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血濃于水"這句話,直到我親眼見證小叔踹開那扇門的那一刻,才真正明白其中的分量。鄉村里,人們常說"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但有些欺壓,一忍再忍只會助長惡人的氣焰。多少家庭因為不敢反抗強權而默默忍受,直到有一天,那根名為"親情"的弦被徹底繃斷。而我們家,就是這樣的例子。
"砰——"
一聲巨響,我家的木門被人一腳踹開,門板重重撞在墻上。我正在廚房準備晚飯,聽到動靜急忙跑出來,看到一個瘦高的身影站在門口,逆光中看不清臉,只覺得那輪廓有些熟悉。
"誰家的狗在這撒野?敢打我哥,給老子滾出來!"
這粗獷的聲音讓我愣住了。十年了,整整十年沒聽過這個聲音,但我還是一下子認出來了——是小叔,我父親唯一的弟弟,失蹤了十年的陳山。
"小叔?"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是你嗎?"
他轉過頭,臉上的怒氣在看到我的瞬間緩和了幾分。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曾經的俊朗少年如今變成了一個眼角帶著皺紋的中年人,但那雙倔強的眼睛依然炯炯有神。
"小海,是我。你爸呢?聽說他被打住院了?"
我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爸還在醫院...他被村主任王德財打的,現在還昏迷不醒..."
小叔的臉瞬間陰沉下來,拳頭捏得咯咯作響:"那個狗東西果然越來越囂張了!帶我去醫院,然后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我。"
路上,我將最近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小叔。我父親陳國強因為村里要強制征用我家的宅基地修建所謂的"鄉村振興示范項目",與村主任王德財發生了激烈爭執。王德財惱羞成怒,帶著幾個打手把我父親打進了醫院,現在已經昏迷三天了。
"那個項目純粹是王德財為了撈錢搞的,根本沒有正規手續。我爸不同意,他就..."我的聲音哽咽了。
小叔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你媽呢?"
"媽被嚇壞了,這兩天一直在醫院照顧爸爸,都沒合眼。"
小叔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道:"你爸這些年...過得怎么樣?"
這個問題讓我有些意外。小叔十年前突然離開家鄉,沒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為什么走。我父親找了他很久,最后放棄了,只是在每年過年時,都會在飯桌上多放一雙筷子,期待弟弟有一天能回來。
"爸爸很想你,"我輕聲說,"他常常會看著你的照片發呆。"
小叔的眼圈紅了,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到了醫院,你先別告訴你媽我回來了。我有自己的計劃。"
醫院里,我看到了讓我心碎的一幕:父親躺在病床上,面色蒼白,頭上纏著厚厚的紗布;母親憔悴地坐在床邊,眼睛紅腫,手緊緊握著父親的手。
小叔站在門外,透過窗戶看著這一切,身體微微顫抖。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看到他的眼睛里,有淚光閃爍。
"王德財現在在哪?"小叔突然低聲問我。
"應該在村委會,他每天下午都會在那里。"
小叔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冷厲:"小海,你在這照顧你爸媽。我去辦點事。"
看著小叔轉身離去的背影,我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我不知道他消失的這十年經歷了什么,但他回來的目的很明確——為我父親討一個公道。
而我不敢想象,當這個曾經桀驁不馴的小叔踹開村主任家的門時,會發生什么...
我忍不住跟了上去。
小叔走得很快,仿佛對村子的路還記得一清二楚,盡管十年過去,村里已經變了很多。我遠遠地跟在后面,看著他筆直地走向村委會所在的小樓。
村委會前,幾個閑散人員正在閑聊,看到小叔走近,有人似乎認出了他,驚訝地叫出聲:"這不是陳山嗎?你不是早就..."
小叔充耳不聞,大步走進村委會。我加快腳步跟上,站在門外,透過半開的門縫看到里面的情況。
王德財正坐在辦公桌后翹著二郎腿,面前站著幾個低聲下氣的村民。他五十出頭,肥頭大耳,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十年過去,他從一個普通村干部變成了呼風喚雨的村主任,據說背后有縣里領導撐腰,在村里橫行霸道慣了。
"王德財!"小叔的聲音在辦公室里炸開,所有人都愣住了。
王德財瞇起眼睛打量著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臉上先是疑惑,隨后露出驚訝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陳...陳山?你不是早就..."
"死了?"小叔冷笑一聲,大步走到辦公桌前,"讓你失望了,我還活得好好的。"
王德財迅速調整情緒,恢復了那副趾高氣昂的模樣:"怎么,游手好閑這么多年,現在想起回來了?"
"我游手好閑不游手好閑不重要,"小叔的聲音冷得像冰,"重要的是,你為什么打我哥?"
辦公室里的空氣瞬間凝固了。其他村民見勢不妙,紛紛找借口溜了出去。王德財的臉色變了幾變,最后擠出一絲笑容:"陳山,這事可能有些誤會。你哥那天情緒激動,不小心摔倒了..."
"放屁!"小叔一拳砸在辦公桌上,茶杯跳起來摔在地上,碎成幾片,"七個證人看到你帶人打我哥!現在他躺在醫院里生死未卜,你跟我說是誤會?"
王德財的臉沉了下來:"陳山,你別血口噴人。再說了,這么多年不見,你突然回來興師問罪,是幾個意思?陳國強要是真有什么三長兩短,誰知道是不是你干的?"
這話如同一根導火索,點燃了小叔心中的怒火。他一把揪住王德財的衣領,將他從椅子上拽了起來:"你再說一遍?"
王德財臉上的肥肉抖動著,但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陳山,你可想清楚了。現在不比從前,你敢動我一根手指頭,我立馬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小叔冷笑一聲:"是嗎?那正好,我消失十年,就是為了今天能痛痛快快地收拾你這種人渣!"
我看到小叔的拳頭高高揚起,心中既緊張又莫名興奮。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住手!"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
我回頭一看,是鎮派出所的劉警官帶著兩名警察趕來了。王德財看到救星,立刻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劉警官,你來得正好!這個人突然闖進來要打我,你可要為我做主?。?
劉警官沒理會王德財,而是看向小叔:"陳山,好久不見。"
小叔放開王德財,后退一步:"劉哥。"
我這才意識到,他們認識。
"我知道你為什么回來,"劉警官說,"但不能用這種方式解決問題。"
小叔冷笑:"那用什么方式?法律?這些年他欺壓百姓,貪污受賄,法律管用嗎?"
劉警官意味深長地看了小叔一眼:"你跟我來一趟派出所,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
小叔猶豫了一下,點點頭。臨走前,他回頭盯著王德財:"這事沒完。"
王德財捂著被抓皺的衣領,臉上露出勝利的笑容:"有本事你就來,我等著!"
我緊張地看著小叔被帶走,不知道該怎么辦。就在這時,小叔轉過頭,看到了門外的我,眼神示意我不要擔心。
回家的路上,村里人的竊竊私語傳入我的耳中:
"那是陳山吧?十年不見,怎么突然回來了?"
"聽說他哥被王德財打進醫院了,他這是回來報仇的。"
"完了完了,這下村子要亂套了..."
我加快腳步回到家中,心里忐忑不安。小叔為什么會離開十年?他和劉警官又是什么關系?而最重要的是,他能為父親討回公道嗎?
夜深了,小叔還沒有回來。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海中浮現出很多小時候的畫面——父親和小叔并肩勞作的身影,他們共同抵抗洪水保衛村莊的場景,以及...十年前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小叔和父親激烈爭吵后離家出走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