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陳總監，您的東西收拾好了嗎？"

陳志遠抬起頭，看著站在辦公桌前的HR，點了點頭。25年的技術總監生涯，最后只剩下桌上這個小紙箱。

"那個...您要不要和大家告個別？"

"不用了。"陳志遠拿起紙箱，轉身就走。

同事們都震驚地看著這一幕。公司最可靠的技術支柱，就這樣被新來的CEO給"優化"了。

走到電梯口，陳志遠掏出手機，一個個退出工作群。每退一個，手機就"叮"一聲，像是在為他這些年的付出送行。

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陳志遠看著鏡面中自己的倒影，嘴角竟然微微上揚了一下。

01

三個月前，趙凱第一次踏進這家互聯網公司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變天了。

這個35歲的海歸MBA，西裝革履，說話帶著明顯的優越感，第一次高層會議就提出了"年輕化改革"的口號。

"我們要打造一支年輕有活力的團隊。"趙凱站在會議室里，目光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互聯網行業日新月異，我們需要的是敢于創新、思維敏捷的新鮮血液。"

坐在角落里的陳志遠默默地記著筆記，就像過去25年里的每一次會議一樣。他穿著那件洗得發白的格子襯衫，胸前的口袋里還插著一支用了十幾年的圓珠筆。

"陳總監，您對公司的年輕化改革有什么看法？"趙凱突然把話題拋給了他。

陳志遠抬起頭，推了推鼻梁上那副老式眼鏡："我覺得經驗和創新并不沖突。技術工作需要積累，也需要穩定性。"

"穩定性？"趙凱笑了笑，"在互聯網時代，穩定性意味著落后。我們需要的是顛覆，是突破。"

會議室里一片安靜。大家都能感受到空氣中的火藥味。

散會后，技術部的幾個年輕同事圍過來安慰陳志遠。

"陳哥，別放在心上。新官上任三把火嘛。"

"就是，公司離不開您的。"

陳志遠笑著擺擺手："沒事，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

可是私下里，大家都在議論紛紛。

"看來這次真的要大換血了。"

"陳總監都55了，估計是第一個被優化的。"

"太可惜了，他技術那么好。"

陳志遠聽到這些議論，表情依然平靜。下班后，他照例騎著那輛十年的老自行車回家。路過菜市場時，他停下來買了一把青菜和幾個雞蛋，和往常一樣精打細算。

"老陳，今天怎么這么早就下班了？"賣菜的大姐認識他，每次他都會討價還價好久。

"沒什么事，就早點回家了。"

"你們這些搞技術的就是輕松，不像我們天天起早貪黑的。"

陳志遠笑了笑，沒有多說什么。他知道，在別人眼里，他就是一個普通的技術員，除了工作什么都不懂的書呆子。

每個周末，陳志遠都有一個固定的習慣——去書店看書。他從來不買，只是站在那里翻閱各種歷史、文學類的雜志和書籍。

"爸，您總看那些書干什么？又不能當飯吃。"有一次陳思語陪他去書店，很不理解。

"多學點東西總沒壞處。"陳志遠認真地說，"知識能開闊眼界。"

"知識能開闊眼界？那您學了這么多年，我們家怎么還是這樣？"陳思語有些不滿，"人家小雯的爸爸就知道做生意賺錢，從來不看什么書，人家現在開的是保時捷。"

陳志遠沉默了一會兒，合上手中的《史記》："每個人的路不一樣。"

"我覺得您就是讀書讀傻了。"陳思語撇撇嘴，"現在這個時代，光有知識沒用，得有膽量，得敢拼。"

陳志遠看著女兒，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是啊，得有膽量。"

02

回到家里，陳志遠看到女兒陳思語正在客廳里化妝，準備出門。

"思語，這么晚還要出去？"

"和同事聚餐，今天小雯生日。"陳思語頭也不抬地說著，手里拿著一支價格不菲的口紅。

"聚餐要花不少錢吧？"

"爸，您能不能別什么都想著錢啊？"陳思語有些不耐煩，"人家小雯開的是寶馬，住的是江景房，我總不能太寒酸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

"算了算了，我知道家里條件不好。但是爸，您就不能想想辦法改善一下生活嗎？看看人家小雯的父親，人家是投資公司的老總，住的是別墅。"

陳思語說著，拿起包就要往外走。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

"小雯，我馬上出門...什么？你爸又買了一套房？在哪里？...天啊，學區房啊！那得多少錢？...兩千萬？！"

陳思語的聲音越來越大，陳志遠在一旁聽得一清二楚。

掛斷電話后，陳思語看著父親，眼神中滿是羨慕和不甘："爸，您聽到了吧？人家小雯的爸爸又買了一套學區房，兩千萬！人家說這是投資，以后還會漲價。"

"買房確實需要很多錢。"陳志遠淡淡地說。

"那您怎么不想辦法賺錢？"陳思語有些激動，"您天天看那些書，結果什么都不敢做，有什么用？"

"做什么都需要時間......"

"我知道需要時間！可是您不試試怎么知道不行？人家小雯爸爸以前也不是什么大老板，還不是一步步做起來的？"

陳思語說著就出門了，留下陳志遠一個人站在客廳里。

晚上，陳思語回來得很晚，明顯喝了不少酒。

"爸，媽，我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她興奮地說，"小雯說她爸爸的公司要招人，讓我過去試試！"

"什么工作？"林婉清關心地問。

"投資顧問！底薪一萬，加上提成的話，一個月能拿好幾萬！"

陳志遠皺了皺眉："思語，你要慎重考慮。投資行業風險很大，而且你沒有相關經驗......"

"爸，您就是太保守了！"陳思語不耐煩地打斷他，"什么事都要經驗，那經驗從哪里來？不是干出來的嗎？"

"但是......"

"沒有但是！我已經決定了，明天就去找小雯爸爸談。"陳思語說著，踉踉蹌蹌地走向自己房間，"我不想再過這種緊巴巴的日子了！"

陳志遠和林婉清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擔憂。

"志遠，思語她......"

"讓她試試吧。"陳志遠嘆了口氣，"年輕人總要闖一闖。"

但是他心里清楚，像小雯父親那樣的投資公司，往往都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地方。真正的成功需要專業知識和豐富經驗，絕不是靠一腔熱血就能做到的。

第二天，陳思語真的去找小雯的父親了。她穿上最好的衣服，化了精致的妝，滿懷期待地出門。

晚上回來時，她顯得有些沮喪。

"怎么樣？"林婉清問道。

"人家說我太年輕，沒有經驗，要從助理做起。"陳思語有些不甘心，"助理的底薪才五千，還不如我現在的工作。"

"那你還去嗎？"

"去！為什么不去？人家說了，只要我肯學，很快就能升職加薪。"陳思語咬著牙說，"我就不信，人家能做到的，我做不到！"

03

第二天一早，陳志遠照例六點半起床，簡單洗漱后就騎車去公司。

技術部門在公司的三樓，他的辦公桌就在靠窗的位置。每天早上，他都是第一個到的，會先檢查服務器的運行狀態，然后處理前一天晚上積累的技術問題。

"陳哥，您來得真早。"剛畢業的小李拿著豆漿和包子走了進來。

"習慣了。昨天那個數據庫優化的問題解決了嗎？"

"解決了，按照您說的方法，查詢速度提升了30%。"

"那就好。記住，技術工作容不得半點馬虎。"

陳志遠一邊說著，一邊打開電腦查看系統監控。這些年來，他幾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對公司的每一套系統都了如指掌。

但今天有些不一樣。陳志遠注意到，平時和他關系不錯的幾個同事，看他的眼神有些躲閃。

"陳哥，今天有個新項目要啟動，趙總說要重新分配負責人。"小李小心翼翼地說。

"哦？什么項目？"

"就是那個新的支付系統，原本是您負責的......"

陳志遠點點頭，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知道了。"

上午十點，趙凱突然來到技術部。

"各位，我有個好消息要宣布。"趙凱站在部門中央，"公司決定引進一批年輕的技術精英，我們要打造一個全新的技術團隊。"

大家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個"好消息"對他們意味著什么。

"為了配合這次人員調整，我們需要對現有的團隊結構進行優化。"趙凱的目光在每個人臉上停留了一下，"希望大家能夠理解和配合。"

"趙總，具體是什么樣的調整？"有人小心翼翼地問道。

"具體的安排會陸續通知到個人。大家先繼續工作吧。"

趙凱說完就走了，留下一屋子忐忑不安的員工。

"這是要裁員的節奏啊。"

"肯定是要裁掉我們這些老員工。"

"陳哥，您覺得呢？"

陳志遠依然在專心地看著電腦屏幕："做好手頭的工作就行了。"

午休時間，陳志遠照例在工位上吃自己帶的便當。一盒簡單的米飯，配上林婉清做的土豆絲和煎蛋。

"陳哥，要不要一起去樓下吃飯？"小李邀請道。

"不用了，我這個就挺好。"

"您每天都自己帶飯，不膩嗎？"

"習慣了。而且家里做的干凈。"

小李看著陳志遠的便當盒，那是一個用了很多年的保溫飯盒，外面的漆都有些掉了。再看看陳志遠身上的衣服，還是那幾件，輪換著穿。

"陳哥，您平時有什么愛好嗎？"

"愛好？"陳志遠想了想，"看書算嗎？"

"就看技術書？"

"不光是技術書，什么書都看。"

確實，陳志遠的書桌上總是放著各種書籍，除了技術資料，還有歷史、文學、哲學等等。大家都知道他愛看書，但沒人知道他為什么要看那些和工作無關的書。

就在這時，陳志遠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

"請問是陳志遠先生嗎？"

"是的，您是？"

"我是某公司的，有點事情想和您談談......"

陳志遠看了看周圍，小聲說："我現在在公司，不方便說話。"

"那您什么時候方便？"

"晚上吧，我回家后再說。"

掛斷電話后，陳志遠發現小李正好奇地看著他。

"陳哥，什么事情？"

"沒什么，一些私事。"陳志遠隨意地說，低頭繼續吃飯。

其實，這樣的電話他偶爾會接到。但在公司里，他從來不會詳細談論這些事情。同事們都以為他家就是普通的工薪階層，過著節衣縮食的生活。

下午，陳志遠專心工作的時候，又接到了一個電話。

"陳先生，您好，我是某機構的，關于一些事情想和您溝通......"

"不好意思，我在上班，不方便說這個。"陳志遠趕緊掛斷電話。

但是周圍的同事已經注意到了。

"陳哥，最近怎么這么多人找您？"

"沒什么，可能是一些推銷電話。"

"推銷什么的？"

"不清楚，我都直接掛了。"

陳志遠不想深入這個話題，趕緊轉移注意力回到工作上。

04

下午三點，HR主管找到了陳志遠。

"陳總監，您方便的話，來我辦公室一下。"

陳志遠放下手頭的工作，跟著HR走向辦公室。一路上，他注意到同事們都在偷偷看著他，眼神中帶著同情和不安。

"陳總監，請坐。"HR主管的表情很嚴肅，"我們今天找您來，是想和您談一下工作調整的事情。"

"什么調整？"

"公司經過慎重考慮，決定對技術部門進行重組。您的崗位...可能需要做一些變動。"

陳志遠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

"具體來說，公司希望您能夠...接受提前退休的安排。當然，我們會給您一個合理的補償。"

"提前退休？"陳志遠推了推眼鏡，"我還沒到退休年齡。"

"是這樣的，公司考慮到您這些年的辛苦，希望您能夠早點享受退休生活。補償標準是工齡每滿一年給兩個月工資，您工作了25年，可以拿到50個月的工資。"

陳志遠算了一下，按照他現在的工資水平，50個月大概是40萬左右。

"我能問一下具體的原因嗎？"

HR主管顯得有些尷尬："這是公司的整體戰略調整，主要是為了優化人員結構，提高團隊效率。"

"我的工作效率有問題嗎？"

"不是的，您的工作能力大家都認可。只是...公司希望引進一些更年輕的技術人才。"

陳志遠點點頭，沒有再問什么。

"您需要時間考慮嗎？"

"不用了。我接受。"

HR主管顯然沒想到他會答應得這么痛快："那...您什么時候可以辦理交接手續？"

"今天就可以。"

"這么急？要不您再考慮考慮？"

"沒什么好考慮的。"陳志遠站起身，"我現在就去收拾東西。"

回到工位上，陳志遠開始整理自己的物品。25年來積累的各種資料、書籍、私人物品，最后都裝進了一個小紙箱里。

同事們都圍了過來。

"陳哥，怎么了？"

"公司讓您走？"

"這也太過分了吧！"

陳志遠擺擺手："沒什么過分的，公司有公司的考慮。"

"可是您技術那么好，走了誰來解決那些復雜的問題？"

"你們都很優秀，沒問題的。"

陳志遠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登錄電腦，開始退出各個工作群。每退出一個群，手機就會響一聲，像是在為他這些年的付出畫上句號。

技術部群，項目協調群，公司大群...一個個群聊從他的微信列表中消失。

"陳哥，您這是..."

"既然要走，就走得干凈一點。"

就在這時，陳志遠的手機又響了。

"陳先生，關于之前的事情......"

陳志遠看了看周圍的同事，小聲說："現在不方便說，晚點我給您回電話。"

掛斷電話后，小李好奇地問："陳哥，什么事情這么神秘？"

"沒什么神秘的，就是一些瑣事。"陳志遠隨意地說，繼續收拾東西。

"最近好像經常有人找您。"

"可能是巧合吧。"

陳志遠沒有解釋，只是淡淡一笑。

05

收拾完辦公桌，陳志遠抱著紙箱走向電梯。

整個技術部的人都送他到電梯口，氣氛有些沉重。

"陳哥，以后有空常聯系。"

"一定的。"

"您的微信不會刪我們吧？"

"當然不會。"陳志遠笑了笑，"工作群退了，私人感情還在。"

電梯來了，陳志遠走進去，轉身面對著大家。

"照顧好自己，好好工作。"

電梯門慢慢關上，陳志遠的身影消失在大家視線中。

但是同事們并沒有散去，而是聚在一起討論起來。

"你們發現沒有，陳哥今天接了好幾個電話。"

"是啊，聽起來不像是推銷電話。"

"而且他說話都很小聲，好像怕我們聽到。"

"看來陳哥有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會不會是有什么副業？"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覺得陳志遠這個人很神秘。

與此同時，陳志遠已經到了樓下。在公司門口，他遇到了保安老張。

"陳總監，這么早就下班了？"

"嗯，今天提前走。"

"您這個盒子里裝的什么？"

"一些個人物品。"

老張看著陳志遠的表情，感覺有些不對勁："陳總監，您沒事吧？"

"沒事，就是...以后可能不在這里上班了。"

"啊？您要跳槽了？"老張有些驚訝，"哪家公司挖您過去？"

"還沒定呢。"陳志遠笑了笑，"老張，這些年多謝您照顧了。"

"陳總監，您這話說的...您是公司的老人了，我們都尊重您。"

告別了老張，陳志遠騎上自行車回家。一路上，他心情復雜。雖然早就預料到會有這一天，但真正發生的時候，還是有些感慨。

25年的職業生涯，就這樣結束了。但他并不覺得遺憾，反而有一種解脫的感覺。

回到家里，林婉清還在學校上課，陳思語也還沒下班。陳志遠把紙箱放在客廳里，然后走進書房。

他打開書桌抽屜，整理了一下里面的文件。這些年來，他習慣把重要的東西都放在這里。

傍晚時分，陳思語先回到家。她看到客廳里的紙箱，有些奇怪。

"爸，這個箱子是哪來的？"

"我的一些東西。"陳志遠從書房走出來。

"您今天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沒什么特別的事，就早點回家了。"

陳思語沒有多想，開始跟父親分享她一天的工作經歷。

"爸，今天小雯爸爸的公司給我介紹了一個客戶，說要買房子。那個客戶特別有錢，一開口就說要買最好地段的，價格不是問題。"

"哦？那你怎么處理的？"

"我跟著小雯爸爸的經理一起去看了幾套房，那個客戶看中了一套三居室，要價特別高。"

陳志遠聽著女兒的描述，眼神閃了一下，但很快恢復平靜："那確實不少錢。"

"是啊，我做夢都沒想過，一套房子能賣這么貴。"陳思語感慨道，"不過小雯爸爸說，好房子就是這個價，而且還在漲。"

"好房子確實保值。"陳志遠淡淡地說。

"爸，您說我們家要是也能買一套好房子就好了。這樣以后我有了孩子，就不用擔心各種問題了。"

"慢慢來吧，一步步來。"

晚上六點，林婉清回到家，看到客廳里的紙箱，有些奇怪。

"志遠，這個箱子是哪來的？"

"我的一些東西。"陳志遠從廚房走出來，"今天我下班早，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

"哇，真的嗎？"林婉清高興地走向廚房，"什么日子啊，這么豐盛。"

餐桌上確實很豐盛，除了糖醋排骨，還有紅燒魚、蒜蓉西蘭花、紫菜蛋花湯。

"志遠，你今天怎么有時間做這么多菜？"

"想給你一個驚喜。"陳志遠幫她盛湯，"這些年辛苦你了。"

"說什么呢，一家人還客氣什么。"

吃飯的時候，陳志遠顯得比平時話多，不停地給林婉清夾菜，問她學校里的事情。

"你今天怎么了？感覺不太一樣。"

"沒什么，就是突然覺得應該多關心關心你。"

但是陳志遠始終沒有提到被辭退的事情。他不想讓家人擔心，也不想破壞這難得的溫馨時光。

06

飯后，一家人坐在客廳里看電視。

陳志遠主動提出要洗碗，被林婉清拒絕了。

"你今天做飯就夠辛苦了，碗我來洗。"

"那我幫你。"

"不用不用，你陪思語看會兒電視。"

林婉清洗碗的時候，陳志遠和女兒坐在沙發上。

"思語，最近工作還適應嗎？"

"還可以吧，就是同事們都比較厲害，感覺壓力挺大的。"

"慢慢來，每個人都有一個適應過程。"

"爸，其實我知道您和媽為了我付出了很多。"陳思語突然說道，"我以前總是抱怨家里條件不好，其實挺不應該的。"

陳志遠有些意外："怎么突然這么說？"

"今天聽同事們聊天，才知道其實大部分人的家庭條件都很普通。我以前總是看那些家境好的，忽略了其實我們已經很幸福了。"

"能這么想就很好。"陳志遠拍拍女兒的肩膀，"爸爸相信你會有出息的。"

就在這時，陳志遠的手機響了一聲。他看了看，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微信好友申請。

驗證消息寫著："陳先生，某知名企業有重要事情想和您聊聊。"

陳志遠有些困惑，他沒有給任何陌生人留過微信號。但他沒有通過申請，而是直接刪除了。

但是緊接著，又有幾個類似的好友申請發了過來。

"怎么了？"林婉清注意到他在看手機。

"沒什么，一些垃圾信息。"陳志遠把手機放到一邊，"我們繼續看電視吧。"

但是接下來的時間里，陳志遠的手機不停地有消息提示。他調成了靜音模式，但屏幕還是不斷亮起。

"爸，您的手機是不是壞了？怎么一直在閃？"陳思語注意到了。

"可能是系統問題，明天我去修一下。"

但陳志遠心里很清楚，這不是系統問題。他被辭退的消息，不知道怎么傳了出去，而且傳播得非常快。

07

當天晚上，陳志遠失眠了。

他躺在床上，聽著林婉清均勻的呼吸聲，腦海中不停地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被辭退這件事，他其實早有預料，但是那些莫名其妙的電話和微信申請，讓他有些困惑。

凌晨兩點，他輕手輕腳地起床，走進書房。

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幾十條未讀消息，都是各種公司發來的。陳志遠隨便點開幾條看了看，內容都大同小異，無非是想要聯系他、邀請他等等。

"奇怪，消息怎么傳得這么快？"他有些疑惑。

陳志遠打開電腦，登錄了一個技術人員經常使用的論壇。果然，在首頁的熱門話題里，他看到了一個帖子："某知名互聯網公司辭退資深技術總監，引發行業關注"。

帖子里雖然沒有直接提到他的名字，但是從描述的細節來看，說的就是他。

"25年技術經驗...曾主導多個重要項目...在業內聲譽極佳..."

陳志遠有些哭笑不得。原來昨天他被辭退的消息，已經在技術圈里傳開了。而且不知道是誰在背后推波助瀾，把他的能力和聲譽說得比實際情況還要夸張。

他又查看了幾個相關的帖子和群聊記錄，發現很多人都在討論這件事。有些是他認識的同行，有些是完全陌生的網友。

"這個人我聽說過，技術確實很厲害。"

"他離職絕對是那家公司的損失。"

"聽說好多公司都想挖他。"

看到這些評論，陳志遠心情復雜。這些年來，他一直默默無聞地工作，從來沒想過自己在行業內會有這么高的評價。

他關掉電腦，重新躺回床上。但是一想到明天可能還會有更多的電話和拜訪，他就感到頭疼。

第二天早上七點，陳志遠的手機就開始響起。他看了看來電顯示，又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

"請問是陳志遠陳先生嗎？"

"是的。"

"我是某科技公司的HR經理，聽說您最近離職了？"

陳志遠有些無奈："你們怎么知道的？"

"是這樣的，我們公司正在尋找一位資深的技術人員，有朋友推薦了您。不知道您是否有興趣了解一下？"

"謝謝，我暫時還沒有這個打算。"

"那這樣，我先加您微信，如果您改變主意了，隨時可以聯系我。"

掛斷電話后，陳志遠的手機立刻又響了。這次是另一家公司的人。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里，陳志遠接了十幾個這樣的電話。每一個都是想要聯系他的，有些甚至開出了很優厚的條件。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陳志遠越來越困惑。

上午十點，門鈴響了。陳志遠透過貓眼看了看，外面站著兩個穿著正裝的年輕人。

"您好，請問是陳志遠先生嗎？"

"是的，請問你們是？"

"我們是某知名科技企業的，想和您聊聊工作機會。"

"不好意思，我現在不太方便。"

"陳先生，我們誠意很足，您就給我們幾分鐘時間吧。"

陳志遠沒有開門："真的不好意思，我今天有事。"

那兩個人在門外等了十幾分鐘才離開。

中午時分，又有人來敲門。這次是另一家公司的HR。

下午一點，陳志遠的手機顯示未接來電已經超過了100個。微信上的好友申請也有幾十個，每一個都自稱是某某公司的HR。

陳志遠開始有些慌亂了。他從來沒想過，自己被辭退的消息會引起這么大的轟動。

下午兩點，樓下開始有汽車聲。陳志遠透過窗戶往下看，發現竟然停著三四輛車，車上不斷有人下來，都在往樓上看。

"這是怎么回事？"陳志遠完全搞不懂狀況。

下午三點，他的手機已經完全瘋了。電話一個接一個，微信消息更是數不清。屏幕上顯示的未接來電已經超過了500個。

陳志遠索性把手機調成了飛行模式，但是門鈴還是不斷響起。

下午四點，林婉清提前下班回到家。她剛走到樓下，就被一群人圍住了。

"請問您是陳志遠先生的夫人嗎？"

"是的，請問你們是？"林婉清被這個陣勢嚇到了。

"我們是某大型科技公司的，想見見陳先生。"

"我們是知名互聯網企業的......"

"我們是上市公司的......"

"我們是國際科技集團的......"

林婉清數了數，樓下竟然聚集了十幾個人，還有五六輛豪車停在路邊。

"這...這是怎么回事？"她趕緊跑上樓。

"志遠！志遠！"她一邊敲門一邊喊，"樓下好多人在找你，都說是什么大公司的。這是怎么回事？"

陳志遠開門讓她進來，林婉清氣喘吁吁地看著丈夫的手機屏幕。他剛把手機從飛行模式調回來，瞬間彈出了無數條消息提示。

"你的手機怎么了？"林婉清看著屏幕上顯示的"999+未接來電"，整個人都懵了。

就在這時，陳思語也下班回來了。她在樓下也被那些人圍住了，好不容易才脫身上樓。

"爸，樓下那些人都在找您！"陳思語一進門就興奮地說，"他們說什么技術總監、高薪聘請的，還有人開著豪車來的！您到底..."

話還沒說完，陳志遠走向書房，在書桌前停下了腳步。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拉開了書桌的抽屜。

當陳志遠從里面拿出一摞紅色證書時，林婉清和陳思語的眼睛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