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地名人名虛構，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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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要管這事嗎？”周桂蘭的聲音在夜色中顫抖著。

“我不管，誰管？”陳默的話音剛落，遠處傳來汽車引擎聲。

“他們來了。”

“讓他們來。”

月亮藏進了云層，村莊陷入一片寂靜。十五年的軍旅生涯，讓陳默學會了在黑暗中等待...

01

九月的黃昏，夕陽西下，遠山如黛。一輛軍綠色的吉普車緩緩駛入青楊村，車輪碾過石子路面，發出沙沙的響聲。村口那棵百年老槐樹依然茂盛，樹葉在晚風中輕擺，仿佛在迎接遠歸的游子。

陳默從駕駛座上下來，身材挺拔，軍裝筆挺，胸前的軍功章在夕陽下閃閃發光。他站在村口，深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混合著泥土的芬芳和遠處炊煙的味道，這是記憶中家鄉的味道。

“默子回來了！”不知誰喊了一聲，村里的老人孩子都圍了過來。十五年了，當年那個瘦弱的小伙子，如今已是胸前佩戴一等功勛章的軍官。村民們七嘴八舌地詢問著，陳默一一回應，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姑媽在家嗎？”陳默問一位老鄉。

“在，在。桂蘭就在家等你呢。”老人指了指胡同深處的一個小院。

陳默拎著行李，穿過熟悉的小巷。青磚灰瓦，門前的棗樹還在，只是樹皮更加斑駁。他推開院門，看見姑媽周桂蘭坐在堂屋門口的小板凳上，正低著頭摘菜。聽到腳步聲，她抬起頭來，眼睛瞬間紅了。

“默子。”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姑媽。”陳默快步走過去，仔細端詳著姑媽的面容。十五年過去，姑媽的頭發已經花白，臉上的皺紋也深了許多，但最讓他不安的是姑媽眼中的慌張和不安。

晚飯時，姑媽做了一桌子菜，都是陳默愛吃的。可她自己卻很少動筷子，總是不時地望向門外，神情恍惚。陳默察覺到異常，但沒有直接詢問，只是默默觀察著。

夜深了，姑媽收拾完碗筷，坐在陳默對面，欲言又止。燭火搖曳，將她的影子投在墻上，顯得格外孤單。

“姑媽，有什么話就說吧。”陳默放下茶杯，聲音溫和但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周桂蘭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她擦了擦眼角，聲音顫抖地說：“村書記老是欺負我。”

陳默的眉頭微微皺起，等待著姑媽繼續說下去。

“他說要建文化廣場，要征收咱家的宅基地。可是這地是你爺爺留下的，我怎么能給他？”周桂蘭的聲音越來越激動，“他說給補償，可到現在一分錢都沒見著。我不答應，他就派人來恐嚇，說要讓我好看。”

陳默的手慢慢握成了拳頭，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什么時候開始的？”

“三個月前。”周桂蘭低著頭，“我求過他，給他送過東西，可他就是不松口。還說在這村里，他就是天。”

陳默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望向夜色中的村莊。月光灑在屋頂上，一切看起來那么安詳，可他知道，在這份安詳之下，正醞釀著怎樣的風暴。

02

第二天一早，陳默就開始在村里轉悠。青楊村不大，總共三百多戶人家，他記得小時候這里熱鬧非凡，如今卻顯得冷清許多。村里的青壯年大多外出打工，留下的多是老人和孩子。

陳默來到村委會，一座三層的小樓，門口停著幾輛轎車。他剛走到門口，就被保安攔住了。

“你找誰？”保安的態度并不友好。

“我找村書記，了解一下村里的發展情況。”陳默說道。

保安上下打量了他幾眼，看到軍裝，態度稍微緩和了一些。“等著，我去通報一下。”

不一會兒，一個身材微胖、滿面紅光的中年男人從樓里走出來，臉上掛著熱情的笑容。

“哎呀，這不是咱們的英雄陳默嗎？久仰久仰！”男人伸出手來，“我是趙德全，現任村黨支部書記。”

陳默和他握了握手，趙德全的手有些濕膩，力度也很大，似乎想要顯示自己的誠意。

“趙書記，我剛退伍回來，想了解一下村里這些年的變化。”陳默說道。

“好好好，咱們進去聊。”趙德全熱情地招呼著。

辦公室里裝修得相當豪華，皮質沙發，實木辦公桌，墻上掛著各種榮譽證書。趙德全給陳默倒了茶，坐在對面。

“默子啊，你是咱們村的驕傲。一等功啊，了不起！”趙德全豎起大拇指，“你看看我們村這些年的發展，道路硬化，路燈安裝，很快還要建文化廣場，讓老百姓有個休閑娛樂的地方。”

陳默點點頭，“聽說建文化廣場需要征地？”

趙德全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但很快恢復正常。“是啊，發展嘛，總要有些犧牲。我們都是按照政策來的，補償標準也很公道。”

“我姑媽的那塊地......”陳默試探性地問道。

“你姑媽啊，人很好，很好。”趙德全連連點頭，“她的那塊地位置確實不錯，我們給的補償也是最高標準。只是程序還在走，錢很快就能到位。”

陳默沒有繼續追問，只是禮貌地表示了解。臨走時，趙德全還特意邀請他晚上一起吃飯，說要為他接風洗塵。

下午，陳默來到村里的集市。這里是村民們聚集的地方，各種小攤販，賣菜的、修鞋的、理發的，熱鬧非凡。陳默裝作隨意地和攤販們聊天，很快就聽到了一些有趣的消息。

“聽說村里的扶貧款又下來了，也不知道都用到哪兒去了。”一個賣菜的大嬸小聲嘀咕著。

“噓，別亂說話。”旁邊的人連忙制止。

陳默湊過去，“大嬸，扶貧款有什么問題嗎？”

那個大嬸看了看陳默，認出了他，“哎呀，是默子啊。”但她隨即閉上了嘴，擺擺手，“我什么都沒說，什么都沒說。”

陳默又問了幾個人，得到的反應都差不多。一提到村里的事情，特別是趙德全的事情，大家都諱莫如深，甚至有些驚慌。

傍晚時分，陳默回到姑媽家。周桂蘭正在院子里喂雞，看到他回來，臉上閃過一絲緊張。

“姑媽，我今天去了趟村委會。”陳默說道。

周桂蘭手中的雞食撒了一地，“你去那兒干什么？”

“了解一下情況。趙德全說補償很快就能到位。”

周桂蘭苦笑了一下，“他的話，你也信？三個月了，連個影子都沒見著。”

“那你有什么證據嗎？當初談征地的時候，有沒有留下什么材料？”

周桂蘭搖搖頭，“我一個老太婆，懂什么法律條文。他們說什么就是什么。”

陳默覺得事情并不簡單。姑媽的表現有些異常，她似乎還隱瞞著什么。而村民們對趙德全的畏懼，也絕不是簡單的征地糾紛能夠解釋的。

夜里，陳默躺在床上，聽著外面的風聲和遠處的狗叫聲。突然，他聽到院子里有輕微的腳步聲。他悄悄起身，從窗縫往外看，看見一個身影正在翻墻進入隔壁的院子。那個身影很熟悉，是姑媽的兒子陳建國。

陳建國今年三十二歲，在村里開了個小賣部，平時話不多，給人的印象比較老實。但現在看來，他晚上偷偷外出，顯然有什么秘密。

陳默決定等等看，也許很快就會有答案。

03

第三天上午，陳默再次來到村委會。這次他沒有通報，直接走了進去。一樓的辦公室里，幾個工作人員正在忙碌著，看到他進來，都停下手中的工作。

“我想看看村里的財務報表。”陳默直接說道。

“你是誰？憑什么看我們的財務報表？”一個年輕的男子站起來，語氣很不友好。

“我是本村村民，有權了解村務。”陳默的聲音平靜但帶著不容質疑的威嚴。

“村民？你有村民證嗎？你戶口在這兒嗎？”年輕男子步步緊逼。

這時，趙德全從樓上下來，看到這個場面，連忙打圓場。“誤會，誤會。默子是我們的老鄉，剛從部隊回來。”他轉向那個年輕男子，“小李，你去忙你的事情。”

“趙書記，我想了解一下村里的發展規劃和財務狀況。”陳默說道。

“當然可以，當然可以。”趙德全笑著說，“不過這些材料比較復雜，需要時間整理。這樣吧，我讓人給你準備一份簡化版的，你先看著。”

陳默知道他在敷衍，但沒有直接戳破。“那就麻煩趙書記了。”

中午，陳默在村里的小飯館吃飯。飯館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叫李秀英，認識陳默的父親。

“默子，你爸要是還在，看到你這么出息，該多高興啊。”李秀英感慨地說道。

“秀英嬸，我爸是怎么去世的？”陳默放下筷子，認真地問道。

李秀英的臉色變了，“這...這不是都知道嗎？心臟病突發。”

“我記得我爸身體一直很好，怎么會突然心臟病？”

李秀英左右看了看，確認沒有其他人，才小聲說道：“這事兒說來話長。你爸當年是村里的會計，管著集體財產。后來有人要承包村里的果園，你爸覺得價格太低，堅決不同意。結果沒多久，他就......”

“誰要承包果園？”陳默的聲音有些緊張。

李秀英不敢再說下去，只是擺擺手，“都是陳年舊事了，別提了，別提了。”

下午，陳默決定去實地看看那個所謂的文化廣場工地。工地位于村東頭，原本是一片農田和幾戶村民的宅基地。現在已經被圍擋圍了起來，里面停著幾臺挖掘機。

陳默剛走到圍擋邊上，就看到里面有十幾個人正在和幾個村民發生爭執。村民中有老人有婦女，他們手里拿著鍋碗瓢盆，正在阻止挖掘機作業。

“你們不能挖！這是我們的地！”一個老太太坐在挖掘機前面，拼命地阻止。

“老太太，別不識抬舉。我們是按照政府的規劃來的，你們阻撓施工是違法的。”一個穿西裝的男子說道。

“放屁！什么政府規劃？我們連征地協議都沒簽，憑什么挖我們的地？”一個中年男子憤怒地喊道。

這時，趙德全帶著幾個人也趕到了現場。他看到陳默站在圍擋外面，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又恢復了笑容。

“老鄉們，老鄉們，大家冷靜一點。”趙德全走進人群，“這個項目是縣里批準的，手續齊全。你們的補償款馬上就會到位，大家不要著急。”

“趙德全，你別在這兒忽悠人！”那個中年男子指著他說，“三個月了，一分錢都沒見著，你還好意思說手續齊全？”

“老張，你這樣說話就不對了。”趙德全的臉色陰沉下來，“政府辦事有政府的程序，你們這樣阻撓施工，是違法行為。”

“我們違法？你強占我們的土地才是違法！”老張越說越激動。

這時，幾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從人群中走出來，向老張逼近。“老張，勸你識相點，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陳默看不下去了，他翻過圍擋，走進了工地。“住手。”

所有人都轉頭看向他，現場突然安靜下來。

“你又是誰？這里沒你的事，趕緊走。”一個大漢惡狠狠地說道。

“我是陳默，這村里的村民。”陳默平靜地說道，“我想知道，你們的征地手續到底是否齊全？”

趙德全走過來，臉上還是那副笑容，但眼神已經變得冰冷。“默子，這是村里的公務，你就別摻和了。回去吧，回去吧。”

“既然是村里的公務，我作為村民，有權了解。”陳默沒有退讓。

“小子，別多管閑事。”一個大漢推了陳默一下。

陳默看了看那個大漢，眼神中閃過一絲寒光。他抓住大漢的手腕，用力一擰，大漢立即跪在了地上，發出痛苦的叫聲。

“我最后說一遍，把征地的相關手續拿出來給大家看看。如果手續齊全，我保證村民們會配合。如果手續不全，你們就給我滾。”陳默的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清晰有力。

趙德全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陳默，你不要給臉不要臉。這里輪不到你做主。”

“是嗎？”陳默松開大漢的手腕，“那我倒要看看，誰能在這里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