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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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福，你這是要把我屋后刨穿了么？”聲音里帶著些許難以置信，石春生呆滯地看向眼前的場景。

屋后那口早就廢棄多年的老井邊，一只黑黃斑駁的獵犬正在瘋狂地扒土。它眼珠發紅，爪子上沾滿濕泥，泥巴在它腳下翻飛，像是有什么東西在下面等著它刨出來一樣。

“嗷嗚！”來福又低吼了一聲，尾巴直直地翹著，眼神死死盯著井沿下方那塊被它翻開的土層。爪子一抬帶起一塊破碎的紅磚，“咯噠”一聲掉進井里，傳來一聲空空的回響，沉得讓人背脊一涼。

“該不會，真埋著什么吧……”石春生盯著行為變得越發怪異的獵犬，心底竟隱隱泛起一絲從未有過的不安。

1、

天剛泛白，山腳下那座老宅的屋門便吱呀一聲被推開。晨霧濃得像褥子，潮氣從地縫往外冒。

石春生直起身子，咳嗽了一聲，他最近醒得很早，年紀大了，睡不沉。

看了兩眼院子里，他彎腰從門邊拎起昨夜劈好的柴，一把塞進灶口。火星剛一冒頭，灶灰便撲地飛起，鍋里開始騰起熱氣，他照舊煮粥。一把玉米渣，兩根咸蘿卜干，再配上一碟腌黃瓜，只有一個人的家里，冷得連桌椅都泛著濕漉漉的冷意。

將東西端上桌子，他照舊坐在靠窗的那張小桌前，桌上擺著一個淡黃色相框。照片已經有些舊了，女人的面容柔和，眉眼帶笑，是他死去五年的老伴。

“今天又下霧了，井邊怕是更濕。”他一邊攪著碗里的粥，一邊對著相框低聲自言自語。

石春生今年已經六十九了，原是縣林場退下來的老工人，沒太多文化，但手腳麻利。老伴王玉蘭是村里小學的老師，溫和識字，一輩子教書識人。五年前冬天突發腦溢血，走得很急，走時連句遺言都沒留下。

從那以后，老宅便只剩他一人。女兒在縣里開藥店，是個孝順的，成家后時常來看他，勸他搬過去住，可石春生總是搖頭。

“你媽的墳就在這后山上，屋子雖舊，人一輩子住的地方，熱的冷的，都有個味。”石春生舍不得老宅也舍不得曾經的人。

長嘆一口氣，麻利地將碗里的東西扒拉進嘴巴里，收拾了幾個碗筷，石春生又有拎著水桶，繞過屋子后墻，走到那口廢棄的老井邊。

井沿長滿了青苔，據說是幾百年前就留下的，水質清涼還泛著甘甜，可惜前兩年干旱整個村子的井都斷了水源，政府關心百姓的用水問題，特意弄起了自來水工程。

石春生走到井旁邊的自來水管處，打開龍頭裝了兩桶水一瓢瓢潑向菜地，剛直起身子，就聽見門外傳來熟悉的電動車聲。

“爸，我帶了點菜和新被褥，山里冷，您屋里潮得不行。”女兒一邊卸東西，一邊嘟囔，“你也不打電話，手機我打幾次都沒人接。”

“擱屋里忘了。”石春生笑著應了兩句。

“爸，要不您聽我的，搬到縣城來吧，您看您一個人在這兒，一年四季守著這老房子，既不熱鬧，又沒人說話。”

她聲音輕了幾分，語氣帶點試探：“我那邊小區治安好，樓下還有診所，冬天也有暖氣，不比你這兒強？”

“你那樓啊，鋼筋水泥，睡覺像躺在鐵皮里。我這屋子老是老了，但你媽在這兒待了一輩子。”石春生站起身，走到門邊，看著遠處霧氣彌漫的山林，“她走之前還說，死了也要聽聽這后山的風聲。”

“爸……”

“你顧好你自己的家，我在這兒挺好，不用操心。”

女兒張了張嘴，終究什么也沒再說，心里總琢磨著給父親找個伴，“爸，你要不養條狗，還能看門，山里也好做個伴。”

女兒的這個提議擊中了石春生的心，他瞧了眼空曠的院子，心里已經開始打算去看看誰家有狗崽，但讓他始料不及的是，還沒等他去找人打聽，命中注定的狗就自己送上了門。

2、

這天，石春生起床時，感覺自己手上有些癢痛，低頭一看發現右手的胳膊上竟然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紅坨，看起來像是被什么東西咬了，涂了點藥膏沒用，石春生不樂意麻煩女兒，懂一點藥理的他干脆決定上山采點藥草，順便看看后山那口泉井。

結果剛走到半山腰，天就陰了下來，烏云翻滾著壓低山頂，風在樹梢里尖聲呼嘯。

石春生抬頭看去，心道不好，想起來附近有個獵人歇腳處，趕緊快步往前走找地方避雨。很快，他遠遠看見了一間山民舊屋——斜頂已塌了半邊，墻壁也斑駁著脫皮。門口懸著破了口的竹匾，依稀能看出“李獵”兩個模糊的字。

石春生抬腳剛踏進屋檐下，后腳傾盆大雨就落下，他感嘆自己的好運，卻被一陣奇怪的動靜吸引，他抬頭朝著屋子側面的窗戶瞧去，雨幕中，一只獵犬被鐵鏈拴在樹林子里，正瑟縮著趴在地上，毛發濕透、整只狗都在瑟瑟發抖。

石春生見不得這種場景，趕緊沖出去解開鏈子，把狗帶進了屋子，又從墻角找了個麻袋，給它墊在身下，狗十分機靈，知道石春生是來救它的，表現得格外乖巧。

它的個頭不小，湊過來的動作卻很小心，石春生心里一軟，“好狗是只好狗，可你怎么成這樣了？”

等雨停了，石春生下山打聽才知道，獵人李老漢兩個月前病逝，唯一的兒子在城里做事，不愿回山收拾屋子，只打電話說讓村里人“順便處理了那條狗”。可是誰愿意養一條成年獵犬？又大又野又不好養，村里幾戶人看了一眼就搖頭，有幾個二流子倒是打起了狗肉的主意，都被獵狗給咬跑。

石春生聽著這些消息，心里突然一動，這種境遇和自己何其相似，他抬頭看向說話的人，”你知道這老獵人兒子的電話是多少嗎？”

“我想養你家那條栓在山上的狗。”石春生拿著自己老年機打了過去，對面毫不在意地讓他愿意養就養，“只是你要是被它咬了，我可不負責。”

掛斷電話，石春生就上了山，村里人知道他要養那條狗讓他這么大年紀不要冒險，石春生卻覺得那條狗和自己有緣。

山上的小屋里，獵犬還在那里，看向門口的眼神里帶了一絲警覺，嗅聞了一陣，像是認出了他，突然低聲嗚咽了一下，石春生將自己準備好的繩子套上獵犬的脖子，獵犬完全沒有掙扎。

回到家里石春生將獵犬取名來福，來石家的第一天來福并不適應，趴跪在舊棉被鋪的狗窩里，情緒懨懨。屋里陌生的味道讓它低聲嗚咽，常常半夜站在門口警覺地狂吠。

石春生沒急，見它喜歡院子，于是再屋外搭了個雞籠大小的盆子，鋪上稻草當狗窩。

他每晚都會在狗盆里添上一塊燉得爛糊的豬骨，嘴上還念叨著：“慢慢來，不急。”

漸漸地來福也終于適應了新家的生活，很快開始履行看門口的義務。

那天，夜里起風，屋后柴垛倒了半邊，石春生正要拿手電出去查，來福先一步跳起身，狂奔過去，一陣嗚吠。

幾秒后，一條大蛇從柴垛里竄出，一閃滑進林子，將石春生嚇了一跳，他呆愣地看著來福，越發覺得之前的決定非常正確。

3、

后來一段日子里，他和來福的相處越來越默契。

早晨五點，來福像是鬧鐘一樣，總會站在柴門口輕輕叫上一聲，提醒他天亮了。

聽見狗叫，石春生也趕緊起身燒火、洗臉，來福就蹲在柴房門口等著他，格外乖巧。

大家都說狗通人性，石春生覺得自家來福就真像個人一樣，他砍柴，來福就用嘴幫忙碼柴火，他去菜地摘菜，來福就叼著籃子跟在他后頭，鄰居楊嬸子瞧了，說他是收了個小弟，一條狗比某些人還要勤快靈活。

但來福的靈氣還不止如此，除了幫忙干雜活，來福來救過他一次命。

那天他上山砍柴，山路濕滑，石春生腳踩在一塊青苔上，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就摔了下去，腰間狠狠地磕在樹樁上，一陣眩暈襲來。他想爬起，腹部一陣劇痛，猛地下墜。要看又要摔下去，他感覺衣袖被什么東西咬住，回頭一看來福正在拼命將他往上拽。等到他終于穩住身子，來福又發出一串連續低吠，圍著他轉了幾圈，石春生感覺自己從那雙狗眼里看見了焦急。

“你能聽懂我的話，就幫我找個人來。”石春生看了看周圍空無一人的山林，突然靈機一動朝著來福說了句，來福焦急的吼叫停頓了下，猛地轉身沖出了樹林。

不到半個時辰，村口的老李就扶著膝蓋喘著氣沖了過來：“春生，你家狗……把我飯桌都掀了，拽著我硬是跑出來的！”

石春生咧嘴一笑，眼里卻有些濕意。

“好狗，還真是好狗！”石春生摸著來福的頭，莫名地感覺到了一股踏實。

石春生養了一個多月，身體大好，和來福之間的關系也越發親昵，來福也徹底將整個小院當成了自己的領地，來回巡視，不放過任何可疑的東西。

石春生也任由它去，可不到一半個月的功夫，石春生突然發現來福不知道什么啥時候多了個怪癖。

每天一大早，來福也不在柴門口守著了，而是沖去屋后的那口廢井旁，趴在地上低吼，時不時拿著前爪扒弄，神色緊張，似乎是在忌憚著什么。

這天天還未亮透，石春生又從屋內聽見一陣輕微的土聲。

打開柴門，只見來福正站在廢井邊，前爪不停扒著井沿雜草，動作不急，卻極其專注。土屑飛濺、干草被撥開，它還不時停下來，在井口邊來回繞圈，用鼻子一下一下貼著地嗅，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嗚嗚”聲。

“來福？”石春生喊了一聲。

狗沒回頭，繼續低吠著嗅地，直到他靠近，才慢慢停下，尾巴垂著，一副警覺的樣子。

最初幾天，石春生沒放在心上。狗嘛，本性如此，野地里有些老鼠、鼴鼠、蛇蟲都常見。他勸自己別大驚小怪。

但這樣的行為持續了將近一周。來福每天天不亮就去井邊待著，午后曬得毒辣了回屋歇一會，傍晚又準時守在那里，圍著井轉、刨、嗅，有時還趴下發呆，有時則突然狂吠幾聲，嚇得鄰居家的母雞滿院子亂竄。

“你家狗又去刨那口破井啦？”老李有一日路過，皺著眉說道，“我怎么聽我爹以前說，那井不干凈……好像當年死過人。”

石春生一愣，“死過人？”

“嗯。八幾年吧，好像是個媳婦產后大出血，那年雨大，路又滑，沒送出去人就沒了。他男人哭著把她尸首埋了……埋哪兒你說？就咱這井邊兒。你回去問問村里老人，看誰記得。”

石春生沒說話，晚上坐在門檻抽煙，看著那口井陷入沉思，難不成真的是當年那件事情時，井旁邊埋了什么東西在這，被嗅覺靈敏的獵犬來福聞到了？

來福蹲在他旁邊，耳朵始終朝著井那頭抖動。

那口井早就干了，蓋子塌了一半，另一邊露出斑駁井磚，好像沒什么奇怪的地方。

“這里面難不成有東西？”

來福自然不會回應，石春生覺得自己肯定是著了魔，他拿著鋤頭挖了挖又自己聞了聞，還是沒察覺到什么不一樣。

看著地上的坑洞，沒挖出什么所以然的石春生只能放棄，又叮囑了來福幾遍，讓他不要狂吠亂挖。

奇怪的是一向聽話的來福這次卻格外固執，一連幾天依舊跑到后院，挖東西的頻率都變多了，石春生不讓，他就偷偷去，沒多久，石春生就發現井沿周圍的雜草被扒得干干凈凈，土層松動，地上出現數個大小不一的淺坑，有的已深及半尺，邊緣泥巴濕滑，還能看到幾塊舊磚裂縫處露出黑土。

每次挖掘時，來福的眼神都異常奇怪，有一夜，他突然聽到來福晚上狂吠。他披衣出門，站在窗后靜靜看著，只見狗站在井口，前爪高抬猛刨，背脊弓起，喉嚨里低吼聲像是在與什么對峙。

第二天清晨，他再次走近井邊，來福已趴在那里，渾身是土，眼神卻亮得驚人，死死盯著井口那一角。

石春生盯著那坑愣了許久，隔壁的晚上被吵醒的鄰居也過來探聽消息，看見石春生家后院大大小小的坑也嚇了一跳，“你這狗到底在挖什么？難不成有寶藏？”

“不都說獵犬鼻子靈，肯定是發現什么東西了。”

石春生沒回應，心里卻翻江倒海。

要是真有這東西，自己怎么就挖不到，難不成是挖得太淺？

4、

這天女兒回來，明顯發現了父親的不對勁。

“這坑是怎么回事？”女兒看著滿院子的坑覺得奇怪，轉身間又被竄出的來福嚇了一跳，她之前提議養狗，想的是弄一只溫順的寵物犬，看著眼前高大嚇人的狼狗，石雅楠有些詫異。

之后兩天看著狗挖坑和凌晨狂叫，她對這只狗越發不滿。

“爸，你要不還是把這狗送人吧。”

石雅楠把最后一袋米放進柜子，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坐在門檻上的石春生，語氣里帶著一絲不安。

她這一趟回老家，本是想探望老父親，順便過幾天清靜日子，誰料才住了兩晚就被那只獵犬來福攪得寢食難安。

“昨晚你聽見了嗎？它半夜兩點還在井邊叫，嚇得我根本沒睡著。我女兒也被吵醒了，說夢里都是狗叫。”

石春生搓了搓煙桿，沒應聲。

“你以前最怕擾人清凈，這會兒怎么反倒護著它？”石雅楠壓低聲音，“這狗現在不正常，哪有天天圍著井刨地的？你就不怕它瘋了哪天咬人？”

“來福不咬人。”石春生終于開口，語氣平靜卻倔強，“它是有分寸的。”

“可它老是深夜狂吠，村里人也都在議論。爸，您一把年紀了，還養這精力旺盛的獵犬，不是給自己添麻煩嗎？”

“你不懂。來福不是亂叫，它是在警示……它嗅到了什么，我們不知道的東西。”

石雅楠嘆了口氣，沒再說什么，第二天帶著女兒回了家。

為了證明來福不是亂叫，石春生決定拿起出都再挖挖，一定要找到來福找的那個東西。

這天家，石春生拿著鋤頭走到后院，來福似乎看懂了他的想法，突然低低地嗚咽了一聲，前爪朝井沿輕輕一扒。

石春生瞧出了來福這是在給自己指明方向，他抻了抻胳膊，對著來福嘆了口氣：“行吧，咱爺倆就看看，到底埋著啥。”

或許是因為前幾天下了雨，井邊的土地十分松軟，石春生第一鋤下去，挖出兩塊生銹的鐵釘，看著沒什么奇怪，就是別人丟的廢棄東西。

來福蹲在一旁，緊緊盯著他手中鐵鍬落下的地方，安靜得出奇。

足足挖了一個多小時，原本的小坑成了大坑，出了些磚瓦碎片什么都沒挖出來，石春生本就年紀大，體力有限，現如今也開始有些打起了退堂鼓，“難不成是我太敏感，狗就是在胡亂叫？”
就在此時，一旁蹲守的來福突然動了，朝著坑洞的一叫大叫了幾聲。

石春生瞧過去，認命般地繼續挖掘，從挖出一塊灰白色的石頭開始，坑洞里的情況突然變化，石春生越挖越心驚，井邊的結構挖到底下竟然有一層厚重的磚砌部分，像是被人特意加固過的，搞不好下面還真有什么了不起的東西。

他屏住呼吸，繼續挖掘，泥土漸漸濕重，鋤頭下去時開始帶出團團黑泥，突然，“咚”的一聲悶響，鐵鍬像是撞到了什么硬物。

石春生一愣，小心地扒開泥土，用燈一照，一只暗灰色的壇蓋露了出來。

他伸手拂去表面泥巴，那是一塊黑陶蓋子，邊緣還有一些模糊的紋路，像是被風雨侵蝕后的花紋。

“還真的有東西！”石春生屏住呼吸，繼續把周圍的泥扒開，慢慢地，一個完整的陶壇顯露了出來，通體黝黑，表面爬滿青苔，沉沉地立在泥土里。

來福從壇子出現時就顯得格外激動，尾巴搖個不停。

“你想讓我找的，是這個？”石春生看著它情不自禁地喃喃出聲。

壇子不大，但很重，石春生剛想伸手去觸壇蓋，忽然身后傳來一聲尖叫：“爸！你在干嘛！”

石雅楠站在院門口，臉色蒼白，頭發凌亂，顯然過來得很倉促，“鄰居說你發瘋在挖坑，我還不相信，現在看來是真的。”

她快步沖過來，一把拉住父親的手臂，低頭間看見了那個壇子，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這是……從井里挖出來的？”

石春生沒有回答，只是看了看來福，又看向女兒，聲音低沉而平靜：“你不是總問它為什么老圍著井吠，打開它就知道了。”

他屏住呼吸，雙眼緊盯著那塊蒙著青苔的蓋子，手指一點點扣住邊緣，緩緩發力。

“咯吱……”陶蓋紋絲不動，像是被時間死死封住。他咬了咬牙，又加了點力。

這時，風忽然吹起，來福猛地站起，對著井口低吼一聲，整條背脊弓了起來，喉嚨里發出低沉而警惕的咆哮聲，神色怪異，像是激動又像是警惕。

石春生手心開始冒汗，另一只手穩住壇身，深吸一口氣，猛地一擰，“咔噠。”一聲，壇蓋動了，一股潮濕、發悶的氣息，順著蓋縫緩緩冒出，慢慢掀開蓋子，探頭朝里看去，身后一旁的來福卻猛地躍起，直沖壇子而去。

撞落的壇子順著坑洞滾落到另一側，里面的東西傾瀉而出，看著坑洞里的場景，石春生身子猛地一僵，腦袋里“嗡”的一聲，剩下一片空白：

“這……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