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老陳，這三十萬我一年內連本帶利還給你！"

十年前，趙東升握著借條的手有些顫抖，眼神里有種我看不懂的復雜。

我拍拍這個救過我命的戰友："咱們兄弟，說這些干什么。"

可從那天起，他的手機成了空號，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十年過去，退休后的某個午后，我正在照顧生病的妻子，手機突然響了：

【工商銀行】您尾號3847的賬戶****

我盯著屏幕上顯示的信息，手開始發抖.....

01

陳曉明在辦公桌的抽屜里翻出那張借條的時候，外面正下著六月的雨。

雨水打在窗玻璃上，發出細碎的聲響，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這是他在機械廠工作的最后一天，明天他就要正式退休了。

借條的紙張已經發黃，邊角有些破損，但字跡依然清晰：

"借條：今借陳曉明人民幣三十萬元整，期限一年，到期還本付息。借款人：趙東升。"

下面是一個潦草的簽名和日期：2014年7月15日。

十年了。

陳曉明把借條舉起來對著光看，仿佛想從那些墨跡里看出什么端倪。

這張紙曾經代表著他對戰友的全部信任，也曾經是他心中最沉重的負擔。

"老陳，收拾好了嗎？"同事老劉探頭進來，"下班了，大家想請你吃個飯。"

"馬上就好。"陳曉明將借條重新放回抽屜，然后又拿了出來，折疊好放進衣服口袋。

他不知道為什么要這樣做，也許是因為明天開始，他就不會再坐在這張辦公桌前了。

回到家的時候，妻子方慧正在廚房做飯。

她沒有問他為什么回來得這么晚，只是淡淡地說了句："洗手吃飯。"

這就是他們現在的相處模式。

從十年前那件事之后，他們之間總是隔著一層什么東西，像是隔著一塊透明的玻璃，看得見彼此，卻很難真正觸碰到。

吃飯的時候，陳曉明忽然開口："慧慧，我退休了。"

方慧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點點頭："我知道。"

"我想，我們可以重新開始了。"

方慧的筷子停在半空中，過了一會兒才說："開始什么？"

聽到這話，陳曉明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他們之間需要重新開始的東西太多了，但他不知道從哪里開始。

那天晚上，陳曉明失眠了。

他躺在床上，聽著方慧均勻的呼吸聲，腦子里不斷地想起趙東升。

他們是在軍營里認識的，那時候陳曉明剛剛入伍，什么都不懂，是趙東升教會了他很多東西。趙東升比他大兩歲，性格開朗，總是能在最困難的時候想出辦法。

他們一起訓練，一起執勤，一起熬過了那些難忘的軍旅時光。

退伍之后，趙東升做起了生意，陳曉明則進了機械廠。

他們保持著聯系，每年都會見面幾次。

趙東升的生意起起伏伏，有時候風光，有時候困頓，但他總是那副樂觀的樣子。

2014年的夏天，趙東升找到了陳曉明。

"老陳，我有個機會，但是需要一筆錢。"

趙東升坐在陳曉明家的沙發上，神情有些不自然。

"什么機會？"

"一個朋友介紹的項目，政府扶持的，穩賺不賠。"趙東升說話的時候眼神有些飄忽，"就是需要啟動資金。"

陳曉明沒有立刻回答，只是靜靜的看著趙東升。

這個曾經救過他命的戰友，臉上有了歲月的痕跡，但眼神里依然有著那種熟悉的光芒。

"需要多少？"

"三十萬。"

陳曉明倒吸了一口涼氣。

三十萬，這是他所有的積蓄，是他和方慧省吃儉用攢了十幾年的錢。

"老陳，我知道這個數目不小，但是我保證，一年之內連本帶利還給你。這次真的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趙東升的聲音里帶著懇求。

那天晚上，陳曉明和方慧談了很久。

"你瘋了嗎？三十萬，我們全部的積蓄！"方慧的聲音很高，"你對他了解多少？你知道他現在在做什么嗎？"

"他是我的戰友。"陳曉明說。

"戰友？戰友就可以把我們的錢拿走？曉明，我們還有孩子，孩子還要上大學！"

陳曉明沉默了。

他知道方慧說得對，但是他也知道，如果趙東升真的遇到了困難，他不能袖手旁觀。

最后，陳曉明還是決定借錢給趙東升。他甚至瞞著方慧，把房子做了抵押，湊夠了三十萬。

當他把錢交給趙東升的時候，趙東升的眼中含著淚水。

"老陳，這個恩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我們是兄弟，說這些干什么。"陳曉明拍了拍趙東升的肩膀，"記住，一年時間。"

"一年，我保證一年。"

趙東升走的那天，陳曉明送他到車站。

看著趙東升上車的背影，陳曉明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好像這一別，就是永別。

但他沒有想到，這種預感竟然會成真。

02

一年過去了，趙東升沒有出現。

陳曉明最初并不擔心。做生意嘛，總是有變數的，也許需要更多的時間。

他給趙東升打電話，但是電話已經停機了。他發短信，石沉大海。

又過了幾個月，陳曉明開始著急了。

他找到趙東升留下的地址，但是那里已經人去樓空。

房東說，趙東升半年前就搬走了，沒有留下新的地址。

"他欠了很多錢。"房東是個中年婦女，看起來很疲憊，"你也是債主吧？"

"我是他朋友。"

"朋友？"房東冷笑了一聲，"他的朋友都被他騙了。"

陳曉明的心一沉。"騙？"

"他說什么政府項目，結果全是假的。好多人被他騙了錢，現在都找不到人了。"

陳曉明站在那棟破舊的樓房前，感覺天空都是灰色的。

他想起趙東升最后一次見面時的樣子，那種不自然的神情，現在看來，也許那時候趙東升就已經決定要跑了。

回到家，方慧正在等他。

"怎么樣？"

陳曉明搖搖頭。

方慧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我就知道會這樣。"

"慧慧，也許他真的遇到了困難。"

"困難？"方慧的聲音里帶著憤怒，"陳曉明，你到現在還在為他找借口？三十萬啊，我們的積蓄，孩子的學費，我的醫藥費，全都沒有了！"

那一刻，陳曉明忽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三十萬不是一個小數目，對于他們這樣的普通家庭來說，這幾乎是致命的。

從那以后，他們家的生活質量急劇下降。

方慧的腰椎間盤突出一直沒有得到很好的治療，因為沒有錢去做手術。兒子考上了大學，但是學費成了問題。陳曉明不得不到處借錢，臉面盡失。

最痛苦的是，他和方慧之間的關系開始變得緊張。

方慧雖然沒有再明確地指責他，但是每當家里遇到用錢的地方，她的眼神就會變得很冷。

"如果當初那三十萬還在就好了。"這句話方慧從來沒有說出口，但是陳曉明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他也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也許方慧是對的，也許他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趙東升也許從來就沒有把他當成真正的朋友，也許在趙東升眼里，他只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傻子。

但即使這樣想，陳曉明還是不愿意放棄尋找趙東升。他利用周末的時間，去了趙東升的老家。

趙東升的父母住在一個偏遠的村子里，房子很舊，看起來生活并不富裕。

"東升？"趙東升的母親是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聽到兒子的名字，眼神就黯淡了下來，"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的戰友。"

老太太邀請陳曉明進屋坐下，給他倒了一杯茶。

"東升已經三年沒有回來過了。"老太太的聲音很輕，"我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他沒有給你們打過電話嗎？"

老太太搖搖頭。"他走的時候說，等賺了錢就回來給我們蓋新房子。可是這么多年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陳曉明看著這個蒼老的女人，心里五味雜陳。

如果趙東升真的是為了騙錢而消失，那他為什么連自己的父母都不聯系？

從趙東升老家回來的路上，陳曉明遇到了另外幾個找趙東升的人。他們都是被趙東升欠了錢的，有的是朋友，有的是合作伙伴。

"趙東升這個騙子，害得我們傾家蕩產！"其中一個中年男人憤怒地說。

"我早就說他不可靠，就是太相信他了。"另一個人搖頭嘆息。

陳曉明聽著這些話，心里越來越沉重。看來，不只是他一個人被趙東升騙了。

但是，還有一件事讓陳曉明覺得奇怪。在所有被趙東升欠錢的人里，他是欠款數額最大的。別人最多也就是幾萬塊錢，為什么趙東升要向他借三十萬？

隨著時間的推移，陳曉明開始接受一個事實：趙東升也許真的不會回來了。

生活還是要繼續。陳曉明依然每天上班，下班，過著普通人的生活。

但是那三十萬就像一塊石頭，壓在他心里，讓他無法真正釋懷。

方慧的病情開始惡化。腰椎間盤突出導致她經常疼痛難忍，但是手術費用太高，他們一直拖著沒有做。陳曉明看著妻子痛苦的樣子，心里充滿了愧疚。

兒子陳陽從大學畢業后，找了一份還不錯的工作。

他知道家里的情況，很懂事，從來不向父母要錢。

有時候陳曉明看著兒子，會想，如果當初那三十萬還在，陳陽也許可以有更多的選擇。

03

2019年，陳曉明五十五歲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事。

那天他在街上遇到了一個人，看起來很眼熟，但是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那個人也看到了他，猶豫了一下，走了過來。

"你是陳曉明吧？"

陳曉明點點頭。

"我是李強，趙東升的朋友。"

陳曉明一聽到趙東升的名字，立刻精神起來。"你知道他在哪里嗎？"

李強搖搖頭，然后四處看了看，壓低聲音說："我勸你別找他了。"

"為什么？"

"他欠的錢太多了，不只是你一個人。而且..."李強停頓了一下，"而且有些人不是好惹的。"

"什么意思？"

"高利貸。"李強說，"他借了高利貸，還不上，現在被追得滿世界跑。"

陳曉明呆住了。如果是這樣，那趙東升確實不敢露面。

"那他現在..."

"我也不知道。"李強搖搖頭，"可能在外地吧，可能改名換姓了。總之，你最好死了這條心。"

那天晚上，陳曉明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方慧。

"看吧，我就說他不是好人。"方慧的聲音里沒有得意，只有疲憊，"算了，曉明，我們別再想這件事了。"

陳曉明點點頭，但是心里依然有疑惑。

如果趙東升真的是因為欠高利貸而逃跑，那他為什么要向自己借三十萬？三十萬對于還高利貸來說，根本不夠。

還有一個疑惑是，趙東升給他寫借條的時候，神情雖然不自然，但是并沒有那種做壞事的心虛。更像是...愧疚？

這些疑惑在陳曉明心里越來越重，但是他不知道該怎么去解答。

2020年，疫情爆發，整個世界都變得不一樣了。

陳曉明所在的機械廠效益下滑，很多同事都被裁員了。

陳曉明因為年齡大，技術過硬，暫時保住了工作，但是收入減少了很多。

方慧的病情越來越嚴重，她已經無法長時間站立了。

醫生說必須要做手術，否則可能會癱瘓。

手術費需要十萬塊錢。

陳曉明看著醫院的費用清單，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

如果當初那三十萬還在，這十萬塊錢根本不是問題。

他開始四處借錢，但是現在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能借到的錢很有限。

"爸，要不我來想辦法？"陳陽主動提出。

"你剛工作，哪有那么多錢？"陳曉明搖搖頭。

"我可以向公司預支。"

"那不行，會影響你的前途。"

最后，陳曉明還是決定把房子抵押出去。

這套房子是他們唯一的財產，也是他們安身立命的地方。

辦理抵押手續的時候，銀行工作人員告訴他，這套房子十年前已經抵押過一次。

"對，當時是為了湊錢。"陳曉明說。

"那筆抵押貸款已經還清了？"

陳曉明一愣。"什么意思？"

"我查到記錄，2015年3月，有人幫您還清了那筆貸款。"

陳曉明完全糊涂了。2015年3月，正是趙東升消失之后幾個月的時間。

那時候他確實收到過銀行的通知，說抵押貸款已經還清，但是他以為是銀行的失誤，因為他根本沒有錢還。

"能查到是誰還的嗎？"

銀行工作人員查了一下記錄，搖搖頭。"只顯示是現金還款，沒有具體的還款人信息。"

從銀行出來，陳曉明的腦子里一片混亂。如果真的有人幫他還了那筆貸款，那會是誰？

會是趙東升嗎？

但是趙東升當時已經消失了，而且根據李強的說法，他自己都被債務纏身，哪里有錢幫別人還貸款？

這個謎團讓陳曉明夜不能寐。他開始重新思考整件事情，也許，事情的真相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樣。

04

2024年春天，陳曉明收到了退休通知。

按照規定，他將在6月底正式退休。這意味著他在機械廠的三十年工作生涯即將結束。

同事們為他準備了一個小小的歡送會。在會上，大家都祝愿他退休后身體健康，享受天倫之樂。陳曉明笑著接受了這些祝福，但是心里卻有些忐忑。

退休之后做什么？他還不知道。

方慧的手術很成功，雖然花光了他們所有的積蓄，但是她的病情得到了控制。

現在她已經可以正常走路了，只是不能干重活。

"退休了也好，可以在家陪陪我。"方慧說。

陳曉明點點頭。他們確實需要更多的時間來修補這些年來受損的關系。

退休前的最后一個月，陳曉明開始整理自己的物品。

在辦公桌的抽屜里，他又看到了那張借條。

十年了，這張紙依然在那里，就像一個無聲的提醒。

陳曉明拿起借條，仔細地看了看趙東升的簽名。那個潦草的字跡里，似乎藏著什么秘密。

忽然，他想起了一件事。

當年趙東升給他借條的時候，曾經說過一句話：

"老陳，如果我有什么意外，你一定要相信我。"

當時陳曉明沒有在意，以為趙東升只是在表達決心。但是現在想起來，這句話似乎有別的含義。

6月30日，陳曉明正式退休了。

退休后的生活比他想象的要安靜。每天早上起來，沒有了上班的匆忙，他可以慢慢地吃早餐，然后陪方慧散散步，或者看看電視。

方慧的狀態也比以前好了很多。手術后，她的疼痛減輕了，心情也變得開朗起來。有時候她會主動提起以前的事情，但是再也不會用指責的語氣了。

"曉明，那件事就算了吧。"有一天，方慧忽然這樣說。

"什么事？"陳曉明明知故問。

"趙東升的事。"方慧看著他，"十年了，夠了。"

陳曉明點點頭，但是心里還是放不下。不是因為那三十萬，而是因為那些解不開的疑惑。

退休后的第二個月，陳曉明開始感到無聊。每天的生活太規律了，缺少變化和刺激。

他開始懷念工作的時候，至少那時候每天都有事情要做。

方慧看出了他的情緒，建議他找個兼職工作。

"你技術這么好，隨便找個小廠，他們肯定要你。"

陳曉明搖搖頭。"算了，我想徹底休息一段時間。"

其實，他心里還在想著趙東升的事情。那些疑惑就像刺一樣扎在他心里，讓他無法真正平靜下來。

8月的一天，陳曉明決定再去一次趙東升的老家。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去，也許只是想找個事情做。

趙東升的父母還住在那個村子里，但是老太太的身體明顯不如以前了。

她看到陳曉明的時候，眼神有些茫然，過了一會兒才認出來。

"你是...那個當兵的朋友？"

"對，我是陳曉明。"

老太太嘆了口氣。"東升還是沒有消息。"

陳曉明坐在那個簡陋的房間里，看著墻上貼著的趙東升的照片。

照片上的趙東升還很年輕，穿著軍裝，笑得很燦爛。

"阿姨，東升小時候是什么樣的？"陳曉明忽然問。

老太太的眼神變得溫柔起來。"東升從小就懂事，從來不讓我們操心。他說等賺了錢，要給我們蓋大房子，讓我們過好日子。"

"他是個好孩子。"陳曉明說。

"是啊，他是個好孩子。"老太太的眼中含著淚水，"我不相信別人說的那些話，我的兒子不會是壞人。"

那一刻，陳曉明忽然明白了什么。

從趙東升老家回來的路上，陳曉明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如果趙東升真的是為了騙錢而消失，他為什么不騙更多的人？為什么偏偏選擇向自己借那么大一筆錢？

也許，真相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樣。也許，趙東升有自己的苦衷。

退休后的第三個月，陳曉明正在家中照顧生病的方慧。

方慧前幾天感冒了，一直沒有好轉，陳曉明細心地為她煮粥、買藥。

這天下午，他正在廚房里燉湯，忽然聽到手機響了。

他擦干手，走到客廳拿起手機，看到一條銀行短信通知：

本以為會是扣費提醒或是詐騙短信，可誰知上面的數字令他徹底傻眼：“這...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