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師傅,您確定身份證號碼沒有記錯?”年輕民警小李盯著電腦屏幕,眉頭緊鎖。
“我背了快一輩子了,怎么會錯。”張志強有些不耐煩地回答。
小李再次在鍵盤上敲擊,調出另一個系統界面。
突然,他的臉色變得蒼白,瞪大眼睛盯著屏幕,手開始微微顫抖。
“這...這怎么可能...”小李小聲嘀咕著,聲音里帶著難以置信的震驚...
01
2024年11月15日上午8點整,張志強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出了關押他28年的監獄大門。
冬日的陽光有些刺眼,他下意識地用手遮了遮眼睛。
58歲的張志強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老得多,滿頭花白的頭發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蒼白,臉上的皺紋如同溝壑般深刻,那雙眼睛里透著一種說不清的茫然。
手里緊握著一份釋放證明,這張薄薄的紙片是他重獲自由的唯一憑證。
28年的牢獄生涯讓這個曾經的壯年漢子變成了一個步履蹣跚的老人,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仿佛這個世界對他來說既熟悉又陌生。
“老張,出來就好,好好過日子。記住,重新開始,往前看?!鄙砗髠鱽砉芙剃犻L的聲音。
張志強回頭點了點頭,嗓子有些?。骸爸x謝隊長,我會的。”
走出監獄大門,外面的世界讓他目瞪口呆。
馬路上到處都是他從未見過的車型,人們都低著頭在一個小小的方形物件上點點劃劃,路邊停著一排排顏色鮮艷的自行車。
最讓他震驚的是,很多店鋪門口都沒有收銀員,人們拿著手機對著一個黑白相間的圖案一掃就走了。
“師傅,去哪里?”一輛出租車停在他面前,司機探出頭問道。
張志強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已經泛黃的紙條,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一個地址:“師傅,去明德小區。”
司機看了看地址,又看了看張志強的穿著打扮,猶豫了一下:“明德小區?那地方早就拆了,現在是個商業廣場?!?/p>
“拆了?”張志強的手顫抖了一下,“不可能,我...我的家人都在那里?!?/p>
“大叔,您多長時間沒回來了?”司機好奇地問。
“28年?!睆堉緩姷穆曇舻偷孟裎米咏?。
司機從后視鏡里看了他一眼,神情變得復雜,沒再多問什么。
車子在城市里穿行,張志強呆呆地看著窗外,那些熟悉的街道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寬闊的馬路和他從未見過的高樓大廈。
到了明德小區的原址,果然是一座現代化的商業廣場。
張志強站在廣場門口,雙腿有些發軟。
他掏出一部破舊的手機,這是出獄前監獄發給刑滿釋放人員的,上面存著28年前家里的電話號碼。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查證后再撥...”
冰冷的機械女聲一遍遍地重復著同樣的話。
張志強連續撥了好幾遍,結果都是一樣。
他靠在商場的墻上,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孤立無援。
一個路過的保安注意到了這個形跡可疑的老人:“大叔,您有什么事嗎?需要幫助嗎?”
“我在找我的家人,他們住在這里...”張志強指著商場,聲音有些哽咽。
保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豪華的商場大門:“大叔,這里是商場,不是住宅。您是不是記錯地方了?”
張志強搖搖頭,從口袋里掏出那張泛黃的紙條:“就是這個地址,明德小區18號樓2單元405室?!?/p>
保安接過紙條看了看,表情變得同情:“大叔,這個小區確實在這里,但是十多年前就拆遷了。原來的住戶都搬走了,您可以去街道辦事處問問,那里可能有拆遷記錄?!?/p>
張志強謝過保安,踉踉蹌蹌地朝街道辦事處走去。
腳步很沉重,每一步都像是在泥潭里掙扎。
街道上的一切都讓他感到陌生:閃爍的LED廣告牌、川流不息的電動車、穿著時髦的年輕人...這個世界仿佛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悄悄地換了一個模樣。
街道辦事處里人來人往,工作人員都很年輕,看到張志強這樣的老人進來,都投來好奇的目光。
“大叔,您需要辦什么事?”一個熱情的女工作人員問道。
“我想找我的家人,他們原來住在明德小區18號樓?!睆堉緩娦⌒囊硪淼卣f。
女工作人員在電腦上查詢了一會:“您說的這個小區,確實在2012年進行了拆遷改造。您知道戶主姓名嗎?”
“王秀蘭,是我的妻子?!睆堉緩姷穆曇粲行╊澏?。
“王秀蘭...”女工作人員繼續查詢,“找到了,戶主確實是王秀蘭。拆遷記錄顯示,這戶人家在2012年領取了拆遷補償款,但沒有留下新的聯系地址?!?/p>
張志強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您可以去公安局戶籍科查查,那里的信息更全面一些?!迸ぷ魅藛T建議道。
走出街道辦事處,張志強感覺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他在附近找了個小餐館,看了看菜單上的價格,點了碗最便宜的面條。
15塊錢一碗面,在他的記憶里,這個價格可以買好幾頓飯了。
“老板,現在普通工人一天能掙多少錢?”張志強忍不住問道。
餐館老板是個40多歲的中年男人,正在后廚忙活:“看什么工種了,一般的體力活,一天能掙個兩三百吧。技術活更多一些?!?/p>
張志強掏出身上僅有的500塊錢,這是出獄時監獄給的路費。
按這個消費水平,這些錢撐不了幾天。
他必須盡快想辦法生存下去。
吃完面,張志強又去了縣城的另一邊,那里是他的老家。
記憶中的那條熟悉的街道已經變成了寬闊的馬路,兩邊都是新建的高樓。
他費了很大力氣才找到原來家的位置,但那里已經被政府征收,改建成了一個現代化的商業區。
一個路過的老人看他在那里站了很久,主動上前搭話:“老哥,您是在找什么嗎?”
“我在找張大山家,就是原來住在這里的?!睆堉緩娭钢_下的土地。
老人仔細看了看他的臉:“你...你不會是張大山的兒子張志強吧?”
張志強驚訝地點點頭:“您認識我?”
“我是隔壁村的,當年的事我有印象。”老人上下打量著他,“你真的回來了?大家都以為你要判更久的刑呢。”
“我父母呢?他們現在在哪里?”張志強急切地問。
老人的表情變得復雜:“志強啊,你父母在你出事后第十年,實在承受不了村里的議論和經濟壓力,就賣了房子搬到縣城投靠你舅舅去了。你媽媽在搬家后第二年就得病去世了,你爸爸...前年也走了?!?/p>
張志強感覺天旋地轉,差點站不穩。
父母都已經不在了,而他們生前最后的幾年過得如此艱難。
“那我妻子王秀蘭呢?我兒子張小軍呢?”他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問道。
老人嘆了口氣:“秀蘭這些年過得也不容易。你出事后,她一個人帶著孩子,又要還債又要生活,村里人說閑話,孩子在學校也被同學欺負。在你入獄第七年的時候,她實在堅持不下去了,就選擇了離婚,后來帶著孩子到南方打工去了。聽說是去了深圳還是廣州,具體在哪就不知道了。這一走就是十幾年,再也沒有消息?!?/p>
張志強如遭雷擊,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28年來,支撐他在監獄里艱難度過每一天的信念就是有朝一日能夠回家,和家人團聚。
他無數次地想象過出獄后的場景:給年邁的父母做飯,和妻子說說話,看看長大成人的兒子。
可現在,這一切都成了泡影。
老人看他的樣子,心里也很不好受:“志強,節哀順變。人已經走了,活著的人還得繼續過日子?!?/p>
張志強在原地坐了很久,直到夜幕降臨才慢慢站起身來。
他沒有地方可去,只能找了家最便宜的小旅館住下。
躺在硬邦邦的床上,望著天花板,他想起了監獄里的鐵床。
那時候他每天都盼著出來,可現在出來了,反而懷念起監獄里的生活。
至少在那里,有人管你吃飯,有地方睡覺,還有規律的作息。
這一夜,張志強幾乎沒有合眼。
02
第二天一早,張志強就被旅館老板催著結賬。
一晚上30塊錢,對現在的他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他拖著行李走上街頭,開始尋找工作。
在一個建筑工地門口,他看到了招工啟事:急招工人,日薪280元,包午餐。
“師傅,我想來干活?!睆堉緩娬业搅斯さ厣系陌ゎ^。
包工頭是個40多歲的漢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年紀有點大了,能干得動重活嗎?”
“能干,我有力氣?!睆堉緩娡炱鹦渥?,露出精瘦但結實的胳膊。
“行,那就試試。不過得先登記身份信息,把身份證給我看看?!卑ゎ^拿出一個登記本。
張志強的臉一下子紅了:“身份證...我身份證過期了,正準備去補辦?!?/p>
包工頭皺起眉頭:“沒身份證不行啊,現在查得嚴,出了事誰都擔不起責任。你先去把身份證辦了再來吧。”
張志強被拒絕了。
他又去了附近的幾個工地,結果都一樣。
沒有身份證,誰都不敢用他。
中午時分,張志強餓著肚子走在街上。
他路過一家快餐店,看到門口貼著招聘啟事:急招洗碗工,包吃住,月薪3200元。
“老板,我想應聘洗碗工?!睆堉緩娡崎T進去。
快餐店老板是個50多歲的女人,看起來很精明:“洗碗工啊,工作挺累的,一天要洗幾百個盤子。你能受得了嗎?”
“我不怕累。”張志強誠懇地說。
“那行,先試試。不過按規定,得登記身份證信息,把身份證拿來看看?!崩习迳斐鍪帧?/p>
張志強又一次尷尬了:“老板,我身份證過期了,正在補辦。能不能先干著,等我辦好了再登記?”
老板的臉色變了:“沒身份證怎么行?萬一你是什么逃犯怎么辦?這年頭騙子多,我可不敢冒這個險。”
“我不是逃犯,我...”張志強想解釋自己是刑滿釋放人員,但又不知道怎么開口。
“算了算了,你身份證辦好了再來吧?!崩习鍝]揮手,顯然不想再談下去。
一連跑了七八個地方,結果都一樣。
現在這個社會,沒有身份證真的是寸步難行。
張志強坐在路邊的臺階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感覺自己像個異類。
黃昏時分,他無意中走到了城郊的一座天橋下。
這里聚集著一些無家可歸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們用紙箱和破布搭建了簡陋的住所,看起來都是生活在社會邊緣的人。
“兄弟,第一次來這里吧?”一個30多歲的男人主動跟他搭話。
張志強點點頭:“我叫張志強。”
“我叫小王,在這里住了兩年了?!蹦腥俗詠硎斓刈綇堉緩娕赃叄翱茨愕臉幼?,也是沒地方去吧?”
“是的,找不到工作,也沒有住的地方?!睆堉緩娍嘈?。
小王遞給他一根煙:“現在社會就是這樣,沒身份證什么都干不了。你有身份證嗎?”
張志強搖搖頭。
“那就更麻煩了。我們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因為各種原因丟了身份證,或者身份證被注銷了,很難找到正規工作?!毙⊥鯂@了口氣,“只能靠撿廢品、打零工維持生活。”
“那你們怎么辦身份證?”張志強問。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小王苦笑,“有些人是因為欠債跑路,不敢回老家;有些人是因為犯過事,害怕查出什么問題;還有些人是真的找不到戶籍所在地了。我算是運氣好的,只是暫時沒錢辦證件?!?/p>
夜幕降臨,橋洞里的人開始準備睡覺。
張志強在角落里鋪了張報紙,躺了下來。
身邊傳來各種聲音:有人在咳嗽,有人在說夢話,還有人在小聲地哭泣。
“兄弟,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小王湊過來小聲問。
“我...”張志強想了想,“我犯過錯,坐了28年牢?!?/p>
小王點點頭,一點也不意外:“難怪?,F在社會對咱們這種人確實不友好。有前科的,年紀大的,沒技術的,都很難找到工作。”
“那你們平時怎么生活?”
“白天出去撿廢品,晚上回來睡覺。運氣好的話,能找到一些零工做,比如幫人搬家、裝卸貨物什么的。一天能掙個幾十塊錢,勉強夠吃飯。”小王無奈地說,“關鍵是沒身份證,很多正當工作都做不了?!?/p>
張志強聽了心里一沉。
看來身份證確實是當務之急,不辦好身份證,他就永遠無法融入正常的社會生活。
第二天一早,張志強被橋洞里的喧鬧聲吵醒。
幾個流浪漢正在為一袋撿來的塑料瓶爭執,差點打起來。
這樣的生活讓他想起了監獄里的某些場景,只是這里更加無序和混亂。
“老張,要不要一起去撿廢品?”小王拍拍他的肩膀。
張志強搖搖頭:“我想先去辦身份證?!?/p>
“也對,有了身份證日子就好過多了。”小王給他指了個方向,“往那邊走,過兩個路口就是派出所?!?/p>
張志強謝過小王,整理了一下衣服,朝派出所走去。
雖然衣服有些皺巴巴的,但他還是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體面一些。
畢竟,第一印象很重要。
路上,他經過了一個菜市場,看到很多老人在買菜。
這讓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如果他們還在世的話,現在應該也是這個年紀了。
可惜,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等他回家了。
走著走著,他又想起了妻子王秀蘭和兒子張小軍。
28年了,兒子現在應該已經30多歲了,說不定都有了自己的家庭。
他們在南方過得怎么樣?還記得他這個父親嗎?
這些念頭讓張志強的心情更加沉重,但他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當前的困難。
只有辦好了身份證,他才有可能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也才有機會去尋找失散的家人。
03
建華派出所是一棟三層的現代化辦公樓,門口的LED顯示屏上滾動播放著各種便民信息。
張志強在門口停了一會,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了一口氣才走進去。
大廳里已經有不少人在辦事,有辦戶口遷移的,有報案的,還有像他一樣來辦證件的。
墻上貼著各種宣傳標語和辦事流程圖,一切都顯得井然有序。
張志強走到咨詢臺前:“同志,我想補辦身份證?!?/p>
值班的女民警看了他一眼:“補辦身份證請到3號窗口排隊。”
張志強來到3號窗口,前面已經排了五六個人。
他靜靜地站在隊伍后面,心情有些忐忑。
雖然只是辦個證件,但對現在的他來說,這張身份證就是重新融入社會的通行證。
“下一位?!贝翱诶飩鱽砺曇簟?/p>
輪到張志強了。
坐在窗口里的是一個20多歲的年輕民警,看起來很精神,胸前的工作牌上寫著“李明”。
“您好,請問辦理什么業務?”小李抬頭看了他一眼,語氣很客氣。
“我想補辦身份證,原來的過期了?!睆堉緩姀目诖锾统鲠尫抛C明,有些緊張地遞過去。
小李接過證明看了看:“您是刑滿釋放人員啊,沒問題。補辦身份證需要提供一些基本信息,請問您的姓名?”
“張志強。”
“出生年月日?”
“1966年8月20日?!?/p>
“戶籍所在地?”
張志強想了想:“原來是永安縣張家村,但現在可能有變化。”
小李點點頭,開始在電腦上輸入信息:“請問您的身份證號碼是多少?”
張志強背出了自己的身份證號碼,那18位數字他記得清清楚楚,毫不含糊。
“好的,稍等一下,我查詢一下您的戶籍信息?!毙±钤阪I盤上熟練地敲擊著。
張志強站在窗口前,雙手有些緊張地握著釋放證明。
他能聽到小李敲擊鍵盤的聲音,還有電腦運行的嗡嗡聲。
大廳里人來人往,但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這個小小的窗口上。
幾分鐘后,小李皺起了眉頭。
他停止了敲擊鍵盤,仔細看著屏幕上的信息,神情變得有些困惑。
“師傅,您稍等一下?!毙±钫f著,又重新輸入了一遍信息。
張志強察覺到了異常:“是有什么問題嗎?”
“您先別著急,我再仔細查一下。”小李的聲音有些不太自然。
屏幕上的光芒映在小李的臉上,他的表情越來越嚴肅。
張志強雖然看不到屏幕上的內容,但能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
又過了幾分鐘,小李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抬頭看向張志強:“師傅,您確定身份證號碼沒有記錯嗎?”
“我背了快一輩子了,怎么會錯?!睆堉緩娪行┎荒蜔┑鼗卮?。
小李深吸了一口氣,調出了另一個系統界面。
隨著頁面的加載,他的臉色開始變化,從困惑到震驚,最后變得蒼白。
“這...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