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暗色的火焰吞噬著一具具軀體,我站在爐前,麻木地操作著設(shè)備。十二年了,我以為再沒有什么能觸動我的心。
直到那天,她被送來——白皙的臉龐,烏黑的長發(fā),宛如沉睡。我的手顫抖了,違背職業(yè)操守,我偷偷保留了她的照片。同事說我瘋了,或許吧。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老王低聲警告我,"那不只是尸體,那是一條界限。"我知道,可我已經(jīng)無法回頭。
01
火葬場的日子總是被死亡的氣息籠罩。我,陳默,一個在這里工作了十二年的火化工,早已習(xí)慣了這種氣息。這里的一切對我來說都再平常不過——悲痛欲絕的家屬,冰冷的尸體,以及那永不停歇的焚燒爐。
人們常說我們這一行需要強大的心理素質(zhì),確實如此。剛來的頭幾個月,我?guī)缀趺客矶紩鲐瑝簦瑝粢娔切┍晃宜腿牖鸹癄t的面孔。后來,我學(xué)會了麻木,學(xué)會了將那些面孔視為"工作對象",而非曾經(jīng)活生生的人。這是我們這一行的生存之道。
"喂,陳默,今天輪到你負責(zé)三號廳。"老王拍了拍我的肩膀,遞給我一份當(dāng)日的火化名單。我接過名單,掃了一眼,今天有六具尸體需要處理,很普通的一天。
我機械地穿上工作服,戴上口罩和手套,準(zhǔn)備開始一天的工作。第一具尸體是一位老人,面容安詳,想必是壽終正寢。我按照流程,將他推入火化爐,按下按鈕,看著火焰吞噬一切。這一切都再熟悉不過。
"聽說今天有個特殊案例,"一旁的小張小聲說道,"交通事故,年輕女孩,才二十出頭。"
我點點頭,對這樣的信息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在這里工作多年,我見過太多悲劇——車禍、自殺、疾病、意外……死亡不分年齡,不分性別,它平等地帶走每一個人。
中午時分,第四具尸體被送了進來。掀開白布的那一刻,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躺在那里的是一個年輕女孩,大約二十五歲左右,長發(fā)烏黑,肌膚白皙,即使在死亡的蒼白中,依然能看出她生前的美麗。
與其他尸體不同,她的面容幾乎完好無損,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一般。據(jù)送她來的家屬說,她是在回家路上被一輛失控的卡車撞倒,當(dāng)場死亡。那一刻,不知為何,我感到一陣異樣的情緒涌上心頭。
"這么年輕就走了,真可惜。"小張嘆息道。
我沒有回應(yīng),只是盯著她的臉,一種莫名的沖動驅(qū)使我掏出手機,偷偷拍下了她的照片。這違背了我們的職業(yè)道德,但那一刻,我無法控制自己。
將她推入火化爐的那一刻,我的手微微顫抖。按下按鈕后,我站在那里,看著火焰開始燃燒,內(nèi)心涌起一種前所未有的痛苦和不舍。
"你還好嗎?"老王注意到了我的異常,關(guān)切地問道。
"沒事,可能是有點累了。"我敷衍地回答,轉(zhuǎn)身走向休息室。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躺在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我忍不住打開手機,看著那張偷拍的照片。她叫什么名字?她有什么樣的人生?她有愛人嗎?無數(shù)問題在我腦海中盤旋。
我知道這很不正常,一個火化工對尸體產(chǎn)生好奇和執(zhí)念,這簡直是職業(yè)生涯中最大的禁忌。但我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那張臉,那個女孩,她打破了我多年來建立的麻木防線。
02
第二天上班,我偷偷查看了前一天的火化登記表,找到了那個女孩的信息。林小雨,二十四歲,未婚,是一名舞蹈老師。表格上附有家屬的聯(lián)系方式——她的父母。一個瘋狂的想法在我腦海中形成:我想了解更多關(guān)于她的事。
這種念頭太過危險,我知道自己正在越過一條不該越過的界限。火葬工對逝者產(chǎn)生興趣,這聽起來就像某種變態(tài)行為。但我無法抑制自己的好奇心,它如同一株瘋長的藤蔓,纏繞著我的思緒。
"陳默,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老王問道,他是這里工作最久的人,對火葬場的一切了如指掌。
"沒什么,可能是最近睡得不好。"我搪塞道。
老王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似乎看穿了什么,但他什么也沒說,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
接下來的幾天,我像著了魔一樣,反復(fù)查看手機里那張照片。我甚至開始在網(wǎng)上搜索她的信息,找到了她的社交媒體賬號。那上面的照片展示了一個充滿活力的年輕女子——她在舞臺上舞蹈的樣子,她和朋友歡笑的瞬間,她在陽光下燦爛的笑容。
與我所見的那具冰冷尸體形成了鮮明對比,這種對比讓我感到一種深深的悲傷和迷戀。我開始想象她生前的樣子,她的聲音,她的笑容,她的一切。
一周后,我做了一個更加瘋狂的決定——我決定去參加她的追悼會。那天,我請了半天假,換上一套正式的黑色西裝,來到了林小雨家人舉辦的追悼會現(xiàn)場。
我混在眾多前來悼念的人群中,沒有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追悼會上,她的照片被擺放在正中央,鮮花環(huán)繞。照片中的她笑容燦爛,與我在火葬場見到的那張蒼白面容截然不同。
我看到她的父母泣不成聲,看到她的朋友們哭泣著講述與她的回憶。每一個故事都讓林小雨在我心中變得更加真實、更加立體。她不再只是一具需要火化的尸體,而是一個有著夢想、有著愛的年輕生命。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男子走上前去,他的眼睛紅腫,聲音哽咽:"小雨,我們說好的,等我從國外學(xué)成歸來,就舉辦婚禮......"他的聲音中斷,淚水奪眶而出。
我的心猛地一沉。這是她的未婚夫,他們原本有著美好的未來。一種酸澀的嫉妒感和深深的自責(zé)同時涌上心頭。我在做什么?我為什么會對一個已故的年輕女孩產(chǎn)生這種扭曲的情感?
追悼會結(jié)束后,我默默離開,內(nèi)心充滿了矛盾和混亂。我應(yīng)該立刻停止這種不健康的行為,專注于我的工作,回到那個麻木但安全的狀態(tài)。但那晚,當(dāng)我再次躺在床上,林小雨的面容再次浮現(xiàn)在我眼前,揮之不去。
我陷入了一種病態(tài)的迷戀,一種我知道絕不應(yīng)該存在的情感。這不僅僅違背了職業(yè)道德,更是對逝者的不敬,對自己精神健康的摧毀。但我就像被詛咒一般,無法擺脫這種想法。
03
追悼會的第二天,我回到火葬場,努力將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但每處理一具尸體,我的腦海中就會浮現(xiàn)林小雨的面容,這讓我?guī)缀鯚o法正常工作。
"陳默,你最近怎么了?"老王關(guān)切地問道,"是不是那個女孩的事?"
我驚訝地看著他,不知道他怎么會知道。
"我在這行三十年了,什么沒見過?"老王嘆了口氣,"年輕漂亮的女尸總是最容易讓人動心的。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
他的話讓我感到一陣惡寒。"我不是那種人,"我辯解道,但連我自己都聽出了言不由衷。
"聽著,小陳,這一行待久了,很容易產(chǎn)生一些...不正常的想法。"老王壓低聲音,"我年輕的時候也經(jīng)歷過。有一次,來了一個二十出頭的姑娘,車禍身亡,美得不像話。我當(dāng)時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甚至..."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猶豫是否要說下去,"甚至偷偷留了一縷她的頭發(fā)。"
我震驚地看著他,沒想到老王也有這樣的經(jīng)歷。
"后來呢?"我忍不住問道。
"后來我做了一年多的噩夢,夢見她來找我索要頭發(fā)。"老王的表情變得凝重,"小陳,這一行有一條不成文的規(guī)矩——永遠不要對逝者產(chǎn)生感情,無論是哪種感情。那會毀了你的。"
老王的話如同一盆冷水澆在我頭上,但我心里那團火卻沒有熄滅。相反,它燃燒得更加旺盛。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瘋了,為什么會對一個死去的陌生女孩產(chǎn)生這種病態(tài)的迷戀?
下班后,我再次打開手機,翻看林小雨的社交媒體。這一次,我發(fā)現(xiàn)了更多內(nèi)容——她曾經(jīng)發(fā)布過一些舞蹈視頻,展示她在舞臺上優(yōu)美的身姿。我一遍又一遍地觀看這些視頻,仿佛能通過屏幕感受到她的生命力。
當(dāng)晚,我做了一個夢。夢中,林小雨站在火化爐前,穿著白色的舞裙,對我伸出手。她的眼睛是那么明亮,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我想要握住她的手,但每當(dāng)我靠近,她就化作一縷青煙,消失在火焰中。我驚醒過來,滿頭冷汗,心跳如鼓。
這個夢境讓我更加不安。我開始懷疑自己的心理狀態(tài),甚至考慮是否應(yīng)該尋求專業(yè)幫助。但另一方面,我又不想放棄這種感覺,這種讓我多年麻木的心再次跳動的感覺。
一周后,一個意外的機會出現(xiàn)了。林小雨的父母再次來到火葬場,他們來取女兒的骨灰。通常這種事由前臺的同事處理,但那天前臺的小李剛好請假,我主動承擔(dān)了這項工作。
當(dāng)林小雨的父母出現(xiàn)在我面前時,我?guī)缀跽J不出他們了。短短兩周時間,悲痛已經(jīng)將他們摧殘得不成人形。林母的頭發(fā)似乎一夜之間全白了,林父的眼神空洞,如同行尸走肉。
"您好,我是來取女兒骨灰的。"林父聲音嘶啞地說道。
我點點頭,查詢了記錄,然后去庫房取出了林小雨的骨灰盒。當(dāng)我將骨灰盒交到林父手中時,一種奇怪的感覺涌上心頭——那盒子里裝的是我心中牽掛的那個女孩,現(xiàn)在只剩下這么一小盒灰燼。
"您...您是負責(zé)火化我女兒的工作人員嗎?"林母突然問道。
我愣了一下,然后點點頭:"是的,夫人。"
林母的眼淚再次涌出:"謝謝您...謝謝您對她的照顧。她生前最怕痛,我一直擔(dān)心火化過程會讓她痛苦..."
我心中一顫,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火化過程中,逝者當(dāng)然不會感到痛苦,但我無法用這么冷酷的話語去打破一個母親最后的慰藉。
"您放心,"我柔聲說道,"她走得很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