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高考放榜日,我媽指著電腦屏幕指尖發顫,“蘇莠,你是不是拿你姐的準考證號查分了?”
我冷笑反問,“昨天在麻將桌上和你勾肩搭背的花襯衫男人是誰?”
我爸扔掉茶杯,我媽拍腿大哭。
“你滿嘴胡說,我昨天明明在家!”
怎么,你能胡說,我就不能胡說了?
1.
高考成績出來那天,我媽指著電腦屏幕手指尖發白,玫紅色美甲幾乎要戳進屏幕里。
“蘇你是不是拿你姐的準考證號查分了?”
我冷笑,“比起這個,我想先問問你昨天在麻將桌上和你勾肩搭背的花襯衫男人是誰?”
正在客廳喝茶的我爸一言不發,把茶杯摔在地上。
我媽精心紋過的眉毛氣的抖了起來,“你在胡說八道什么,我昨天明明在家!”
我一腳踢開地上的水杯渣,“那是上禮拜?”
“上禮拜我陪你姐在新疆旅游!”
她氣急敗壞。
我攤了攤手,“可能是我做夢夢見的吧。”
我媽瘋叫,“滿嘴都是胡話,你不知道這樣會壞我名聲嗎?”
我笑著拿起一瓶可樂,“怎么你的名聲是名聲,我的準考證就成我姐的了?”
她抓起靠枕狠狠砸過來,被我側身躲過。
“我問一句都不行嗎,你平時逃課打架一樣不落,穿著打扮和社會人一樣,現在突然考了749,當我是傻子嗎?”
我平靜的回答道,“我要是傻子,你就真成傻子媽了。”
這不是當媽的第一次嘲笑自己女兒。
我繼續說道,“我不是傻子,我也知道查分要用自己的準考證,你上來就說我的分是我姐的,怎么,下一句你是不是就要說,就知道你這個傻子考不了這么高,還想拿我姐的分當作我的騙你們?”
她尷尬的扯了扯嘴,“這都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說。”
又理直氣壯,“我知道了,肯定是你和你姐換考了,要不然你怎么能考那么多分?”
我把可樂瓶扔了過去,正中她身側后邊的垃圾桶。
“拜托,你當現在是80年代,替考那么容易的嗎,還是說你覺得我姐才是傻子,放著高分不要好心和我這個傻子換分?”
她扭過頭,哼了一聲,“不是你急著爭什么,誰看都覺得你心虛了!”
我逗笑了,“那我說你打麻將和大叔勾肩搭背,你爭著解釋什么,還是你們真的有一腿?”
我媽漲紅了臉,“蘇莠你不要臉……”
蘇莠,我就是那根沒人愛的野草。
我還有個雙胞胎姐姐,叫蘇玉。
我爸扶了扶眼鏡,不耐煩的開了口,“行了,你別氣你媽,你媽也是擔心……”
“氣她?”
“擔心什么,擔心我搶了你們寶貝女兒的風頭?”
我拿起一旁的本子甩在茶幾上,“蘇玉月考680,高考506是發揮失誤,蘇莠考得好就是作弊,你們雙標的樣子可比我的煙熏妝還精彩呀!”
2.
我和蘇玉是雙胞胎。
她在晚上11點出生,而我一直等到凌晨2點才慢悠悠的露面。
因為產程拉的時間太長,我媽大出血,從小就對我喜歡不起來。
我們都有一樣的鵝蛋臉,她的眼睛就像藏著星河,而我總是像沒睡醒。
街坊鄰居都知道蘇家有個會發光的女兒,卻常把我認成她家的小保姆。
蘇玉的獎狀糊滿了整面墻,鋼琴10級的證書鑲在胡桃木框里,連美術課隨手畫的水彩都被老師裱起來展覽。
校慶典禮上她彈著肖邦的夜曲。
謝幕掌聲雷動時我躲在后臺偷吃棒棒糖,運動會她包攬短跑雙冠,我卻在接力賽摔了個狗啃泥,在
觀眾席引起了一陣哄笑。
可我最討厭的還是家族聚會。
蘇玉總被長輩們圍在中間,二姨舉著手機錄她即興作詩,三叔光瞇著眼睛欣賞她現場寫的毛筆字。
本來一片祥和,我在一旁吃的也開心。
可舅媽非要我表演才藝,我憋紅著臉背完半首詠鵝就忘詞,手里端的銀耳羹灑在表弟新衣服上,
“瞧瞧這笨手笨腳的樣子!”
表姑用帕子捂著嘴輕笑,“和小玉比起來,蘇莠就像個沒開口的悶葫蘆!”
“可不是嘛!”
大伯拍著腿嘆氣,“同樣是蘇家血脈,小玉將來一定能保送重點大學,蘇莠怕是連職校都考不上!”
堂姐更是晃頭晃腦的補刀,“現在社會競爭多激烈呀,你說學習不好也就算了,手腳還這么不靈活,以后在社會怎么立足?”
那些七嘴八舌的議論,像無數根細針扎進心里,父母眼里流露出來的憐憫,更是比任何批評都讓我難受。
這樣的場景我已經數不清有多少了,他們把我當作笑料和談資,殊不知。
誰笑到最后,誰才能笑得最大聲。
也許是應了我的名字。
莠,野草生生不息,極度頑強。
沒有人心疼我,我就自己心疼自己,他們不是說蘇玉是乖乖女嗎?不是說我和她截然相反嗎?
很好,那我讓你們看一看叛逆少女的攻擊力!
前幾年我任由他們打壓一個人在被窩里偷偷哭,后幾年我開始慢慢長大了。
在一次的家族聚會上,熱氣騰騰的火鍋咕嚕作響。
三姨剛把剝好的蝦夾給蘇玉,轉頭就用蘸著紅油的筷子敲我的碗,“蘇莠,聽說你這次月考又墊底了?女孩子家讀不好書,以后可怎么……”
我快速在鍋里撈了個雞爪,邊啃邊打斷她,“三姨,表哥上次相親又黃了吧?”
“聽說那姑娘嫌棄他沒房沒車還是媽寶男?您這給兒子攢的彩禮,怕是一輩子也送不出去嘍!”
三姨舉著筷子的手僵在半空,鍋底的辣椒在沸騰中炸開紅油濺到她精心畫的眉毛上。
二伯舉著酒杯夸蘇玉的書法作品在省里獲獎,扭頭看我正要張口,我湊過去,“二伯,堂姐網店上個月是不是賠了三萬?聽說供貨商都堵家門口了,你說你這個當爸的,也不說替我堂姐先墊上,你這身板這么強健,就在在工地背水泥,一天還不掙個300呀?”
二伯的喉結動了動,最終紅著臉把整杯酒仰頭灌下,嗆得直咳嗽。
3.
小姑摟著蘇玉拍照,嘴里念叨著,“我們小玉以后肯定是大明星,蘇莠,你不把趕緊把你姐姐巴結好,明知道自己沒什么大本事還不向這些優秀的人靠攏!”
我聽話的湊過去,一把摟住她的脖子,“小姑,表弟輟學后在酒吧當調酒師,沒被社會上的那些人帶壞吧?那天聽說他和客人打架進局子可把你愁壞了吧!等他出來記得也和我姐照個相,向這些優秀的人靠攏!”
小姑的笑臉瞬間垮下來,手機啪嗒掉在桌子上,震的筷子和碗都跳了起來。
姑父拍著大腿感慨蘇玉將來必定光耀門楣,而我注定讓家族蒙羞,我攥著手里的飲料吸管慢悠悠的開口,“姑父啊,你炒股被套牢的錢怎么樣了,聽說你借了不少外債,哎呀,我忘了,
姑父臉上的紅光褪成青白,下一秒我姑剛做的美甲就摟了上去。
嘿!
你猜怎么著?
我翹著二郎腿嗑瓜子,一圈子的親戚或低頭扒飯或猛灌飲料,再沒人敢開口點評我的人生!
事實證明,想要堵住悠悠眾口,就要比他們的嘴更鋒利。
自從我開始毒舌反擊往日熱鬧的家族全都安靜的像停尸房,親戚們見了我比見債主跑的還快。就連最愛嚼舌根的三姑婆都繞道走,雖然耳根子清凈了,但麻煩也接踵而至。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我媽舉著手機沖到我面前,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親戚發來的抱怨語音。
“你把整個家族的親戚都得罪光了,以后誰還愿意幫襯咱們家?”
我翹著二郎腿啃薯片。
“我姐那么優秀,還不一定誰幫襯誰呢!”
我媽氣急敗壞,那你也不能把他們都得罪光呀。
我漫不經心的反問,“什么叫得罪?他們說我是廢物,拖油瓶的時候,怎么您不覺得是得罪我?他們指著鼻子罵我的時候,怎么不見你護著我?”
我媽氣得滿臉通紅。
“他們那是為你好,說的都是實話,你一個小輩大人說兩句怎么了?”
我把薯片袋子捏得嘩啦響。
“我說的不是實話嗎,我不是為了他們好嗎?勸表姐別嫁鳳凰男,提醒表哥別賭博,告訴表弟別輟學混社會,告訴小姑,姑父偷藏私房錢炒股?這一樁樁一件件我說錯了?”
“你的嘴是復讀機嗎?”
“我說一句你自動回復10句?”
“你看看你姐,什么時候和我這樣沒禮貌過!”
她抄起雞毛撣子就沖我跑來。
我靈活的閃到沙發后面冷笑一聲,“蘇玉當然不會頂嘴,畢竟你天天張口閉口就是寶貝,連重話都舍不得對她說一句!”
“要是她天天被人罵成廢物,你看她會不會當乖乖女!”
我媽舉著雞毛撣子追著我滿屋子跑,我故意在她差一點打到時跳開躲在門口大喊,“從小到大,你眼里只有蘇玉,她犯錯是失誤,我努力就是投機取巧!”
“她打扮是青春期到了知道漂亮,我穿裙子就是發騷發賤,打耳洞就是叛逆少女!”
“你的心偏成這樣,難怪親戚們敢當著你的面罵我廢物!”
她歇斯底里的,拿著雞毛撣子沖著沙發亂打,“反了反了,沒見過像你這樣叛逆的孩子!”
“我叛逆?你不還高興嗎?她們說我是廢物你就是廢物她嗎!”
臨出門我沖著一旁不滿的我爸補了一句。
“還有你,廢物她爸!”
誰都沒想到。
這個讓整個家族頭疼的叛逆少女高考居然成了省狀元。
“7.7..796……”
4.
放榜那日,家族群瞬間炸了鍋,各種陰陽怪氣的消息在刷屏。
“這孩子叛逆也就算了,該不會品行不端,作弊吧?”
“作弊倒不見得,說不定是替考?”
“對對對,蘇莠那張嘴能把白的說成黑的,說不定她把蘇玉說服替她去考試了!”
“就是平時倒數的人怎么可能突然考第一!”
我媽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貓,拿著成績單反復核對,聲音都在發抖。
“你老實說是不是用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手段還是什么高科技,為什么蘇玉才考了506,你就能考上狀元?”
我看著她扭曲的臉,突然覺得很可笑。
“你還笑,你身上肯定有臟東西,是不是,你肯定不是我女兒,我女兒那么笨,考到一還差不多!”
她說著把自己都說服了,給認識的大師打電話,說我心里不知道住了個什么會考高分的臟東西!
我沖動的扔掉她的手機。
“你才是鬼!你看看你這樣子,你給了蘇玉多大的壓力,她發揮失常很正常,再說……”
我還沒說完,她揚起手就要打我,“就算她壓力大,高考發揮失常,你也考不到省狀元!”
呵呵。
原來她嫌我考得好啊!
也是,我打架逃學一樣不落,紋身耳洞更是一個賽一個精彩,就連上學的本兒我都沒找她要過一塊錢去買。
而我媽給蘇玉花了十幾萬補課,最后卻不如我這樣一個叛逆廢物,她能不憋屈嗎?
我扯著嘴角冷笑:"在你們眼里我天生就該是個墊底的廢物,對吧?蘇玉就算考砸了,我也該跪在泥里當陪襯?"
我媽猛地拍桌,震得水杯里的水濺出來:"你三年都是倒數,憑什么讓人相信你不是作弊?"
"那您知道每次模考倒一,比考滿分還難嗎?"
我抱起雙臂,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三年來每次都考倒數第一,你是真以為我是笨蛋,還是你覺得自己的基因真的差得了不得?"
父親皺著眉湊過來:"蘇莠,你故意壓低分數?為什么要……"
"因為我出生時讓她大出血,從落地就是個災星啊!"
我突然笑出聲,笑聲里帶著鐵銹味的苦澀,"小學一年級,我考了雙百,她舉著成績單罵我,考得好有什么用?害我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從那以后,我就知道,我再優秀,在她眼里也只是個討債鬼。"
母親漲紅著臉反駁:"我什么時候說過這種話?你少血口噴人!"
"爸,當時您在場!"
我轉向始終沉默的父親,"您還勸她別拿生孩子的事遷怒我,可您呢?每次她冤枉我,您就說別和媽媽計較,說小孩子受點委屈沒關系!"
喉嚨像被砂紙磨過,"你們覺得無關緊要的話,是扎在我心里十幾年的刺!"
父親張了張嘴,最終還是用那套和稀泥的腔調:"都過去了,現在說這些……"
"永遠都過不去!"
我突然提高音量,驚得墻角的綠蘿葉子都抖了抖,"就像你們永遠不會相信,我故意當三年學渣,就是為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