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2005年夏天，江西南昌一處建筑工地。

“我們這就帶她回家。”小雨的父親激動地說道。

五年前，工頭李大強在工地收留了精神有問題的流浪女子小雨。

如今，小雨的家人終于找到了她。

就在一家人準備離開時，李大強開口了：“先別走，把帳算清。”

現場瞬間安靜。小雨的家人臉色都變了，工人們面面相覷。

照顧一個人五年，這筆賬該怎么算？

01

2000年的秋天，江西南昌的建筑工地上塵土飛揚。李大強拿著安全帽，在剛剛澆筑完成的樓板上檢查質量。他四十二歲，皮膚被太陽曬得黝黑，是這個工地的包工頭。

“李頭，今天的活干得差不多了。”工人老張走過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好，大家辛苦了，明天繼續。”李大強點點頭，看了看天色，“都早點回去休息吧。”

工人們陸續收拾工具，準備下班。李大強習慣性地在工地里轉了一圈，檢查有沒有遺留的安全隱患。走到工地圍欄附近時，他發現了一個蹲在角落里的身影。

那是一個女人，看起來二十多歲，穿著破舊的衣服，頭發亂糟糟的，正在翻垃圾桶里的東西。

“你在干什么？”李大強走過去問道。

女人抬起頭，露出一張憔悴的臉。她的眼神有些迷茫，看起來精神狀態不太好。

“我......我餓......”女人的聲音很小，像蚊子叫一樣。

李大強心里一軟。他從口袋里掏出兩個包子，是中午剩下的，“給，吃吧。”

女人接過包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好像很久沒有吃過東西了。

“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李大強蹲下來，語氣很溫和。

“我......我叫小雨。”女人說完，又搖搖頭，“我不知道家在哪里。”

李大強皺了皺眉頭。這個女人看起來有些精神問題，可能是流浪很久了。

“你在這里等等，我去拿點水來。”李大強站起身，走向工地辦公室。

回來的時候，他手里拿著一瓶水和幾個饅頭。小雨還蹲在原地，眼神空洞地看著前方。

“喝點水，慢慢吃。”李大強把水遞給她。

小雨接過水瓶，小口小口地喝著。喝完水后，她的精神好了一些。

“你有地方住嗎？”李大強問道。

小雨搖搖頭。

李大強沉思了一會兒。現在天色已經晚了，讓一個女人在外面過夜太危險了。

“這樣吧，工地旁邊有個小房間，你先住一晚。明天我幫你想想辦法。”

小雨點點頭，跟著李大強走向工地旁邊的臨時房屋。

第二天一早，李大強來到工地時，發現小雨已經醒了，正在清理昨天留下的建筑垃圾。

“你在干什么？”李大強有些驚訝。

“我想幫忙。”小雨的聲音還是很小，但是比昨天清楚了一些。

李大強看著她認真清理垃圾的樣子，心里有些感動。這個女人雖然精神有些問題，但是很善良。

“老張，你過來一下。”李大強叫來了工人老張。

老張走過來，看到小雨，問道：“這是誰啊？”

“一個需要幫助的人。”李大強簡單地解釋了情況，“以后她就在工地里幫忙做些雜活，你們照顧一下。”

老張皺了皺眉頭，“李頭，咱們工地收留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合適嗎？”

“有什么不合適的？她又不吃白飯，會幫忙干活。”李大強的語氣有些堅決。

老張還想說什么，但是看到李大強的表情，就閉嘴了。

接下來的幾天，小雨在工地里幫忙做各種雜活。她會清理垃圾，整理工具，有時候還幫工人們打水。雖然話不多，但是很認真。

一開始，工人們對她有些排斥。

“李頭，你說這個女人到底是什么來歷？”工人小王私下里問李大強。

“不管什么來歷，她現在需要幫助，我們就幫一把。”李大強回答道。

“可是她住在工地里，萬一出什么事怎么辦？”

“能出什么事？她這么老實，又不偷不搶。”

工人們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里還是有些疑慮。畢竟，收留一個精神有問題的流浪女人，確實不是什么常見的事。

一個月后，李大強的妻子王美麗來工地送飯，發現了小雨。

“大強，這個女人是誰？”王美麗指著正在掃地的小雨問道。

李大強把情況跟妻子說了一遍。王美麗聽完后，臉色不太好看。

“你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領？萬一她有什么傳染病怎么辦？”

“她沒有傳染病，我看過了。”李大強解釋道。

“你怎么知道沒有？你又不是醫生。”王美麗的聲音有些尖銳，“還有，她要是一直住在這里，我們得管她吃管她住，這不是白養一個人嗎？”

“她會干活的，不是白養。”

“干什么活？掃掃地？那點活值幾個錢？”

李大強有些無奈，“美麗，咱們也不是養不起一個人。她現在沒地方去，我們幫一把怎么了？”

王美麗還想說什么，但是看到小雨正在不遠處，就壓低了聲音，“反正我不同意她一直住在這里。”

當天晚上，李大強回到家里，王美麗又提起了這件事。

“大強，你把那個女人送走吧。”

“送到哪里去？她連自己家在哪里都不知道。”

“那就送到救助站，或者報警，讓警察處理。”

李大強搖搖頭，“美麗，你知道救助站是什么樣子的。她一個弱女子，送進去能有什么好結果？”

“那也不能一直留在咱們工地啊。”

兩人爭論了很久，最后還是沒有結果。

第二天，李大強來到工地時，發現小雨正在幫工人們準備早飯。她洗菜、切菜的動作很熟練，看起來以前做過這種活。

“小雨，你以前做過飯嗎？”李大強問道。

小雨點點頭，“我......我記得一些。”

李大強心里有些高興。如果小雨能幫忙做飯，那就解決了工地吃飯的問題。以前工人們都是自己解決吃飯，很不方便。

“那以后你就負責給大家做飯吧。”李大強說道。

小雨的眼里閃過一絲光芒，“好的。”

從那天開始，小雨正式成為了工地的廚師。她每天早起準備早飯，中午做午飯，晚上做晚飯。雖然菜色簡單，但是味道不錯。

工人們漸漸地接受了她。

“李頭，這個小雨做飯還真不錯。”老張一邊吃飯一邊說道。

“是啊，比我們自己做的強多了。”小王也點頭同意。

“她人也老實，從來不多話，就是默默地干活。”

工人們對小雨的態度開始轉變。她不再是一個累贅，而是工地里不可缺少的一員。

三個月后，王美麗再次來到工地。這次她看到的景象讓她有些驚訝。

小雨正在給工人們分發熱騰騰的飯菜，工人們排著隊，有說有笑。工地里的氣氛很和諧。

“大強，那個女人還在這里？”王美麗問道。

“在啊，她現在是我們工地的廚師。”李大強笑著說道。

“廚師？”

“對，她做飯很好吃，工人們都很滿意。”

王美麗走近一些，看到小雨正在清洗鍋碗瓢盆。她的動作很熟練，看起來已經完全適應了這里的生活。

“小雨，過來一下。”王美麗叫道。

小雨走過來，低著頭，“姐姐好。”

王美麗打量了她一下。小雨現在看起來比三個月前好多了，衣服干凈了，頭發也梳理得整齊。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神不再那么迷茫了。

“你在這里住得怎么樣？”王美麗問道。

“很好，大家都對我很好。”小雨的聲音還是很小，但是很真誠。

王美麗心里有些觸動。她看得出來，小雨是真心感激的。

當天晚上，王美麗對李大強說：“那個小雨看起來確實變化很大。”

“是啊，她現在精神狀態好多了，也會和人正常交流了。”李大強點點頭。

“你覺得她會一直在工地里住下去嗎？”

“不知道，也許她的家人會來找她，也許她會想起自己的身世。”李大強想了想，“不過不管怎樣，只要她愿意，我們就收留她。”

王美麗沉默了一會兒，“你這個人啊，就是心太軟。”

“幫助一個需要幫助的人，這有什么不對的？”

“沒什么不對，就是擔心你被人騙了。”

“她能騙我什么？她自己都活不下去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小雨在工地里的生活逐漸穩定下來。她除了做飯，還幫忙整理材料，清理工地，甚至學會了一些簡單的建筑技能。

工人們都很喜歡她，把她當作工地大家庭的一員。李大強也很滿意這樣的安排。他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同時也解決了工地的實際問題。

一年過去了，小雨已經完全融入了工地的生活。她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好，話也比以前多了一些。雖然還是想不起自己的過去，但是她似乎已經接受了現在的生活。

李大強有時候會想，也許小雨就會一直這樣生活下去。她在這里有住的地方，有事情做，工人們也都照顧她。這樣也挺好的。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在遙遠的地方，有一些人正在焦急地尋找著小雨。他們貼尋人啟事，打電話詢問，走訪各個城市，從來沒有放棄過......

02

轉眼間，四年過去了。2004年的春天，工地上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建設。小雨已經成為這里不可缺少的一員，工人們都叫她雨姐。

“雨姐，今天中午做什么菜？”新來的小工人小劉問道。

“青椒炒肉，還有冬瓜湯。”小雨的聲音比五年前清晰多了，臉上也有了笑容。

“太好了，雨姐做的菜最香了！”小劉高興地說道。

李大強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心里很滿足。這些年來，小雨不僅自己過得好，還讓整個工地的氛圍變得更加溫馨。

“李頭，材料已經運到了。”老張走過來匯報工作。

“好，下午開始卸貨。”李大強點點頭，“對了，給小雨買些好菜，明天是她來工地五周年。”

“五年了啊，時間過得真快。”老張感慨道，“雨姐現在完全是咱們工地的家人了。”

“是啊，她這些年幫了我們很多忙。”李大強看向正在廚房忙碌的小雨，“沒有她，我們哪能吃得這么好。”

這五年來，小雨不僅負責做飯，還學會了很多技能。她會記賬，會整理材料，甚至能幫忙搬運一些輕的建筑材料。工人們生病時，她會煮湯照顧；有人心情不好時，她會默默地多做幾個菜。

最重要的是，小雨的精神狀態越來越穩定。雖然還是想不起過去的事情，但是她已經完全融入了現在的生活。

“雨姐，你覺得自己會一直在這里住下去嗎？”有一天，小劉好奇地問道。

小雨停下手里的活，想了想，“我不知道。不過我很喜歡這里，喜歡和大家在一起。”

“那就一直住下去吧，我們也喜歡你。”小劉笑著說道。

小雨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溫暖。

李大強的妻子王美麗現在也經常來工地，她和小雨的關系也變得很好。

“小雨，這是我給你買的新衣服。”王美麗拿出一件粉色的外套。

“謝謝嫂子，太漂亮了。”小雨接過衣服，眼里滿是感激。

“應該的，你這么多年照顧大家，我們也要照顧你。”王美麗拍拍小雨的肩膀。

這些年來，李大強一直把小雨當作家人來照顧。他給她買衣服，給她零花錢，還教她識字寫字。小雨現在已經能寫簡單的漢字，能算基本的賬目了。

“李頭真是個好人。”工人們經常這樣說，“換了別人，哪能照顧一個外人這么多年。”

可是李大強從來不覺得小雨是外人。在他心里，小雨就是工地大家庭的一員，是他的妹妹。

2005年的夏天，工地上異常忙碌。一個大型商場的建設項目讓所有人都忙得不可開交。

“雨姐，今天工人比平時多一倍，飯夠嗎？”老張擔心地問道。

“夠的，我早就準備好了。”小雨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大鍋菜，管夠。”

中午時分，工人們排隊打飯。小雨站在大鍋前，一勺一勺地給每個人盛菜。

“雨姐辛苦了！”

“雨姐，菜做得真香！”

工人們一邊打飯一邊和小雨打招呼。小雨臉上帶著笑容，一一回應。

就在這時，工地門口出現了幾個陌生人。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還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他們站在門口，焦急地向里面張望。

“請問，這里是李大強的工地嗎？”中年男人問看門的工人。

“是的，你們找李頭有什么事？”

“我們......我們在找一個人。”女人的聲音有些顫抖，“一個叫小雨的女人。”

聽到“小雨”這個名字，看門工人愣了一下，“你們稍等，我去叫李頭。”

工人跑到工地里，找到了正在檢查工程進度的李大強。

“李頭，門口有人找小雨。”

李大強心里一緊。五年來，他一直擔心這一天會到來。“什么人？”

“看起來像是她的家人。”

李大強深吸一口氣，“讓他們進來吧。”

三個陌生人被帶到了工地里。當他們看到正在盛菜的小雨時，中年女人突然捂住嘴巴，眼淚刷地流了下來。

“小雨！真的是小雨！”女人沖過去，緊緊抱住了小雨。

小雨被突然抱住，有些慌張。她看著這個陌生的女人，眼中滿是困惑。

“你......你是誰？”小雨小聲問道。

“我是媽媽！我是你媽媽啊！”女人哭得不能自已，“小雨，媽媽找你找得好苦啊！”

周圍的工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圍過來看熱鬧。李大強也走了過來。

“您是小雨的母親？”李大強問道。

“是的，是的！”中年男人激動地說道，“我是她父親，這是她弟弟。我們找她找了五年了！”

小雨看著眼前的三個人，眼神還是很迷茫。“我......我不記得你們。”

“沒關系，沒關系，只要人沒事就好。”母親擦著眼淚，“小雨，你這些年過得怎么樣？有沒有受苦？”

“我過得很好。”小雨老實地回答，“李叔叔和大家都對我很好。”

父親轉向李大強，深深地鞠了一躬，“師傅，謝謝您照顧我們家小雨這么多年。我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感謝您。”

“不用客氣，應該的。”李大強擺擺手，“小雨是個好孩子，這些年幫了我們很多忙。”

“她有精神問題，給您添麻煩了吧？”母親擔心地問道。

“沒有添麻煩，她人很好，工人們都喜歡她。”李大強看了看小雨，“她現在已經好多了，能正常交流，也能干各種活。”

“太好了，太好了！”父親激動地說，“我們這就帶她回家，讓她好好休息。”

聽到要帶小雨走，工人們都圍了過來。

“雨姐要走了嗎？”

“不要走啊，我們舍不得你。”

“雨姐，你要是走了，我們吃什么啊？”

小雨看著這些朝夕相處的工人朋友，眼中也有了不舍。

“我......”她想說什么，但是不知道該怎么說。

就在這時，李大強開口了。他的語氣很平靜，但是話卻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先別走，把帳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