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小雨，來，給王阿姨敬個酒！你看你多爭氣，考上清華大學！"

"是啊，王慧你真是個好后媽，把人家孩子教育得這么優(yōu)秀！"

"哪里哪里，都是孩子自己努力。"

升學宴的包間里觥籌交錯，王慧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接受著眾人的夸贊。她今天穿了件大紅色的連衣裙，精心化了妝，看起來容光煥發(fā)。

我端著酒杯站在一旁，心情復雜地看著這一切。作為小雨的父親，我應該高興，可是心里總有種說不出的別扭感。

小雨坐在主位上，安靜地聽著大人們的對話，臉上沒有多少笑容。她今天很少說話，只是偶爾禮貌地回應幾句。

"小雨，你也說兩句話?。?有客人催促道。

小雨站了起來，手里不知什么時候多了個牛皮紙袋。

"各位叔叔阿姨，我確實有話要說……"

01

那是18年前的冬天，我?guī)е?歲的小雨第一次踏進王慧的家門。

小雨緊緊拉著我的手，怯生生地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女人。王慧蹲下身子，溫柔地摸了摸小雨的頭："以后我就是你媽媽了，好不好？"

小雨沒有說話，只是往我身后躲了躲。

"孩子還小，慢慢就習慣了。"我有些尷尬地解釋道。

王慧笑著站起身："沒關系，我有耐心。小磊，快過來見見新爸爸和新妹妹。"

8歲的小磊從房間里跑出來，禮貌地叫了聲"叔叔好"，然后好奇地打量著小雨。

那天晚上，王慧特意做了一桌子菜，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吃晚飯。小磊很活潑健談，不停地和我聊學校的事情。王慧不時給小雨夾菜，噓寒問暖。

"小雨，喜歡吃魚嗎？來，媽媽給你挑刺。"

小雨乖巧地點點頭，小聲說了句"謝謝阿姨"。

"以后要叫媽媽。"王慧糾正道，語氣依然很溫和。

我看著這溫馨的一幕，心里暖暖的。小雨的生母在她3歲時就因病去世了，這些年來我一個人帶著她確實不容易。王慧是個好女人，我相信她會好好照顧小雨的。

第二天我就要去外地工作了，這是個長期項目，至少要半年才能回來一次。

"小雨，爸爸要出差了，你要聽王媽媽的話，知道嗎？"我蹲下身子，認真地對女兒說道。

小雨眼圈紅紅的，但很懂事地點了點頭："爸爸，你什么時候回來？"

"很快就回來，爸爸會給你買禮物的。"我抱了抱她，心里有些不舍。

王慧站在一旁安慰道："放心去工作吧，我會照顧好小雨的。"

離開的那天早上，我從窗戶里看到王慧正在給小雨梳頭發(fā)，動作很輕柔。小雨穿著新買的粉色外套，背著小書包，看起來精神很好。

"王慧真是個好女人。"我在心里想著，安心地踏上了去外地的火車。

可是我不知道，就在我的火車開走后不到一個小時，王慧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從今天開始，你給我記住，這個家里只有一個小孩，那就是小磊。"王慧蹲在小雨面前，聲音冰冷得可怕，"你爸爸不在，就輪不到你撒嬌。"

5歲的小雨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壞了，眼淚汪汪地看著王慧。

"哭什么哭！再哭我就把你送到孤兒院去！"王慧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想見你爸爸是吧？那就給我乖乖聽話，否則我就告訴他你不聽話，讓他再也不要你了。"

小雨嚇得不敢再哭，只能拼命點頭。

從那天開始，小雨的噩夢生活就開始了。

每天早上6點，小雨就要起床準備早飯。她個子太矮，夠不著灶臺，就踩著小板凳顫顫巍巍地煮粥、煎蛋。有時候不小心濺到熱油，疼得她直咧嘴，但不敢哭出聲來。

小磊和王慧吃完早飯就走了，留下一桌子碗筷等著小雨收拾。洗碗的時候，她經常因為夠不著水龍頭而把衣服弄濕，冬天的時候更是凍得直哆嗦。

幼兒園里的老師發(fā)現小雨總是很安靜，也不怎么和其他小朋友玩。有一次老師問她："小雨，你在家里開心嗎？"

小雨看了看站在教室門口的王慧，乖巧地點點頭："開心。"

王慧滿意地笑了笑，和老師寒暄了幾句就帶著小雨回家了。

路上，王慧緊緊握著小雨的手，力氣大得讓小雨疼得直齜牙。

"記住，以后不管任何人問你什么，你都要說媽媽對你很好，知道嗎？"王慧的聲音壓得很低，但威脅的意味很濃，"要是讓我聽到你亂說話，你就再也見不到你爸爸了。"

小雨害怕地點點頭。

回到家，王慧的第一件事就是檢查家務。

"桌子怎么還有灰？我不是教過你要用濕抹布擦嗎？"

"地沒拖干凈，重新拖一遍。"

"碗沒洗干凈，你看這里還有油漬。"

每次檢查都能找出毛病，每次都要重新做一遍。小雨的小手被洗潔精泡得發(fā)白，但她不敢抱怨。

最讓小雨難受的是吃飯時間。

王慧和小磊坐在餐桌旁吃著熱騰騰的飯菜，小雨只能端著自己的碗坐在廚房的小板凳上。她的碗里通常只有剩菜剩飯，有時候甚至是已經餿了的。

"媽，為什么小雨不能和我們一起吃飯？"有一次小磊好奇地問道。

"她年齡小，要學規(guī)矩。"王慧頭也不抬地回答，"而且她挑食，不配和我們一起吃飯。"

小磊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很快就忘記了這個問題。

晚上睡覺的時候，小磊有自己的房間，床上鋪著柔軟的被褥，房間里還有各種玩具。而小雨只能睡在儲物間里，地上鋪著一層薄薄的床墊，蓋著一條發(fā)了霉的毯子。

儲物間沒有窗戶，漆黑一片，還有老鼠在里面爬來爬去。小雨每天晚上都被嚇得睡不著覺，但她不敢說，更不敢哭。

一個月后，我終于打電話回家了。

"小雨最近怎么樣？"我關心地問道。

"很好啊，特別聽話，學習也很認真。"王慧的聲音里帶著笑意，"你要不要和她說幾句話？"

"好的，讓她接電話。"

小雨接過電話，聽到爸爸的聲音，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

"爸爸...我想你..."

"爸爸也想你。你有沒有聽王媽媽的話？"

小雨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王慧，那雙眼睛正死死地盯著她。

"有...我很聽話...王媽媽對我很好..."

"那就好，爸爸很快就回來看你。"

掛了電話，小雨哭得更厲害了。

王慧冷冷地看著她："哭什么？你爸爸關心你，你應該高興才對。記住，下次接電話的時候不準哭，要笑著說話，知道嗎？"

小雨只能拼命點頭。

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小雨學會了在所有人面前偽裝，學會了承受所有的委屈，也學會了在絕望中尋找希望。

她唯一的希望就是爸爸能夠早點回來。

02

時間一年年過去，小雨從5歲長到了12歲，從幼兒園的小朋友變成了小學六年級的學生。這七年來，王慧對她的"教育方式"不但沒有改變，反而變得更加苛刻。

小學二年級的時候，小雨開始學著做飯。

"你已經8歲了，應該學會照顧自己和家人。"王慧站在廚房門口，冷冷地看著踩在板凳上切菜的小雨，"要是切傷了手指，那是你自己笨，別指望我同情你。"

小雨小心翼翼地握著菜刀，手都在發(fā)抖。第一次切土豆絲的時候，她確實切傷了手指，鮮血滴在菜板上。

"媽...我流血了..."小雨嚇得聲音都變了。

王慧走過來看了一眼，不屑地說道："這點小傷就叫了？真是個廢物。把手沖一下，包塊布繼續(xù)切。"

小雨忍著疼痛，用創(chuàng)可貼簡單包扎了一下，繼續(xù)切菜。從那以后，她的手上經常有大大小小的傷口，但她再也不敢喊疼了。

三年級的時候，小雨的學習成績開始突飛猛進。她發(fā)現只有在學習的時候，才能暫時忘記家里的痛苦。

"小雨這次又考了全年級第一。"班主任張老師在家長會上夸獎道，"這孩子很有天賦，建議報個奧數班。"

王慧表面上笑得很開心，私下里卻對小雨說："別以為考試好就了不起，在這個家里，你就是個下人。"

盡管如此，王慧還是給小雨報了奧數班。不是因為關心她的教育，而是因為她發(fā)現可以在外人面前炫耀。

"我們家小雨可爭氣了，門門功課都是第一名。"王慧在鄰居面前得意洋洋地說道，"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我把她當親女兒一樣疼。"

鄰居們都夸她是個好后媽，王慧享受著這些贊美。

但是回到家里，現實依然殘酷。

奧數班的學費是200塊錢，王慧給小磊買一雙運動鞋都要300塊。她把這200塊錢說成了天大的恩賜。

"記住，這200塊錢是我花的，你要好好學習來報答我。要是學不好，以后別想再花我一分錢。"

小雨用力點頭，她知道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

四年級的時候，發(fā)生了一件讓小雨永遠難忘的事情。

那天下著大雨，小雨放學回家的時候渾身都濕透了。她剛進門，就聽到客廳里傳來小磊的哭聲。

"媽，我的新玩具飛機壞了！"

小雨看了一眼茶幾上的遙控飛機，機翼確實斷了一截。

王慧看到小雨進來，眼神立刻變得兇狠："是不是你弄壞的？"

"不是我，我剛回來..."小雨連忙解釋。

"還敢狡辯！除了你還有誰會動小磊的東西？"王慧不由分說地沖過來，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的耳光聲在客廳里響起，小雨的臉上立刻出現了一個紅紅的手印。

"我真的沒有..."小雨捂著臉，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還敢頂嘴？"王慧又是一巴掌，"這個玩具500塊錢，你賠得起嗎？"

小雨被打得站都站不穩(wěn)，但她依然堅持說："真的不是我弄壞的。"

王慧怒火中燒，抓起桌上的雞毛撣子就要往小雨身上抽。就在這時，小磊突然說話了。

"媽，其實...其實是我自己弄壞的。"

王慧的手停在半空中："什么？"

"我剛才在陽臺上玩，結果飛機撞到墻上了。"小磊低著頭，聲音很小，"我怕你罵我，所以沒敢說。"

客廳里瞬間安靜下來。

王慧尷尬地放下雞毛撣子，但并沒有向小雨道歉，反而冷冷地說："就算不是你弄壞的，肯定也是你平時沒管好小磊。下次再發(fā)生這種事，我照樣收拾你。"

說完，她轉身對小磊溫柔地說："寶貝，下次要小心點，媽媽再給你買個新的。"

小雨站在一旁，臉上還印著清晰的掌印，心里卻比臉上更疼。

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在這個家里，她永遠都是錯的那一個。

五年級的時候，我終于有機會回家過春節(jié)了。

看到小雨的時候，我吃了一驚。她長高了不少，但人卻瘦得像根竹竿，臉色也很蒼白。

"小雨，你怎么這么瘦？是不是沒好好吃飯？"我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頭。

小雨看了一眼王慧，小聲說道："沒有，我吃得很好。"

"這孩子就是不愛吃肉，我天天催她吃她都不吃。"王慧在一旁解釋道，"小孩子嘛，都有挑食的毛病。"

我信以為真，沒有多想。

春節(jié)期間，王慧表現得特別溫柔體貼。她給小雨買了新衣服，做了好吃的菜，還陪她一起看電視。小雨臉上也有了久違的笑容。

"看吧，我說得對吧，王慧是個好女人。"我在心里得意地想著。

但是春節(jié)一過，我又要出差了。

臨走的前一天晚上，小雨悄悄跑到我的房間。

"爸爸，我能跟你一起走嗎？"她小聲地問道。

"為什么要跟我走？你不是在這里過得挺好的嗎？"我有些奇怪。

小雨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沒事，我就是舍不得你。"

"爸爸也舍不得你，但是你要上學啊。等爸爸賺夠了錢，我們就搬到城里去，到時候你就能天天見到爸爸了。"我安慰道。

小雨用力點點頭，眼睛里有晶瑩的東西在閃爍。

03

我走后的第二天，王慧的真面目又露了出來。

"剛才我聽到你房間里有動靜，是不是你昨天晚上去找你爸爸了？"王慧逼問道。

小雨不敢說謊："我...我就是想和爸爸多待一會兒。"

"多待一會兒？你是想告狀吧？"王慧冷笑道，"我警告你，要是讓我知道你在你爸爸面前說了我的壞話，你就等著好看。"

小雨害怕地搖頭："我沒有說壞話，真的沒有。"

"最好是這樣。"王慧威脅道，"記住，這個家的規(guī)矩永遠不會變。你爸爸不在的時候，我說什么就是什么。"

六年級的時候，小雨的學習成績依然保持全年級第一。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學習中，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證明自己的價值。

這一年，她還開始學會了反思。

有一天放學回家，小雨看到王慧正在訓斥小磊。

"你這次數學才考了75分，你看看人家小雨，次次都是滿分。你怎么這么笨？"

小磊低著頭，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那一刻，小雨突然感到一種奇怪的同情。她發(fā)現，原來王慧對小磊也不是完全沒有要求的，只是方式不同而已。

但是這種同情很快就消失了。因為王慧轉過頭對她說："你別在那里看熱鬧，趕緊去做飯。小磊成績不好都是因為你沒有好好輔導他。"

小雨愣了一下："可是...小磊從來不讓我輔導他。"

"那是因為你沒有主動。從今天開始，你每天都要輔導小磊做作業(yè)，要是他下次考試還不及格，我就懲罰你。"

小雨無奈地點點頭。她明白了，在這個家里，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最終的責任都會落到她頭上。

但是她也開始暗暗下決心：她一定要努力學習，考上最好的大學，然后離開這個家，離開這個讓她窒息的地方。

這個想法，支撐著她度過了接下來更加艱難的歲月。

初中三年，是小雨人生中最黑暗的時期，也是她意志力最堅強的時期。

剛上初一的時候，她個子長高了不少，家務活干起來也更得心應手了。王慧對她的要求也相應提高了。

"你都13歲了，應該學會更多的技能。"王慧指著一堆臟衣服說道，"從今天開始，全家人的衣服都由你洗。"

小雨看著那堆幾乎和她一樣高的臟衣服，心里有些發(fā)怵。但她沒有抱怨，默默地開始學習如何使用洗衣機。

初二的時候，小雨的學習壓力開始加大。每天晚上她都要做作業(yè)到很晚，但王慧從來不允許她開著燈學習。

"電費那么貴，你以為我們家很有錢嗎？"王慧沒收了小雨房間里的臺燈，"要學習就早點起來，白天有的是時間。"

于是，小雨開始了早上4點起床的生活。她悄悄地起床，悄悄地走到客廳，趁著微弱的路燈光線做作業(yè)。

有好幾次，她都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發(fā)現作業(yè)還沒做完，只能慌慌張張地補作業(yè)。

班主任發(fā)現了小雨的異常。

"小雨，你最近上課總是打瞌睡，是不是晚上睡得太晚了？"

小雨搖搖頭："沒有，可能是有點感冒。"

"你的成績這么好，千萬不要因為身體問題影響學習。要不要我給你家長打個電話，讓她注意一下你的作息時間？"

"不用了老師，我會注意的。"小雨連忙拒絕。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老師的電話只會給她帶來更大的麻煩。

初三是中考沖刺的關鍵年，小雨的學習任務更加繁重。但王慧不但沒有減輕她的家務負擔，反而增加了新的"任務"。

"小磊馬上也要中考了，你要負責輔導他。"王慧理所當然地說道，"你成績那么好，幫幫弟弟是應該的。"

小雨很想說小磊根本就不是她弟弟，但她不敢。

04

每天晚上，她都要先輔導小磊做作業(yè)，然后才能做自己的功課。有時候小磊不配合，故意搗亂，她只能耐著性子一遍遍地教。

"小雨，這道題你給我講了三遍了，我還是不會。"小磊不耐煩地說道。

"那我們換個方法，你看..."小雨強忍著困意，重新開始講解。

有一次，小磊考試考砸了，王慧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小雨身上。

"你是怎么輔導的？小磊的成績不但沒有提高，反而下降了。"王慧怒氣沖沖地質問道。

"我每天都有認真教他..."小雨試圖解釋。

"那就是你的方法有問題。從今天開始，你每天要多花兩個小時輔導小磊，直到他的成績提高為止。"

小雨心里很絕望，但她沒有選擇。她只能壓縮自己的睡眠時間，更加拼命地學習和工作。

中考前一個月，小雨終于撐不住了。

那天早上，她像往常一樣4點起床學習，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癱倒在地上。

王慧聽到響聲趕過來，看到小雨倒在地上，臉色蒼白，嘴唇發(fā)紫。

"你這是怎么了？別給我裝??！"王慧冷冷地說道。

小雨努力想要站起來，但雙腿完全沒有力氣。她感覺自己的視線變得模糊，耳朵里嗡嗡作響。

"我...我頭好暈..."

王慧看到小雨確實不像是裝的，這才有些緊張。她知道如果小雨真的出了什么事，我回來肯定會追究責任的。

"小磊，去叫120！"

小雨被送到醫(yī)院后，醫(yī)生的診斷是嚴重的營養(yǎng)不良和過度疲勞。

"這孩子的身體狀況很差，體重嚴重不足，還有輕度貧血。"醫(yī)生對王慧說道，"你們平時是怎么照顧孩子的？"

王慧連忙解釋："她平時挑食，我們也很頭疼。醫(yī)生，她這樣會不會影響中考？"

"需要好好調養(yǎng)一段時間。馬上就要中考了，你們一定要保證她的營養(yǎng)和休息。"

出院后，王慧確實對小雨好了一些。她買了補品，減少了家務活，還特意叮囑小磊暫時不要讓小雨輔導作業(yè)。

但小雨知道，這一切都是暫時的。王慧只是怕她中考考不好，影響了自己的名聲。

果然，中考一結束，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小雨考了全市第三名，順利考上了省重點高中。

那天晚上，王慧興奮得睡不著覺。她給所有的親戚朋友打電話，炫耀小雨的成績。

"我們家小雨考了全市第三名，要去省重點中學讀書了。"

"是啊，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我一直把她當親女兒一樣對待。"

"哪里哪里，這都是應該的。孩子有出息，我們做家長的也高興。"

小雨聽著王慧在電話里的話，心里五味雜陳。

高中三年，小雨住校了。每個月只回家一次，這讓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在學校里，她可以安心學習，不用擔心有人打擾。她可以和同學們正常交流，不用時刻小心翼翼。她甚至可以參加一些課外活動，感受青春的美好。

但是每次回家，現實都會狠狠地把她拉回到地獄。

高一的時候，小磊也考上了高中，但成績一般。王慧把這歸咎于小雨沒有好好輔導。

"要不是你住校了，小磊的成績肯定比現在好。"王慧抱怨道，"你看看人家別的姐姐，哪個不是幫著弟弟學習的？"

小雨想說她和小磊根本就不是親姐弟，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05

高二的時候，我因為工作調動，終于可以回家常住了。

看到久別的父親，小雨興奮得眼淚都出來了。她以為，從此以后她的苦日子就要結束了。

但現實再次讓她失望了。

王慧在我面前表現得比以前更加完美。她對小雨噓寒問暖，關心她的學習和生活，儼然一個慈愛的母親形象。

"小雨這孩子從小就懂事，從來不讓我們操心。"王慧在我面前夸獎道，"成績又好，性格又乖，我們真是太幸福了。"

我看著這溫馨的一幕，心里很欣慰。我覺得這些年的辛苦工作都是值得的，因為我給小雨找了一個好媽媽。

但是當我不在家的時候，王慧依然會露出真面目。

有一次，我出差回來，發(fā)現小雨的手上有幾道很明顯的傷痕。

"這是怎么回事？"我關心地問道。

"哦，她前幾天幫我洗碗的時候不小心被碎片劃到了。"王慧自然地解釋道，"我當時就說了，讓她小心點，但她說沒關系。"

小雨在一旁默默地聽著，沒有反駁。

我有些心疼，但也沒有多想。畢竟做家務受點小傷是很正常的事情。

高三是最關鍵的一年。小雨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學習中，她心里只有一個目標：考上最好的大學，徹底離開這個家。

這一年，她的成績穩(wěn)定在全年級前三名，各科老師都對她寄予厚望。

"小雨，以你的成績，考清華北大都有希望。"班主任鼓勵道，"一定要保持下去。"

小雨用力點點頭。清華大學，這個名字對她來說不僅僅是一個學府，更是她通向自由的鑰匙。

高考前一個月，小雨回家拿復習資料。剛進門，就聽到王慧在和鄰居聊天。

"小雨這孩子就是爭氣，老師說她肯定能考上清華。"

"王慧，你真是教子有方啊。"

"哪里哪里，都是孩子自己努力。不過我這個當媽的也沒少操心，這些年為了她的學習，我可是費了不少心血。"

小雨聽著這些話，心里涌起一陣苦澀。她想起了這18年來的所有委屈和痛苦，想起了那些漫長的黑夜和無助的眼淚。

那一刻，她暗暗發(fā)誓：總有一天，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真相。

高考成績出來的那天，小雨真的考上了清華大學，而且是全省前十名。

消息傳出后，整個村子都沸騰了。我們家瞬間成了全村的焦點，各種祝賀電話接連不斷。

王慧興奮得幾天幾夜都睡不著覺。她開始籌備升學宴，要邀請所有的親朋好友來

這次一定要辦得風風光光的。"王慧對我說道，"咱們家出了個清華生，這是多大的榮耀啊。"

我也很高興，毫不猶豫地支持她的想法。

升學宴定在了8月15日，正好是小雨18歲生日的第二天。

王慧忙前忙后地準備著，訂酒店、買新衣服、邀請客人，每一件事都要親自過問。

"小雨，你也要準備一下發(fā)言稿。"王慧對小雨說道，"到時候要感謝所有關心你的人，特別是要感謝媽媽這些年的培養(yǎng)。"

小雨平靜地點點頭："我知道了。"

王慧滿意地笑了笑："你這孩子就是懂事。"

升學宴的那天，酒店的包間里坐滿了客人。親戚朋友、鄰居同事，還有一些小雨的老師和同學，總共有四十多人。

王慧穿著新買的紅色連衣裙，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看起來容光煥發(fā)。她在各桌之間穿梭著，接受著大家的祝賀和夸獎。

"王慧，你真是個好媽媽，把小雨教育得這么優(yōu)秀。"

"是啊，現在像你這樣的后媽可不多見了。"

"小雨能有今天的成績，全靠你這些年的悉心照顧。"

王慧聽著這些話，心里美滋滋的。她覺得這是她人生中最光榮的時刻。

我也很高興，不停地給客人們敬酒?？粗蠹叶荚诳洫勎业呐畠汉推拮樱腋械綗o比的自豪。

小雨坐在主位上，安靜地聽著大人們的對話。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連衣裙，看起來清秀文靜。但熟悉她的人會發(fā)現，她今天的眼神有些特別，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

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有客人提議讓小雨說幾句話。

"是啊，小雨，你也說兩句，讓大家分享一下你的喜悅。"

小雨站了起來，手里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個牛皮紙袋。

"各位叔叔阿姨，我確實有話要說。"

小雨從包里掏出那個牛皮紙袋，整個包間瞬間安靜下來。

"首先，我要感謝我的后媽王慧。"小雨的聲音很平靜，"這18年來，她確實給了我很多...特別的關愛。"

王慧愣了一下，隨即露出欣慰的笑容："哎呀，小雨你這孩子..."

"但是。"小雨話鋒一轉，所有人都看向她，"有些事情，我覺得應該讓大家知道。"

她舉起手中的紙袋："這里面有一份報告，關于我們這個家庭的。"

王慧臉色開始發(fā)白："小雨，你在說什么？"

"媽，您不想知道這份報告的內容嗎？"小雨的眼神變得銳利，"還是說，您已經猜到了？"

紙袋在小雨手中輕輕搖晃，王慧盯著它，嘴唇開始顫抖。

包間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在等待著什么即將發(fā)生。

王慧的手不受控制地開始顫抖，連帶著整個身體都在微微發(fā)抖，仿佛那個普通的牛皮紙袋里裝著的是她最不愿面對的審判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