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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考了738分！"林晨陽舉著手機，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真的嗎？我兒子太棒了！"母親張慧芳激動得眼淚都出來了，連忙拉著丈夫林國強，"快看，咱們兒子考了738分！"

一家人沉浸在巨大的喜悅中，鄰居們也紛紛過來祝賀。晚飯桌上，林國強破天荒地開了瓶紅酒，"兒子，爸爸為你驕傲！"

然而，誰也沒想到，就在這個本該最幸福的夜晚，一個讓所有人都無法接受的悲劇悄然降臨。

01

三年前，林晨陽剛進入縣城最好的高中時，張慧芳就對鄰居王阿姨說過："我兒子將來一定要考上某大學，咱們家祖祖輩輩都是農民，到了晨陽這一代，必須要出人頭地。"

王阿姨笑著點頭："慧芳，你家晨陽從小就聰明，肯定沒問題。"

"那當然，他從小學到初中，次次都是年級第一。"張慧芳的臉上寫滿了驕傲，"我和他爸爸省吃儉用，就是為了供他讀書。"

林國強從廠子里回來，聽到妻子又在夸兒子，忍不住插話："慧芳，你別總這樣說，孩子壓力大。"

"什么壓力大？"張慧芳瞪了丈夫一眼，"我們這樣的家庭，不靠讀書靠什么？你看看隔壁老李家的兒子，天天混日子，現在在工地搬磚，一個月才三千塊錢。"

林晨陽坐在房間里寫作業，透過薄薄的墻壁，父母的對話一字不落地傳到他耳朵里。他握著筆的手微微顫抖，在練習冊上寫下一行字：我不能讓他們失望。

高一的第一次期中考試，林晨陽考了年級第二。

"怎么回事？"張慧芳拿著成績單，臉色有些難看，"以前你從來沒考過第二名。"

"媽，我只是差了三分而已。"林晨陽低著頭。

"三分？三分在高考的時候就是一個檔次！"張慧芳的聲音提高了八度，"你知道多少人因為三分上不了好大學嗎？"

林國強在一旁勸道："慧芳，孩子剛上高中，適應適應就好了。"

"適應什么？"張慧芳不依不饒，"晨陽，你告訴媽媽，是不是在學校里貪玩了？還是交了什么壞朋友？"

"沒有，媽媽，我沒有貪玩。"林晨陽的聲音很輕，"我會努力的。"

"不是努力的問題，是必須的問題。"張慧芳坐到兒子身邊，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媽媽不是要為難你，媽媽是為了你好。你看看咱們家的條件，爸爸每天起早貪黑，媽媽在學校里教書，我們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身上。"

林晨陽點點頭："我知道，媽媽。"

從那以后，林晨陽再也沒有考過第二名。

02

高二那年，班主任孫老師把張慧芳叫到學校。

"張老師，您來了。"孫老師熱情地招呼著，"我們聊聊晨陽的情況。"

"孫老師，是不是晨陽在學校里犯什么錯誤了？"張慧芳有些緊張。

"不不不，正相反。"孫老師笑著擺手，"晨陽這孩子太優秀了，我是想和您商量一下他的未來規劃。"

"您說。"

"以晨陽現在的成績，考某大學是完全沒問題的。但我覺得他還有潛力，如果再努力一點，說不定能考上某大學的實驗班。"

張慧芳眼睛一亮："真的嗎？"

"當然。不過這需要家長的配合，在家里要給孩子創造更好的學習環境。"孫老師頓了頓，"另外，我建議給晨陽報個一對一的輔導班，雖然費用高了點，但為了孩子的前途..."

"報，肯定要報！"張慧芳毫不猶豫，"多少錢都行。"

回到家，張慧芳興奮地對林國強說："老林，孫老師說咱們兒子有希望考上某大學的實驗班！"

"真的？"林國強也很高興，"那太好了。"

"不過需要報個輔導班，一個月要三千塊錢。"

林國強皺了皺眉："三千塊錢？有點貴啊。"

"貴什么貴？"張慧芳不高興了，"為了孩子的前途，再貴也值得。你少抽點煙，少喝點酒，錢不就有了嗎？"

"行行行，報吧。"林國強妥協了。

林晨陽站在房門外，聽到父母為了自己的學費發生爭執，心里五味雜陳。

那天晚上，他在日記本上寫道：爸媽為了我犧牲了太多，我必須要成功。

03

高三的生活像上了發條的鐘表，每一分每一秒都被安排得滿滿當當。

"晨陽，起床了！"每天早上五點半，張慧芳準時叫醒兒子。

"媽，我再睡五分鐘。"林晨陽迷迷糊糊地說。

"不行，早起的鳥兒有蟲吃。你看看人家狀元都是怎么學習的，每天睡覺不超過六個小時。"

林晨陽只好起床，洗漱完畢后，張慧芳已經準備好了營養豐富的早餐。

"來，喝牛奶，吃雞蛋，還有核桃。"張慧芳一樣樣往兒子碗里放，"這些都補腦子。"

"媽，我吃不了這么多。"

"必須吃完，高考就像打仗，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在學校里，林晨陽的座位周圍總是圍滿了同學。

"晨陽，這道數學題怎么做？"

"晨陽，幫我看看這篇英語作文。"

"晨陽，你覺得這次模擬考試難不難？"

面對同學們的問題，林晨陽總是耐心地回答，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同桌韓雨菲有時候會覺得奇怪："晨陽，你從來不煩嗎？大家總是問你問題。"

"不煩啊，能幫助同學我很高興。"林晨陽笑著說。

"那你自己的時間不夠用嗎？"

林晨陽愣了一下，然后說："時間是擠出來的。"

韓雨菲看著他，總覺得他的笑容里有什么說不出的東西。

04

臨近高考的最后一個月，學校里的氣氛越來越緊張。

"同學們，距離高考還有30天。"孫老師站在講臺上，"這30天是決定你們命運的30天。"

下面的學生們都緊張地看著黑板上的倒計時。

"晨陽，你緊張嗎？"韓雨菲小聲問道。

"還好吧。"林晨陽的聲音很輕。

"你肯定沒問題的，我們班就你最厲害。"

林晨陽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黑板。

那天回到家，張慧芳發現兒子有些不對勁。

"晨陽，怎么了？看你無精打采的。"

"沒什么，媽媽，就是有點累。"

"累是正常的，高考前都這樣。"張慧芳坐到兒子身邊，"媽媽給你燉了湯，喝了就有精神了。"

"媽媽，如果我考不好怎么辦？"林晨陽突然問道。

張慧芳愣了一下："什么叫考不好？你從小到大次次第一，怎么可能考不好？"

"我是說萬一..."

"沒有萬一。"張慧芳打斷了兒子的話，"你必須考好，也一定能考好。媽媽相信你。"

林晨陽點點頭，沒再說什么。

05

高考那兩天，張慧芳比兒子還緊張。

"晨陽，準考證帶了嗎？"

"帶了。"

"筆呢？多帶幾支。"

"媽，我都準備好了。"

"那就好，媽媽在門口等你。"

考試結束后，林晨陽走出考場，臉上沒有太多表情。

"怎么樣？"張慧芳急切地問。

"還行吧。"

"什么叫還行？難不難？"

"不算難。"林晨陽的回答很簡短。

張慧芳看兒子不愿意多說，也就沒再追問。

回到家，林國強問："兒子，感覺怎么樣？"

"應該沒問題。"林晨陽說完就回了房間。

接下來的日子，林晨陽變得有些沉默。有時候張慧芳叫他吃飯，要叫好幾遍他才出來。

"晨陽，你是不是擔心成績？"張慧芳問。

"有一點。"

"擔心什么？你平時模擬考試都是年級第一，高考肯定也沒問題。"

"媽，高考和模擬考試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題目都是一樣的類型。"張慧芳拍拍兒子的肩膀，"放心吧，媽媽對你有信心。"

06

查分的日子終于到了。

"晨陽，快起來！"張慧芳興奮地推門而入，"今天可以查分了！"

林晨陽慢慢坐起來，看起來有些疲憊。

"媽，現在才六點。"

"六點怎么了？早起查分，圖個好彩頭。"張慧芳催促著，"快洗臉刷牙，吃完早飯就查。"

林國強也早早起床了，臉上帶著期待的笑容："兒子，今天是個好日子。"

吃早飯的時候，一家人都有些緊張。

"晨陽，你說你能考多少分？"張慧芳問。

"不知道。"林晨陽的聲音很輕。

"肯定不會低于700分。"張慧芳肯定地說，"我們晨陽從小就聰明。"

"慧芳，別給孩子壓力。"林國強說。

"什么壓力？這是對他的信任。"

九點鐘，查分系統開放了。

"來，晨陽，你自己查。"張慧芳把手機遞給兒子。

林晨陽接過手機，手指在屏幕上顫抖著輸入準考證號。

"快點啊，我都急死了。"張慧芳在一旁催促。

"媽，你別著急。"林晨陽深吸一口氣，點擊了查詢按鈕。

幾秒鐘后，分數出現在屏幕上：738分。

"738分！"林晨陽看著手機屏幕，聲音里帶著驚喜。

"多少？"張慧芳一把搶過手機，"738分！我的天哪，738分！"

"真的嗎？讓我看看！"林國強也湊過來。

一家人圍著那個小小的手機屏幕，仿佛看到了全世界。

"老林，咱們兒子考了738分！"張慧芳激動得眼淚都出來了。

"太好了，太好了！"林國強高興得不知道說什么好。

這時候，鄰居王阿姨聽到動靜，推門進來："怎么了？這么高興？"

"王阿姨，我們晨陽考了738分！"張慧芳拉著王阿姨的手，興奮地說。

"738分？我的天哪，這得是全縣第一了吧？"王阿姨也很驚訝。

"肯定是第一，我們晨陽從小就是第一。"張慧芳驕傲地說。

很快，這個好消息傳遍了整個小區。鄰居們紛紛過來祝賀，林家的客廳里擠滿了人。

"晨陽真是好樣的！"

"這孩子從小就聰明！"

"林叔，張阿姨，你們教育有方啊！"

面對大家的夸獎，林晨陽一直在微笑，但韓雨菲覺得他的笑容有些僵硬。

"晨陽，恭喜你啊！"韓雨菲走到他身邊，"738分，太厲害了！"

"謝謝。"林晨陽的回答很簡短。

"你高興嗎？"韓雨菲問。

林晨陽愣了一下，然后點點頭："高興。"

但韓雨菲覺得，他的眼神里沒有她想象中的喜悅。

07

下午，林晨陽的班主任孫老師也來了。

"晨陽，你太爭氣了！"孫老師激動地握著林晨陽的手，"738分，這是我們學校歷史上的最高分！"

"謝謝孫老師。"

"不用謝我，這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孫老師轉向張慧芳，"張老師，你們家晨陽為我們學校爭光了。校長說了，要給晨陽發獎學金。"

"太好了，謝謝學校。"張慧芳高興得合不攏嘴。

"對了，晨陽，你想好報什么專業了嗎？"孫老師問。

林晨陽看了看媽媽，然后說："還沒想好。"

"以你的分數，什么專業都能選。"孫老師說，"不過我建議你選一些熱門的專業，比如計算機、金融什么的，將來好就業。"

"孫老師說得對。"張慧芳連忙點頭，"晨陽，你要選個好專業。"

"我知道了。"林晨陽點點頭。

晚上，為了慶祝兒子的好成績，林國強特意去買了菜和酒。

"今天是咱們家的大喜日子，必須好好慶祝一下。"林國強開心地說。

"對，我去廚房做幾個好菜。"張慧芳也很興奮。

"媽，不用做太多，我們三個人吃不了。"林晨陽說。

"今天不一樣，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張慧芳擺擺手，"你就等著吃吧。"

晚飯桌上，一家人其樂融融。

"來，兒子，爸爸敬你一杯。"林國強舉起酒杯，"爸爸為你驕傲。"

"爸爸，我還沒成年，不能喝酒。"林晨陽說。

"今天特殊，就一小口。"林國強堅持。

林晨陽只好接過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晨陽，你知道嗎？今天好多人給我打電話，都在恭喜我們。"張慧芳高興地說，"你三姨、四姨，還有你奶奶，都說要來看你。"

"媽，不用這么麻煩。"

"什么麻煩？這是好事情。"張慧芳夾了塊肉放到兒子碗里，"你是我們全家的驕傲。"

"對，全家的驕傲。"林國強也點點頭。

林晨陽低頭吃飯，沒有說話。

08

第二天，更多的人來祝賀。

"晨陽，你真是好樣的！"村里的張大爺拉著林晨陽的手，"我們村里終于出了個大學生。"

"張大爺，您過獎了。"

"不過獎，不過獎。"張大爺笑得合不攏嘴，"你是我們村的驕傲。"

連續幾天，林家都門庭若市，來祝賀的人絡繹不絕。

林晨陽一直在客廳里陪著客人，臉上始終帶著微笑，但他的話越來越少。

"晨陽，你累了吧？"張慧芳在客人走后問兒子。

"有一點。"

"累也要堅持，這是人生中的高光時刻。"張慧芳拍拍兒子的肩膀，"媽媽知道你辛苦，但這是值得的。"

"媽，我想回房間休息一會兒。"

"去吧，晚上還有客人來。"

林晨陽回到房間，關上門，坐在書桌前。他拿出一個筆記本，在上面寫著什么。

寫了一會兒，他停下筆，看著窗外的天空，眼神有些空洞。

那天晚上，林晨陽很早就睡了。

"這孩子，平時都要學到十一點，今天九點就睡了。"張慧芳對丈夫說。

"可能是真的累了，這幾天客人太多。"林國強說。

"也是，讓他好好休息。"

第二天早上，張慧芳像往常一樣準備早飯。

"晨陽，快下來吃早飯！"她在廚房里喊著。

沒有回應。

她以為兒子睡得太沉，沒聽見，于是又喊了一遍："晨陽？"

依然沒有聲音。

張慧芳心中升起一絲不安，放下手中的活，走到兒子房間門前。

"晨陽，你醒了嗎？"她輕輕敲門。

還是沒有回應。

她推開門一看，床鋪整整齊齊，被子疊得方方正正，就像往常一樣。只是房間里空無一人。

張慧芳愣了一下，然后快步走到陽臺。

她推開窗戶往下看。

那一刻，張慧芳的慘叫聲響徹了整個小區。

鄰居們聞聲趕來，看到樓下的情景，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張慧芳癱坐在地上，渾身顫抖，"昨天晚上他還好好的，還說要感謝我們..."

林國強沖下樓去，幾分鐘后，他面色慘白地跑回來，聲音顫抖著說："慧芳，晨陽他...他在桌子上留了張紙條，說讓我們看看他的日記..."

張慧芳顫抖著雙手翻開兒子的日記本，看到第一頁的內容時，她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整個人徹底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