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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總監，公司決定進行組織架構調整，您的崗位將被取消。"會議室里，35歲的副總蘇凱文面無表情地推過一份解除合同，"按照勞動法，給您12萬補償金。"

陳墨軒盯著那張紙，10年的職業生涯就值12萬？

他什么話都沒說，當晚退出了所有工作群。

第二天早上開機，手機屏幕上跳出"168個未接電話"，陳墨軒愣住了。這些電話究竟意味著什么？

01

早上六點半，鬧鐘準時響起。

陳墨軒睜開眼，枕邊的妻子林婉秋還在熟睡。他輕手輕腳地起床，走進衛生間。鏡子里的男人已經46歲了，兩鬢斑白，眼袋明顯，但精神狀態還不錯。

簡單洗漱后，他換上那件深藍色西裝。這是他最常穿的一套，雖然款式有些過時，但質地不錯，穿了三年依然挺括。

"老陳，記得晚上七點半語汐的家長會。"林婉秋從床上坐起來，聲音還帶著睡意。

"知道了，我會準時回來的。"陳墨軒整理著領帶，"你再睡會兒。"

開車上班的路上，陳墨軒習慣性地打開收音機聽新聞。主持人正在播報房地產市場的最新動態："本市上月新房成交量環比下降15%，業內人士認為，房地產行業正面臨轉型升級的關鍵期..."

紅燈停車時，陳墨軒的手機響了。是公司銷售部的小李。

"陳總，昨天那個萬科的客戶又問我們有沒有直播看房的服務，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小李的聲音有些無奈。

"直播看房？"陳墨軒皺了皺眉頭，"買房子這么大的事，不實地看怎么能行？"

"可是現在很多年輕客戶都這么要求，說是省時間。陳總，要不咱們也搞一個？"

"這事兒回頭再說吧。先把手頭的客戶維護好。"

掛掉電話，陳墨軒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這兩年，類似的對話越來越頻繁。公司里的年輕人總是提到一些他聽不太懂的詞匯：短視頻營銷、直播帶貨、私域流量...他總覺得這些都是花哨的東西，不如踏踏實實地做好傳統營銷。

到達公司時，已經是八點二十。電梯里，陳墨軒碰到了市場部的幾個年輕同事。

"陳總早！"23歲的小張熱情地打招呼，"您看到昨天那個短視頻了嗎？隔壁項目的銷售小哥在抖音上火了，一天賣了八套房！"

"短視頻賣房？"陳墨軒搖搖頭，"這能靠譜嗎？"

"可靠譜了！現在這個時代，酒香也怕巷子深。我們得學會用新的方式包裝產品。"小張眼里閃著興奮的光芒。

辦公室里，陳墨軒的桌子依然整理得井井有條。文件夾按照項目分類擺放，鋼筆、計算器、訂書機各自歸位。這是他多年養成的習慣，一個整潔的環境能讓他思路更清晰。

九點整，例會開始。蘇凱文坐在會議桌的主位上，身后的投影屏幕顯示著"數字化轉型戰略"幾個大字。

"各位，我再次強調，我們必須擁抱變化。"蘇凱文的聲音很有穿透力，"現在的消費者都在哪里？在手機上，在社交媒體上。我們的營銷策略必須跟上時代的步伐。"

他點擊遙控器，屏幕上出現了一系列數據圖表。

"看這些數字，我們競爭對手通過線上營銷獲得的客戶占比已經超過60%，而我們還停留在30%。這就是差距！"

陳墨軒看著那些花花綠綠的圖表，心里有些抵觸。數字營銷確實有效果，但他總覺得買房子這種大宗消費，客戶還是需要面對面的交流和信任建立。

"陳總監，您對市場部的數字化改造有什么想法？"蘇凱文的目光轉向陳墨軒。

"我覺得...傳統營銷方式還是有它的價值的。"陳墨軒斟酌著措辭，"房地產行業不同于快消品，客戶需要的是專業的咨詢和服務，不是簡單的流量轉化。"

會議室里安靜了幾秒鐘。陳墨軒能感受到同事們復雜的目光。

"陳總監，我理解您的想法。"蘇凱文的語氣很平靜，但陳墨軒聽出了一絲不耐煩，"但市場不會等我們。我希望您能在本周五之前，提交一份市場部數字化轉型的具體方案。"

"好的。"陳墨軒點點頭，心里卻很不是滋味。

會議結束后，陳墨軒回到辦公室，開始翻閱桌上的文件。第三季度的銷售數據剛剛統計出來，市場部負責的項目業績還不錯，同比增長了8%。但他知道，在蘇凱文眼里，這個增長率還不夠亮眼。

中午吃飯時間，陳墨軒和老同事程建華約在公司附近的小餐廳見面。程建華是人事總監，比陳墨軒大兩歲，兩人從十年前陳墨軒剛入職時就認識，關系一直很好。

"老陳，你最近壓力大嗎？"程建華給陳墨軒倒了杯茶。

"還行，就是感覺跟不上節奏了。"陳墨軒苦笑，"現在的年輕人滿腦子都是什么直播、短視頻，我真的理解不了。"

程建華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說："老陳，我跟你說個事兒，你心里有個準備。最近公司的風向有些變了。"

"什么意思？"

"蘇總那邊...對一些老員工有些意見。他覺得有些人思維固化，跟不上公司發展的步伐。"程建華的表情很嚴肅，"你們市場部，是他重點關注的部門。"

陳墨軒手里的茶杯停在半空中："他想干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具體的安排。但你最好多留個心眼，該表態的時候還是要表態。"

吃完飯回到公司，陳墨軒心情沉重。他在辦公室里坐了整整一個下午，試圖想出一個數字化轉型方案，但腦子里一片空白。

那些專業術語他都認識，但組合在一起就不知道該怎么理解了。什么是私域流量？什么是用戶畫像？什么是轉化漏斗？

傍晚六點，陳墨軒收拾東西準備下班。桌上的方案還是一片空白。他決定回家再想想，或許晚上能有些靈感。

開車回家的路上，陳墨軒想起了程建華的話。蘇凱文來公司才半年，憑著海歸MBA的學歷和一些新理念，很快得到了董事長的重視。而像他這樣的老員工，確實在新的環境下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是，陳墨軒并不認為自己的理念是錯誤的。十年來，他一直堅持以客戶為中心，注重服務質量和口碑建設。他負責的項目客戶滿意度一直很高，很多客戶都是通過老客戶介紹而來的。這種口碑營銷雖然見效慢，但基礎扎實，客戶黏性很強。

到家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女兒陳語汐正在餐桌上寫作業，看到爸爸回來，她抬起頭甜甜地叫了一聲："爸爸！"

"語汐乖，今天在學校怎么樣？"陳墨軒摸摸女兒的頭。

"很好！今天數學考試我得了95分。"語汐眼里滿是驕傲。

"真棒！"陳墨軒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不管工作上有多少煩惱，回到家看到孩子們，總能讓他感到溫暖。

"快去洗手吃飯，等會兒還要開家長會呢。"林婉秋從廚房里走出來，圍著圍裙，手里還拿著鍋鏟。

飯桌上，兒子陳致遠也回來了。17歲的少年個子已經比父親高了，但臉上還帶著青春期特有的青澀。

"爸，我想跟你商量個事。"致遠放下筷子，表情有些緊張。

"什么事？"

"我想報個美術培訓班，準備走藝術生的路子。"

陳墨軒皺了皺眉頭："藝術生？將來能干什么？"

"現在藝術行業很有前景的，而且我對畫畫真的很有興趣。"致遠的聲音有些急促，"而且我文化課成績一般，走藝術生路線可能更容易考上好大學。"

"藝術培訓很貴的，而且將來就業..."陳墨軒還想說什么，被林婉秋打斷了。

"行了，這事兒以后再說。先吃飯，等會兒還要開家長會呢。"

晚上八點，陳墨軒準時出現在女兒的學校里。語汐的班主任是個30多歲的女老師，說話很溫和。

"陳語汐這孩子很乖，學習也很認真。就是有時候太內向了，不太愛舉手發言。"老師翻著成績單，"總體來說，她的表現很不錯。"

"謝謝老師。"陳墨軒點點頭，"我們會鼓勵她更積極一些的。"

回到家已經快十點了。致遠已經睡了，語汐還在房間里看書。陳墨軒在客廳里坐下，拿出筆記本電腦，準備再試著寫那份數字化轉型方案。

林婉秋端著一杯熱牛奶坐到他身邊："還在工作呢？這么晚了。"

"明天要交方案，還沒想好怎么寫。"陳墨軒揉了揉太陽穴。

"最近感覺你壓力很大，是不是工作上有什么問題？"林婉秋的語氣里帶著擔心。

陳墨軒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不告訴妻子程建華的提醒。林婉秋是個敏感的人，容易多想。現在還沒有確鑿的消息，沒必要讓她跟著擔心。

"沒什么大問題，就是工作方式有些調整。"他勉強笑了笑，"你先睡吧，我再弄一會兒。"

深夜，陳墨軒對著電腦屏幕發愁。他在網上搜索了很多關于數字化營銷的資料，但總覺得這些內容太虛，沒有實際的可操作性。

最終，他寫了一份保守的方案：在保持傳統營銷方式的基礎上，適度增加一些線上推廣，比如在房產網站上投放廣告，開設官方微信公眾號等等。

看著這份方案，陳墨軒自己都覺得沒什么新意。但他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

02

周四早上，陳墨軒把方案發給了蘇凱文。一整天，他都沒有收到任何回復。

周五下午三點，正當陳墨軒在整理第三季度的營銷數據時，人事部的小劉敲門進來了。

"陳總監，蘇總請您去會議室一趟。"

"好的。"陳墨軒保存了電腦文件，整理了一下衣服，朝會議室走去。

推門進去，他發現除了蘇凱文，還有人事總監程建華和法務部的王律師。三個人都表情嚴肅地坐在會議桌旁，桌上放著一份文件。

陳墨軒心里咯噔一下，程建華的提醒突然在耳邊響起。

"陳總監，請坐。"蘇凱文指了指對面的椅子。

陳墨軒坐下后，蘇凱文直接開門見山："公司決定進行組織架構調整，市場部將與銷售部合并，成立新的營銷中心。您目前的崗位將被取消。"

"什么？"陳墨軒愣住了，"可是，我們部門的業績一直很穩定啊。上個月還超額完成了任務。"

"陳總監，業績好壞不是唯一的考量標準。"蘇凱文的語氣很平靜，"市場在變化，我們需要更年輕、更有創新思維的團隊來應對挑戰。您提交的數字化方案，說實話，并沒有體現出我們期望的變革精神。"

陳墨軒感覺血液涌向頭部，臉頰發燙。他想反駁，想為自己辯護，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明白，這不是一場討論，而是一個通知。

程建華看著老朋友痛苦的表情，心里也不好受。但作為人事總監，他必須履行職責。

"陳總監，根據勞動法規定，公司會給您相應的經濟補償。"程建華的聲音有些生硬，"您在公司工作十年，按照法律規定，給您十二萬元的補償金。"

十二萬元。陳墨軒在心里重復著這個數字。十年的青春，十年的努力，十年的忠誠，就值十二萬元？

"我需要一些時間來處理工作交接。"陳墨軒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當然。"蘇凱文點點頭，"希望您能在下周一之前完成交接工作。公司會為您出具離職證明和工作推薦信。"

走出會議室，陳墨軒感覺雙腿發軟。走廊里有幾個同事看到他，都投來關切的目光，但沒有人上前詢問。辦公室里的消息傳播很快，估計大家都已經知道了。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陳墨軒機械地開始整理桌上的文件。十年來積累的資料、合同、客戶信息...這些曾經是他工作的全部，現在卻要一一裝箱帶走。

下午五點半，其他同事陸續下班了。陳墨軒還坐在辦公室里，面前放著那份解除勞動合同通知書。他拿起筆，在簽名欄里寫下自己的名字。

那三個字寫得歪歪扭扭，完全不像平時的字跡。

離開公司時，陳墨軒沒有跟任何人告別。他坐在車里，看著這棟工作了十年的大樓，心里五味雜陳。

該怎么告訴家人這個消息？

房貸還有120萬沒還，兒子要上大學，女兒的教育費用也不少。林婉秋這些年一直在家當全職太太，沒有收入來源。突然失去工作，這個家的經濟壓力會變得非常沉重。

陳墨軒在車里坐了很久，直到天色完全暗下來，他才發動汽車。

但他沒有直接回家，而是開到了城市的江邊。這里有一個小公園，平時人不多，是他偶爾散心的地方。

江水在夜色中靜靜流淌，遠處的燈火倒映在水面上，星星點點。陳墨軒坐在江邊的石階上，掏出手機。

屏幕上顯示著24個工作群的消息提醒。從"房地產精英交流群"到"市場部工作群"，從"華南區業務聯絡群"到"客戶服務群"...這些群里有他的同事、客戶、合作伙伴，還有很多行業朋友。

陳墨軒想起了蘇凱文下午說的那句話："您提交的數字化方案，并沒有體現出我們期望的變革精神。"

也許，他真的跟不上時代了。也許，他真的應該被淘汰了。

但是，如果連自己這樣的老員工都保護不了，那些群里的朋友會怎么看這家公司？會不會影響公司的聲譽？

陳墨軒搖搖頭，決定不去想這些了。既然已經離開，就不應該再為公司考慮什么。

他打開微信，找到第一個工作群"房地產精英交流群"。這個群有300多人，都是本地房地產行業的從業者。陳墨軒在里面算是比較活躍的成員，經常分享一些市場動態和經驗心得。

手指在"退出群聊"按鈕上停留了幾秒鐘，陳墨軒最終點了下去。

系統提示：您已退出群聊。

接下來是"市場部工作群"，這里有他的同事和下屬。群里還在討論明天的工作安排，幾個年輕同事在聊著周末的活動計劃。

陳墨軒看著這些熟悉的頭像，心里涌起一陣酸澀。他們明天還會正常上班，還會繼續之前的項目，而他卻不再是其中的一員了。

點擊退出。

"華南區業務聯絡群"，這是他和其他城市同行交流的平臺。

點擊退出。

"客戶服務群"，這里有很多他服務過的客戶。

點擊退出。

一個接一個，陳墨軒逐一退出了所有的工作群。每退出一個群，就感覺和職業生涯的聯系又斷掉了一根線。

最后一個群是"老陳的營銷智庫"，這是他三年前自己建立的群，里面有50多個行業朋友和下屬。平時大家會在這里分享營銷心得，討論行業趨勢，氛圍很好。

這個群對陳墨軒來說意義特殊，因為它代表了他在行業里的影響力和人脈積累。群里很多人都很尊重他，經常向他請教問題。

陳墨軒看著群里最新的消息，是市場部的小張在分享一個營銷案例，下面有好幾個人在討論。

他們都不知道群主今天失業了。

陳墨軒的手指在屏幕上顫抖著，最終還是點擊了"退出群聊"。

所有的工作群都退出了。陳墨軒關掉手機，把臉埋在雙手里。

江風吹過，帶來一絲涼意。陳墨軒在江邊坐了整整一夜。

03

第二天是周六，陳墨軒很晚才醒來。昨晚回到家時已經是凌晨兩點，他悄悄溜進臥室，沒有驚醒熟睡的妻子。

林婉秋起得比較早，這會兒正在廚房里準備早餐。聽到臥室里的動靜，她探頭看了一眼。

"怎么起這么晚？昨晚回來得很晚吧？"

"嗯，處理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陳墨軒避開妻子的目光，走進衛生間洗漱。

鏡子里的自己看起來很憔悴，眼睛布滿血絲，臉色蒼白。他用冷水沖了沖臉，試圖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些。

"今天周末，要不要帶孩子們出去走走？"林婉秋在門外問道。

"我有點累，想在家休息一下。"

吃早餐時，兩個孩子都很安靜。致遠在玩手機，語汐在看課外書。陳墨軒看著這個溫暖的家庭，心里更加沉重。

失業的事情，他還是沒有勇氣告訴家人。

上午十點，陳墨軒想起昨晚關掉的手機，決定開機看看。

手機開機后，屏幕上出現了一個讓他震驚的數字：168個未接電話！

消息提醒也不斷彈出：87條短信，156條微信消息。

陳墨軒愣住了。一夜之間，為什么會有這么多人聯系自己？

他點開未接電話列表，發現來電的號碼非常復雜。有些是他認識的同事和朋友，有些是客戶，還有一些是完全陌生的號碼。

最多的一個陌生號碼打了32次，從昨晚九點一直打到今天早上八點。

陳墨軒先看了看微信消息。

程建華："老陳，你退群的事情在圈子里傳開了，很多人在打聽情況。你先別做任何決定，等我消息。"

市場部的小張："陳總，您怎么突然退群了？大家都很擔心您。"

一個叫做"房產老王"的朋友："陳總，聽說你從公司出來了？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說。"

華南區的同行李總："老陳，剛聽到消息，太意外了。你們公司是怎么想的？"

還有很多類似的消息，都是在詢問他退群和離職的事情。

04

與此同時，華庭地產公司內部，一場前所未有的危機正在悄然爆發。

周六上午，噩夢開始了。

8點18分，市政府安置房項目負責人王科長來電："蘇總，聽說陳總監離職了？我們需要重新評估合作方案。"

8點55分，萬科項目部致電取消本月的推廣合作。

9點32分，富力集團撤回了價值800萬的廣告投放訂單。

9點47分，碧桂園華南區中止了聯合營銷協議...

短短兩小時，華庭地產失去了七個重要合作伙伴，涉及合同金額超過5000萬。蘇凱文瘋狂撥打陳墨軒電話，但那個熟悉的號碼已經關機。

上午11點，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程建華戰戰兢兢地敲門走進蘇凱文的辦公室："蘇總，出大事了。"

"什么事？"蘇凱文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

"剛才又接到三個客戶電話，都說要暫停項目合作。還有...還有董事長那邊傳話，說下周一要開緊急董事會。"程建華的臉色蒼白，"聽說有董事質疑我們的人事決策。"

蘇凱文如遭雷擊。這時，秘書小李怯生生地走進來，手里拿著一個文件夾："蘇總，這是陳總監辦公桌抽屜里留下的，上面寫著您的名字..."

當他打開那個文件夾，看到里面密密麻麻記錄著每個客戶詳細信息的手寫筆記時，蘇凱文徹底明白了：自己究竟失去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