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地名人名虛構,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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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軍,你說人這輩子最怕什么?"周小慧趴在床沿,月光從窗欞灑進來,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怕死吧。"陳建軍翻了個身,閉著眼睛答道。
"不對。"她的聲音很輕,像是自言自語,"最怕的是活著的時候,卻不能做自己。"
01
1990年的秋天,陳建軍從部隊回到了柳河村。
他背著一個舊軍用挎包,里面裝著換洗的衣服和一本《毛澤東選集》,還有一張皺巴巴的照片——那是他和戰友們在天安門前的合影。
提干的事情黃了,連長只是拍拍他的肩膀說:"建軍,回家好好過日子吧。"
柳河村還是老樣子。青石板路被雨水沖刷得發亮,屋檐下掛著紅辣椒和玉米棒子,炊煙從黑瓦房的煙囪里裊裊升起。陳建軍的母親在村口等他,手里提著一籃子雞蛋,見他回來,眼圈紅了一片。
"媽,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母親接過他的挎包,"小慧那丫頭,天天問你什么時候回來。"
周小慧住在村東頭,陳建軍去部隊前,兩人就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她比陳建軍小兩歲,長得清秀,性子溫和,是村里公認的好姑娘。陳建軍去當兵的時候,曾經想過要向她表白,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再見面是在村里的小商店。周小慧正在買鹽,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藍布褂子,頭發用黑色的皮筋扎成馬尾。聽見門口的腳步聲,她回過頭來,看見陳建軍,臉上浮起淡淡的紅暈。
"建軍,你回來了。"
"回來了。"陳建軍站在門口,不知道該說什么。
"聽說你在部隊表現很好。"
"還行吧。"陳建軍抓抓頭,"沒能提干,有點對不起大家的期望。"
周小慧放下手里的鹽罐,走到他面前:"能平安回來就好。"
店老板是個話多的中年人,見兩人這樣,哈哈大笑:"建軍,還愣著干什么,趕緊追人家小慧啊。好姑娘可不等人的。"
周小慧羞得跑了出去,陳建軍追上去,在村口的大槐樹下攔住了她。
"小慧,我想跟你說句話。"
"你說。"
"我想娶你。"陳建軍說得很直接,沒有什么花言巧語。
周小慧低著頭,踢著地上的小石子,半天才說:"好。"
就這樣,兩人定下了親事。雙方父母都很滿意,認為這是門當戶對的好姻緣。婚禮定在1991年的春天,正好是農閑的時候。
婚禮那天,村里來了很多人。陳建軍穿著從鎮上買來的新衣服,周小慧穿著紅色的嫁衣,坐在花轎里。按照習俗,花轎要在村里轉一圈,讓大家都看看新娘子。
陳建軍注意到,周小慧在轎子里總是偷偷掀開簾子往外看,眼神有些緊張,像是在尋找什么人。他以為是新娘子的害羞,也沒有多想。
婚禮進行得很順利。拜堂的時候,周小慧的手很涼,陳建軍握住她的手,感覺到她在輕微地顫抖。
"別緊張。"他在她耳邊輕聲說。
周小慧點點頭,但眼神依然不安。
當晚,兩人坐在新房里,紅燭搖曳,喜字貼滿了墻壁。周小慧坐在床沿,低著頭玩弄著手指。
"小慧,你怎么了?看起來心事重重的。"
"沒什么,就是覺得一切都像做夢一樣。"周小慧抬起頭,沖他笑了笑,"建軍,你后悔嗎?"
"后悔什么?"
"后悔娶我。"
陳建軍坐到她身邊:"傻話,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周小慧靠在他的肩膀上:"建軍,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對嗎?"
"當然,一輩子都在一起。"
那一夜,陳建軍睡得很香,但周小慧卻一直睜著眼睛,看著窗外的月亮,直到天亮。
02
婚后的生活平靜而規律。陳建軍在村里幫著父親種地,農閑的時候就到鎮上做點小生意,販賣一些農副產品。周小慧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條,院子里種滿了蔬菜和花草,每天早上都會聽見她在廚房里忙碌的聲音。
村里人都夸他們是模范夫妻。陳建軍老實本分,周小慧溫柔賢惠,看起來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但陳建軍漸漸發現,妻子身上有些讓他困惑的地方。
最初引起他注意的是電話鈴聲。他們家剛裝了電話,黑色的老式電話機放在堂屋的桌子上。每隔幾天,電話就會在深夜響起,周小慧總是搶在他前面接聽,而且必定會走到院子里,壓低聲音說話。
有一次,陳建軍半夜起來上廁所,聽見院子里有聲音。他透過窗戶往外看,周小慧背對著房子,手里拿著電話聽筒,正在跟什么人通話。
"是的,我明白……不,他什么都不知道……好的,我會繼續觀察……"
聲音很輕,陳建軍只能聽見斷斷續續的幾個詞。等他想聽得更清楚些,周小慧已經掛斷了電話,快步走回房間。
"誰的電話?"陳建軍假裝剛醒,揉著眼睛問。
"我表妹,她夜班,說是想我了。"周小慧鉆進被窩,"吵醒你了嗎?"
"沒有。"陳建軍閉上眼睛,但心里卻起了疑惑。他記得周小慧的表妹在省城當紡織工,工廠是兩班倒,沒有夜班。
類似的事情還有很多。周小慧每個月都要去一次鎮上,說是買東西,但每次都是空手而歸,或者只買一些無關緊要的小物件。她出門的時間很固定,總是月中的某一天,而且一去就是大半天。
有一次,陳建軍提出要陪她一起去,周小慧顯得很慌張:"不用了,我就是去買些女人用的東西,你去了也沒用。"
"那我在街上等你,正好看看有沒有什么生意可做。"
"不要,你在家里看著地里的莊稼吧,最近老有野豬下山。"
陳建軍沒有堅持,但心里的疑惑更深了。柳河村附近根本就沒有野豬,這個理由實在是太牽強了。
最讓他在意的是那個上鎖的盒子。那是一個鐵皮盒子,不大,但很重,周小慧把它藏在衣柜的最深處,用一把小鎖鎖著。陳建軍第一次發現它是在幫周小慧整理衣物的時候,當時周小慧正在廚房做飯,他無意中碰到了這個盒子。
"小慧,這里面裝的是什么?"陳建軍拿著盒子問。
周小慧從廚房跑出來,臉色有些發白:"那是我的私人物品,一些女孩子的東西。"
"什么東西還要上鎖?"
"就是一些信件啊,照片啊,見不得人的。"周小慧搶過盒子,緊緊抱在懷里,"男人不要亂翻女人的東西。"
陳建軍看著她緊張的樣子,雖然疑惑,但也沒有再問。在他的觀念里,夫妻之間應該相互信任,既然妻子不愿意說,他也不應該強迫。
但這些小小的異常像種子一樣在他心里生根發芽。有時候吃飯的時候,他會偷偷觀察周小慧的表情,想要從中找到一些線索。周小慧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注意,變得更加小心翼翼,笑容也顯得有些勉強。
1992年的冬天,村里來了一個陌生人。那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中等身材,穿著一件灰色的中山裝,說話帶著外地口音。他說是來探親的,要在村里住幾天,租了村西頭老劉家的房子。
這個陌生人很快就引起了陳建軍的注意,因為他總是有意無意地出現在周小慧的周圍。在水井邊,在小商店里,在通往田地的小路上,只要周小慧出現,這個男人也會在不遠的地方出現。
"那個人是誰?"陳建軍問周小慧。
"什么人?"
"就是那個外地來的,總是在你附近轉悠的。"
周小慧臉上閃過一絲不安:"我不認識,可能是巧合吧。"
"巧合?天天巧合?"陳建軍的語氣有些沖,"他到底想干什么?"
"建軍,你想多了。"周小慧拉住他的手,"村里來個外人,大家都會多看幾眼,很正常的。"
但陳建軍的懷疑并沒有因此消除。他開始暗中觀察這個陌生人,發現他確實經常出現在周小慧的附近,而且每次都會用余光打量周小慧。更奇怪的是,每當陳建軍出現時,這個人就會迅速離開。
03
1993年的春天,陳建軍決定弄清楚妻子的秘密。
他選擇了周小慧去鎮上的那一天。按照慣例,周小慧會在上午九點左右出門,下午四點多回來。陳建軍告訴她自己要去隔壁村看望生病的叔叔,實際上卻偷偷跟在她后面。
周小慧走得很快,似乎有些急切。她沒有像往常一樣沿著大路走,而是抄了一條小路,穿過田野和樹林。陳建軍遠遠地跟著,小心不被發現。
到了鎮上,周小慧直接走向郵局。陳建軍躲在街角的小攤后面,看見她在郵局里待了很久,似乎在寄什么東西。出來的時候,她的表情很嚴肅,完全沒有平時的溫和。
等周小慧離開后,陳建軍走進郵局。負責收件的是個熟人,村里老王的兒子。
"王偉,剛才那個女的寄什么了?"
"建軍哥,你問這個干什么?那不是你媳婦嗎?"王偉有些奇怪。
"她說是幫別人寄的,我想知道寄給誰。"陳建軍編了個理由。
"這個……按規定我不能說的。"王偉有些為難。
陳建軍掏出一包煙:"兄弟,幫個忙。"
王偉看看四周,壓低聲音說:"她每個月都來寄信,寄給省城的一個地址,收件人姓李。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因為都是她自己寫的地址。"
"寄什么?"
"信件,還有一些照片什么的。"
陳建軍的心沉了下去。他謝過王偉,走出郵局,腦子里一片混亂。周小慧為什么要瞞著他寄信?收件人是誰?她又為什么要撒謊?
接下來的幾天,陳建軍變得心不在焉。他試圖從周小慧的言行中找到線索,但她表現得和平時一樣,似乎什么都沒有發生。
轉機出現在一個雨夜。那天晚上,雨下得很大,雷聲隆隆。陳建軍早早就睡了,但半夜被一陣開門聲驚醒。他睜開眼,發現身邊沒有人。
他輕手輕腳地起床,走到窗邊往外看。院子里站著兩個人,一個是周小慧,另一個是那個陌生的男人。雨水模糊了玻璃,但他能看見兩人正在交談,而且談話的內容似乎很緊急。
陳建軍想聽清楚他們在說什么,但雨聲太大了。他小心地打開房門,想走得近一些。
"……計劃有變化,上級要求我們提前行動。"陌生男人的聲音模模糊糊地傳來。
"這樣太冒險了,他還什么都不知道。"周小慧的聲音帶著焦急。
"沒有選擇了,目標已經暴露,再拖下去會有危險。"
"給我更多時間,我可以慢慢引導他……"
陳建軍想聽得更清楚,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一個空罐頭盒。罐頭盒發出輕微的聲響,在雨夜中格外刺耳。
院子里的兩個人立刻停止了談話,陌生男人迅速消失在雨夜中,周小慧快步走向房間。
陳建軍趕緊躺回床上,閉上眼睛假裝睡覺。他聽見周小慧輕輕推開房門,在床邊站了很久,然后小心地躺下。
"建軍,你醒著嗎?"周小慧的聲音很輕。
陳建軍沒有回答,繼續裝睡。
"對不起。"周小慧在黑暗中輕聲說道,聲音里帶著哭腔,"真的對不起。"
第二天早上,陳建軍決定攤牌。他等周小慧做完早飯,兩人坐在桌邊的時候,突然開口:
"小慧,我們需要談談。"
"談什么?"周小慧的手停在半空中,握著筷子。
"談談你的秘密。"陳建軍直視著她的眼睛,"那個男人是誰?你們昨晚談了什么?"
周小慧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你都聽見了?"
"聽見了一些。"陳建軍放下筷子,"小慧,你到底是什么人?"
周小慧沉默了很久,然后緩緩站起身,走向臥室。陳建軍跟在后面,看見她從衣柜深處取出那個鐵皮盒子。她拿出一把小鑰匙,打開了鎖。
盒子里裝著一些文件、照片和一個證件。陳建軍拿起證件,可他看清之后卻頓時如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