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65歲的林建國坐在村口的石頭上，手里緊握著那張泛黃的老照片。秋風吹過，卷起幾片落葉，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四十八年了，他終于決定回到這個改變了他一生的地方。

遠處塵土飛揚，一個中年男子騎著摩托車從村里趕來。

看到坐在石頭上的林建國后，他急忙停車，腳步突然加快，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

"您就是林建國同志吧？"中年男子走到面前，聲音微微顫抖。

林建國點點頭，正要開口，中年男子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眼淚如雨點般滑落。他叫了林建國一聲。

這聲呼喚如雷擊一般，讓林建國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手中的老照片無聲地滑落，在秋風中飄搖...

01

林建國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在退休的第一天就買了去黑龍江的火車票。

那是一個秋高氣爽的早晨，北京的天空難得湛藍如洗。林建國從單位走出來時，手里拿著那個裝著退休證書的紅色文件袋，心情卻異常復雜。

六十五年的人生，四十年的工作生涯，就這樣結束了。

"老林，走，咱們去慶祝一下！"同事們熱情地招呼著，"好不容易退休了，得好好樂呵樂呵。"

但林建國卻搖了搖頭："你們去吧，我還有點事要處理。"

他獨自走在北京的街頭，看著車水馬龍的景象，內心卻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虛。退休意味著什么？

晚上回到家，老伴陳秀英已經準備好了豐盛的晚餐。餐桌上擺著他愛吃的紅燒肉和糖醋魚，還有一瓶好酒。

"老林，恭喜你啊，終于可以享清福了。"陳秀英笑著說，"以后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再也不用看別人臉色了。"

林建國端起酒杯，卻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想象中的興奮。酒入愁腸，他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情，那些被他刻意遺忘的記憶開始涌現(xiàn)。

"秀英，"林建國放下酒杯，"我想去一個地方。"

"哪里？"

"黑龍江，我當年插隊的那個村子。"

陳秀英手中的筷子停了下來，她看著結婚三十多年的丈夫，眼中閃過一絲不解和擔憂。

"老林，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怎么突然想起要去那里？"

林建國沉默了一會，然后緩緩說道："秀英，人這一輩子，總有些事情如果不去做，就再也沒機會了。我想回去看看，看看那個地方，看看那些人，也看看當年的自己。"

陳秀英看著丈夫眼中的堅定，知道他已經下定了決心。她了解林建國，這是一個內心深處藏著很多秘密的男人。

關于那段知青歲月，他很少主動提起，但她知道，那段經歷對他的影響很深。

第二天一早，林建國就去火車站買票。售票員是個年輕的姑娘，看到他要去黑龍江克山縣，有些意外。

"大爺，您去那里干什么？那可是很偏遠的地方。"

"回去看看。"林建國簡單地回答。

"看什么？"

"看看過去。"

火車票買好了，是兩天后的硬臥。林建國拿著票回到家，開始收拾行李。陳秀英一邊幫他整理東西，一邊不停地嘮叨。

"老林，你這是何苦呢？那么遠的地方，你一個人去干什么？而且現(xiàn)在天氣轉涼了，東北那邊更冷，你的老寒腿怎么辦？"

"我就是想回去看看。"林建國的聲音很輕，眼神卻異常堅定。

"看什么？都過去這么多年了，還能有什么可看的？"

02

林建國停下手中的動作，走到書房的寫字臺前，從最下面的抽屜里拿出一個舊鐵盒。鐵盒已經生銹了，上面還貼著"上海"牌香煙的商標。

他小心地打開盒子，里面放著一些泛黃的照片、幾封信件，還有一個小小的日記本。

最上面的那張照片，是一群年輕的知青合影。他們穿著粗布衣裳，臉上卻洋溢著青春的笑容。

林建國用手指輕撫著照片上的自己，那時候他才十七歲，瘦得像根竹竿，但眼神里有著現(xiàn)在早已消失的東西——那是一種純真、熱烈，對未來充滿憧憬的光芒。

陳秀英走過來，看到這張照片，心里突然明白了什么。

"老林，"她輕聲說，"你是想念那段時光了，是吧？"

林建國點點頭，拿起照片下面的那本日記。日記本的封面已經很舊了，上面寫著"革命日記"四個字。他翻開第一頁，上面是他十七歲時寫下的文字：

"1969年3月15日，今天我們響應偉大領袖的號召，來到了黑龍江省克山縣。這里雖然條件艱苦，但我們年輕人不怕苦，不怕累，一定要在廣闊的農村天地里鍛煉自己，為革命事業(yè)貢獻青春！"

看著這些文字，林建國仿佛又看到了當年那個意氣風發(fā)的少年。那時候的他，對一切都充滿了熱情，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那時候真是苦啊。"林建國對著窗外飛逝的風景自言自語，"但也真的很純粹。"

火車上，林建國拿出那張珍藏了幾十年的老照片，仔細端詳著每一個人的面孔。他還記得他們的名字：小王、小李、小張、小趙...還有站在最邊上的那個瘦小姑娘，叫什么來著？好像是小劉。

他們都是北京的知青，一起來到這個偏遠的村莊，一起度過了那段艱難卻美好的歲月。后來，有的人考上了大學回城了，有的人通過招工回城了，還有的人則在農村扎下了根。

林建國是1977年恢復高考后第一批回城的。那時候，他已經在農村待了八年，從一個稚嫩的少年變成了一個成熟的青年。

離開的那一天，全村人都來送他。他記得村支書老劉拍著他的肩膀說："建國啊，回城后別忘了我們這些泥腿子。"

他記得王奶奶塞給他一包煮雞蛋，眼淚汪汪地說："孩子，到了城里要照顧好自己，有空就回來看看。"

火車的汽笛聲響起，把他從回憶中拉回現(xiàn)實。窗外的景色已經從繁華的城市變成了廣袤的田野，秋天的東北大地呈現(xiàn)出一片金黃色，美得讓人心醉。

他想起了當年第一次看到這片土地時的震撼。

那是1969年的春天，冰雪剛剛融化，大地露出黑色的土壤。對于從小在北京胡同里長大的他來說，這樣的景色是完全陌生的。

"這里就是我們的第二故鄉(xiāng)了。"當時的知青組長小王這樣對大家說。

第二故鄉(xiāng)...林建國在心里重復著這個詞。是啊，那里確實是他的第二故鄉(xiāng)，他在那里度過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八年，從少年到青年，從青澀到成熟。那里有他的青春，有他的記憶，還有...還有什么？

03

到達縣城已經是傍晚時分，林建國沒有直接去村里，而是在縣城的招待所住了一晚。他需要時間來調整心情，準備面對那些久違的記憶。

縣城的變化很大，當年的小縣城現(xiàn)在已經變成了一個現(xiàn)代化的城市。高樓大廈隨處可見，街道寬闊整潔，完全不是他記憶中的樣子。

晚上，他一個人在街上走著，看著霓虹燈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感慨萬千。時間真是個神奇的東西，它能改變一切，也能保留一切。

在一家小飯館吃飯時，他聽到鄰桌的幾個老人在聊天，其中一個說："你們還記得當年的知青嗎？那些北京來的孩子們，一個個都挺不錯的。"

"記得，記得。我們村里也有幾個，后來都回城了。"另一個老人說，"有個叫建國的小伙子，人特別好，走的時候全村人都哭了。"

聽到這話，林建國的心跳突然加速。他們說的會不會就是自己？

他想上前搭話，但又覺得不合適。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們還會記得自己嗎？

第二天一早，他坐上了去村里的班車。這條路他走過無數(shù)次，但現(xiàn)在看起來完全不一樣了。曾經的土路變成了柏油馬路，路兩邊的莊稼地整齊劃一，遠處還能看到幾棟小洋樓。

"變化真大啊。"林建國心中感慨。

坐在他旁邊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農民，看起來很樸實。聽到林建國的話，主動搭起了話。

"老哥，你是外地來的吧？我們這里這些年發(fā)展得不錯，種地都機械化了，不少人家還開起了農家樂。"

"我以前在這里待過。"林建國笑著說，"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哦，你是知青？"農民的眼睛一亮，"我們村里以前也有不少知青，都是好人啊，幫了我們不少忙。現(xiàn)在偶爾還有人回來看看，村里人都很歡迎。"

聽到這話，林建國心里暖洋洋的。他想起當年離開時，村民們依依不舍的樣子，那些樸實的面孔至今還深深印在他的記憶里。

"那些知青現(xiàn)在都怎么樣了？"林建國試探著問。

"有的混得挺好，當了大官，開了大公司。有的就普普通通，但人都不錯。"農民說，"前幾年還有個叫建華的女知青回來過，現(xiàn)在在上海當老師，帶著她老公孩子一起回來的，村里可熱鬧了。"

建華...林建國想起來了，那是當年知青點里唯一的女孩子，長得很清秀，性格也很開朗。沒想到她也回來過。

"還有別的知青回來過嗎？"

"有，不過不多。畢竟年紀都大了，路又遠。"農民嘆了口氣，"其實村里人都挺想念他們的，那時候雖然苦，但人心齊，感情深。"

04

班車在村口停下，林建國提著簡單的行李下了車。

村子的變化比他想象的還要大，原來的茅草房幾乎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清一色的磚瓦房，甚至還有幾棟二層小樓。

但是，村子的布局基本沒變。他很快就找到了當年知青點的位置，現(xiàn)在那里建了一座新房子，看起來是村民的住宅。

他在村口的石頭上坐下，這塊石頭還是當年的那塊，只是表面更光滑了，顯然經過了歲月的洗禮。當年，他經常坐在這塊石頭上看書，或者眺望遠方，想象著外面的世界。

拿出手機，他給村委會打電話。電話是他從縣里問來的，說是現(xiàn)在的村支書姓張，人很熱情。

"張書記嗎？我是林建國，四十多年前在你們村插過隊的知青..."

電話那頭傳來興奮的聲音："林建國？真的是您嗎？太好了，太好了！您在哪里？我馬上派人去接您！"

張書記的熱情讓林建國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動。看來，村里人真的還記得當年的知青們。

不到十分鐘，就有人來接他了。來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穿著樸素的藍色工作服，臉龐被風吹日曬得有些黝黑，但眼神很溫和。

"您就是林建國同志吧？"男子走到林建國面前，語氣中帶著幾分激動，"我是村里的，張書記讓我來接您。"

林建國站起身，打量著眼前的男子，東北的漢子大多都是這樣憨厚樸實。

"麻煩你了，同志。"林建國客氣地說。

"不麻煩，不麻煩。"男子連忙擺手。

男子露出了笑容："您跟我來吧，我?guī)ゴ逦瘯?

路上，男子一直在向林建國介紹村里的變化，語氣中充滿了自豪。

"您看，這條路是前年新修的，直接通到縣里，現(xiàn)在村民們去縣城方便多了。"他指著腳下的柏油路說。

"這里以前是什么？"林建國指著路邊的一個小公園問。

"以前是個大糞坑。"男子笑著說，"現(xiàn)在改成了村民休閑的地方，晚上還有人在這里跳廣場舞呢。"

聽到"大糞坑"三個字，林建國突然想起了什么。當年，知青們每天都要到這個糞坑來挑糞，那味道簡直讓人窒息。但是沒辦法，農村就是這樣，一切都要自己動手。

"那邊那棟樓是我們村的第一棟樓房，去年剛蓋的。"男子指著遠處的一座二層小樓說。

"誰家的？"

"我家的。"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這些年做點小生意，攢了些錢，就蓋了這棟房子。"

林建國點點頭，心里為這個樸實的漢子感到高興。當年這里的村民們生活都很困難，現(xiàn)在能蓋起樓房，說明日子確實好過了。

05

"您還記得王奶奶嗎？"男子突然問。

"王奶奶？"林建國一愣，"當然記得，她是村里最疼愛我們知青的老人。"

"她去年走了。"男子的聲音有些哽咽，"臨走前還念叨著當年的知青們，說希望能再見你們一面。"

聽到這話，林建國的心突然一緊。王奶奶是村里最善良的老人，當年林建國生病時，就是王奶奶照顧他的。她像對待自己的孫子一樣對待每一個知青，總是把最好的東西留給他們。

"她...她有沒有什么話要我們轉達的？"林建國聲音有些顫抖。

"她說，知青們都是好孩子，希望他們在城里過得好。還說，如果有機會，希望他們能回來看看。"

林建國的眼淚差點掉下來。王奶奶啊，您等了這么多年，我終于回來了，可是卻再也見不到您了。

"對了，"林建國突然想起什么，"村里的老人還有多少？我想去看看他們。"

男子的臉色微微一變，然后低聲說："老人們大多都不在了。您認識的那些人..."

聽到這些消息，林建國的心情變得沉重起來。時間真是無情，帶走了那么多熟悉的面孔。他突然覺得，自己回來得太晚了。

到了村委會，張書記已經在門口等著了。這是個五十多歲的漢子，身材魁梧，滿臉笑容地迎了上來。

"林同志，歡迎回家！"張書記緊緊握住林建國的手，"您可算回來了，村里人都盼著呢。"

"張書記客氣了。"林建國被這種熱情感染了，"我就是想回來看看，沒想到給大家添麻煩。"

"什么麻煩不麻煩的，你們知青當年為我們村子做了那么多貢獻，現(xiàn)在回來是應該的。"張書記說著，回頭對那個接林建國的男子說，"大山，你先回去準備一下，晚上我們一起陪林同志吃飯。"

男子點點頭。張書記帶著林建國參觀了新建的村委會辦公樓，里面有會議室、辦公室，還有一個小型的圖書室。墻上掛著村子發(fā)展規(guī)劃圖，看起來很現(xiàn)代化。

"我們村這幾年發(fā)展得不錯，"張書記自豪地說，"種植業(yè)、養(yǎng)殖業(yè)都上了規(guī)模，還搞起了鄉(xiāng)村旅游。去年全村人均收入超過了一萬五千元。"

"這在當年是不敢想象的。"林建國感慨地說。

"是啊，當年我們村是有名的窮村子，現(xiàn)在成了縣里的先進村。"張書記說著，還有村里的文化活動中心。這是一個不小的院子，里面有籃球場、乒乓球臺，還有一個小舞臺。

"村民們平時在這里搞活動，逢年過節(jié)還有文藝演出。"張書記介紹說，"現(xiàn)在的農村生活，比城里也不差多少了。"

一路上，張書記不停地介紹著村里的發(fā)展情況，言語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林建國聽著，心里很是欣慰。當年那個貧窮落后的小村莊，現(xiàn)在已經變成了一個現(xiàn)代化的新農村。

"林同志，您當年在這里待了多久？"張書記問。

"八年。"林建國的聲音有些沉重，"從1969年到1977年，那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八年。"

"八年啊，時間不短。"張書記點點頭，"那您對這里一定很有感情。"

"是的，這里是我的第二故鄉(xiāng)。"林建國說，"當年離開的時候，我以為再也不會回來了。"

"那是什么讓您改變了主意？"張書記小心地問。

林建國沉默了一會，然后說："也許是年紀大了，開始懷念過去了吧。人到了一定年齡，總想回到最初的地方看看。"

06

傍晚時分，村里準備了豐盛的晚餐為林建國接風。村民們圍坐在村委會的大院里，擺了好幾桌，都是些上了年紀的人，他們大多認識當年的知青。

看到林建國，很多人都很激動。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握著林建國的手說："建國，你還記得我嗎？我是當年的民兵連長老李。"

林建國仔細看了看，確實有些印象。當年這個老李還是個年輕小伙子，經常帶著知青們參加各種活動。

"老李，你還好嗎？"林建國親切地問。

"好，好得很。"老李笑得很開心，"沒想到還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酒過三巡，氣氛逐漸熱烈起來。村民們紛紛回憶起當年知青們在村里的點點滴滴，有的說起知青們幫忙修水渠的事，有的提到知青們教村里孩子識字的情景。

"那時候的知青們都特別好，"一個老太太眼含熱淚地說，"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特別是建國，人最好了，誰家有困難他都幫忙。"

聽到這些話，林建國心里五味雜陳。他想起了自己當年的那些同伴，想起了那段既艱難又美好的歲月。

"建國，你還記得當年我們一起挖水渠的事嗎？"一個老人問。

"記得，記得。"林建國點頭，"那是1971年的夏天，為了解決村里的灌溉問題，我們挖了一條三里長的水渠。"

"對，對！那時候沒有機械，全靠人工，你們知青干得最起勁。"老人興奮地說，"現(xiàn)在那條水渠還在用呢。"

這些回憶讓林建國感到溫暖，同時也讓他意識到，當年的那段經歷確實在這個村子留下了深深的印記。

就在這時，白天接他的那個叫大山的男子走了過來，手里拿著一個舊木盒。

"林叔，"大山的聲音有些顫抖，"我想給您看個東西。"

林建國接過木盒，發(fā)現(xiàn)上面有些發(fā)霉的痕跡，顯然年代久遠。他小心地打開盒子，里面放著幾張泛黃的照片和一些信件。看到這些東西林建國瞬間愣住了，他腦子中瞬間閃過無數(shù)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