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得像蓋了鍋蓋,城郊的"安寧之家"養老院安靜得只聽見蛐蛐叫。
突然,一聲火警鈴像炸雷似的響起來,濃煙從二樓窗戶滾滾冒出,火光躥得老高,把半邊天都照紅了。
林晚晴,27歲的小護理員,剛干了沒幾天,臉蛋兒還嫩得像剛摘的桃子,可這會兒她豁出命往火場沖。
走廊里亂成一團糟,老人家哭著喊著,嗓子都喊啞了,有的癱在床上,動彈不得。
晚晴咬緊牙關,拖著一個癱瘓的老大爺,累得滿頭大汗,喉嚨嗆得像針扎。
她一邊喊"別怕,我來啦",一邊四下張望,想再救幾個。
冷不丁,她瞧見一扇儲物室的門,鐵鏈子鎖得嚴嚴實實,里頭還傳出"咚咚"的敲門聲——天哪,里頭還有人!
晚晴心跳得像打鼓,腿肚子直發軟。
她急得直跺腳:"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想沖過去砸鎖,可火舌子已經爬上墻,熱得她臉發燙,濃煙熏得她睜不開眼。
是接著救人,還是去弄清楚這門后頭的秘密?
她攥緊拳頭,腦子里亂得像一團麻。
這火來得太古怪,儲物室的敲門聲像根刺,扎得她心慌意亂。
01
夜風涼颼颼的,林晚晴站在"安寧之家"養老院門口,手里攥著剛簽的勞動合同,心頭有點慌。
她27歲,模樣俊俏,眼睛亮得像星星,可這會兒她眉頭皺著,像個剛上戰場的小兵。
晚晴是個孤女,爹媽早沒了,靠著奶奶一把鼻涕一把淚拉扯大。
她小時候住在一間破瓦房里,冬天漏風,夏天漏雨,奶奶總把唯一的棉襖裹在她身上,自己凍得直哆嗦。
奶奶常說:"閨女,咱窮歸窮,可得活得有骨氣。"這話像根釘子,扎在晚晴心坎兒上,拔不下來。
她打小就倔,讀書成績頂呱呱,考上了大學,學的是新聞,滿腦子想著當個記者,專門揭那些黑心事兒的蓋子。
誰承想,世道不隨人愿。
大學畢業那年,奶奶得了重病,醫藥費像座大山壓下來,晚晴跑遍了醫院,借遍了親戚,最后還是沒留住奶奶。
葬禮那天,她跪在墳前,眼淚流干了,心里發誓:得為那些沒人管的人做點啥。
沒了奶奶,晚晴像斷了線的風箏,四處飄。
她沒錢沒背景,記者夢只能先擱一邊,干過飯店服務員,擺過地攤,還給人當過家政,啥苦都吃過。
朋友勸她:"晚晴啊,你這性子太犟,找個安穩活兒得了。"她嘴上應著,心里卻不服,總覺得日子得有點盼頭。
跑來這養老院,也是沒法子的事兒。
工資不高,管吃管住,她尋思著,興許能攢點錢,再去追那記者夢。
第一天上班,晚晴穿上白大褂,跟著領班小雅四處轉。
小雅比她大幾歲,話不多,眼神有點躲閃。
養老院看著挺氣派,大廳掛著錦旗,墻上貼著"尊老愛老"的標語,可晚晴總覺得哪兒不對勁。
老人家們坐在院子里,有的曬太陽,有的盯著地發呆,眼神空得像枯井。
她試著跟一個老大爺搭話:"大爺,您在這兒住得舒坦不?"老大爺嘆口氣:"舒坦啥喲,兒女不來,日子跟嚼蠟似的。"晚晴心里一酸,想起奶奶最后那段日子,也是沒人問津。
她干活兒麻利,給老人喂飯、換床單,忙得腳不沾地。
晚上值班,她一個人在長長的走廊巡查,燈泡忽明忽暗,影子晃得人心慌。
她推開一間房門,見一個老太太縮在被子里,哆哆嗦嗦地念叨:"冷,冷……"晚晴趕緊拿來毯子蓋上,握著老太太的手哄:"別怕,我在這兒陪您。"老太太眼角濕了,抓著她不放,像抓著根救命稻草。
晚晴心里五味雜陳。
她想起小時候,奶奶生病住院,醫院里冷冰冰的,護士嫌她家沒錢,愛搭不理。
那會兒她就想,長大了得幫幫那些沒人疼的人。
現在干了這護理員的活兒,她覺著離那心愿近了點,可又覺得少了點啥。
養老院里規矩多,院長張恒笑起來像個老狐貍,嘴上客氣,可眼神冷得像刀子。
護理員之間也不咋說話,各干各的,像一群陌生人。
晚晴問小雅:"這地兒咋老透著股怪味兒?老人們咋都不樂呵?"小雅瞅她一眼:"新來的,別瞎琢磨,干好活兒就行。"這話聽著耳熟,晚晴卻不愛聽,她心眼兒實,瞧不得敷衍。
幾天下來,晚晴發現好些老人生活沒法自理,飯菜湊合,輪椅壞了也沒人修。
她試著跟張恒提:"院長,咱能不能給老人家多弄點熱乎飯?天冷了,屋里也得加點暖氣。"張恒打著哈哈:"小林啊,院里開銷大,慢慢來吧。"晚晴憋了一肚子氣,覺得這地方光鮮的外殼底下,藏著啥見不得光的事兒。
那天晚上,她值夜班,路過張恒辦公室,門縫里透出點光,里頭有人低聲說話:"賬本得藏好,不能讓人瞧見。"晚晴心一咯噔,趕緊貓著腰溜了。
她躺在宿舍的小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里全是那句"賬本"。
這是啥賬本?為啥不能讓人瞧?
02
林晚晴的日子過得像嚼了沒味兒的白饅頭,干巴巴的,沒啥滋味。
她在"安寧之家"養老院干了快一個月,起早貪黑,累得腰酸腿軟,可心里總覺得堵得慌。
養老院看著體面,大門上掛著紅匾,寫著"老有所依",可里頭的事兒讓她越看越不對勁。
老人家們吃得差,穿得薄,好些人連個熱乎被窩都沒有。
晚晴瞧著那些瘦得像柴火的老頭老太太,心頭酸得像吞了顆青柿子。
她試著跟同事嘮:"這咋行?咱得讓老人家過得好點吧?"可同事們要么低頭不吭聲,要么撇撇嘴:"新來的,少操心,干你的活兒得了。"晚晴不服氣,心想:這地兒咋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沒點人味兒?
她干活兒賣力,喂飯、擦身、換床單,樣樣不含糊。
可越干,她越覺得養老院像個大籠子,把老人和她自個兒都困在里頭。
院長張恒是個笑面虎,嘴上老掛著"為老人好",可她瞧他那眼神,冷得像冬天井里打上來的水。
一次,她推著輪椅送老大爺曬太陽,張恒路過,拍拍她肩膀:"小林啊,干得不錯,踏實點,前途大大的有。"晚晴嘴上應著"是",心里卻犯嘀咕:這老家伙笑得咋這么假?
晚晴的生活也沒啥亮色。
她租了個小破屋,十來平米,墻皮剝得像癩皮狗,屋里就一張床、一個舊桌子。
每個月工資剛夠交房租和吃飯,攢不下幾個子兒。
她以前的朋友都忙著自個兒的事兒,聚會不叫她了,電話也少了。
晚上她躺在硬板床上,盯著天花板上的裂縫,腦子里亂糟糟的。
她想起奶奶活著時,常念叨:"閨女,日子再苦,也得找個盼頭。"可現在這盼頭在哪兒呢?她翻個身,嘆口氣:"這日子,咋就過得這么沒勁兒?"
養老院里規矩多得讓人喘不過氣。
夜班得巡查,可走廊的燈老壞,晃得人心慌。
晚晴問領班小雅:"燈咋不修?晚上看不清,老人家摔了咋辦?"小雅翻個白眼:"院里沒錢,你愛干干,不干走人。"晚晴氣得牙癢癢,可她沒轍,只能憋著。
她發現好些老人夜里沒人管,有的老太太尿了床,濕漉漉地躺一宿也沒人換。
她忍不住跟小雅嘮:"雅姐,這也太不像話了吧?咱得跟院長說說。"小雅冷笑:"你去說呀,看他搭理你不。"晚晴真去了,敲開張恒的門:"院長,老人家夜里沒人照顧,這可不行。"張恒推推眼鏡,慢悠悠地說:"小林啊,院里人手緊,你多擔待點。"晚晴一肚子火,憋得臉通紅,出來后直跺腳:"這算啥院長!"
她越干越覺得養老院有貓膩。
一次,她幫老大爺收拾東西,翻出一封沒寄出去的信,里頭寫著"兒女不來,錢也不知哪兒去了"。
她問老大爺:"大爺,您錢咋沒的?"老大爺搖頭:"交給院里了,說是養老費,可我啥也沒見著。"晚晴心一沉,尋思著:這錢都去哪兒了?她又想起那天晚上聽到的"賬本"的事兒,越想越覺得里頭有鬼。
這天夜里,晚晴值班,巡到后院,風吹得樹葉子沙沙響,她裹緊衣服,覺得背后涼颼颼的。
路過張恒辦公室,門縫里透出點光,她放輕腳步,耳朵貼過去。
里頭有人說話,聲音壓得低低的:"賬本不能讓人瞧見,燒了最好。"另一人說:"燒?那事兒得做得干凈點。"晚晴嚇得心跳到嗓子眼,趕緊縮到墻角,貓著腰溜回宿舍。
她躺在床上,腦子里翻江倒海。
那賬本是啥?跟老人家的錢有啥關系?她攥著被子,手心全是汗,尋思著:這事兒不能就這么算了,可她一個小護理員,能干啥呢?
第二天,她試著跟小雅套話:"雅姐,院里賬管得嚴不?老人家的錢都花哪兒了?"小雅臉色一變,瞪她一眼:"你問這個干啥?管好自個兒就行!"晚晴碰了個軟釘子,心里更不踏實。
她開始留心張恒的動靜,發現他常跟個穿西裝的男人見面,倆人鬼鬼祟祟的,背著人嘀咕。
她還瞧見張恒的辦公室老鎖著,里頭總有些怪動靜。
晚晴心里像長了根刺,扎得她睡不著。
她坐在小屋的窗邊,盯著外頭的路燈,腦子里全是養老院的怪事兒。
她想起奶奶臨走前的眼神,那么無助,那么孤單。
03
那晚的火燒得人心慌,"安寧之家"養老院像掉進了火坑,濃煙嗆得人喘不過氣,火光映得滿院子通紅。
林晚晴沖在頭里,拖著個癱瘓的老大爺,嗓子喊得都啞了。
她滿臉是灰,汗水混著煙熏得眼睛刺痛,可她咬著牙不肯停。
走廊里亂成一團,老人家哭喊著,有的爬不動,有的嚇得縮在墻角。
晚晴正手忙腳亂,忽聽一個沉穩的聲音喊:"閨女,往左邊走,那邊樓梯近!"她扭頭一看,是個老頭兒,六十來歲,腿腳不利索,拄著拐杖,眼神卻亮得像刀子。
她愣了下,趕緊照著他的話,帶著老大爺沖到樓梯口,總算喘口氣。
這老頭兒叫陳默,養老院的老住戶,原先是個大夫,外科刀使得賊溜,后來不知咋的,落魄了,孤零零來了這兒。
火光里,他雖說腿瘸,可腦子清楚,指揮得有板有眼。
晚晴又折回去,跟著陳默的喊聲,硬是拖出兩個老人。
火總算被消防隊撲滅了,可院子里一片狼藉,23條人命沒了,哭聲喊聲混成一片。
晚晴坐在臺階上,腿軟得像棉花,腦子里全是那扇鎖死的儲物室和里頭的敲門聲。
她抹了把臉,抬頭見陳默拄著拐走過來,遞給她一瓶水:"閨女,喝口,緩緩勁兒。"晚晴接過來,咕咚喝了兩口,啞著嗓子說:"陳大爺,您咋那么鎮定?換我,早嚇傻了。"
陳默苦笑,坐下,點了根煙,煙霧在夜里飄:"我這把年紀,啥場面沒見過?當年急診室里,血流一地,我手都不抖。"他頓了頓,瞅著遠處的廢墟,聲音低下去:"不過這火,怕不是天災,是人禍。"晚晴心一咯噔,瞪大眼:"陳大爺,您這話啥意思?"陳默瞇著眼,吐口煙圈:"這院子不干凈,姓張的那老小子,手里攥著個賬本,里頭有大貓膩。"晚晴腦子嗡一聲,想起那天偷聽到的"賬本",忙問:"啥賬本?跟這火有啥關系?"陳默擺擺手:"閨女,別急,慢慢來。咱得小心,這地兒水深著呢。"
晚晴心里像點著了把火,燒得她坐不住。
她跟陳默嘮開了,陳默才吐了點底。
他原先是個好大夫,醫院里數一數二,可多年前一場醫療事故毀了名聲,官司纏身,媳婦兒跑了,兒女不認,落得孤家寡人。
他沒細說事故咋回事兒,只說自己"被人擺了一道",來了這養老院,也不是自個兒想來的,像被人硬塞進來。
晚晴聽著,鼻子一酸:"陳大爺,您受了這么多苦,咋還這么硬氣?"陳默笑笑,拍拍她肩膀:"人活一輩子,總得有點底氣,不然跟行尸走肉有啥區別?"
陳默的話像根棍子,戳得晚晴心里一震。
她想起奶奶臨走前那句"活得有骨氣",眼圈兒有點紅。
她問:"陳大爺,您說這火是人放的,真有這事兒?"
陳默點頭,壓低聲:"我在這兒住了兩年,瞧得清楚。夜里沒人管,老人家摔了都沒人扶。院里收了那么多養老費,錢都去哪兒了?那賬本,八成記著這些腌臜事兒。"
晚晴攥緊拳頭:"那咱得查查!不能讓這些老人白死!"
陳默瞅她一眼,眼神復雜:"閨女,你有這心是好,可這事兒危險。你一個小丫頭,扛得住嗎?"
晚晴咬咬牙:"陳大爺,我不怕!您幫我,咱一塊兒查!"
陳默沉默半天,嘆口氣:"成,咱爺倆兒搭把手。不過得小心,姓張的不是善茬兒。"
他又咳了幾聲,臉色發白,晚晴忙扶他:"您沒事兒吧?"
陳默擺手:"老毛病,不礙事。閨女,你記住,這院子里頭,信誰都得留個心眼兒。"
倆人聊到天快亮,晚晴心里像壓了塊石頭,又像燃了把火。
她想起火災那晚,張恒站在院子外頭,臉上沒半點慌,倒像早知道會這樣。
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跟陳默說:"陳大爺,咱先從哪兒查起?"
陳默想了想:"那賬本是關鍵,八成在張恒辦公室。得找機會瞧瞧。"
晚晴點頭,可又有點怵:"萬一被發現了咋辦?"
陳默笑:"怕啥?老子這把骨頭,還能怕他個老狐貍?"
晚晴被他逗樂了,心里的害怕少了點。
天蒙蒙亮,消防隊和警察還在收拾殘局,晚晴幫著搬東西,腦子里全是陳默的話。
她偷空瞅了眼張恒,他正跟個穿西裝的男人嘀咕,倆人神色詭秘。
那男人突然轉頭,陰冷的目光掃過來,晚晴趕緊低頭,后背一陣發涼。
她假裝整理被褥,余光卻瞥見那人往張恒手里塞了個牛皮紙袋,鼓鼓囊囊的。
"看見沒?"陳默不知何時拄著拐站在她身后,"那就是給養老院投錢的老板,姓趙,做醫療器械的。"
晚晴心頭一跳:"他給張恒塞的啥?"
陳默冷笑:"還能是啥?臟錢唄。"
他拽著晚晴往廚房走,壓低聲音:"我觀察他們半年了,每月這時候都見面。那賬本肯定記著他們吞老人錢的證據。"
廚房里飄著粥香,幾個幫工正熬大鍋飯。
陳默舀了碗熱粥塞給晚晴:"吃飽了才有力氣查。"
他自己卻只抿了兩口,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手帕上沾了血絲。
晚晴嚇壞了:"陳大爺!您得去醫院!"
陳默擺擺手,蒼白的臉上扯出個笑:"老毛病了,死不了。倒是你,真想查這事?"
晚晴重重點頭,熱粥燙得她舌尖發麻:"我不能讓那些老人白死。"
陳默盯著她看了半晌,突然從懷里摸出把鑰匙:"我偷配的,張恒文件柜的。今晚行動?"
晚晴手一抖,粥碗差點打翻。
04
大火滅了,"安寧之家"養老院卻像被扒了層皮,露出一堆爛攤子。
23條人命沒了,報紙上吵得沸沸揚揚,警察來來回回查,家屬哭得撕心裂肺。
林晚晴因救人燒傷了胳膊,住了幾天醫院,身上裹著紗布,腦子里卻老想著火災那晚的事兒。
那扇鎖死的儲物室,那"咚咚"的敲門聲,像根刺扎在她心頭,拔不下來。
她出院那天,天陰得像要下大雨,她站在醫院門口,攥著病歷本,自言自語:"這火,到底咋回事兒?"
回到養老院,晚晴傻了眼。
火災現場收拾得干干凈凈,燒黑的墻刷了新漆,走廊里一點焦味兒都沒了。
她問同事小雅:"雅姐,現場咋收拾這么快?警察查完了?"
小雅低頭擦桌子,嘟囔:"查啥查,上面說沒事就沒事。"晚晴心里一沉,尋思:這也太蹊蹺了吧?
她溜到二樓,想看看那儲物室,可門還是鎖著,鐵鏈子換了條新的,亮閃閃的,像在警告她別多事。
她試著推了推,紋絲不動,心頭更慌了。
晚晴去找陳默,倆人躲在院子角落嘮。
陳默咳得厲害,臉色白得像紙,可眼神還是那么犀利。
晚晴急得直搓手:"陳大爺,現場都收拾了,啥證據都沒了!那儲物室還鎖著,里頭到底有啥?"
陳默瞇著眼,點根煙:"閨女,這地兒藏的事兒多了。姓張的急著毀證據,八成是怕人翻出那賬本。"
晚晴瞪大眼:"那咱咋辦?總不能啥也不干吧?"
陳默吐口煙圈,慢悠悠地說:"急啥?咱得沉住氣,找機會進他辦公室瞧瞧。"
晚晴點頭,可心跳得快:"萬一被抓了,咱可咋整?"
陳默笑:"怕啥?老子這把年紀,還能讓他嚇?。?晚晴被他逗得一樂,心里的怵勁兒少了點。
可事情沒那么簡單。
晚晴發現張恒跟變了個人似的,火災后他不慌不忙,天天在院里晃悠,臉上老掛著笑,像啥事兒都沒發生。
她偷瞄他好幾回,見他常跟個穿西裝的男人見面,倆人背著人嘀咕,鬼鬼祟祟的。
她問小雅:"雅姐,那西裝男是誰?老跟院長湊一塊兒。"小雅臉色一僵,支支吾吾:"不知道,管他呢。"晚晴心想:這雅姐咋老躲著話?
她又試著問別的同事,可人人像約好了似的,嘴緊得像蚌殼。
一天晚上,晚晴值班,推著垃圾桶路過張恒辦公室,瞧見里頭燈還亮著。
她壯著膽子湊近,門縫里傳出張恒的聲音:"監控壞了正好,省得麻煩。那事兒得抓緊辦。"另一人應了聲:"放心,上面都安排好了。"晚晴嚇得腿一軟,趕緊溜回宿舍,躺在床上心跳得像擂鼓。
她跟自己嘀咕:"監控壞了?啥叫省得麻煩?這火真是他們干的?"她越想越怕,可又覺得不能退。
第二天,她收到條短信,號碼陌生,寫著:"小丫頭,別管閑事,不然你好看。"晚晴手一抖,手機差點摔地上。
她跑去找陳默,把短信給他瞧:"陳大爺,這咋辦?他們知道我在查了!"陳默皺眉,咳了兩聲:"閨女,別慌。這說明咱摸到邊兒了,他們怕了。"晚晴急得直跺腳:"可我怕呀!萬一他們真對我下手咋辦?"陳默拍拍她肩膀:"有我在呢。咱得快點,找著賬本,把這破事兒抖出去。"晚晴咬咬牙,點點頭,可心還是懸著。
晚晴開始更小心,干活兒時低著頭,不跟人多話,可眼睛老留神。
她發現養老院的監控果然壞了,走廊里幾個攝像頭黑著屏,像瞎了眼。
她又瞧見小雅最近怪怪的,老往張恒辦公室跑,出來時臉色發白,像嚇著了。
晚晴試著套話:"雅姐,你最近咋老魂不守舍的?有啥心事不?"小雅瞪她一眼:"沒啥,少問!"晚晴碰了個釘子,心里更疑惑:這雅姐,到底藏著啥?
她跟陳默合計,決定夜里去辦公室找賬本。
陳默說:"閨女,這事兒得快,拖久了,證據沒了,咱白忙活。"晚晴點頭,可一想到要偷摸進去,心就跳到嗓子眼。
她想起奶奶臨走前的眼神,那么無助,她攥緊拳頭:"奶奶,我得干點啥,不能讓那些老人白死。"可她也怕,怕自個兒沒那本事,怕撞上啥硬茬兒。
她躺在小破屋的床上,盯著天花板的裂縫,腦子里亂成一團。
這天晚上,晚晴值夜班,走廊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
她路過張恒辦公室,門鎖得死死的,可里頭好像有動靜,但是又沒有了。
05
夜黑得像潑了墨,林晚晴和陳默貓在"安寧之家"養老院后院的樹叢里,心跳得像敲小鼓。
晚晴攥著陳默給她的手電筒,手心全是汗,嘴里嘀咕:"陳大爺,咱真要進去?萬一被抓了咋整?"
陳默咳了兩聲,臉色白得像紙,可眼神還是那么硬朗:"閨女,怕啥?咱不干,誰替那些老人討公道?"
晚晴咬咬牙,點點頭,心想:豁出去了!
她想起火災那晚,23條人命沒了,那儲物室的敲門聲還在她腦子里回響。
"奶奶,我得干點啥,不能讓這事兒就這么爛了。"
倆人趁著夜班人少,溜到辦公樓后門。
晚晴手抖得像篩糠,拿根鐵絲捅鎖,費了老大勁兒才弄開。
她回頭瞧陳默:"陳大爺,您腿腳不好,要不在這兒等著?"
陳默瞪她一眼:"胡說!我還能爬兩步!"晚晴咧嘴笑了,心里的慌勁兒少了幾分。
走廊里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燈泡忽明忽暗,影子晃得人心發毛。
晚晴扶著陳默,小心翼翼摸到張恒辦公室門口。
門鎖得死死的,她從兜里掏出把小刀,學著電視里撬鎖,弄了半天,咔噠一聲,門開了。
她松口氣,跟陳默對視一眼,倆人都沒說話,進門的一刻里面的畫面兩人瞬間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