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地名人名虛構,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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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伙子,你的電話怎么一直不接?”電話里的聲音蒼老而急切。陳磊握著手機,看著通話記錄上密密麻麻的未接來電,每一個都來自同一個號碼。
昨天那個老人,那個讓他賠了八萬塊錢的老人,現在在電話里哭著說話。陳磊的手在顫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01
十一月的黃昏來得特別早,工地上的機器聲漸漸停歇,陳磊脫下安全帽,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今天搬了一整天的磚,腰酸背痛得厲害。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已經涼透了,帶著一股鐵銹味。
“磊子,今天干得不錯,早點回去休息吧?!惫ゎ^老張拍了拍他的肩膀。
陳磊點點頭,收拾好工具,背起那個破舊的帆布包。包里裝著他的飯盒、水杯,還有一本已經翻得發黃的小說。這是他每天必帶的東西,有時候休息的時候會翻幾頁。
走出工地大門,陳磊沿著熟悉的路徑往租住的小區走去。這條路他已經走了三年,每天早晚兩次,從不間斷。路邊的梧桐葉子開始變黃,風一吹就簌簌地往下掉。陳磊踩著滿地的落葉,腳步聲在空曠的街道上顯得格外清晰。
拐進那條通往小區的小巷時,陳磊看到前面有個人影倒在地上。他加快了幾步,走近一看,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穿著一件灰色的中山裝,頭發花白,臉色蒼白。老人閉著眼睛,呼吸有些急促。
陳磊四下看了看,巷子里沒有其他人,只有遠處傳來的汽車聲。他蹲下身子,輕輕推了推老人的肩膀。
“老爺爺,您怎么了?”
老人沒有反應。陳磊伸手探了探老人的鼻息,還有氣,應該是暈過去了。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地把老人扶了起來。
老人很瘦,身體輕得像一片羽毛。陳磊讓他靠在墻邊坐好,又從包里拿出水杯,用手蘸了點水,輕拍老人的臉頰。
過了幾分鐘,老人的眼皮動了動,慢慢睜開了眼睛。他看到陳磊,先是一臉茫然,然后突然瞪大了眼睛。
“是你!是你撞的我!”老人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大,帶著一種咄咄逼人的氣勢。
陳磊愣住了,他站起身來,擺擺手:“老爺爺,您搞錯了,我是看到您倒在這里,才過來扶您的。”
老人掙扎著站起來,指著陳磊的鼻子:“我剛才好好的在這里走,是你騎車撞的我!你還想賴賬?”
“我沒有騎車,我是走路過來的?!标惱诩泵忉?,“您看,我連自行車都沒有?!?/p>
老人上下打量著陳磊,目光停留在他身上那件沾著灰塵的工作服上:“別以為我老了就好騙,你就是撞了我!我這把老骨頭,經不起這么折騰!”
陳磊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慌,他看著老人那雙混濁但固執的眼睛,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條巷子里沒有監控攝像頭,也沒有路人經過,只有他們兩個人。
“老爺爺,真的不是我撞的您。要不我送您去醫院檢查一下吧?”陳磊試圖緩解緊張的氣氛。
老人冷笑一聲:“現在知道要送醫院了?剛才撞了我怎么不說?”他伸出手,“我要去醫院,醫藥費你得出!”
陳磊的心往下沉,他知道這種事情的麻煩。沒有證據,沒有證人,就算報警也說不清楚。而且老人看起來確實有些虛弱,萬一真的出什么事,他一個打工的,根本承擔不起。
“那我們先去醫院吧?!标惱谡f。
老人點點頭,陳磊扶著他走出巷子,攔了一輛出租車。在車上,老人一直盯著陳磊,眼神里帶著一種奇怪的滿意。
到了醫院,陳磊掛了急診號,陪著老人做各種檢查。拍片子、驗血、做心電圖,折騰了大半夜。醫生最后說老人身體沒什么大問題,可能是低血糖引起的眩暈,建議觀察一晚。
“醫生,那住院費多少錢?”老人問。
“您這個情況,住一晚觀察,大概三四百塊錢?!贬t生說。
老人轉過頭看著陳磊:“三四百?你撞了我,就給這點錢?我這一把年紀了,誰知道有沒有內傷?說不定以后還會有后遺癥!”
陳磊咬咬牙:“那您想要多少錢?”
“八萬!”老人毫不猶豫地說出這個數字。
陳磊差點沒站穩。八萬塊錢,那是他兩年多的工資。
“老爺爺,八萬塊錢實在太多了,我一個打工的,哪來這么多錢?”
老人冷冷地看著他:“你撞了人還想不賠錢?信不信我報警?”
陳磊知道報警也沒用,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而且老人年紀大了,萬一在這個過程中出什么意外,他更加說不清楚。
“您先住院,我想想辦法?!标惱谧罱K妥協了。
接下來的幾天,陳磊四處奔走,找同事借錢,給老家的父母打電話,甚至去找了放高利貸的。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具體發生了什么,只是說急需用錢。
工友們議論紛紛。有人說陳磊最近神神秘秘的,工作也心不在焉。有人懷疑他是不是做了什么虧心事,否則怎么會突然需要這么多錢。
老李是工地上的老師傅,平時和陳磊關系不錯。他看出陳磊有心事,幾次想問,但陳磊都只是擺擺手,說沒什么。
02
五天后,陳磊終于湊夠了八萬塊錢。他提著一個塑料袋,里面裝著厚厚的現金,來到醫院。
老人已經辦了出院手續,在病房里等著他??吹疥惱?,老人的眼睛亮了一下。
“錢帶來了?”
陳磊點點頭,把塑料袋放在床頭柜上。老人打開袋子,仔細數了一遍鈔票,然后滿意地點點頭。
“算你還有點良心。”老人把錢裝進自己的包里,站起身來,“以后做事小心點,別再撞人了?!?/p>
陳磊看著老人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心里涌起一陣巨大的委屈和憤怒。但他什么也沒說,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看著老人走出病房。
回到租住的小屋,陳磊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上那塊發黃的水漬。八萬塊錢,他的積蓄全部清空,還欠了一屁股債。房租都不知道下個月怎么交。
第二天一早,陳磊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碼。
“喂?”
“小伙子,是我,昨天那個老頭?!彪娫捓飩鱽硎煜さ穆曇?。
陳磊一下子坐起來:“您還有什么事?”
“沒事,就是想問問你現在在干什么?!?/p>
陳磊覺得莫名其妙:“我在上班?!?/p>
“哦,那你忙吧。”
電話掛了。陳磊皺著眉頭,不知道老人為什么要打這個電話。
但這只是開始。
接下來的一整天,陳磊的手機就沒停過。老人不停地打電話過來,有時候說話,有時候不說話,就在那邊呼吸。陳磊接了幾個后,就不再接了。
到了晚上,陳磊看著手機上的通話記錄,密密麻麻全是那個號碼。他數了一下,竟然有將近三百個未接來電。
工友老李在一旁看見了:“磊子,你這手機怎么回事?誰給你打這么多電話?”
陳磊搖搖頭:“可能是騷擾電話?!?/p>
“騷擾電話也不至于打這么多啊?!崩侠顪愡^來看,“都是同一個號碼,肯定是認識的人。你是不是惹什么麻煩了?”
陳磊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只能說:“沒什么,可能是搞錯了。”
晚上回到住處,電話還在不停地響。陳磊關了手機,但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打開。手機一開機,立刻又有電話打進來。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三天。第四天上午,陳磊在工地上搬磚的時候,電話又響了。他看了一眼,還是那個號碼。
老李走過來:“磊子,你這樣下去不行啊。誰這么纏著你,你總得處理一下吧?”
陳磊停下手里的活,看著還在響的手機。也許老李說得對,這樣下去確實不是辦法。
他接通了電話。
“喂?”
電話那頭傳來老人顫抖的聲音:“小伙子,你總算接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