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呼嘯的夜晚,破舊的村舍里,周大娘顫抖的手攪動著鍋中的粥,眼角滑下一滴淚。
屋內,八路軍戰士們疲憊地等待著熱粥。
王排長眉頭一皺,鼻子微動:"這粥...有問題!"
他猛地站起,大喊道:"都別喝!"
01
1941年隆冬,北風呼嘯,雪花如刀割著臉頰。
華北某山區的密林中,張連長帶領的八路軍小分隊正艱難前行。
這支隊伍本有二十余人,如今只剩下十二人,其中還有三名傷員。
"前面有座村子!"負責偵查的趙小鵬興奮地喊道。
這個年輕戰士才十九歲,臉上還帶著稚氣,但已經在戰場上摸爬滾打兩年多了。
張連長舉起望遠鏡,透過飄飛的雪花,隱約可見山坳中幾間低矮的房屋,炊煙裊裊。
他們已經三天沒有好好休息了,彈藥所剩無幾,糧食也快見底。
"我們過去看看,但要小心,這一帶日偽活動頻繁。"張連長壓低聲音說道,他面容憔悴,眼睛卻依然炯炯有神。
小分隊艱難地向山下移動。
王耀排長走在最前面開路,他三十出頭,是隊伍中的老兵,打過多次硬仗。
隊伍中段是三名傷員,由兩名戰士攙扶著前行。
老兵錢大山殿后,不時回頭觀察是否有人跟蹤。
"長官,傷員撐不住了。"一名戰士低聲報告,張連長點點頭,加快了步伐。
村口站著幾個警惕的村民,見到荷槍實彈的八路軍,立刻緊張起來。
一個瘦高個子的中年人走上前,自我介紹是村長李守義。
"各位同志,我們這小山村偏僻,沒什么吃的,也住不下這么多人啊。"李守義搓著手,眼神閃爍。
張連長疲憊地說:"老鄉,我們不會久留,就住一晚,明天一早就走。"
"我們有傷員需要處理傷口,還請行個方便。"
李守義看了看他們狼狽的樣子,又瞥了眼遠處的幾個村民,終于點頭:"那好吧,你們可以住在村西頭的那個院子,那里沒人住,但別到處亂跑。"
他壓低聲音補充道:"最近日本鬼子經常來村里查看。"
傷員們終于躺下休息,其他戰士也松了口氣。
張連長和王排長商量接下來的計劃,而趙小鵬則被派去找些干柴,生火取暖。
趙小鵬在村子里轉悠時,注意到村民們奇怪的態度。
有些人熱情地遞上水和干糧,有些人則躲得遠遠的,甚至關上門不敢出來。
一個小孩好奇地盯著他的槍,被母親慌忙拉走。
"小同志,你們是從哪里來啊?"一位拄著拐杖的老人問道,他眼睛渾濁,卻充滿智慧的光芒。
"我們從北邊來,執行任務路過這里。"趙小鵬謹慎地回答。
老人嘆了口氣:"唉,現在這世道,山里也不太平啊。"
"日本鬼子三天兩頭來村里'收集物資',誰敢不給就得挨打,有時候還會抓人去當勞工。"
趙小鵬注意到村子的墻上有被撕掉的痕跡,好像原來貼著什么標語。
他試探著問:"老爺爺,村子里有沒有偽軍來過?"
老人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只是轉身慢慢走開了。
與此同時,王排長也在村子里巡視,他敏銳地發現村民們交談時的緊張神色,以及一些反?,F象:村口有新挖的土坑,幾間房屋的后窗被木板釘死,還有村民看到他們時匆忙藏起某些東西。
回到臨時住所,王排長把發現報告給張連長:"這個村子有問題,村民行為反常,我懷疑可能有日偽勢力控制。"
張連長皺眉思考:"現在天色已晚,傷員也需要休息。"
"加強警戒,派人輪流守夜,明天天一亮我們就離開。"
就在這時,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婆婆走進院子,手里拿著幾個土豆和白菜。
她自我介紹是周大娘,家住村東頭。
"娃娃們餓了吧?我家還有些米,可以給你們煮點粥。"
"這天寒地凍的,喝點熱粥暖暖身子。"周大娘慈祥地說道,眼角的皺紋里流露出善意。
戰士們眼睛一亮。
張連長道謝:"太感謝了,大娘。"
"我們已經好幾天沒吃上熱食了。"
周大娘擺擺手:"不礙事,我那孫子要是活著,也該和你們差不多大了。"
說完,她眼中閃過一絲悲痛,但很快又恢復平靜。
王排長注意到周大娘說話時,村長李守義站在不遠處,臉色陰晴不定。
當周大娘離開后,李守義也匆匆離開了村子,朝山下方向走去。
02
趙小鵬自告奮勇跟著周大娘去幫忙。
老人家住在一間低矮的土房里,屋內陳設簡單,但很整潔。
灶臺上擺著一口大鐵鍋,周大娘生火煮粥,趙小鵬幫忙添柴。
"大娘,您一個人住嗎?"趙小鵬邊忙邊問。
周大娘點點頭:"我兒子兒媳在四年前就被日本人抓走當勞工了,再也沒回來。"
"只剩下我和小孫子相依為命,可去年冬天..."她的聲音哽咽了。
趙小鵬不忍再問,幫她將米倒入鍋中。
無意中,他注意到桌上有幾張日軍發放的"良民證",上面蓋著日軍印章。
這些證件在淪陷區很常見,百姓不得不配合日軍管制才能生存。
"大娘,村里經常有日本人來嗎?"趙小鵬試探著問。
周大娘的手明顯抖了一下:"來...他們經常來。"
"每個月都來收糧食。"她的眼神飄忽,不敢看趙小鵬。
與此同時,張連長派老兵孫鐵在村外警戒。
孫鐵趴在一處高地上,透過望遠鏡看到村長李守義鬼鬼祟祟地走向山下一條小路,不時回頭張望,似乎害怕被人跟蹤。
另一邊,躺在屋內休息的傷員聽到窗外有村民低聲交談:"今晚的事情準備好了嗎?"
"噓,小聲點,別讓他們聽見。"
錢大山在村中巡邏時,也發現有暗號在村民之間傳遞。
一個老人敲了三下門,屋內回應兩聲,然后他才進去。
還有幾個年輕村民在井邊交換了一種特殊的手勢。
這些細節讓錢大山感到不安,但他不確定這意味著什么。
天色漸暗,周大娘的粥終于煮好了。
熱氣騰騰的大鍋被抬到八路軍休息的院子里。
香氣四溢,饑腸轆轆的戰士們立刻圍了上來。
"來,趁熱喝。"周大娘說著,手卻微微顫抖,眼圈發紅,似乎剛剛哭過。
張連長感激地說:"大娘,真是太感謝您了。"
他招呼戰士們坐下,準備分食這難得的熱粥。
院子里,饑餓的戰士們手捧粗瓷碗,香噴噴的米粥冒著熱氣。
這是他們幾天來第一次能吃上熱食,氣氛一時間融洽起來。
周大娘站在一旁,臉上擠出笑容,但手指卻緊緊絞在一起,不停地搓動。
王排長接過碗,正要喝時,突然聞到一絲不尋常的苦味。
他皺起眉頭,仔細嗅了嗅粥的氣味。
同時,他注意到周大娘異常的表現:老人家不敢與任何人對視,嘴唇不停顫抖,眼睛紅腫,明顯剛哭過。
就在戰士們準備喝粥的剎那,王排長卻突然站起身,大聲喊道:"都別喝!放下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