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血漬在晨光中泛著暗紅,老張的手還在顫抖。派出所里,他目光空洞地望著墻面:"我是來自首的,昨晚勒死了我女兒。"
辦案警官猛地抬頭,老人卻出奇平靜:"她有精神病,折磨我整整三年了。"窗外楊樹葉沙沙作響,老人攥緊了沾滿淚水的手帕,"我74歲了,實在撐不下去了。"
01:
山東沂蒙山區的春天總是姍姍來遲。張大山家的老宅院里,那棵枝干斑駁的老杏樹今年開得格外燦爛。七十四歲的張大山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望著滿樹的花朵,眼神卻沒有一絲喜悅。
"爸,喝藥了。"女兒張梅從屋里走出來,手里端著一碗剛煎好的中藥。今年四十二歲的張梅身材微胖,穿著寬松的家居服,頭發亂糟糟地扎在腦后,眼神有些渙散。
張大山慢慢接過碗,苦澀的藥汁順著喉嚨滑下。他患有高血壓和冠心病已經十多年了,每天都要按時服藥。自從老伴五年前走后,照顧他的重擔就落在了女兒張梅身上。
"謝謝梅梅。"張大山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張梅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轉身回屋去了。張大山長嘆一口氣,眼神中充滿無奈與痛苦。三年前,張梅被診斷出患有精神分裂癥。這個消息對于這個已經失去老伴的家庭無異于晴天霹靂。
回想起女兒的變化,張大山心如刀絞。三年前,張梅還是鎮上一家服裝店的老板,生意做得有聲有色。她性格開朗,人緣極好,是村里人眼中的能人。然而一切的變化都始于她與丈夫李強的那場離婚。
李強比張梅大五歲,在縣城開了一家裝修公司。兩人結婚十五年,一直沒有孩子。起初李強還能忍受,后來家里人催得緊了,李強漸漸對張梅冷淡下來。最終,在一次激烈的爭吵后,李強提出了離婚。
離婚后的張梅情緒低落,但她依然堅持經營著自己的服裝店,試圖用工作麻痹自己。然而隨著時間推移,她的行為越來越古怪。她開始疑神疑鬼,認為店里的顧客都在背后議論她,甚至懷疑有人要害她。
張大山清晰地記得那個雨夜。半夜三點,張梅忽然尖叫著從床上跳起來,聲稱有人要殺她。張大山被驚醒后發現女兒滿頭大汗,眼中充滿恐懼,無論如何都安撫不下來。那一刻,他意識到女兒的情況已經非常嚴重。
在縣醫院,醫生診斷張梅患有精神分裂癥,需要長期服藥治療。從那天起,張大山的生活徹底改變了。他不僅要照顧自己年邁多病的身體,還要時刻關注女兒的狀況,確保她按時服藥。
"爸,那個人又來了!"張梅突然從屋里沖出來,臉上寫滿驚恐,"他就站在窗外看我!"
張大山嘆了口氣,艱難地從藤椅上站起來,拄著拐杖走到窗前。窗外除了那棵開滿花的杏樹,什么也沒有。
"梅梅,外面沒人,你又幻覺了。"他輕聲說道,試圖安撫女兒。
"你騙人!他就在那兒!"張梅尖叫起來,聲音刺耳,"他要殺我!他說我是個廢物!"
這樣的場景幾乎每天都會上演。張大山感到深深的無力感。女兒的病情時好時壞,即使在服藥期間,也會出現幻覺和妄想。更可怕的是,她有時會變得異常暴力。
上個月,張梅因為張大山"藏起了她的項鏈"(實際上她根本沒有項鏈),竟然用菜刀威脅他。那一刻,面對自己親生女兒舉起的菜刀,張大山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我養你這么大,你現在要殺我嗎?"當時,他顫抖著問道。
這句話似乎觸動了張梅,她放下菜刀,嚎啕大哭起來。那一夜,張大山坐在門口的臺階上,一夜未眠。
村里人都知道張家的情況,但除了偶爾的慰問和幫助,沒人能真正解決他們的困境。張家的親戚大多遠在外地,即使知道情況也愛莫能助。張大山只能靠著自己微薄的退休金和張梅之前的一些積蓄維持生活。
02:
夜幕降臨,張大山坐在昏暗的燈光下,翻看著一本陳舊的相冊。相冊里是張梅從小到大的照片:蹣跚學步的小女孩,穿著校服的少女,身穿婚紗的新娘...每一張照片都讓老人的眼睛濕潤。
"爸,你在看什么?"張梅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后。
張大山合上相冊,轉頭看向女兒:"在看你小時候的照片。"
張梅忽然笑了,那笑容讓張大山恍惚間看到了從前那個陽光開朗的女兒。她坐在父親身邊,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
"爸,我是不是給你添了很多麻煩?"她的聲音出奇地平靜。
張大山心頭一顫,搖了搖頭:"你是我的女兒,照顧你是我應該做的。"
張梅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道:"有時候我能感覺到自己不對勁,但我控制不了...那些聲音,那些幻象,它們太真實了。"
這是張梅病發以來第一次如此清醒地談論自己的病情。張大山感到一絲希望,也許女兒的情況正在好轉?
"明天我們去醫院復查吧,醫生說你的藥可能需要調整。"張大山輕聲說道。
張梅點點頭,突然將手伸向父親的脖子,溫柔地撫摸著他脖子上的皺紋。這個動作讓張大山有些不安,但他沒有躲開。
"爸,你知道嗎?有時候我覺得死了會更好。"張梅輕聲說道,手指依然在父親的脖子上游走。
張大山心頭一緊:"胡說什么呢?你還年輕,病總會好的。"
張梅的手指忽然加重了力道,張大山感到一絲窒息,但很快她又松開了手,站起身走向臥室:"我去睡了,晚安。"
望著女兒的背影,張大山長出一口氣,心中卻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懼。夜深人靜時,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海中回放著今晚女兒那奇怪的行為。
次日清晨,張大山早早起床準備早餐。當他端著粥走進張梅的房間時,發現床上空無一人。一陣恐慌襲來,他急忙放下碗,拄著拐杖在屋內外尋找。
終于,他在院子里的老杏樹下找到了女兒。張梅坐在樹下,懷里抱著一團黑色的東西,嘴里念念有詞。當張大山走近時,他驚恐地發現那是鄰居家的黑貓,已經奄奄一息。
"梅梅,你在干什么?"張大山顫抖著問道。
張梅抬頭看向父親,眼神空洞:"它太吵了,一直在叫,我讓它安靜下來。"
張大山小心地從女兒手中接過貓,但為時已晚,黑貓已經斷氣。他的心沉到了谷底,這不是女兒第一次傷害動物,但從未如此嚴重過。
當天下午,張大山帶著女兒去了縣醫院。醫生檢查后,嚴肅地告訴他:"張梅的情況比上次嚴重了,藥物效果不理想。我建議住院治療一段時間。"
"住院需要多少錢?"張大山問道,眼中滿是憂慮。
當醫生報出一個數字時,張大山幾乎站立不穩。這筆錢對于他們這個家庭無異于天文數字。
"能不能繼續開藥回家吃?"張大山艱難地問道。
醫生皺起眉頭:"可以,但風險很大。她現在的狀態可能會傷害自己或他人。"
回家的路上,張梅異常安靜。張大山不時偷瞄她,心中充滿了無助與絕望。
"爸,我們去看看小強吧,好久沒見他了。"張梅突然說道。
張大山愣了一下。小強是李強和張梅的侄子,自從張梅生病后,李強一家就很少來往了。
"明天吧,今天太晚了。"張大山含糊地回答。
回到家,張梅出人意料地主動做了晚飯。她煮了一鍋香噴噴的肉絲面,還特意給父親煎了一個荷包蛋。這難得的正常行為讓張大山心中涌起一絲希望。
"梅梅今天真棒。"張大山微笑著夸獎道。
張梅也笑了,那笑容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有些詭異:"爸,你最愛吃我做的面了,對嗎?"
張大山點點頭,大口吃著面條。突然,他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視線開始模糊。
"梅梅,我...我不舒服..."他艱難地說道,隨即意識到什么,驚恐地看向女兒。
張梅依然微笑著,但那笑容已經完全扭曲:"爸,你總說我生病了,其實是你病了。你總看見不存在的東西,就像你說窗外沒人一樣。"
張大山試圖站起來,卻發現四肢已經無力,他重重地摔倒在地。在意識模糊之際,他看到女兒拿起一條繩索,慢慢向他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