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聲明:本文根據真實歷史事件改編,部分人物和情節經過藝術加工,旨在還原那個特殊年代的真實故事。
"快喝吧,趁熱!"
張桂蘭催促著,眼神卻不敢直視戰士們。
"等等!"
李鐵山突然大喝一聲,"所有人都別動!"
"班長,這粥香得很,有什么問題嗎?"
馬小虎不解地問。
李鐵山死死盯著張桂蘭顫抖的雙手,那鍋看似普通的小米粥背后,竟然隱藏著一個足以讓整支隊伍全軍覆沒的驚天陰謀。
01
1945年的秋天格外蕭瑟。華北平原上,玉米稈子早就收割完畢,地里只剩下一茬茬枯黃的根子。冷風卷著黃土,呼嘯著掠過光禿禿的田野。
李鐵山帶著十二名戰士,從東邊的大青山深處走出來。他們已經連續行軍三天三夜,腳上的布鞋早就磨破了好幾個洞,露出黑乎乎的腳趾頭。背包里的干糧也所剩無幾,只剩下最后一把炒面。
"班長,前面有個村莊!"走在最前面的馬小虎回頭喊道。
這個十九歲的小伙子是隊伍里最年輕的,雖然個子不高,但腿腳利索,總是搶著走在前頭探路。他那張稚嫩的臉上滿是風霜,眼神中卻透著不服輸的倔強。
李鐵山抬頭望去,夕陽西下,遠山如黛。在一片灰蒙蒙的暮色中,確實能看到前方有炊煙裊裊升起。
"終于有地方歇腳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三天沒怎么說話,嗓子都干得冒煙。
隊伍繼續前進,腳踩在硬邦邦的土路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路兩邊是收割過的田地,偶爾有幾株野草在秋風中搖擺不定。
王家莊村并不大,七八十戶人家,房屋都是就地取材的土坯房。屋頂蓋著灰色瓦片,有些地方已經破了洞,用稻草堵著。村口有棵老槐樹,樹干粗得需要三個人才能合抱,半黃的葉子在風中簌簌作響。
村里的狗聽到腳步聲,懶洋洋地叫了幾聲就不再出聲。這些年戰火不斷,連狗都學會了察言觀色。
很快就有人出來了。先是一個小孩子探頭探腦地看了看,然后一溜煙跑回去喊大人。接著走出來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漢子,穿著打滿補丁但洗得干凈的灰布衣裳。
"哎呀,這不是八路軍的同志們嗎!"那人臉上立刻綻放出笑容,聲音洪亮,"我是這村的村長,姓牛,叫牛德貴。"
他快步走過來,伸出滿是老繭的粗糙大手。
李鐵山上前握手,"我姓李,八路軍三十一團的。我們路過這里,想借個地方歇歇腳。"
"那敢情好!快進村,快進村!"牛德貴連連點頭,轉身就往村里領路,"同志們都辛苦了,走了多遠的路?"
"三天了。"
"三天?那可真夠遠的!這大冷天的,同志們受苦了。"
消息傳開得很快。孩子們跑來跑去,大聲嚷嚷著:"八路軍來了!八路軍來了!"村民們陸續從家里出來,有老人拄著拐杖慢慢走過來,有婦女抱著孩子站在門口張望,年輕人膽子大些,直接走到跟前來看熱鬧。
"同志們辛苦了!"
"八路軍好!"
"從哪里來的呀?"
熱情的問候聲此起彼伏。李鐵山心里暖暖的,但眼睛還是習慣性地四處觀察著。當了十幾年兵,什么樣的情況都見過,哪怕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也不會完全放松警惕。
村子看起來很安靜祥和。街道雖然不寬,但收拾得很干凈,沒有垃圾和污水。房屋雖然簡陋,但排列整齊。每家門前都種著幾棵果樹,有棗樹、梨樹,還有幾棵掛滿紅柿子的柿子樹,在暮色中顯得格外誘人。
一切都很正常,沒有什么異樣。
"同志們,先到我家院子里坐坐吧。"牛德貴熱情地招呼著。
"麻煩村長了。"
"麻煩什么!都是自家人,自家人!"
牛德貴的家在村子中央,院子挺大。正房三間,東西廂房各兩間。院門是木頭的,刷著已經有些掉色的紅漆。門兩邊貼著春聯,字跡已經模糊,看不清寫的什么內容。
院子里收拾得很干凈,地面用青磚鋪成,雖然有些破損,但掃得一塵不染。
正房門前有石臺階,臺階上擺著幾盆已經敗了的花,葉子還是綠的。院子中央有口水井,井口用石頭圍著,井沿被繩子磨得光滑如玉。
戰士們放下背包,找地方坐下。有的坐在石臺階上,有的坐在井沿上,大家都松了口氣。能坐下來歇歇腳,對于連續行軍三天的他們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幸福。
幾個村民也跟了進來,他們都很好奇,想聽聽八路軍的故事。其中有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特別引人注意。
她個子不高,身材略胖,臉色有些發黃,但眼神很和善。穿著一件藍布褂子,下面是黑布褲子,衣服雖然舊了,但洗得很干凈,還打了漿。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用紅頭繩扎著。
"這是我們村的張桂蘭大嫂。"牛德貴介紹道,"她人可好了,誰家有事都愛幫忙。"
張桂蘭笑著點點頭,笑容很樸實,讓人感覺親切。"同志們一路辛苦了,肚子餓了吧?"她的聲音很溫和,帶著關切。
"確實有點餓。"馬小虎摸摸肚子,他正是能吃的年紀,走了三天路,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那我給你們煮點粥吧,家里有小米,還有點白面。"張桂蘭主動提議。
"那怎么好意思。"李鐵山客氣地推辭。他們是八路軍,有嚴格的紀律,不能隨便要老百姓的東西。
"客氣什么!都是自家人。你們保家衛國,我們老百姓做點什么是應該的。"張桂蘭擺擺手,態度很堅決。
"就是,就是!"牛德貴在旁邊幫腔,"我們村里人都知道,八路軍是為了我們老百姓打仗的。給你們做點吃的,應該的!"
其他村民也紛紛點頭附和:
"對,對!"
"八路軍辛苦了!"
"必須得讓同志們吃飽!"
大家的熱情讓李鐵山很感動,但他還是有些猶豫。部隊有紀律,不能隨便拿群眾的東西。
張桂蘭看出了他的顧慮,"同志,你們不用擔心。我們村里糧食還夠吃,而且這是我們自愿的,不是你們要的。"她說得很真誠,眼神坦率。
"那...那就麻煩大嫂了。"李鐵山終于點頭同意。
"不麻煩,不麻煩,我這就去準備。"張桂蘭說著就往外走。
但就在張桂蘭轉身離開的那一瞬間,李鐵山敏銳地注意到了一個細節——她的步伐有些急促,不像剛才說話時那么從容。而且她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這是緊張時的下意識動作。
02
張桂蘭出了院子,直奔自己家。她家就在牛德貴家隔壁,房子比村長家小一些,只有正房兩間和一間偏房。院子也不大,但收拾得很整潔,種著白菜、蘿卜等蔬菜,長勢不錯。墻角堆著碼得整整齊齊的柴火。
她先進了正房。房子里很簡陋,一張木床,一張桌子,幾把椅子,就是全部家具。墻上貼著幾張已經發暗的年畫,房梁上掛著晾干的蔬菜,有茄子干、豆角干,還有一串串紅辣椒。
她走到墻角的大水缸邊,缸里裝著金黃的小米。她用瓢舀了一瓢,想了想覺得不夠,又舀了一瓢。然后找出一個布袋子,里面裝著白花花的細面粉,她抓了一把放在碗里。
思考了片刻,她覺得這點糧食還是不夠。十幾個大男人,光這些怎么能吃飽?
于是她跑到鄰居王大媽家。王大媽七十多歲,滿頭白發,正坐在院子里納鞋底。
"大媽,你家有小米嗎?八路軍來了,我想給他們煮點粥。"張桂蘭說。
王大媽一聽,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兒,"有,有!"她顫顫巍巍地站起來,走進屋里,很快拿出一個小布袋,"這里有兩斤小米,你都拿去。"
"太多了,一斤就夠了。"
"拿著,拿著!八路軍為了我們打仗,我們做點什么是應該的。"王大媽很堅決。
張桂蘭感動得不行,"謝謝大媽。"
"謝什么?快去吧,別讓同志們等急了。"
張桂蘭又去了幾家。李家大嫂給了她一碗白面,張家大叔給了她一把掛面,劉家媳婦給了她一罐咸菜。每家都很大方,有給小米的,有給白面的,有給咸菜的,還有給雞蛋的。
不一會兒,她就收集了滿滿一大盆糧食。小米有好幾斤,白面也有兩三斤,還有各種咸菜和雞蛋,足夠十幾個人吃一頓了。
她拎著這些東西往牛德貴家走,路上遇到幾個村民,都主動詢問要不要幫忙。
"桂花,還缺什么不?我家還有。"
"不缺了,不缺了,夠了。"
"那就好。"
回到牛德貴家,戰士們正在院子里休息聊天。有的在擦槍,有的在補衣服,看起來很輕松,但李鐵山的眼睛還在不停地觀察周圍情況。
"同志們,我去生火煮粥。"張桂蘭說。
"我來幫忙。"幾個年輕戰士立刻站起來。
"不用,不用,你們歇著吧。"張桂蘭擺擺手,"做飯是我們婦女的活,你們男人就別摻和了。"她說得很幽默,大家都笑了。
但還有幾個戰士堅持要幫忙。
"那好吧,你們幫我生生火,挑挑水。"張桂蘭想了想同意了,畢竟人多力量大。
廚房在院子西南角,一口大鐵鍋,一個土灶。鍋很大,能裝很多水。灶臺是用磚砌的,燒火的地方很深,旁邊有煙囪直通屋頂。
幾個戰士幫著生火,找來干柴劈成小段,塞進灶膛里,用火柴點燃。火苗很快躥起來,紅紅的,很旺。另外幾個戰士去井邊挑水,院子里那口井水很清,一桶桶挑過來。很快鍋里就添滿了水。
張桂蘭開始淘米,把小米倒在盆子里,用清水洗了幾遍。水變得渾濁,但小米更干凈了。然后她和面,把白面倒在碗里,慢慢加水,用筷子攪拌,很快調成了沒有疙瘩的糊糊。
水開了,她先把小米倒進去。鍋里立刻翻滾起來,冒著熱氣。她用勺子攪了幾下,然后蓋上鍋蓋。
"還要多長時間?"馬小虎問,他餓得厲害,老惦記著吃飯。
"快了,快了,再等一會兒。"張桂蘭笑著說,"小米得煮爛一點,那樣好消化。"
"大嫂人真好。"馬小虎說。
"好什么?應該的。"張桂蘭一邊說,一邊往灶膛里添柴。火燒得很旺,鍋里的水咕嘟咕嘟響著,香味慢慢散發出來。
但是李鐵山注意到,張桂蘭雖然在忙活,但神情有些不自然。她時不時地看向院門口,眼神有些飄忽。而且她的手在微微顫抖,不是因為累,而是因為緊張。
03
院子里的戰士們聞到了粥的香味。
"真香啊!"
"好久沒喝過這么香的粥了。"
"大嫂手藝真好。"
大家都很興奮。行軍途中很少能吃到熱乎乎的飯,大多數時候都是啃干糧,就著涼水。現在能喝到熱粥,簡直太幸福了。
李鐵山坐在石頭上,繼續跟牛德貴聊天,"村長,最近這一帶平靜嗎?"
牛德貴點點煙袋,吸了一口,"還算平靜,就是前幾天,有幾個陌生人經過。"
"什么樣的陌生人?"李鐵山立刻警覺起來。在敵后,任何陌生人都可能是危險信號。
"說不清楚,天黑了才過來,第二天天亮就走了。"
"有多少人?"
"三四個吧,都是年輕漢子。"
"長什么樣?"
"看不太清楚,天太黑了。"牛德貴想了想,又說,"就是感覺他們不像好人,說話的口音也不對,不是我們這一帶的。"
"住在哪里?"
"住在村東頭老劉家。"
"老劉家?"
"對,老劉人老實,誰來了都愿意接待。"
李鐵山記住了這個信息。陌生人,外地口音,住一晚就走,這些都是可疑跡象。
"村長,你們有沒有發現什么丟失的東西?"
"還真有。"牛德貴點點頭,"前兩天晚上,村里的狗叫得特別兇。第二天早上,老劉家就說丟了東西。"
"丟了什么?"
"一只雞,還有半袋子糧食。"
"報告了嗎?"
"報告誰?我們這里連個警察都沒有。"
李鐵山皺了皺眉頭。這種事在敵后很常見,有些土匪專門趁夜打劫,但也有可能是敵特。他們經常派人到解放區偵察情況,收集情報。
"除了這個,還有什么異常嗎?"
"異常..."牛德貴想了想,"倒是有一件事。昨天晚上,我聽到村外有馬蹄聲。"
"馬蹄聲?"
"對,但是很輕,好像是故意壓著聲音。"
"什么時候?"
"半夜時分。我起來撒尿,聽到的。"
李鐵山心里一動。半夜有馬蹄聲,而且很輕,顯然不想被人發現,這更可疑了。
"聲音從哪個方向來?"
"西邊。"
"西邊是什么地方?"
"通往縣城的路。"
李鐵山點點頭,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院子里很安靜,戰士們都在做自己的事,有的擦槍,有的縫補衣服,有的檢查裝備,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
但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具體哪里不對,說不上來,就是一種感覺,一種老兵的直覺。
這時他注意到了一個細節。院子里本來有幾只雞,剛才還在地上啄食,咯咯叫著,現在都不見了。他四處看了看,發現雞都跑到墻角去了,縮成一團,好像很害怕。
這不正常。雞雖然膽小,但也很好奇。平時見到陌生人,總要圍過來看看。今天卻都躲起來了。
還有院門口那條黃狗,是村長家養的,平時見到陌生人總要叫幾聲。今天卻一直趴在角落里,連頭都不抬。
李鐵山仔細觀察了一下那條狗,它身體蜷縮著,眼睛半閉著,看起來很不舒服,好像在害怕什么。
這些細節讓李鐵山心里不安。動物的感覺往往比人更敏銳,如果它們都表現異常,說明周圍可能有危險。
廚房里,張桂蘭還在忙活。她時不時揭開鍋蓋看看,用勺子攪一下。粥已經很稠了,小米都煮開花了。現在該放面糊了。
她把調好的面糊慢慢倒進鍋里,一邊倒一邊攪拌。很快,粥變成了黃白色,看起來很誘人。香味也更濃了,小米的香甜和白面的醇厚混合在一起,聞起來就讓人流口水。
但李鐵山注意到,張桂蘭的神情更加不自然了。她雖然在煮粥,但心思明顯不在這上面。手拿勺子時微微發抖,眼睛總往院門口瞄,好像在等什么人,又好像在害怕什么。
而且她的額頭冒汗了。雖然廚房里很熱,但外面是秋天,天氣并不熱。她為什么會出汗?
還有一個細節,她攪拌粥的動作有些僵硬,不像平時做飯時那么自然流暢,好像在勉強自己做這件事。
這些細節別人可能不會注意,但逃不過李鐵山的眼睛。他在部隊待了十幾年,什么樣的人都見過,對察言觀色很有經驗。
張桂蘭肯定有什么心事,但具體是什么,他還不清楚。
"大嫂,需要幫忙嗎?"一個戰士問。
"不用,不用,馬上就好了。"張桂蘭趕緊回答,聲音有點急促,"你們就坐著等吧。"
但她的手還在抖,而且說話時不敢看戰士們的眼睛。
04
夜色越來越深。村子里陸續點起了燈,有煤油燈,有蠟燭。昏黃的光從窗戶透出來,給寧靜的夜晚增添了溫暖。
牛德貴家院子里也點了盞馬燈,燈芯調得不高,光線暗淡。光影在墻上搖搖晃晃,像奇怪的影子在跳舞。
戰士們還在院子里等著,有的靠墻根坐著,有的趴在石頭上休息。長途行軍讓大家都很疲勞,能有地方歇腳已經很不錯了。
馬小虎還是最興奮的,他走來走去,時不時朝廚房看看,"班長,什么時候能開飯?我都要餓死了。"
"別急,再等等。"李鐵山說。
"好香啊,我都聞到了。"
"是挺香的。"
李鐵山也聞到了粥的香味,確實很香,小米和白面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讓人很有食欲。但他的注意力不在粥上,而在觀察周圍的一切。
首先是那些動物。院子里的雞還是躲在墻角,不敢出來。門口的黃狗也還是趴著,一動不動。這種反常行為說明它們感受到了危險。
動物的直覺往往比人更準確,能感受到人類感受不到的東西,比如某種氣味、聲音或震動。
其次是村子的氛圍。雖然村民們都很熱情,但李鐵山總覺得有種緊張氣氛,不是明顯的緊張,而是隱隱的不安。好像每個人都在擔心什么,但又不敢說出來。
最重要的是張桂蘭的表現。她現在站在廚房門口,朝院子里看。表面上是在看粥煮得怎么樣,但實際上眼神很飄忽,時而看看戰士們,時而看看院門口。
而且她的手還在不停地擦衣服,這是緊張的表現。人緊張時會下意識地做重復動作,比如擦手、摸頭發、踱步。張桂蘭就是在不停地擦衣服。
而且她的呼吸也急促了,胸口起伏比平時快很多,說明內心很不平靜。
但為什么不平靜?是因為來了客人太興奮?還是其他原因?
李鐵山覺得應該是后者。如果只是興奮,不會表現得這么緊張。而且她眼神里有種恐懼,深深的恐懼,好像害怕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將發生。
這時牛德貴又說話了,"同志們,你們這次要去哪里?"
"執行任務。"李鐵山簡單回答。具體任務當然不能說。
"哦,那你們要在這里住多久?"
"今晚就走。"
"這么急?天都黑了。"
"沒辦法,軍情緊急。"
牛德貴點點頭表示理解。但李鐵山注意到,當他說今晚就走時,張桂蘭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雖然很輕微,但逃不過他的觀察。
她為什么會顫抖?是因為舍不得八路軍走?還是其他原因?
李鐵山越來越覺得事情不簡單。
廚房里傳來張桂蘭的聲音,"好了,好了!可以開飯了!"她的聲音有點急促,好像急著要結束什么。
她端著個大搪瓷盆子出來了,上面有些花紋,看起來有些年頭。盆子里盛著熱騰騰的粥,很稠,是黃白色的。小米和白面的香味混在一起,確實很誘人。而且分量很足,夠十幾個人喝的。
戰士們都拿出自己的碗,有搪瓷碗、瓷碗,還有幾個鐵碗,都是從家里帶來的,樣式各不相同。
"大嫂辛苦了。"李鐵山說。
"不辛苦,不辛苦。"張桂蘭笑著說,但李鐵山注意到她的笑容有點勉強,不是發自內心的笑容,而是強裝出來的。而且她的手還在微微發抖,端盆子的手,攪粥的手,都在抖。
"大嫂,你怎么了?累了嗎?"李鐵山問。
"沒事,沒事,就是有點累。"張桂蘭趕緊說,"煮了這么久的粥,確實累了。"
但她的解釋并不能說服李鐵山。煮粥雖然累,但不會累成這樣。而且她明顯在掩飾什么,說話時眼神閃爍,不敢直視,這是心虛的表現。
張桂蘭開始給戰士們盛粥。她用大勺子在鍋里舀起粥,倒進戰士們的碗里。每個人的碗都盛得滿滿的,熱氣騰騰。粥的香味在院子里彌漫開來,聞起來確實很香,讓人很有食欲。
戰士們都很高興:
"謝謝大嫂!"
"這粥真香!"
"大嫂手藝真好!"
贊美聲此起彼伏。但李鐵山的注意力不在粥上,他在仔細觀察張桂蘭的表情和動作。
她盛粥時手抖得更厲害了,有幾次差點把勺子掉進鍋里。而且她不敢看戰士們的眼睛,每次盛粥都是低著頭,好像在躲避什么。
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睛還是不停地往院門口瞄,這已經是第無數次了。她到底在看什么?或者說,她在等什么?
李鐵山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院門口。門口什么都沒有,只有黑漆漆的夜色。偶爾有陣風吹過,樹葉嘩嘩響。
但張桂蘭顯然看到了什么,或者感受到了什么,否則她不會這么緊張。
就在這個時候,李鐵山突然聞到了一種奇怪的味道。很淡,幾乎察覺不到,但確實存在。這種味道...有點像苦杏仁的味道,但又不完全一樣。
他皺了皺眉頭,這種味道他在哪里聞過?
對了!在醫療兵那里,他聞過這種味道。那是一種毒藥的味道!
馬小虎第一個接過碗,他最餓,也最急。熱乎乎的粥冒著白氣,看起來很誘人。他迫不及待地端起來,準備喝第一口。
"班長,這粥香得很呢!"他興奮地說著,碗已經送到嘴邊。
就在這時,李鐵山突然注意到張桂蘭的表情發生了巨大變化。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眼中滿含恐懼,嘴唇在顫抖。
她的目光死死盯著馬小虎手中的碗,仿佛那里面裝的不是粥,而是什么可怕的東西。
"等等!" 李鐵山猛地站起來,一把打掉了馬小虎手中的碗。
搪瓷碗啪的一聲摔在地上,粥水四濺,濺了一地。
"班長,你這是干什么?" 馬小虎愣住了,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其他戰士也都停下了動作,詫異地看著李鐵山。
張桂蘭渾身顫抖,眼中涌出淚水,"班長,你...你這是..."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
"說!粥里到底放了什么?" 李鐵山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眼神如刀子般銳利。
張桂蘭的臉色更加蒼白,身體抖得像篩糠一樣,"我...我沒有...沒有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