房子不大，兩室一廳。但是比她之前住的地方好太多。

她很會照顧人。每天早上起來給我做早飯。晚上下班回來，家里總是收拾得干干凈凈。

“你不用這么辛苦?！蔽艺f。

“我愿意?！彼f，“這是我的家?！?/p>

聽到她說“我的家”，我心里很暖。

我們過著普通的同居生活。早上一起出門，晚上一起回家。周末的時候去逛街，看電影。

她很節儉。買東西總是挑最便宜的。我給她錢，她不要。

“我有工資?！彼f。

“那點工資夠干什么？”我說。

“夠我花的。”她很固執。

有時候我們也會吵架。大多數時候是因為一些小事。比如她總是省電，夏天不開空調。比如她不肯買好點的衣服。

“你就不能對自己好一點？”我說。

“我覺得現在就很好。”她說。

她有自己的想法，很難改變。但是大部分時候，我們相處得不錯。

她會問我一些問題。比如我的家庭情況，比如我的未來打算。

每次我都含糊地應付過去。我不想談這些。

03

同居一年后，小美變了一些。

變化是慢慢發生的。起初我沒有注意到，后來越來越明顯。

她更加依賴我了。早上起來會問我今天想吃什么。晚上回家會等我一起吃飯，哪怕我很晚回來。周末的時候，她不愿意一個人出去，總是想和我在一起。

她也更加關心我們的未來。會問我下個項目在哪里，會不會很遠。會問我打算在這個城市待多久。

“我想學點技術?！庇幸惶焱砩?，她突然說。

那天我們剛吃完飯，她在洗碗，我在看電視。

“學什么？”我問，沒有回頭。

“電焊，或者開挖掘機?！彼f，“學會了工資會高一些?！?/p>

我轉過頭看她。她正在認真地刷碗，背影很瘦小。

“為什么突然想學這個？”我問。

“總不能一輩子做雜工?！彼f，“我也想有點技能。而且我弟弟明年就要畢業了，到時候我可以多賺點錢?！?/p>

我沒有反對，但也沒有表示支持。我只是點了點頭，繼續看電視。

她開始在網上查資料，了解培訓班的情況。晚上吃飯的時候，她會跟我說今天又看到了哪個培訓學校，哪個老師教得好。

每次跟我說這些，我都心不在焉。有時候她說了半天，我都不知道她在說什么。

“這個學校離我們不遠，坐公交車半個小時就到了。”她說。

“嗯?！蔽覒艘宦暋?/p>

“老師說包就業，學完了工資能拿六七千?！彼^續說。

“嗯?！蔽疫€是心不在焉。

她停下來看著我。“你在聽嗎？”

“在聽。”我說，眼睛還在看電視。

“你是不是不愿意我學？”她問。

“沒有，你想學就學?！蔽艺f。

“那你為什么不支持我？”她追問，“我跟你說了這么多，你一點反應都沒有?！?/p>

我關掉電視，看著她。她站在廚房門口，手里還拿著洗碗布。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說實話，我沒有想過她的未來。我甚至沒有想過我們的未來。在我心里，她學不學技術，其實沒什么關系。

她看出了我的態度。從那以后，她很少跟我提學技術的事。

但是我能感覺到，她心里有些不高興。

工地上的人開始議論我們的關系。有人說我包養了小美。有人說她是想釣個金龜婿。

這些話傳到我耳朵里，讓我很不舒服。

我開始回避和她在工地上的接觸。見面的時候也是公事公辦。

小美察覺到了變化。

“你是不是不想和我一起了？”一天晚上，她問我。

“沒有，你想多了?！蔽艺f。

“那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冷淡？”她說，“在工地上見到我，你連話都不愿意多說一句。”

“我沒有啊?！蔽曳裾J，“只是工作的時候，不適合聊私人的事?！?/p>

她看著我，眼睛里有些失望?！八懔耍徽f了?！?/p>

從那以后，我們之間有了一種微妙的距離。

04

一年半過去，建筑項目接近尾聲。

我開始忙著結算各種款項。設備租賃費、材料費、人工費。每一筆賬都要算清楚。

小美知道項目快結束了。她變得有些不安。

“項目結束后，你有什么打算？”她問。

“再接別的項目。”我說。

“我是說...我們?！彼f。

我沉默了一會兒?！暗綍r候再說吧?！?/p>

她看著我，沒有再問。

這段時間，她更加用心地照顧我。做飯的時候多做我愛吃的菜。衣服洗得更仔細。房間收拾得更干凈。

我知道她在努力。但是我心里越來越煩躁。

我不知道該怎么處理我們的關系。說愛她吧，好像也不是。說不愛吧，這兩年的感情又是什么？

她幾次暗示想見我的父母。我都找借口推脫。

“你是不是不想讓你家人知道我？”她問。

“不是?！蔽艺f，“時機還不成熟?！?/p>

“什么時候成熟？”她問。

我答不出來。

她的眼神越來越黯淡。話也越來越少。

我知道她在等我給她一個承諾。但是我給不了。

春天來了，項目終于完工了。

驗收、交付、結算。一切都按程序進行。

甲方很滿意，按時支付了所有工程款。我的賬戶里多了一大筆錢。

那天晚上，我和幾個工友去喝酒慶祝。

小美沒有來。她說她累了，想早點休息。

“老陳，你和小美打算什么時候結婚？”有人問我。

“結婚？”我喝了一口酒，“誰說要結婚了？”

“你們都同居兩年了。”

“同居又不等于結婚?！蔽艺f。

大家都看著我，沒有人說話。

我喝得有點多?；氐郊业臅r候，小美已經睡了。

第二天早上，她像往常一樣給我做早飯。但是話很少。

“我今天要去處理一些后續事務。”我說。

“嗯?！彼c點頭。

“可能會比較晚?！蔽艺f。

“我知道?！彼f。

我拿起包準備出門。

“等等?！彼凶∥?。

我轉過身。她站在廚房門口，圍著圍裙。

“項目結束了，我們...談談吧?！彼f。

“談什么？”我問。

“我們的未來。”她說。

我看著她，心里五味雜陳?！巴砩匣貋碓僬f?！?/p>

她點點頭。

我出了門，心情很復雜。

那天下午，我在工地處理最后的一些事務。所有的工人都已經結算完工資，準備各自回家。

小美也在其中。她領了工資，收拾好自己的東西。

我以為她會先回去，等我晚上回家再談。

但是當我走出項目部的時候，她站在門口等我。

“給錢！”她攔在我面前，聲音平靜但堅定。

我愣住了。這兩個字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什么？”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給錢！”她重復了一遍，“我知道你今天收到了工程款?！?/strong>

我看著她，感覺有些陌生。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小美嗎？

“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