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九年來,我像親孫子一樣照顧著隔壁的張大爺,端茶送藥,陪醫院熬夜。
他兒子張波一年回不了幾次,每次回來都在談遺囑。
“爸,您那套市中心的房子現在值三四百萬呢。”張波眼中閃著光。
張大爺去世后,律師宣讀遺囑:“市中心房產歸兒子張波,銀行存款6萬元歸張波,給劉先生現金2000元。”
我握著那張2000元的取款條,心情五味雜陳,九年的付出,就值這個數?
然而,當我在銀行輸入密碼時,工作人員的表情突然變得奇怪:“先生,您確定取2000元嗎?賬戶余額是...”
01
五年前,我從老家來到這座城市打工,租下了這個老小區里的一間小房子。
房子雖然舊,但租金便宜,對于剛畢業的我來說,這里就是我的全部家當。
隔壁住著一位70歲的老人,鄰居們都叫他張大爺。
老人獨自一人生活,兒子在省城做生意,一年也回不來幾次。
初來乍到的那段日子,我總是能聽到隔壁傳來咳嗽聲,特別是在深夜里,那聲音聽著就讓人心疼。
張大爺的腿腳不太方便,走路一瘸一拐的,聽鄰居說是年輕時干活落下的毛病。
第一次和張大爺說話,是在小區門口的超市里。
那天我下班比較晚,進超市買方便面的時候,看到張大爺拿著購物籃子,站在貨架前發愁。
“大爺,您要買什么?我幫您拿。”我主動上前問道。
張大爺抬起頭看著我,眼神里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孤獨,“小伙子,我想買袋面粉,但是太重了,拿不動。”
我二話不說,幫他把面粉放進籃子里,又幫他提到了樓下。
“謝謝你啊,小伙子,你是新搬來的吧?”張大爺問我。
“是的,大爺,我住您隔壁,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說。”我笑著回答。
從那以后,我們就慢慢熟絡起來了。
張大爺人很樸實,話不多,但心地善良。
每次我幫他買東西或者做點什么事情,他總是要給我錢,被我拒絕后,就會拿一些自己做的咸菜或者小點心給我。
“小劉啊,這是我自己腌的蘿卜干,你嘗嘗。”張大爺總是這樣說。
那些咸菜做得特別好吃,比外面買的強多了,我每次都會夸他幾句。
張大爺聽了會很開心,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
慢慢地,我了解到張大爺的一些情況。
他年輕的時候是個木工,手藝很好,在這個小區買了房子,老伴兒幾年前去世了,現在就剩他一個人。
兒子張波在省城開了個小公司,做建材生意,每年春節會回來一次,平時很少聯系。
“兒子忙,我理解。”張大爺總是這樣說,但我能看出他眼中的失落。
有時候張大爺會拿出手機給我看兒子發來的照片,那些照片里,張波總是站在各種高檔場所,穿著體面的西裝。
“我兒子有出息,比我強。”張大爺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里帶著驕傲,也帶著一絲苦澀。
我能感受到老人內心的復雜,作為父親,他為兒子的成功感到自豪,但同時也渴望兒子能多陪陪他。
每當看到張大爺一個人坐在陽臺上發呆的時候,我心里就特別難受。
于是我決定,只要有時間,就多陪陪這位孤獨的老人。
從那時候開始,我的生活就和張大爺緊密地聯系在了一起。
02
每天早上上班前,我都會敲敲張大爺的門,問他需不需要買什么東西。
“小劉,麻煩你幫我買兩個包子,再買一袋豆漿。”張大爺總是很客氣。
我會順路把他要的東西買回來,放在他家門口,敲敲門告訴他一聲。
張大爺有時候會開門,有時候就在里面說聲謝謝。
晚上下班回來,我也會去看看張大爺,陪他聊聊天。
張大爺喜歡看新聞,我們經常一起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里播放的各種消息。
“現在的年輕人真不容易啊。”張大爺經常這樣感慨。
他總是關心我的工作和生活,問我工資夠不夠花,有沒有交女朋友。
“小劉,你年紀也不小了,該找個對象了。”張大爺像長輩一樣關心著我。
我總是笑著說還早著呢,其實心里也著急,但工資不高,連自己都養活得勉強,哪有心思談戀愛。
張大爺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慢慢來,好姑娘總會遇到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張大爺的身體越來越差了。
原本還能自己下樓買菜的他,后來連樓梯都爬不動了。
“小劉,我這老胳膊老腿的,真是不中用了。”張大爺苦笑著說。
于是我開始承擔起更多的責任,不僅要幫他買菜買藥,還要幫他洗衣服、打掃衛生。
張大爺的衣服我都拿到自己家里洗,然后晾干了再送過去。
他的房間我每個星期都會打掃一次,擦桌子、拖地、整理物品。
“小劉,這些活太累了,我給你錢。”張大爺總是要給我錢。
“大爺,咱們是鄰居,這些都是應該做的。”我從來不要他的錢。
張大爺身體不好,三天兩頭就要去醫院。
每次去醫院,都是我陪著他。
掛號、排隊、拿藥、交費,這些事情對于年輕人來說不算什么,但對于張大爺來說就很困難了。
“小劉在嗎?我想去醫院看看。”張大爺經常這樣敲我的門。
不管多忙,我都會放下手頭的事情,陪他去醫院。
有時候需要住院,我就請假在醫院陪護。
張大爺住院的時候,我就睡在陪護椅上,晚上經常被他的咳嗽聲驚醒。
“小劉,你回家睡吧,這里有護士照顧。”張大爺總是心疼我。
“沒事,大爺,我在這里陪著您,您安心養病。”我總是這樣回答。
在醫院的那些日子里,我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了張大爺的孤獨。
其他病人都有家屬輪流陪護,而張大爺只有我一個人。
有時候醫生問家屬情況,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您是病人的什么人?”醫生問我。
“我是他的鄰居。”我回答。
醫生總是很驚訝,“鄰居能這么用心照顧,真是難得。”
護士們也都認識我了,“小劉又來了,張大爺真是有福氣,有你這樣的好鄰居。”
每當聽到這些話,我心里既溫暖又難過。
溫暖的是得到了別人的認可,難過的是張大爺的親生兒子卻很少出現。
03
張波偶爾會打電話詢問父親的病情,但總是說工作忙,脫不開身。
“爸,我這邊有個重要的合同要簽,實在走不開。”張波總是這樣說。
“小劉在照顧我,你忙你的吧。”張大爺總是體諒兒子。
放下電話后,張大爺總是默默地看著窗外,眼神里滿是失落。
我知道,老人心里是希望兒子能來看看他的,哪怕就是坐一會兒也好。
但我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只能默默地陪在身邊。
時間久了,我和張大爺之間的感情越來越深。
我們就像真正的爺孫一樣,他關心我的生活,我照顧他的起居。
“小劉,你就像我的親孫子一樣。”張大爺經常這樣說。
每次聽到這話,我心里都很感動。
我從小就沒有爺爺,父母在老家務農,很少能夠陪伴我。
張大爺就像我的親人一樣,給了我家的溫暖。
而我,也把張大爺當作自己的親爺爺來對待。
鄰居們都說我比張大爺的親兒子還要孝順。
“小劉這孩子真好,比張波強多了。”鄰居們經常這樣議論。
張大爺聽到后總是很高興,“我這輩子能遇到小劉,真是福氣。”
九年的時間就這樣慢慢過去了,我和張大爺的感情也越來越深厚。
在這九年里,我從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成長為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
而張大爺,也從一個身體還算硬朗的老人,變得越來越虛弱。
張波確實很少回家,一年能回來兩三次就不錯了。
每次回來,他總是顯得很匆忙,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去處理。
“爸,我這次只能待兩天,公司里還有事。”張波總是這樣說。
他回來的時候,我一般都會避開,給他們父子留出單獨相處的時間。
但有時候無意中會聽到他們的對話,讓我感到很不舒服。
“爸,您的身體怎么樣?有什么不舒服的要及時去醫院。”張波表面上很關心。
“我身體還行,小劉照顧得很好。”張大爺總是夸我。
“那就好,爸,我想和您談談遺囑的事。”張波很快就轉入正題。
每次聽到這里,我都覺得很難受,兒子回來不是為了看望父親,而是為了談遺囑。
“遺囑的事不急,我身體還好著呢。”張大爺總是這樣回答。
“爸,未雨綢繆嘛,您說是不是?”張波很堅持。
“那套市中心的房子現在值多少錢了?”張波總是問這個問題。
張大爺有一套位于市中心的老房子,是他年輕時候買的,現在價值不菲。
“房子還是那套房子,能值多少錢。”張大爺不愿意多談。
“爸,現在房價漲得厲害,您那套房子少說也值個三四百萬。”張波很興奮。
聽到這些對話,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張波似乎只關心父親的財產,對父親的身體和生活狀況并不太在意。
04
有一次,張波回來的時候正好碰到我在照顧張大爺。
那天張大爺發燒了,我正在給他擦身體降溫。
“小劉,辛苦你了。”張波客氣地說。
“應該的,張大爺平時對我很好。”我回答。
“我爸身體一直不太好,多虧了你照顧。”張波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卻在看手機。
整個過程中,他都在看手機,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信息。
“爸,我先處理個工作上的事,一會兒再陪您聊。”張波說完就走到陽臺上打電話去了。
張大爺看著兒子的背影,眼神里滿是失望。
“小劉,兒子大了,有自己的事業,我理解。”張大爺這樣安慰自己。
但我能看出,老人心里是多么渴望兒子能夠多陪陪他。
晚上,我聽到隔壁傳來爭吵聲。
“爸,您年紀大了,應該早點立個遺囑,省得以后麻煩。”張波的聲音很大。
“我現在還好著呢,立什么遺囑。”張大爺的聲音有些無奈。
“爸,我不是盼著您出事,我是為了您好。”張波解釋。
“房子和存款我肯定都給您,您放心。”張大爺妥協了。
“那就好,爸,您早點休息,我明天還要趕回去。”張波的語氣緩和了一些。
第二天一早,張波就匆匆離開了,連早飯都沒有陪張大爺吃。
“小劉,麻煩你送送張波,他要趕飛機。”張大爺拜托我。
我把張波送到樓下,他上了一輛出租車。
“小劉,我爸就拜托你了,有什么事情及時給我打電話。”張波說。
“您放心,我會照顧好張大爺的。”我答應了。
出租車開走后,我回到樓上,看到張大爺站在窗前,默默地看著樓下。
“大爺,張波走了。”我輕聲說。
“嗯,走了就走了,他有自己的事業要忙。”張大爺轉過身,眼中含著淚水。
那一刻,我的心特別疼,老人多么希望兒子能夠多陪陪他,哪怕多待一天也好。
從那以后,張大爺經常和我談起張波小時候的事情。
“張波小時候可懂事了,總是幫我干活。”張大爺眼中閃著光芒。
“那時候他說長大了要好好孝敬我,要讓我享福。”張大爺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知道,老人是在懷念過去,懷念那個還會撒嬌的小兒子。
“人總是會變的,大爺,張波也有他的難處。”我安慰張大爺。
“我知道,我不怪他,就是有時候想他了。”張大爺嘆了口氣。
05
有一次,張大爺私下里對我說了心里話。
“小劉,說實話,兒子大了,心就野了,眼里只有錢。”張大爺很無奈。
“大爺,張波可能只是工作太忙了。”我還是為張波開脫。
“忙是借口,如果真心想陪我,總能抽出時間的。”張大爺看得很透徹。
“你看你,工作也很忙,但還是每天都陪著我。”張大爺拍拍我的手。
“我們不一樣,我是鄰居,他是您的兒子。”我說。
“血緣關系不代表什么,真心才是最重要的。”張大爺意味深長地說。
聽到這話,我心里很復雜,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理解張大爺的失落,也理解張波的忙碌,但我更心疼張大爺的孤獨。
那段時間,張大爺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經常半夜咳嗽。
有時候我會聽到隔壁傳來痛苦的呻吟聲,心里著急得不得了。
“大爺,您沒事吧?”我經常這樣敲門問候。
“沒事,就是老毛病犯了。”張大爺總是報喜不報憂。
我知道他是不想麻煩我,但我怎么能不管呢?
終于有一天夜里,張大爺的病情嚴重了,我聽到他在房間里摔倒的聲音。
我趕緊拿鑰匙開門,發現張大爺躺在地上,臉色蒼白。
“大爺!”我大喊著扶起了他。
“小劉,我可能不行了。”張大爺虛弱地說。
“別說胡話,我馬上送您去醫院。”我背起張大爺就往樓下跑。
那天夜里,我背著張大爺跑下樓,攔了輛出租車直奔醫院。
在急診科里,醫生們忙碌地為張大爺做著各種檢查。
我坐在走廊里,雙手合十,心里默默祈禱著張大爺能夠平安無事。
“患者家屬在嗎?”醫生出來詢問。
“我在,我是他的鄰居。”我趕緊站起來。
“患者的情況很不好,建議立刻住院觀察。”醫生嚴肅地說。
“好的,醫生,需要辦什么手續?”我問。
“需要有直系親屬簽字。”醫生說。
“他兒子在外地,我現在就聯系。”我趕緊拿出手機。
深夜兩點多,我撥通了張波的電話。
“喂,誰啊?這么晚打電話。”張波的聲音有些不耐煩。
“張波,我是小劉,您父親病重住院了,您快來一趟。”我急切地說。
“什么?我爸怎么了?”張波的聲音緊張起來。
“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醫生說很嚴重,需要您來簽字。”我解釋。
“好,我明天最早的航班過去。”張波說。
“能不能今晚就來?醫生說情況緊急。”我請求。
“今晚沒有航班了,我明天一早就過去。”張波有些為難。
放下電話,我心里很失落,關鍵時刻,還是只有我一個人。
醫生等不及了,“如果家屬一時來不了,先讓這位朋友簽字吧。”
我毫不猶豫地簽了字,承擔起了所有的責任。
張大爺被推進了病房,我就守在床邊,一夜未眠。
看著他蒼白的臉龐,我心里說不出的心疼。
06
第二天下午,張波才匆匆趕到醫院。
“爸,您怎么樣?”張波一進病房就問。
“我沒事,就是老毛病犯了。”張大爺虛弱地回答。
“醫生怎么說?”張波問我。
“醫生說情況不太好,需要長期治療。”我如實回答。
張波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治療費用大概要多少?”
聽到這個問題,我心里很不舒服,兒子第一關心的不是父親的身體,而是治療費用。
“費用的事先不說,關鍵是要把病治好。”我回答。
“小劉說得對,錢的事我來想辦法。”張大爺說。
張波在醫院待了兩天,就又要回去了。
“爸,公司里有個重要項目,我必須回去盯著。”張波解釋。
“你去忙吧,有小劉在,我放心。”張大爺理解地說。
張波走的時候,拉著我到一旁。
“小劉,我爸就拜托你了,治療費用我會定期轉給你。”張波說。
“您放心,我會照顧好張大爺的。”我答應了。
張波走后,張大爺的情緒很低落。
“小劉,我知道張波工作忙,但我心里還是希望他能多陪陪我。”張大爺說。
“大爺,張波心里肯定也不好受,他也有自己的難處。”我安慰他。
“我明白,我不怪他。”張大爺嘆了口氣。
在醫院的那段時間里,我請了長假,全心全意地照顧張大爺。
每天幫他擦身、喂飯、陪他聊天,想方設法讓他開心一些。
醫生和護士們都認識我了,都說我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您爺爺真有福氣,有您這樣的好孫子。”護士總是這樣夸我。
我沒有解釋我們不是親祖孫,因為在我心里,張大爺就是我的親爺爺。
治療了一個多月,張大爺的病情稍微穩定了一些,可以出院回家靜養。
回到家后,我更加細心地照顧著他。
每天按時給他喂藥,做他愛吃的飯菜,陪他看電視聊天。
“小劉,你這樣照顧我,我心里過意不去。”張大爺總是這樣說。
“大爺,別說這些客氣話,照顧您是應該的。”我回答。
那段時間,張大爺經常和我談人生,談過去,好像有很多話要說。
“小劉,人這一輩子,能遇到真心對你好的人不容易。”張大爺感慨。
“是啊,大爺,我也很慶幸能遇到您。”我真心地說。
“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就是遇到了你。”張大爺拍拍我的手。
聽到這話,我心里很感動,眼眶有些濕潤。
07
有一天,張大爺神神秘秘地對我說,“小劉,我想請個律師過來一趟。”
“請律師干什么?”我疑惑地問。
“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一下。”張大爺沒有明說。
我幫他聯系了一位律師,律師來了以后,張大爺讓我出去一下。
“小劉,你先出去一會兒,我和律師談點事。”張大爺說。
我有些好奇,但還是出去了。
過了一個多小時,律師走了,張大爺看起來心情很好。
“大爺,律師來干什么?”我忍不住問。
“沒什么大事,就是處理一些文件。”張大爺笑著說。
我知道他不想說,也就沒有再問。
接下來的幾個月里,張大爺的身體時好時壞。
好的時候能下床走動,不好的時候就只能躺在床上。
我每天都陪著他,生怕出什么意外。
“小劉,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張大爺有時候會說這樣的話。
“大爺,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您會長命百歲的。”我總是這樣安慰他。
“人總有那一天,我這把年紀了,也看開了。”張大爺很平靜。
后來,醫生告訴我一個不好的消息:張大爺得了肝癌,而且已經是晚期了。
“家屬要有心理準備,患者的時間可能不多了。”醫生委婉地說。
聽到這個消息,我感覺天都塌了。
我不敢告訴張大爺實情,只是更加細心地照顧著他。
每一天對我來說都變得珍貴,我害怕失去這個像親爺爺一樣的老人。
張大爺似乎也感覺到了什么,開始交代一些事情。
“小劉,我抽屜里有個存折,密碼是我的生日,以后可能用得著。”張大爺說。
“大爺,您別說這些,您會好起來的。”我眼中含著淚水。
“傻孩子,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我不怕。”張大爺安慰我。
“我只是舍不得你,舍不得這個家。”張大爺的聲音有些顫抖。
那段時間,我幾乎沒有離開過張大爺身邊,就怕錯過和他相處的每一分鐘。
張大爺的病情越來越嚴重,我知道時間不多了。
我給張波打了電話,“張波,您父親的情況很不好,您最好回來一趟。”
“有多嚴重?”張波在電話里問。
“醫生說時間可能不多了。”我沉重地說。
“我明天就回去。”張波的聲音也變得嚴肅起來。
張波回來的時候,張大爺已經很虛弱了,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
“爸,我回來了。”張波輕聲說。
張大爺睜開眼睛,看到兒子,眼中閃過一絲欣慰。
“強兒,你回來了。”張大爺的聲音很微弱。
那幾天,張波難得地陪在父親身邊,父子倆說了很多話。
有些話我聽到了,有些話他們關上門說的,我不知道內容。
“爸,您這些年辛苦了。”張波握著父親的手說。
“不辛苦,能看到你有出息,我就滿足了。”張大爺回答。
“爸,我以前忙工作,陪您的時間太少了,我對不起您。”張波有些哽咽。
“別說這些,我理解你。”張大爺原諒了兒子。
在張大爺生命的最后幾天里,我和張波輪流照顧著他。
08
那天早上,張大爺突然叫我過去。
“小劉,過來坐下。”張大爺拍拍床邊。
我坐在床邊,握住了他的手。
“小劉,這九年來,你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里。”張大爺說。
“大爺,別說這些,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我的眼淚開始往下流。
“你比我親兒子還要孝順,我這輩子能遇到你,真是我的福氣。”張大爺繼續說。
“大爺,您也是我的福氣,您就像我的親爺爺一樣。”我哽咽著說。
“小劉,你的恩情我記一輩子,下輩子我還要做你的爺爺。”張大爺微笑著說。
聽到這話,我再也控制不住,趴在床邊大哭起來。
張大爺用顫抖的手輕拍著我的后背,“別哭,孩子,別哭。”
那天下午,張大爺平靜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他走的時候很安詳,臉上還帶著微笑。
我哭得撕心裂肺,比張波哭得還要傷心。
鄰居們都趕來了,看到我的樣子,都紅了眼眶。
“小劉別太傷心,張大爺在天之靈也不愿意看到你這樣。”鄰居們安慰我。
葬禮那天,來了很多人,都是小區里的鄰居和張大爺生前的老友。
我穿著黑色的衣服,站在張大爺的遺像前,心里空蕩蕩的。
從此以后,再也沒有人會在陽臺上招呼我喝茶了,再也沒有人會給我做好吃的咸菜了。
葬禮結束后,律師說要宣讀張大爺的遺囑。
我們來到律師事務所,律師拿出了一份遺囑。
“根據張先生的遺囑,現在進行財產分配。”律師說。
“市中心的房產,歸兒子張波所有。”律師念道。
張波點點頭,這在他的意料之中。
“銀行存款6萬元,歸兒子張波所有。”律師繼續念。
“給劉先生現金2000元。”律師最后說道。
聽到這個數字,我愣住了。
九年的照顧,九年的陪伴,九年的真心相待,最后只換來了2000元。
我表面保持平靜,心里卻五味雜陳。
不是因為錢少,而是因為這個數字讓我覺得自己的付出似乎不值一提。
“小劉,謝謝你這些年照顧我爸,這2000塊錢你拿去用。”張波拍拍我的肩膀說。
我接過那張寫有2000元的紙條,點點頭。
“應該的,張大爺對我也很好。”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從律師事務所出來,我一個人走在大街上,心情很復雜。
我知道張大爺不是那種重財輕義的人,但這個結果還是讓我有些失落。
也許在張大爺心里,我就是一個好鄰居而已,而張波才是他的親生兒子。
回到家里,看著空蕩蕩的隔壁房間,我心里更加難受。
那個曾經充滿歡聲笑語的地方,現在變得死氣沉沉。
我拿著那張2000元的紙條,坐在沙發上發呆。
09
第二天,我決定去銀行把那2000塊錢取出來。
不是因為急著用錢,而是想要一個了結,了結這九年來的所有付出。
我拿著那張紙條和張大爺給我的銀行卡,來到了銀行。
“您好,我要取錢。”我對柜臺工作人員說。
“好的,請您輸入密碼。”工作人員禮貌地說。
我輸入了張大爺的生日,是他之前告訴我的密碼。
工作人員在電腦上操作了一會兒,然后看了看屏幕,表情有些奇怪。
她皺著眉頭,又重新操作了一遍。
“先生,請您稍等一下。”工作人員說。
我以為是系統出了什么問題,耐心地等待著。
過了一會兒,工作人員抬起頭看著我,表情更加困惑了。
“先生,您確定要取2000元嗎?”工作人員問我。
“是的,2000元。”我確認道。
工作人員又看了看電腦屏幕,然后皺著眉頭對我說:“您搞錯了吧,賬戶余額跟您說的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