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你最近怎么總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鄰居王大媽關切地問道。

老李揉了揉疲憊的雙眼：“最近總是失眠，床下老有聲音。”

“床下有聲音？”王大媽皺起眉頭，“會不會是...”

老李擺擺手，心想如果告訴她實情，恐怕更說不清楚了。

01

午夜十二點，鐘聲剛剛敲過。

老李躺在那張陪伴了他們夫妻三十多年的老床上，靜靜地聽著夜的聲音。

外面偶爾傳來幾聲犬吠，樓下王大媽家的電視機還在播放著什么節目，聲音很小，像是蚊子在嗡嗡叫。

這些聲音他都習慣了，可是今晚，又來了。

“咯吱...咯吱...”

那聲音很輕，很細微，就像是什么東西在床下輕微地搖擺著。

老李的心跳開始加速，他屏住呼吸，仔細辨別聲音的來源。

聲音確實是從床下傳來的，有節奏，有規律，不像是老鼠啃咬東西的聲音。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子，朝床下望去。

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見。

老李從枕頭下摸出手電筒，打開開關，一束光線照向床下。

空蕩蕩的，除了一些灰塵和幾個鞋盒，什么異樣的東西也沒有。

可是聲音還在繼續。

“咯吱...咯吱...”

老李的手開始發抖，手電筒的光也跟著顫抖起來。

這已經是第五個夜晚了。

自從妻子秀梅去世后，老李獨自住在這套老房子里。

兒子女兒都在外地工作，偶爾打個電話，逢年過節才回來看看。

平時的日子，老李過得很安靜，也很孤獨。

白天的時候，他會到樓下的小公園里下下棋，和老鄰居們聊聊天。

晚上回來，簡單吃點飯，看看電視，九點多就睡覺。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快一年，雖然寂寞，但也算平靜。

直到五天前的那個夜晚，異響開始出現。

第一次聽到的時候，老李以為是樓上鄰居家掉了什么東西。

第二次的時候，他懷疑是老房子的木質結構熱脹冷縮發出的聲音。

第三次，他開始覺得不對勁。

第四次，他確定聲音就是從自己的床下傳來的。

而今晚，已經是第五次了。

老李重新躺回床上，拉起被子蓋住頭，試圖屏蔽掉那個聲音。

可是越想忽略，聲音就越清晰。

“咯吱...咯吱...”

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床下輕輕搖擺，或者是什么金屬物品相互碰撞發出的輕響。

老李想起了妻子。

秀梅走的時候很安詳，沒有痛苦，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那是一個春天的上午，陽光很好，她還和老李說想在陽臺上曬曬被子。

說完這句話，她就躺下休息，再也沒有醒來。

醫生說是心臟病突發，走得很快，沒有痛苦。

老李知道，這或許對秀梅來說是最好的結果。

她生前最怕的就是生病拖累家人，最怕的就是在醫院里插著管子受罪。

現在她走得這么安詳，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愿。

但是老李想不明白，為什么會有這種聲音。

難道是秀梅在天之靈想要告訴他什么嗎？

想到這里，老李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不是一個迷信的人，但是這種無法解釋的現象還是讓他感到不安。

第二天一早，老李就爬起來檢查床下。

他把床下的鞋盒全部拿出來，用手電筒仔細照射每一個角落。

依然什么也沒有發現。

床板是完整的，沒有松動的地方。

床腿也很穩固，用手搖晃了幾下，紋絲不動。

老李甚至趴在地上，用耳朵貼著地面聽了聽，也沒有異常。

可是到了晚上，聲音又來了。

這一次比前幾次更加清晰，也更加頻繁。

“咯吱...咯吱...咯吱...”

連續不斷，讓老李徹底失眠了。

他坐起身來，打開床頭燈，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水有些涼，讓他的思緒清醒了一些。

老李開始仔細回想，這種聲音到底像什么。

不是老鼠的聲音，老鼠的動靜他很熟悉，那是一種急促的啃咬聲或者跑動聲。

不是蟲子的聲音，蟲子的聲音更細微，而且不會這么有規律。

也不是房屋老化的聲音，那種聲音通常是“嘎吱嘎吱”的，而不是這種輕微的“咯吱”聲。

老李突然想到，這聲音有點像是什么東西在輕微擺動時，與其他物體發生輕微碰撞的聲音。

就像是風鈴被微風吹動時發出的聲音，但是更加沉悶一些。

可是床下哪里會有風鈴這樣的東西呢？

第二天白天，老李特意去了一趟五金店，買了一包老鼠藥。

雖然他不認為是老鼠的問題，但是總要試試所有可能的方法。

回到家，他把老鼠藥撒在床下的各個角落，希望能解決問題。

晚上的時候，他還特意在床下放了幾個空瓶子。

他想，如果真的有老鼠，跑動的時候肯定會碰到瓶子，發出更大的聲音。

可是當天夜里，那個熟悉的聲音依然準時出現了。

“咯吱...咯吱...”

而且空瓶子一個也沒有被碰到。

這讓老李更加確信，問題不在于老鼠。

第三天，老李決定換一種思路。

他把整張床都移動了位置，從靠東墻移到了靠西墻。

這是一項不小的工程，床很重，老李一個人搬起來很費力。

但是為了解決這個問題，他還是堅持完成了。

床移動到新位置后，老李仔細檢查了原來床的位置。

地板沒有異常，墻壁也沒有裂縫或者空洞。

他用手敲了敲地面，聲音很實，下面應該是實心的。

老李滿懷希望地等待著夜晚的到來。

如果聲音消失了，那說明問題確實出在原來的位置上。

如果聲音還在，那就說明問題出在床本身。

夜幕降臨，老李躺在新位置的床上，緊張地等待著。

十一點，沒有聲音。

十一點半，依然安靜。

老李心中暗自高興，看來移動床的位置是有效的。

可是到了十二點，那個令人不安的聲音又出現了。

“咯吱...咯吱...”

老李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問題不在位置，而在床本身。

或者說，問題就跟著他移動了。

這個發現讓老李感到更加不安。

第四天，王大媽注意到了老李的異常。

“老李，你最近怎么總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老李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

“最近總是失眠，床下老有聲音。”

“床下有聲音？”王大媽皺起眉頭，“會不會是老鼠？”

“不是老鼠，我放了老鼠藥，也沒用。”

“那會是什么？”

老李擺擺手：“可能是我年紀大了，耳朵有問題吧。”

他不想說太多，因為連他自己都覺得這件事很奇怪，說出來怕別人以為他精神有問題。

王大媽關心地看著老李：“要不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再看看吧。”老李敷衍地回答。

可是當天夜里，聲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晰。

而且老李發現了一個新的細節。

聲音不是一直持續的，而是有間歇的。

大約每隔三到五分鐘，就會有十幾秒的連續聲響，然后又安靜下來。

這種規律性讓老李覺得更加不安。

如果是老鼠或者其他動物，應該不會這么有規律。

如果是房屋結構的問題，也不應該有這種間歇性。

那到底是什么呢？

02

連續幾天的失眠讓老李的精神狀態很差。

白天的時候，他總是昏昏沉沉的，連下棋都下錯了好幾步。

老鄰居老張關心地問他：“老李，你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老李苦笑著搖搖頭：“沒事，就是最近睡眠不好。”

“是不是太想老嫂子了？”老張的話讓老李心中一動。

是啊，自從秀梅走后，老李確實經常想起她。

特別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整個房子里只有他一個人，孤獨感會特別強烈。

他會想起秀梅做飯時在廚房里忙碌的身影。

會想起她晚上看電視時，總是把音量調得很小，怕打擾到他休息。

會想起她每天晚上都要檢查門窗是否鎖好，然后才安心睡覺。

這些生活中的小細節，在秀梅在世的時候，老李從來沒有特別注意過。

可是現在，這些記憶卻變得格外珍貴。

回到家中，老李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秀梅的照片發呆。

那是他們結婚三十周年時拍的合影，秀梅笑得很開心，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來。

老李記得那天她特意穿了一件紅色的毛衣，說是要拍出喜慶的感覺。

想著想著，老李突然想起了一些以前沒有注意到的細節。

秀梅生前經常會做一些神神秘秘的事情。

比如她會在老李不在家的時候，一個人在房間里忙什么，老李回來的時候就趕緊收拾起來。

問她在做什么，她總是笑著說：“給你準備驚喜呢，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還有一次，老李半夜起來上廁所，發現秀梅還醒著，正在床上看什么東西。

聽到他的動靜，她趕緊把東西塞到枕頭下面。

“怎么還不睡？”老李問。

“沒什么，睡不著，隨便看看。”秀梅回答。

當時老李沒有深想，以為她是在看什么小說或者雜志。

現在回想起來，秀梅那時候的神情有些緊張，好像是在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

還有一次，老李發現秀梅總是朝床下看。

那是她生病住院回來之后，身體已經很虛弱了，大部分時間都只能躺在床上休息。

老李每天都會坐在床邊陪她說話，有時候會發現她的目光不經意地朝床下瞟去。

“床下有什么東西嗎？”老李曾經這樣問過她。

“沒有啊，就是隨便看看。”秀梅的回答很自然，但是老李總覺得她的眼神里有些異樣。

那種眼神，像是在擔心什么，又像是在期待什么。

現在想起來，秀梅當時的那些表現，是不是和現在床下的異響有什么關系呢？

老李越想越覺得可能。

他記起了秀梅臨終前的那個下午。

那時候她已經很虛弱了，說話都費力。

但是她突然拉住老李的手，想要說什么。

“老李...我...”她的聲音很輕，很微弱。

“你想說什么？慢慢說，不著急。”老李握緊她的手，給她鼓勵。

可是秀梅張了張嘴，最終什么也沒有說出來。

她只是看著老李，眼中有著深深的不舍和某種說不出的情感。

然后她閉上了眼睛，再也沒有醒來。

當時老李以為她是想說一些告別的話，或者是交代一些家里的事情。

現在想來，她是不是想告訴自己關于床下的什么秘密？

這個想法一旦產生，就在老李的心中生根發芽，越來越強烈。

他開始相信，床下的異響和妻子一定有某種聯系。

也許秀梅在床下藏了什么東西。

也許那些東西就是她生前神神秘秘在準備的“驚喜”。

也許她臨終前想要告訴自己的，就是關于這些東西的事情。

想到這里，老李的心情變得既期待又忐忑。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么床下到底藏著什么呢？

為什么會發出聲音呢？

而且為什么只有在深夜才能聽到？

這些疑問讓老李更加迫切地想要找到答案。

但是同時，他又有些害怕。

害怕發現的真相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樣。

害怕破壞了對妻子美好的回憶。

害怕面對一些自己無法承受的秘密。

這種矛盾的心情讓老李整夜無法入睡。

而那個熟悉的聲音，依然在深夜如約而至。

“咯吱...咯吱...”

這一次，老李沒有感到恐懼，而是有一種奇妙的親切感。

仿佛這聲音是秀梅在和他說話，在告訴他什么重要的信息。

又一個失眠的夜晚過去了。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房間，老李看著天花板，下定了決心。

他要查明床下到底有什么。

不管結果是什么，他都要面對。

這種不確定的狀態已經讓他無法正常生活了。

與其每天晚上都在恐懼和猜測中度過，不如勇敢地去尋找真相。

老李從床上坐起來，仔細觀察著腳下的床板。

這張床是他們結婚時買的，已經用了三十多年。

床板是幾塊木板拼接而成的，用螺絲固定在床架上。

如果要查看床下的情況，就必須把床板拆開。

老李走到陽臺上，從工具箱里拿出了螺絲刀。

他的手有些發抖，不知道是因為年紀大了，還是因為緊張。

回到臥室，老李跪在床邊，仔細檢查床板的結構。

床板一共有三塊，中間的那塊最大，兩邊的稍小一些。

每塊床板都有六個螺絲固定，總共十八個螺絲。

老李深深吸了一口氣，從最容易拆卸的邊角開始。

第一個螺絲很緊，老李費了很大力氣才擰開。

多年的使用讓螺絲和木頭緊密結合，拆卸起來并不容易。

老李的額頭開始冒汗，但是他沒有停下來。

一個，兩個，三個...

當第六個螺絲被擰開時，右側的床板可以輕松取下了。

老李小心翼翼地把床板放在一邊，然后朝床下望去。

右側床下的空間一覽無余，除了一些灰塵和蜘蛛網，什么也沒有。

老李有些失望，但是他沒有放棄。

也許秘密在中間或者左側的位置。

他繼續拆卸中間的床板。

這塊床板更大，螺絲也更多，拆卸起來更加費力。

老李累得氣喘吁吁，但是內心的好奇心支撐著他堅持下去。

當中間的床板也被拆下來時，老李迫不及待地朝下面看去。

這一次，他看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在床的中央位置，有一個長方形的痕跡，顏色比周圍的地板要淺一些。

就像是有什么東西長期放在那里，阻擋了灰塵的積累。

而且在這個痕跡的邊緣，還有一些細小的劃痕。

老李的心跳開始加速，他意識到自己可能找到了什么線索。

但是現在這個位置什么也沒有，那個能留下痕跡的東西去哪里了呢？

老李繼續拆卸左側的床板。

當最后一塊床板被取下來時，老李終于看到了讓他震驚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