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李大爺，您賬戶里只剩3塊8了。”

銀行柜員這句話像一盆冷水潑在了李大爺頭上，他耳朵“嗡”地一下，整個人都愣住了。

“什么？你再說一遍？”

“賬戶余額是……3塊8，已經被分批轉走了。最后一筆，是上個月28號。”

李大爺抓著柜臺，聲音都在發抖：“不可能！我明明有20萬的！那是……我給我孫子上大學攢的錢！”

柜員神色緊張：“李大爺，要不您報警吧，這情況不太對。”

李大爺只覺得天旋地轉。他這一生頭一回進派出所，居然是丟了20w

可他萬萬沒想到，監控錄像調出來的那個人，竟是……

1.

李大爺66歲，機電廠退休，住在市郊一棟九十年代的老居民樓里。五層沒電梯，房子老、墻皮裂，但他一個人住著，反倒覺得踏實。

這房子是他和老伴當年省吃儉用買下的，雖然她已經走了六年，可屋子每個角落都還有她的影子。陽臺那盆吊蘭，他還在澆水，說是“她喜歡綠”。廚房那口老鍋，黑得發亮，他也舍不得換，說“這是她最后一次炒菜用的”。

家里最近多了點熱鬧。

孫子李小軍剛高考完，從市里學校回來暫住。

他背著包一進門，李大爺就忙著拿拖鞋，又擰開熱水壺：“渴了吧？水剛燒好。”

小軍淡淡應了句“還好”，徑直走進屋，把門關上。

李大爺愣了一下，沒敢多說。孩子大了，脾氣也不一樣了，他想。

第二天，小軍的成績出了。

519分，剛過本科線，比他以往的模考成績要差一些。

李大爺是早上六點去打印店拿的成績單，還特意讓老板幫忙多打了一份，說“備著給孩子爸爸看看”。

回家路上，他順便買了根冰棍，一邊走一邊舔著，像年輕人似的，心情屬實是好，這么多年了，孫子考上大學了也算完成了一件人生大事。

回到家，他把成績單放在茶幾上，特意翻了個面。

小軍起床出來看到，臉色沒什么變化，只是“哦”了一聲，又轉頭進廚房倒水。

李大爺看著他的背影，笑著說：“沒事的，能上一本就不錯了，爺爺給你辦個升學宴，熱熱鬧鬧的。”

小軍沒說話，仰頭把水一飲而盡，擦了把嘴，回房間。

晚飯李大爺做了雞蛋炒青椒，孩子最愛吃。他特意多放了點油，炒得香氣撲鼻。

可小軍只夾了兩筷子就放下筷：“我不太餓。”

李大爺看著他碗里那半碗米飯，沒說什么，只是把菜蓋上保溫，轉身回廚房拿出那本賬本。

翻到最后一頁，他拿出鉛筆，認真地寫下：

“6月9日 晚飯支出：雞蛋4個，青椒2只，米飯1碗——5.8元。”

字跡歪歪扭扭，但特別工整。

那賬本他已經記了十一年，細到一根蔥、一把鹽。

他一邊寫，一邊輕聲說：“節約是美德，能多省一點，就能多攢下來一些。”

第二天一早，李大爺換上那件藍灰色的格子襯衫，袖口已經發白，領子磨邊。他從衣柜最上層拿下一雙只在節日才穿的皮鞋，又仔細擦了一遍。

“小軍成績雖不高，但也上大學了，是大事。”他對著鏡子自言自語，“咱也得講點排場。”

他準備去銀行取5萬元，給孫子辦一場像樣的升學宴。

他在銀行存了有20w，這筆錢，是他十幾年攢下的全部家底。

自己省吃儉用，舍不得添新衣，冬天電熱毯從不開最大檔，夏天一臺舊風扇湊合著吹。

錢存在銀行，是他最寶貝的東西。

每次存進去幾十、幾百，他都要認真看銀行蓋章，回家還得翻出小電算器，對著算幾遍。

“等小軍考上大學，這錢就是他的書本、他的學費、他的底氣。”他常這么說。

出門前他從床頭柜里取出存折，裝進內兜，外頭還壓了塊皺巴巴的小毛巾。

那存折，他從不讓人碰。李志剛回來過年想借點錢周轉，他都只說：“有點小存款，不能亂動。”

“錢，是靠命省下來的。”他一邊鎖門，一邊嘟囔，“不是為了我花，是為了他將來站得直。”

他背挺得筆直，皮鞋擦得锃亮，頭發梳得一絲不亂。

這一去，他本以為，是去給孩子鋪一條體面的起點。

卻沒想到，回來的時候，一切都變了。

2.

早上九點半，李大爺到了銀行。

天熱得很，陽光像潑了油，地面都泛著白光。他撐著傘，慢吞吞走到支行門口，額頭已經滲出細汗。

李大爺穿的是那件洗得發白的長袖格子襯衫，袖口處隱約有些線頭。他還特意抹了點花露水，皮鞋也擦得锃亮。他心里很清楚，今天是件大事——他要取錢，給孫子辦升學宴。

一走進銀行，冷氣撲面，他后背濕了一塊，貼著衣服透心涼。他沒著急排隊，而是先把傘收好，又從左內兜拿出那本存折，小心地撫了一遍邊角。

那本存折，他摸了十幾年，從來不讓人碰。

“我想查一下余額，然后……取五萬元現金。”李大爺聲音不大，語氣卻格外鄭重，像在辦人生大事。

柜員是個年輕姑娘，戴著眼鏡，臉上還帶著笑：“好的，李大爺，身份證也給我一下。”

他點點頭，把兩樣東西一并遞了過去，手上微微有些抖。

李大爺雙手搭在柜臺上，站得筆直，眼睛看著里面的操作屏幕，心里開始一筆筆地盤算。

一萬塊，交學費的定金；一萬塊，擺一場像樣的升學宴；再留三萬，買電腦、買被褥、買火車票，還能剩點生活費……他越想越踏實，甚至笑著咳了一聲，拿手絹擦了擦額頭。

但幾秒鐘后，柜員的動作突然慢了下來，眉頭微微皺起。她低頭又敲了幾下鍵盤，神情明顯不太對。

“您稍等，我這邊再確認一次。”

李大爺的手指抓緊了柜臺的邊角，聲音有點發干：“是不是系統卡了？”

柜員沒有回答，繼續盯著屏幕，然后輕聲說：“李大爺，系統顯示您的賬戶余額……是3塊8。”

“啥？”李大爺沒聽清，以為自己耳背。

“只剩3塊8了。”柜員又小聲重復了一遍，“我查了三遍了，確實是這個數。”

那一瞬間，李大爺臉上的笑像是被撕掉了一樣。他眼睛睜得大大的，嘴唇哆嗦了幾下，才勉強擠出一句：“不對，我、我前幾個月查的時候還有二十萬的啊！我沒動過，真沒動過啊！”

柜員一時也慌了，朝大堂經理那邊招了招手。

經理走過來，壓低聲音：“李大爺，咱們先別著急，您跟我去辦公室，我們一起看看賬戶記錄。”

李大爺愣愣地點頭，一只手撐著柜臺，像是站得不穩了。他感覺耳朵里嗡嗡響，腿都是軟的，仿佛身子一空，整個人都虛了。

辦公室里，空調風吹得直響。

經理拉出椅子請他坐下，調出明細記錄，李大爺眼睛直直地盯著屏幕不放。

三月初，轉出2萬元；

三月中，又轉走3萬；

四月初，再轉走5萬

到四月底那筆最狠，整整49993元，一下清光，只剩3塊8。

每一行數字像刀子扎進心口。

“我沒用過這些！”李大爺聲音發抖，“我連手機銀行都不會弄，我那手機……還是老年機！”

經理神情凝重：“李大爺，我們這邊記錄顯示，這些錢是通過網上銀行轉出的，用的是一部綁定過賬戶的智能手機操作。根據開戶信息，是您本人申請開通的網上銀行功能。”

“我沒有！從來沒有！”李大爺猛地站了起來，一手拍在桌面上，整張臉漲得通紅。

經理一時不知怎么勸，遞過一張紙和一支筆：“李大爺，這事必須報警處理，我們銀行會全力配合警方調查。”

李大爺盯著那張紙，喉嚨像是被堵住了，手緩緩伸出去，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沒法接受。

這些年，他一口一口省出來的錢，從不敢亂花，連肉都舍不得多買。早飯常常是饅頭就咸菜，偶爾才去菜市場買兩個雞蛋。他記賬記得仔仔細細，哪怕是2塊錢的公交費也記在小本上。

這些錢，是給孫子上大學的。

是他拼了一輩子的希望。

“我……我報警。”他咬著牙，眼圈紅了，“這不是普通的錢，那是我孫子的命根子，是咱們家往上走的希望！”

經理輕輕點頭，起身把人送到大廳門口。

走出銀行那一刻，李大爺只覺得天比剛才還曬，但他心卻一陣陣發冷。

他拄著拐杖，站在銀行臺階上，望著街上的人來人往，卻像完全聽不見聲音。耳邊只有一句話反復回蕩：

“誰？到底是誰敢動我的錢？”

他想不通。

孫子在家復習，兒子常年不在，存折他從沒給過人，密碼也沒人知道。

但錢，就這么沒了，像是被人掏空了他最后的骨血。

他低頭看著皮鞋上濺起的塵土，突然覺得，那點光亮都像諷刺。

3.

“李大爺，您別急，我們先做個報案登記。”派出所值班民警張澤拿出一張報案表，“您說您賬戶里原本有多少錢？”

“二十萬整。”李大爺把那本存折捧在手心，“我每年的退休金都存在里面，就想著小軍考完了，我給他辦升學宴、交學費，錢是半分都沒動過的。”

“嗯，您說是昨天去銀行發現只剩3塊8？”

“對，柜員跟我說錢被人轉走了……我都懵了，我哪會用什么手機銀行？！”

“好，我們現在立個案，申請銀行配合調賬記錄和操作痕跡。”

張澤一邊登記，一邊抬頭道：“李大爺，您平時賬戶在哪個銀行？”

“城南支行。”

“好。我們先對接銀行技術部門，查是誰動了這個賬戶。同時，您家里是不是還有其他人知道您存折和密碼？”

李大爺愣了下，搖搖頭：“存折我鎖抽屜里，鑰匙一直在我這兒。密碼是我自己去銀行設的，沒人知道。”

張澤點點頭：“那您今天先回家一趟，看看抽屜有沒有被動過的痕跡。我們明天去銀行調資料，再進一步確認。”

“行……行。”李大爺點頭，拄著拐杖慢慢站起身。

傍晚，李大爺回到家。

他第一件事就是走進臥室，拉開抽屜，發現鎖還好好的。

他從枕頭下掏出鑰匙，小心插進去，打開。

存折還在，夾在一本舊雜志里，一如既往。

但他總覺得哪兒不對。

他把抽屜完全拉出來，發現靠近后壁的地方有一點灰塵擦拭痕跡，像是有人在翻找時碰到了——可這地方他從沒動過。

他又在書桌縫里翻出一張揉皺的紙條，是之前銀行宣傳單頁，上面用圓珠筆圈了一行字：

“開通手機銀行需身份證、存折卡號、驗證碼……”

李大爺看得心跳猛地一跳。

誰寫的？什么時候塞進來的？他完全不記得。

他靠著椅子坐下，腦子一團亂麻。

誰會做這事？是熟人？鄰居？親戚？

這房子住了十幾年，一直是他一個人帶孫子，小軍是他最放心的人。

可小軍也不太常呆在家，前陣子他不是說出去和同學聚會幾天……

第二天上午，派出所帶他一同前往銀行。

技術主管接待他們，在內部電腦上調出了賬戶操作記錄。

“李大爺的賬戶四個月前被開通了手機銀行。”

“當時是在我們支行的自助設備上操作的。”工作人員打開一段錄像：“這是那天上午九點半的監控。”

視頻里，一個男人穿著灰色連帽衫，頭戴棒球帽，臉大半遮住，在設備前操作。

動作很快，熟練地插卡、輸入，整個過程不過兩分鐘。

“看得清臉嗎？”王警官問。

“他一直低頭，監控角度也不好，只能看到模糊的側臉。面部識別軟件我們試了，不足以建模。”

“調取那天自助設備上操作的IP地址。”

“已經鎖定，是內部設備，沒有公網地址。”

“行。”王警官做了個記錄，“那就接下來查資金轉入的目標賬戶。”

離開銀行，王警官皺了皺眉：“這人很小心，操作避開所有關鍵角度。”

“李大爺，您家小區有監控嗎？”

李大爺一愣：“有，樓道口裝了個探頭，幾年前物業裝的，說是防小偷。”

“我們需要調一下您家樓道過去幾次轉賬時間段的監控。尤其是前三個月。”

“行，我明天帶您去找物業。”

他沒說話，步子卻有些沉。

4.

第二天一早，李大爺就提前在小區門口等王警官。

他還是穿著那件洗得發白的格子襯衫，手里攥著一串鑰匙，不停搓著。眼神游移不定，像是既著急又有點害怕知道結果。

“李大爺，您來得真早。”王警官剛下車，笑著打了個招呼。

“我一晚上沒怎么睡……”李大爺低聲道，“我總覺得，這事八成是熟人干的。不然家里怎么會被翻得那么細？”

王警官拍拍他肩膀：“別急，我們看看監控再說。”

兩人一起進了小區物業。

負責前臺的小孫年紀不大，見到警察立刻站起身打招呼，動作麻利地帶他們去了監控室。

“麻煩調一下三個月前到現在，李大爺那棟樓道口的監控錄像。”王警官遞上證明文件，“重點是凌晨和上午九點左右的時間段。”

“行。”小孫接過材料，在電腦前坐下，快速調出監控記錄，“我們這攝像頭是兩年前換的，新款，但樓道光線不好，畫質可能差點。不過人影應該能看清。”

“可以。”王警官點頭，“先從3月20日早上八點半開始播放。”

畫面緩緩推進。

樓道昏暗，昏黃燈泡忽明忽暗，老式探頭的視角斜斜的，但勉強能拍到李大爺家門前一小塊區域。

李大爺站在屏幕前，臉貼近了一點，手緊緊攥在身后。

視頻到了8點46分。

一個穿著深色衛衣、戴著鴨舌帽的人，開鎖進了李大爺的家，背影瘦瘦的，低著頭，左手輕輕扶著門沿，動作異常小心，像是生怕被人聽見響聲。

等他十分鐘后出來的時候，他右手拿著幾樣東西，一張紙，還有一張深色卡片樣的東西。

“暫停！”王警官忽然開口。

畫面戛然而止。

那人正好走到樓道口燈光下，側身準備下樓。

就在那一瞬，他用右手從衣兜里掏出了一部手機，黑色手機殼上有點反光。

更讓人注意的是——他低頭的同時，右手食指在屏幕上滑了一下，像是在解鎖。

王警官微微瞇起眼：“放大手機部位。”

李大爺卻比他反應更快，一下子靠近屏幕，眼睛死死盯著那部手機。

他的嘴唇開始發白，呼吸也重了起來。

“這……這手機殼……”他聲音都在打顫，“這裂痕，從右上角往下斜著，是……是我見過的……”

“李大爺？”小孫有些緊張地看他，“您還好嗎？臉色不太對……”

“王警官！”李大爺突然提高聲音，“能不能再放大點，再清點，那個裂紋角度……我好像見過！”

王警官立即操作鼠標，把畫面切換為逐幀推進，放大畫面中心位置。

畫面像卡頓了一下，隨后手機屏幕上的貼膜殘角、裂痕、氣泡的形狀一點點顯現出來——

那裂紋，從屏幕右上角斜斜往下，一直延伸到中間偏左的位置，清晰而獨特。

李大爺的喉結猛地一動，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唇張了張，卻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他呼吸開始急促，手搭在椅背上，撐著才勉強站穩。

“我見過這部手機。”他終于開口，聲音沙啞，“那天……他拿出來看短信時我就看到過……就這裂紋，還有那一角白色貼紙。”

“誰？”王警官立刻追問。

李大爺卻沒立刻回答。

他像是忽然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嗓子，整個人僵在那兒，只是眼睛越來越紅，瞳孔死死盯著畫面——

那個人，在下樓前轉頭了。

只是短短一秒。

但在燈光映射下，那帽檐下的側臉、鼻梁、嘴角……都被捕捉到。

王警官微微一愣：“這人……看著有點眼熟？”

李大爺身子一抖，像被雷劈中一樣后退一步，嘴巴動了兩下，終于吐出一句話：

“這……怎么可能是他？！”

他整個人撲坐在椅子上，聲音發干，喃喃地重復：“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他怎么會進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