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醫生，我女兒好像吃壞肚子了！”

凌晨時分市三甲醫院急診科，神情驚惶的家屬們直闖進來，后面擔架一大一小兩名女孩，年約十八歲的少女緊閉雙眼面色蒼白，嘴唇泛紫，唇邊還沾著嘔吐物；另一名年幼些的小女孩蜷縮著緊捂肚子，臉泛青，呼吸急促，意識模糊，顯見危急。

沒等醫生細問，女孩母親便急道：

“剛吃完飯還沒事，半夜開始吐、喊肚子痛，全身發抖，姐妹倆基本同時發作！”

醫生得知兩名女孩是表姐妹，當日一同吃飯、一同休息，卻在半夜出毛病，立刻安排診斷化驗，再問細節時家屬哭著補充：

“一樣的飯，只是她倆還吃了盤櫻桃......市場現買的，看著挺新鮮......”

職業習慣，醫生立刻注意到關鍵：“櫻桃？！”

“是！就她們吃了，其他人都沒動！”

1、

李婧文18歲，家里獨女，高考臨近，父母小心得像捧著寶貝。

她雖不屬于天資特別聰明的學生，但也爭氣，小學到高中成績一直穩在年級中上。父母是普通職工，文化水平不高，希望都寄托在女兒的身上。家里以往不講營養理論，但為女兒備考想，母親林素華天天變著花樣做好吃健康的飯。

前一日下午林素華從菜市場買菜回來，拎回一袋櫻桃。

攤主是個老大爺，說櫻桃自家種的，沒打藥，個大、顏色正，甜。

林素華想到女兒喜歡吃櫻桃，有營養而且人家說討口彩，“贏（櫻）得高考”，說不定吃了櫻桃，女兒參加高考能順遂紅火，便買了。

正巧李婧文小姨來電話，說家里有事，讓女兒童童來住一晚。

童童八歲，以往就愛黏表姐，進門撲到李婧文的房間說要陪她沖刺復習；林素華讓兩個孩子吃完晚飯洗洗早睡，“別吵你姐，這幾天關鍵。”

晚飯是雞湯配幾樣輔菜，櫻桃擺茶幾上當飯后水果，洗得干干凈凈；李婧文和童童姐妹都喜歡，邊看電視邊吃了個精光。

晚上十點多，姐妹倆躺進臥室。童童吵著要姐姐講故事，被李婧文敷衍幾句安靜下來。

外頭林素華收拾廚房，讓李志軍也快點洗漱完休息，婆婆年紀大了，有些病痛，熬不得夜，睡得更早。

家里一切如常，直到凌晨三點多衛生間傳來“哐”一聲響，像有什么東西跌在地上。

林素華被驚醒了，趕緊起床去看怎么回事，見李婧文扶著童童從廁所蹣跚出來，童童臉色發青，嘔吐物還掛在嘴角，整個人軟得像沒骨頭。

“她突然喊肚子疼，吐得停不下來......”

話音未落，李婧文自己也眉頭緊皺，一手扶著墻，一手捂著肚子，臉色比童童還差，嘴唇發白，腳步踉蹌：“媽，我胃好像被擰著......好、好惡心，暈！”

林素華沖過去摸她額頭，沒發熱，但整個人冒冷汗，眼神飄著站不穩，姐妹倆忽然都喊肚子痛又吐，李志軍夫婦與孩子奶奶頓時慌神：

“快！去醫院！”

一家人把兩個孩子送到最近的醫院，護士推擔架從門口接過，兩人先后被送入搶救室，醫生邊觀察邊問話，流程迅速展開，童童腹痛還算輕微，嘔吐為主；李婧文持續肚子痛，又反胃惡心，醫生蹙眉，初步檢驗后告訴家屬：

“現在的情況很像是急性胃腸炎！應該吃了不潔的食物。”

李志軍和林素華早急得團團轉，接到消息趕來的童童父母也擔心得坐立不安，童童年紀小，經不起折騰，而李婧文正值備考的關鍵期，哪知道會出這么檔子事！

凌晨五點多走廊天色微亮，急診區逐漸安靜下來，經過初步治療童童已經能睜眼說話，語氣微弱吐詞還清楚：“不疼了......我想喝水......”

李婧文臉色仍不太好，但比送來時強不少，腹痛緩解，人沒那么虛脫了，只是面色依然發白冷汗未干，靠病床休息，觀察半晌，醫生見兩人體征穩定表示暫時不需要住院，可以回家靜養，清淡飲食，注意觀察。

林素華連連點頭，李志軍見女兒能走動也松了口氣。

雖然還不知道姐妹為什么先后發作，但家里人猜想多半是吃的食物不夠新鮮，所以大人吃了沒事，腸胃嬌弱些的兩個小女孩卻扛不太住，李志軍囑咐妻子以后買菜做菜一定要新鮮、干凈，林素華自然應承，但心里也疑惑：

她買菜做飯一直有講衛生、講新鮮的好習慣，以往女兒沒吃出問題啊！

2、

疑惑歸疑惑，見兩個孩子好轉，夫妻倆沒往深處想，確認孩子狀況平穩、腹痛緩解，可以回家，林素華小心扶著李婧文起身，她臉還有些白，勉強能說話，童童靠在母親懷里打盹，神情倦怠，簽完字，一家人便離開醫院。

誰也沒想到這只是短暫的寧靜，當晚九點多，童童先喊肚子痛，接著開始嘔，整個人縮成一團，李婧文剛喝下兩口白粥，忽然也猛地沖進廁所，跪在地上嘔吐，胃液混著酸汁不停從嘴角滑下。

林素華當場慌了，“不是好了嗎？怎么又......又這樣！”

李志軍沖進衛生間時女兒正抱著馬桶劇烈嘔吐，身體明顯在發抖。他一把攙起卻發現她眼神有些渙散，嘴唇發青，臉像褪了層顏色。童童那邊也不妙，開始抽搐，牙關緊咬，怎么叫都沒反應。

“打120！”林素華幾乎是嘶吼出聲，“快叫救護車！”

救護車急駛進社區，樓下燈火通明，醫護上樓時兩個孩子已失去意識，被緊急抬上擔架，一路氧氣面罩貼臉、心電監護跟隨。

急救車內空氣緊繃得像拉滿的弓弦，醫護一邊按壓童童的手指脈搏，一邊用聯系上級醫院急診：“兩名女孩昨夜入院，今日出院后復發，均陷昏迷，考慮毒物持續作用，請預備ICU搶救床位，啟動中毒應急通道！”

話音未落，監測儀發出“滴滴”聲響，李婧文心率忽然不穩，護士一邊檢查一邊也察覺不對勁：“不像普通的腸胃炎！”

送達市中心醫院，兩人直接推進搶救區，值班主治醫生看完轉診單臉色一沉：

“短時間二次發作，說明之前處理未清除毒源！腸胃炎？太輕了——她們體征惡化迅速，不排除神經毒性。”

李婧文被推進來時臉色灰白，身體幾乎無自主動作，眼皮微顫，嘴唇青紫，氧飽和度持續下降，醫生緊急安排：“插動脈通道，評估血氣！啟動呼吸支持！”

童童那邊也不容樂觀，雖然還保留淺淺意識但雙眼發直，身體反應遲鈍，醫護試圖抽血發現她血色偏暗，流速緩慢，主治醫生提高聲音：“通知毒理科申請全項毒物篩查！重金屬、生物毒素、內源性代謝毒素全查一遍！”

林素華和李志軍夫婦以及童童的父母等在搶救區外，透過玻璃窗眼睜睜看著兩個孩子躺在病床渾身插滿管子，護士忙得團團轉，心焦如焚，擔心得眼眶通紅，眼淚止不住滑落，幾乎癱軟在地。

下一秒醫生急急從搶救室走出，額頭掛著汗：

“孩子情況不樂觀！尤其大的意識不清、血壓下降，必須立即轉ICU進行深度監護與血液凈化，控制毒素進一步侵襲。”

“毒素？中毒？”李志軍眼皮一跳，“我們全家吃的都一樣！”

“會不會有人為原因？”

醫生的一句話讓林素華姐妹和李志軍都傻了眼，李志軍突然脊背直冒冷汗，這怎么可能......

但保險起見，他還是咬牙摸出手機，打報警電話：

“我懷疑，有人下毒害我女兒！”

3、

ICU病房外，李志軍扶著林素華坐在走廊長椅上，一句話說不出。

童童的母親眼淚一把接一把掉，嗓子哭啞：“上午不還好好的嗎？怎么……怎么突然又變嚴重了？”

醫生簡短通報：“孩子狀態不穩定，初步治療效果不明顯，考慮并非一般性中毒源，請你們如實......。”

李志軍抬頭：“已經報警了！”

二十分鐘后警方趕到，直接進找值班醫生，醫生簡明扼要地將病情陳述一遍，現階段常規毒物指標均沒查出，兩個孩子同發病，可能攝入特殊毒素，警方記錄完畢，又轉頭問家屬相關信息。

李志軍抖著聲音，仔細回憶：“那天晚飯是我老婆做的，雞湯、蒸蛋、兩個炒菜還有一盤水果……櫻桃。”

“這些食物其他家人也都吃了？”

“吃了，除了那盤櫻桃，是我老婆特意洗給女兒和外甥女吃的。”

警方察覺異樣，雖說櫻桃一般不會引起中毒，但不排除萬一，既然醫生都說孩子并非腸胃炎而是中毒，就需要提取可疑樣本。

取樣工作迅速展開，技術人員將李家剩飯剩菜分別裝袋封存，廚房水龍頭、飲水機出水口都提樣，甚至連碗筷水杯、洗菜盆里的濾網都不放過。

嘔吐物殘留點也被小心取樣，剩下的十幾顆櫻桃被重點處理，逐顆編號、取樣、冷藏。

與此同時醫院內治療仍無明顯轉機，李婧文間歇抽搐，肝酶升高凝血指標紊亂，醫生下達指令：“即刻安排血漿置換，進行并發癥控制！”

李婧文臉色蒼白如紙，氧飽和度驟降，心電圖曲線不穩，手腳冰涼，嘴角又浮出嘔吐殘漬。醫生守在床邊皺眉盯著監護儀上數字的變化，一邊抬頭吩咐：“通知家屬，病情在惡化，準備啟動緊急干預。”

旁邊的童童持續昏迷不醒，護士剛要幫她調節輸液速度，孩子忽然開始小幅度抽動，眼睛輕顫，嘴里喃喃幾個不清楚的音節。

醫生急了，“必須加大中毒路徑篩查！再這么下去，兩個孩子休克、器官衰竭，會有生命危險啊！”

林素華聞言頓時哭到聲音嘶啞：“醫生……她是要高考的啊！我們就這么一個女兒……”

醫生轉身又進病房，指望警方能查出問題所在，可警方對提取物進行全面篩查，檢測內容涵蓋細菌、寄生蟲、常規化學物、急性毒素、重金屬等多項指標，初步結果竟然都沒發現明顯毒性成分。

“飯菜和水源沒問題。”檢材組組長一邊翻檢測單一邊說，“櫻桃結果還在跑，全程低溫保存，我們優先提了七顆樣本。”

根據林素華提供的購買線索，民警趕到菜市場，確認那處水果攤仍在。攤主是名六十多歲的老漢，戴草帽，正坐板凳上削皮，見人來還沒反應過來，民警出示證件：“有事請你配合。”

老漢一下警覺：“咋了？”

“你賣的櫻桃是哪里來的？”

“自家種的，前年種的品種，樹不多，就三四棵。”

“有殘留農藥嗎？噴過什么藥？”

“哎喲，沒打藥，都是自然熟的，蟲眼你們都看到的。”他指攤位，“那一筐是前天下午摘的，今早新的一筐我還沒拿來賣哩。”

警察讓他停止售賣，將剩余那筐櫻桃封存樣品，連帶櫻桃包裝袋、泡水桶、秤臺臺面一并帶回。老漢不情愿，但也只好暫時配合：“我就賣了幾十斤，剩下還有二十來斤吧。”他小聲念叨，“這果子能出事？不至于吧……”

后方技術組開始對這批櫻桃進行進一步檢測：農藥殘留、植物生物毒素、是否受污染處理、是否混雜非食用果類，連附著微生物菌種都排查在列。

林素華得知警方鎖定“櫻桃”為調查重點，整個人像被抽空一樣癱坐在候診長椅上，喃喃自語一句：

“不可能……我親手洗的，我挑得那么干凈……”

李志軍臉上早沒了血色，眼睛熬夜熬得通紅，夫妻倆想不到櫻桃能有什么問題，擔心唯一的女兒，本就著急，而這關頭，一通緊急電話火燒火燎打進來。

4、

因孫女出事，李婆婆也急得慌，她年紀大了多病，經不住操心勞累，夫妻倆讓她在家休息，安排親戚幫著照顧，結果親戚突然打電話，告訴他們李家隔壁莫名起火了！

雖然消防員很快趕到，火被撲滅，李家沒遭殃及，然而李志軍總覺得不對，火災像一場不祥預兆，李家為什么接二連三碰上事？！

夫妻倆配合警方做調查，仔仔細細回想，李家是戶再普通不過的人家，夫妻倆雖然懷疑有投毒，可家人一向其樂融融毫無矛盾，跟別人也未結仇結怨，哪來投毒動機呢？

問題轉來轉去，還是落在可疑的櫻桃上，然而李婧文、童童姐妹無任何過敏史，櫻桃正常情況也不至于釀成如此嚴重惡果。

檢測實驗室燈亮得刺眼，投在每個人臉上都顯得蒼白緊繃，市中心醫院毒理聯合會診已進入第三輪，櫻桃被逐顆編號、切片、凍存；

不僅走農殘、毒理、金屬三類常規篩查，還納入少見毒素數據庫進行交叉比對。

毒理專家圍著不銹鋼操作臺，桌面是一只透明的封樣袋，里面裝七顆編號櫻桃，表皮深紅發紫，隱隱泛著油光。冷藏后的果肉結露，袋身起了層薄霧，透出詭異光澤。

“農殘常規指標陰性，重金屬初篩陰性，未檢測出急性中毒類農藥成分。”

年近五十的毒理專家翻著報告復核，語氣凝重：“這些果實表面指標都正常，甚至比市場平均值還干凈。”

“可臨床中毒反應明確存在，說明我們查的不是正路，可能不是農藥類。”

另一人應聲：“能不能考慮植物自身成分？有沒有可能是某種野生變種？”

他們交換眼神，其中一位將手套戴好，取出一顆已編號櫻桃樣本放在切割板上，冷凍后的果皮泛起薄霜，透著奇異黏亮感。

專家用解剖刀輕切，伴隨著“咔”的輕微破裂聲，斷面一分為二，果核斷層露在外面。

站一旁的農業技術顧問皺起眉頭，湊近觀察片刻，轉頭對醫生低聲說句什么，醫生神色立時變化，招手示意家屬靠近。

李志軍連忙起身，林素華也踉蹌著走來，神色緊張，聽專家解釋稱“果核切面和正常市售櫻桃不太一樣”，李志軍心提到嗓子眼，急問：“什么意思？”

“你自己看。”專家將切開樣本托在手上，遞到他們眼前。

兩人只見果肉略厚、顏色發暗，核的橫切面隱約能看到細細的放射狀紋理，中間有一圈不對稱的裂隙，和他們日常吃到的櫻桃核完全不同。

農業專家又拿出一顆樣本，用顯微鏡檢查果皮層結構：“果皮厚度異常，色澤也偏深，質地偏硬。”

他繼續指出：“不太像一般市售甜櫻桃的幾個品種……和某些李屬果類比較接近，但個頭、味道又都不像。”

林素華盯著那道切面看，忽然呼吸一滯：“這……不是普通櫻桃？”

見專家點頭，她急急追問：“那它是什么？孩子有救嗎？”

身后傳來椅子腿劃過地板的刺耳聲，李志軍猛地站起來，一手按著額頭，臉色發白，嘴角抽動，也盯著那顆櫻桃。

醫生沒立刻回答林素華的話，將切開的另一顆樣本遞過來，讓他們看更近點，夫妻倆仔仔細細對照，當醫生輕輕用鑷子挑動，示意他們看果核的偏里部分時并緩緩說出一句話時，李志軍猛地僵住，他竟然看見...

林素華比他反應慢些，但隨后也意識到問題所在。聯想到家附近突然起火，她頓時不可思議瞪眼，嘴唇顫動，面色慘白，踉蹌幾步，失聲喊道：“不......這、這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