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我不干了!"我摔下安全帽,灰塵飛揚中女人們齊刷刷回頭。"八百一天?憑什么她剛來就比我們多一倍!"憤怒的目光直指角落那個纖細身影。
包工頭老趙臉色鐵青,卻沒反駁,甚至把工資單往她手里一塞,點頭同意了。工地一片嘩然,女人們的眼神如刀,盯著那個渾身臟兮兮卻昂首挺胸的女人。她卻對我們的敵意視若無睹,手起刀落,泥水橫飛,干起活來比兩個壯漢還利索。
01:
十年前,我第一次踏進建筑工地時,只有十八歲。家里欠了一屁股債,父親臥病在床,高中都沒畢業的我只能隨著村里的女人們進城打工。那時候建筑工地缺人,只要你能干活,管吃管住,一天能拿到一百多塊錢。對于我這樣沒有技術的農村姑娘這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剛開始的日子苦得讓人窒息。冬天手上的凍瘡開裂,夏天汗水浸透衣衫,皮膚曬得像碳一樣黑。我們這些女工干的都是雜活——搬磚、掃地、打雜,最苦最累的活,卻拿著最低的工錢。
"女人就是賺個辛苦錢,別想太多。"老趙是我進廠時的包工頭,十年如一日地這樣告訴我們。
十年里,我從最底層一步步熬上來,成了女工組長,每天能拿到四百塊。這在工地女工中已經算高的了,但比起男工的七八百,依然有著天壤之別。
"女人力氣小,干不了重活,拿多少錢都是情分。"這話我聽了十年。
直到那天,她的出現徹底打破了工地上的平靜。
她叫林小雨,三十出頭的年紀,單薄的身材看起來弱不禁風。當她站在老趙面前,開口就要八百一天的工錢時,我們都笑了。
"你開什么玩笑?"我冷笑著走上前,"八百是技術工的價,你一個女人,能干什么?"
她看著我,眼神平靜得讓人心里發毛:"我會鋼筋綁扎,會架模板,也會混凝土澆筑。"
老趙瞇起眼睛:"光嘴上說沒用,明天來試工,能干得了,工錢好說。"
誰知第二天天還沒亮,她就出現在工地,穿著一身破舊工裝,戴著磨得發白的安全帽。她二話不說,拿起工具就開始干活。
那天,我親眼看著她一個人扛起兩個壯漢才能搬動的鋼筋,動作嫻熟地進行綁扎。她的手法快準狠,沒有一絲多余的動作。午休時,別的女工都坐在陰涼處歇息,她卻繼續埋頭苦干。
"這女人不簡單。"老劉是工地上干了二十年的老師傅,看人極準,"她手上的繭子,是干了好幾年重活的證明。"
我心里不是滋味。十年來,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工地上最能干的女人,卻從沒想過去學那些技術活。
當天傍晚,林小雨完成了兩個男工一天的工作量。老趙沉默地看著她遞交的工作記錄,最終點了點頭。
"明天開始,八百一天。"
這句話像一顆炸彈,在工地上炸開了鍋。
02:
"憑什么?"我把老趙堵在辦公室,"她一來就拿八百,我們干了這么多年的才拿四百,這公平嗎?"
老趙點了支煙,煙霧中他的表情晦暗不明:"吳青,你跟了我十年,我一直很照顧你。但這事你別管,她值這個價。"
"她到底是誰?"我盯著老趙的眼睛,"你們什么關系?"
老趙猛地站起來,拍了桌子:"沒什么關系!她技術好,能干重活,憑本事拿錢,有什么問題?你要是不服氣,你也可以去學??!"
我氣得渾身發抖,轉身摔門而出。
接下來的日子,林小雨成了工地上的異類。女工們排擠她,男工們看不起她,但她卻像沒感覺一樣,依舊每天天不亮就來,天黑了才走。
一周后的發工資日,當老趙當眾給林小雨發了五千六百塊錢時,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不干了!"我摔下安全帽,站在人群中央,"八百一天?憑什么她剛來就比我們多一倍!"
工地一下子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和林小雨之間。她站在角落,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默默地把錢收進口袋。
"不想干就滾!"老趙怒吼,"工地上不缺你一個人!"
"好,我走!"我轉身就要離開,卻聽見身后傳來林小雨的聲音。
"等等。"她的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都停下來,"你可以跟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