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出去！這是我和姑姑的家，你沒資格踏進來半步！"我站在別墅門口，毫不留情地攔住了那個曾經拋棄我的男人。

他漲紅著臉，憤怒地揮舞著拳頭："我是你爸，你有今天全靠我當初的決定！"姑姑站在我身后，眼淚默默滑落。二十年前那個被換走的女嬰，如今已能撐起一片天空。門外，他帶來的親戚們指指點點，竊竊私語。這一刻，血緣與養育的界限從未如此清晰。

01：

我叫林曉月，今年二十五歲。我出生的那年，是農歷虎年。在我們老家那個偏遠的小鎮上，重男輕女的思想依然根深蒂固。我的父親林建國是個頑固的傳統主義者，在我出生前，他已經有了兩個女兒——我的兩個姐姐。

當醫生告訴他第三胎又是個女兒時，他失望透頂。產房外，他沒有像其他新手父親那樣欣喜若狂，而是一言不發地走出了醫院。我母親李芳虛弱地躺在病床上，眼淚默默流淌。她知道，又一次沒能生出兒子，等待她的將是丈夫無盡的冷眼和責備。

就在這時，命運給了我父親一個"機會"。我父親的妹妹——我的姑姑林小云，同一天在同一家醫院生下了一個兒子。姑姑是個單身母親，孩子的父親在知道她懷孕后就消失了。

"不如這樣，咱們換吧。"某天晚上，父親對姑姑提出了這個荒唐的建議，"你一個人帶兒子太辛苦，女兒好養活些。我家需要個兒子傳宗接代。"

姑姑當時就拒絕了："哥，這是人命，不是物品交換！"

但父親并不死心。他開始對母親施壓，甚至動手打她。家里整日鴉雀無聲，只有母親壓抑的啜泣和父親的咒罵。兩個姐姐害怕地躲在角落，不敢出聲。終于，在我滿月的那天，父親趁母親熟睡，偷偷把我抱到了姑姑家，又把姑姑的兒子抱了回來。

當母親醒來發現嬰兒被換，崩潰大哭，但在父親的威脅下，她不得不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而姑姑雖然震驚憤怒，卻心疼我這個無辜的孩子，決定把我當親生女兒撫養。

姑姑獨自一人帶著我，生活十分艱辛。她沒有穩定的工作，只能靠做小生意維持生計。我們住在鎮上最破舊的小區里，一間不到四十平米的老房子，冬天漏風，夏天漏雨。但即使這樣，姑姑也從未讓我感到缺愛。

"曉月，姑姑會給你最好的一切。"這是姑姑常對我說的話。幼小的我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只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個最愛我的人，叫姑姑。

02：

六歲那年的一個雨天，我放學回家，被幾個小朋友圍堵在巷子里。

"林曉月，你知道嗎？你不是你姑姑的親生女兒！"一個男孩惡意地說，"你是被親生爸媽不要的孩子！他們把你換掉了！"

我不相信，拼命搖頭，淚水奪眶而出。但那些孩子越說越來勁："你爸爸嫌你是女孩，所以把你送人了，換了個兒子回來！全鎮的人都知道！"

我哭著跑回家，撲進姑姑懷里："姑姑，他們說的是真的嗎？我真的是被爸媽不要的孩子嗎？"

姑姑的眼睛瞬間紅了。她緊緊抱住我，淚如雨下："曉月，不管別人怎么說，姑姑都是最愛你的人。你是姑姑的寶貝，永遠都是。"

那天晚上，姑姑第一次給我講述了真相。她沒有隱瞞，也沒有美化，只是平靜地告訴我事實的經過。我聽完，心如刀絞，但也第一次明白，原來姑姑對我的愛更加珍貴。

從那以后，我變得更加懂事。看到姑姑為了生計奔波勞累，我發誓要好好學習，將來改變我們的生活。姑姑雖然條件有限，但從不在我的教育上吝嗇。她省吃儉用，給我報各種興趣班，買各種書籍。

"姑姑沒文化，但姑姑的曉月一定要有出息。"她常這樣說。

十歲那年，我終于見到了我的"親生父母"和"那個"替代我的男孩——林小虎。父親得知我在學校表現優異，竟然找上門來，假惺惺地說要認回我這個女兒。

"曉月，爸爸知道錯了，你這么優秀，是我們林家的驕傲啊！"他滿臉堆笑，眼睛卻不時瞟向姑姑簡陋的家，眼中盡是嫌棄。

我冷冷地看著這個陌生男人："我不需要這樣的父親。我只有姑姑。"

父親臉色頓變，怒喝道："你這不孝女！要不是我，你能活到今天嗎？"

姑姑護在我面前："哥，你走吧，曉月不想見你。"

"好，好！林小云，你給我等著！總有一天你會后悔的！"父親憤然離去。

那個被換來的"弟弟"林小虎站在一旁，面無表情。后來我才知道，小虎在學校經常欺負弱小，成績也很差，是個讓父母頭疼的問題少年。

03：

高中時期，我的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姑姑為了支持我學習，白天在工廠上班，晚上還去餐廳洗盤子。我心疼姑姑，想要打工分擔家用，卻被她堅決制止。

"你只要好好學習就是對姑姑最大的回報。"姑姑憔悴的臉上永遠掛著溫暖的笑容。

高三那年，姑姑突然暈倒在工廠，被送進了醫院。醫生診斷她患有嚴重的心臟病，需要立即手術。手術費高達二十萬，這對我們來說是天文數字。

走投無路之下，我只好去找那個名義上的父親。當我站在他家門口時，他正和幾個朋友喝酒打牌。看到我，他似乎有些驚訝，但很快又恢復了常態。

"爸，姑姑病了，需要錢手術。"我強忍著屈辱開口。

"喲，這不是我那個'不需要父親'的好女兒嗎？怎么，現在需要錢了，就想起爸爸來了？"他譏諷地看著我。

我咬著嘴唇，不發一言。最終，他勉強答應借給我五萬塊，還讓我寫了借條，聲明必須在一年內還清，否則按月利息百分之十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