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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這樣分不公平。”李倩的聲音在客廳里回蕩,帶著一種壓抑的顫抖。
張老太放下茶杯,眼皮都沒抬一下:“什么公平不公平的,這是我的錢。”
“可是——”
“沒有可是。”老太太站起身,背影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堅硬,“明天我就去銀行。”
01
秋天的雨下了整整一個星期,梧桐葉子黃得像生了銹的鐵片,一片片貼在張老太家的窗玻璃上。六十八歲的張老太站在窗前,手里捏著那張四百萬的銀行卡,卡片在她粗糙的指尖反射出微弱的光。
拆遷款到賬的消息傳得很快,整個小區(qū)的人都知道張老太發(fā)了筆橫財。她住了三十年的老房子,被規(guī)劃成了商業(yè)用地,政府給的補償款讓她一夜之間成了富婆。但張老太臉上沒有半點喜悅,反而皺紋更深了,像被歲月刻出的溝壑。
“媽,四百萬不是小數(shù)目。”兒子張明坐在沙發(fā)上,聲音小得像蚊子叫,“你想好怎么處理了嗎?”
張老太轉過身,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四十二歲的張明長得像她已故的丈夫,老實木訥,在國企混了二十年,還是個小科員。這樣的男人,在這個時代顯得有些笨拙,但張老太覺得踏實。
“我已經想好了。”張老太的聲音很平靜,“你拿一百五十萬,你妹妹拿一百萬,我留一百五十萬養(yǎng)老。”
客廳里的空氣突然凝固了。張明的妻子李倩正在廚房里洗碗,聽到這話,手里的碗“當”的一聲掉進了水池里。
“媽,為什么明明比麗麗多五十萬?”李倩從廚房走出來,圍裙還系在腰上,手上沾著洗潔精的泡沫。她的臉很白,是那種南方女人特有的白,但此刻白得有些嚇人。
張老太看了她一眼:“男人要撐起一個家,花錢的地方多。”
“可是我們都是你的孩子。”李倩的聲音開始顫抖,“為什么要區(qū)別對待?”
“因為明明是男孩。”張老太的話說得很慢,每個字都像釘子一樣釘在李倩的心上,“女孩子遲早要嫁人,嫁出去就是潑出去的水。”
李倩的臉色變得更白了。她站在客廳中央,像一尊石雕,動也不動。張明想說些什么,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知道母親的脾氣,一旦決定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晚飯是在沉默中結束的。張老太吃得很香,李倩幾乎沒有動筷子,張明夾在中間,每咽一口飯都像吞石頭。
那天晚上,李倩和張明躺在床上,中間隔著一道無形的墻。李倩背對著張明,肩膀在微微顫抖。張明伸出手想撫摸她的背,但手舉到半空又放下了。
“倩倩,媽她就是那個脾氣,你別往心里去。”張明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特別無力。
李倩沒有回答。她閉著眼睛,但眼淚還是從眼角流了出來,打濕了枕巾。她想起和張明結婚八年來受的所有委屈,那些被忽視的瞬間,那些被輕視的時刻,現(xiàn)在都像潮水一樣涌了上來。
第二天早上,李倩起得很早。她在廚房里為張明準備早餐,動作機械而準確,像一臺精密的機器。張明走進廚房的時候,她頭也不抬。
“倩倩,你怎么了?”張明試探性地問。
“沒什么。”李倩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讓人害怕,“吃早餐吧,要遲到了。”
張明想說些什么,但看到李倩的表情,話又咽了回去。他匆匆吃完早餐,拿起公文包準備上班。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李倩還站在廚房里,背影顯得特別孤單。
那天晚上,張老太去銀行辦了轉賬手續(xù)。一百五十萬轉到了張明的賬戶上,一百萬轉到了女兒張麗的賬戶上。張麗在外地工作,接到銀行短信的時候正在開會。她看著手機屏幕,心情復雜得說不出話來。
張麗比張明小三歲,從小就比哥哥聰明,學習成績好,工作能力強。但在母親眼里,她始終只是個女孩,是注定要嫁人的女孩。這種偏見伴隨了她三十九年,讓她對家庭既眷戀又疏離。
當天晚上,張麗給母親打了電話。
“媽,你為什么給明明那么多錢?”張麗的聲音很疲憊,“我也是你的孩子。”
“你是女孩。”張老太的回答還是那句話,“女孩遲早要嫁人。”
“媽,現(xiàn)在是什么年代了,你怎么還有這種想法?”
“想法是不會變的。”張老太的聲音很堅決,“我是這樣過來的,我媽也是這樣過來的。”
張麗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說了一句:“我明天回來。”
02
第三天,李倩提出了分居。
“我需要冷靜一下。”李倩收拾著自己的衣服,動作很慢,像在進行某種儀式,“我回我媽那里住幾天。”
張明站在臥室門口,看著妻子把衣服一件件疊好放進行李箱。他想阻止,但不知道該說什么。八年的婚姻,他以為他們之間已經有了堅不可摧的默契,但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他們之間其實什么都沒有。
“倩倩,你別這樣。”張明的聲音很小,“媽她沒有惡意,她就是觀念老舊了一點。”
李倩停下手里的動作,轉過身看著張明:“明明,你覺得你媽做得對嗎?”
張明張了張嘴,但什么也沒說出來。
“你的沉默就是答案。”李倩繼續(xù)收拾著行李,“我嫁給你八年,為這個家付出了什么,你心里清楚。但在你媽眼里,我永遠只是個外人,一個隨時可能被拋棄的外人。”
“不是這樣的。”張明想解釋,但話說得沒有說服力。
“是不是這樣,我們心里都清楚。”李倩拉上行李箱的拉鏈,“我走了。”
張明想追出去,但腳像被釘在地上一樣,動不了半步。他聽著李倩的高跟鞋聲在樓道里逐漸遠去,最后消失在風聲里。
第四天,張麗回到了家。她提著一個小旅行包,臉色憔悴,眼睛紅紅的。張老太看到女兒的樣子,心里有些不忍,但嘴上還是硬邦邦的。
“回來干什么?”張老太坐在沙發(fā)上,假裝在看電視,“外地的工作不要了?”
“我請了幾天假。”張麗坐在母親對面,“媽,你真的覺得你這樣做對嗎?”
“有什么不對的?”張老太的聲音還是很堅決,“我拿我的錢給我兒子,天經地義。”
“那我呢?”張麗的聲音開始哽咽,“我也是你的孩子,我為什么要比明明少五十萬?”
“因為你是女孩。”張老太終于正眼看了女兒一眼,“女孩子嫁人了就不是這個家的人了。”
“媽,你這樣想不對。”張麗站起身,在客廳里來回踱步,“現(xiàn)在的女孩和以前不一樣了,我們也要承擔家庭責任,也要孝敬父母。”
“孝敬父母是應該的,但撐起這個家還是要靠男人。”張老太的觀念像磐石一樣堅固,“這是老祖宗留下的規(guī)矩。”
“老祖宗的規(guī)矩就一定對嗎?”張麗的聲音提高了,“你看看李倩,她為這個家付出了多少?生病的時候是她照顧你,過年過節(jié)是她張羅,家里的大小事務都是她在操心。但在你眼里,她還是個外人。”
張老太沉默了。她想起李倩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確實挑不出什么毛病。但她的觀念已經根深蒂固,改不了了。
“不管怎么說,錢我已經轉了,不會改。”張老太站起身,走向自己的臥室,“你要是不滿意,可以不要。”
張麗看著母親的背影,眼淚終于流了下來。她在這個家里長大,但從來沒有感受過真正的公平。她比張明優(yōu)秀,比張明有出息,但在母親眼里,她永遠比不上哥哥的一根手指頭。
第五天,李倩找到了張明。
他們在一家咖啡廳見面,這是他們結婚以來第一次在外面正式談話。李倩穿著一件黑色的毛衣,臉色蒼白,眼睛里沒有光。
“明明,我想和你離婚。”李倩的話說得很平靜,像在談論天氣。
張明手里的咖啡杯差點掉在地上:“倩倩,你在說什么?”
“我說我想和你離婚。”李倩重復了一遍,“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什么可以挽回的了。”
“為什么?”張明的聲音在顫抖,“就因為媽給我的錢比給麗麗的多?”
“不只是錢的問題。”李倩搖了搖頭,“是態(tài)度的問題,是尊重的問題。你媽看不起我,你也不站在我這邊,我在這個家里就像個傭人。”
“我沒有不站在你這邊。”張明想辯解。
“你有嗎?”李倩看著張明的眼睛,“這些年來,你媽什么時候把我當成家人看待過?你又什么時候為我說過話?”
張明張了張嘴,但什么也說不出來。他知道李倩說的是事實,母親確實從來沒有真正接受過李倩,而他也確實從來沒有為妻子據理力爭過。
“我需要一個能保護我的丈夫,不是一個只會夾在中間和稀泥的男人。”李倩站起身,“離婚協(xié)議我已經起草好了,你考慮一下。”
李倩走了,留下張明一個人坐在咖啡廳里。他看著窗外的行人,突然覺得這個世界變得很陌生。八年的婚姻,他以為他們會像父母那樣白頭偕老,但現(xiàn)在一切都變了。
第六天,張明沒有回家。
他在單位附近的一家小旅館里住了一夜,一夜沒睡。他想起和李倩認識的過程,想起他們的婚禮,想起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他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很愛李倩,但他從來沒有勇氣為她和母親對抗。
張老太在家里等了一夜,張明沒有回來,電話也打不通。她坐在客廳里,第一次感到了恐慌。她想起丈夫去世的那個夜晚,也是這樣突然失去聯(lián)系,然后就再也沒有回來。
第七天早上,張老太被敲門聲驚醒。她起床開門,看到李倩站在門口,滿臉淚痕,神情崩潰。
“李倩?”張老太愣了一下,“你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