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老馬,這個月咱們又虧了十萬。”
“我知道。”
“那個鋼筋混凝土的問題,三個工程師都解決不了。”
“我也知道。”
“要不咱們換個隊伍吧。”
1
七月的驕陽像一把火,炙烤著這片喧囂的工地。
綠洲商業綜合體項目已經延期半個月了,馬志強站在臨時辦公室里,望著窗外忙碌卻混亂的施工現場,額頭上的汗珠一滴滴往下掉。
這個項目是他承包生涯中最大的一單,也是最棘手的一單。
鋼筋混凝土澆筑問題困擾了整個工程隊半個月,請來的三個工程師都束手無策,工期一拖再拖,違約金就像懸在頭頂的利劍。
“馬哥,有個女人要見你。”小李推門進來,臉上寫滿了困惑。
“什么女人?”馬志強頭也不抬,繼續盯著桌上那些讓人頭疼的圖紙。
“說是來應聘的。”小李欲言又止,“她要一千塊一天。”
馬志強猛地抬起頭,以為自己聽錯了。工地上普通工人一天也就兩百五十塊,技術工人最多四百,這女人張口就要一千?
“讓她進來。”馬志強倒要看看,是什么樣的女人敢開這個價。
薛嘉琪走進辦公室的時候,馬志強愣了一下。
這個看起來三十出頭的女人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工裝,頭發簡單地扎成馬尾,臉上沒有化妝,整個人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干練。
“你就是包工頭馬志強?”薛嘉琪的聲音很平靜,就像在問今天天氣如何。
“是我。聽說你要一千塊一天?”馬志強直接開門見山。
“沒錯。”薛嘉琪毫不回避他的目光。
馬志強笑了,這種笑里帶著明顯的嘲諷:“小姐,我這里是工地,不是高級寫字樓。你知道一千塊一天是什么概念嗎?”
“我知道。”薛嘉琪從背包里拿出一個文件夾,“我也知道你們這個項目遇到了什么問題。”
她打開文件夾,里面是一張手繪的施工圖紙。
馬志強定睛一看,竟然是他們工地的平面圖,而且畫得極其詳細,連鋼筋布置的細節都標注得清清楚楚。
“你怎么有我們的圖紙?”馬志強警覺起來。
“我沒有你們的圖紙。”薛嘉琪指著自己畫的那張圖,“這是我在工地外面觀察兩個小時畫出來的。”
馬志強仔細看了看,這張手繪圖的精確度讓他吃驚。不僅布局準確,連一些關鍵尺寸都標注得分毫不差。
“你是搞建筑的?”
“算是吧。”薛嘉琪的回答很模糊,“你們的混凝土澆筑出現開裂,是因為配比不對。水膠比過高,外加劑添加不當,再加上養護措施不到位。”
馬志強的表情慢慢嚴肅起來。這些問題確實存在,但外行人根本看不出來。
“你能解決?”
“試試看。給我三天時間,如果解決不了,分文不取。”薛嘉琪說得很輕松。
辦公室里安靜了幾秒鐘。外面傳來機器轟鳴聲和工人的喊叫聲,馬志強在心里快速算著賬。
項目每延期一天的損失遠不止一千塊,如果這個女人真有本事……
“成交。”馬志強拍了拍桌子,“但是丑話說在前頭,如果你是來騙錢的,我馬志強不是好惹的。”
薛嘉琪點點頭,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工地上的工人們聽說新來了個女人,還要一千塊一天,都議論紛紛。
“哎,老趙,你說這女的是不是馬哥的親戚啊?”年輕的小王壓低聲音問道。
老趙搖搖頭:“馬哥不是那種人。能讓他出一千塊一天,這女的肯定有兩把刷子。”
“什么刷子?長得漂亮算刷子嗎?”小王嘿嘿笑著。
“別瞎說。”老趙瞪了他一眼,“我在工地干了二十多年,什么人沒見過?這女的眼神不一樣。”
項目監理陳立業聽說這事后,冷笑一聲:“馬志強這是病急亂投醫了。一個女人,還要一千塊一天,我看是來騙錢的。”
2
第二天一早,薛嘉琪就出現在了工地上。她沒有急著指手畫腳,而是安靜地在各個作業面觀察了整整一個上午。
“這混凝土看起來就不對勁。”她蹲在一處剛澆筑的地面前,用手指輕輕觸碰著表面。
負責這塊作業的師傅叫張師傅,五十多歲,干了半輩子混凝土工作。看到一個女人對他的活兒指指點點,心里很不舒服。
“小姑娘,這混凝土配比都是按圖紙來的,沒問題。”張師傅語氣有些生硬。
薛嘉琪站起身,看著張師傅:“張師傅,你覺得這個配比的坍落度怎么樣?”
張師傅愣了一下。坍落度是衡量混凝土流動性的專業指標,一般的外行人根本不知道。
“還行吧。”張師傅有些不確定地回答。
“我覺得偏大了。”薛嘉琪蹲下身,從工具箱里拿出一把小鏟子,在混凝土表面輕輕劃了幾下,“你看,流動性過強,這樣澆筑后容易離析,強度會受影響。”
張師傅仔細看了看,確實如薛嘉琪所說。他干了這么多年,當然看得出來,只是之前沒有仔細注意。
“那你說怎么辦?”張師傅的態度開始轉變。
“減少用水量,增加外加劑比例。還有,養護方式也要調整。”薛嘉琪說著,從包里拿出一個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記著各種數據。
按照薛嘉琪的建議調整后,下午澆筑的混凝土明顯改善了很多。張師傅開始對這個女人刮目相看。
陳立業在現場巡檢時,發現了這個變化。作為名牌大學畢業的建筑工程專業碩士,他當然看得出混凝土質量的改善。
“這是誰調整的配比?”陳立業問張師傅。
“是那個新來的女的。”張師傅指著不遠處正在測量的薛嘉琪。
陳立業走過去,看到薛嘉琪正用一把簡陋的尺子和水平儀在測量地基沉降數據。
“你在干什么?”陳立業問道。
“測沉降。”薛嘉琪頭也不抬。
“用這種土方法?”陳立業語氣里帶著輕蔑,“我們有專業的全站儀。”
“全站儀當然精確,但在這種環境下,這種方法反而更實用。”薛嘉琪說完,報出了一串數據:“東南角沉降2.3毫米,西北角1.8毫米,整體傾斜度0.02%。”
陳立業掏出手機,調出上次用全站儀測得的數據。他的臉色慢慢變了,薛嘉琪用土方法測出的數據,和專業儀器的結果幾乎完全一致,誤差不超過0.1毫米。
這怎么可能?
晚上收工后,馬志強把薛嘉琪叫到辦公室。
“今天干得不錯。”馬志強難得地夸獎道,“張師傅都說你有兩把刷子。”
“還有兩天。”薛嘉琪的回答很簡潔。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馬志強忍不住問道。
薛嘉琪沉默了一會兒:“以前搞過建筑設計。”
“為什么不干了?”
“一些原因。”薛嘉琪顯然不想多談這個話題。
馬志強也識趣地沒有繼續追問。在這個行業摸爬滾打這么多年,他見過太多有故事的人。
3
第二天,薛嘉琪的表現更加讓人刮目相看。她不僅發現了原設計圖紙中的一個細節缺陷,還提出了切實可行的修改方案。
“這個梁柱連接節點的設計有問題。”薛嘉琪指著圖紙上的一個細節,對陳立業說道,“鋼筋錨固長度不夠,在這種荷載條件下容易出現問題。”
陳立業仔細查看了圖紙,又核對了相關規范,發現薛嘉琪說得完全正確。這個問題連設計院的工程師都沒有發現,被一個“民工”指了出來。
“你的建議是什么?”陳立業的態度明顯變了。
“增加錨固長度,或者改變鋼筋布置方式。”薛嘉琪在圖紙上快速畫了幾筆,“這樣既能保證安全,又不會增加太多成本。”
按照薛嘉琪的方案修改后,不僅解決了安全隱患,還使施工更加便利,工期提前了兩天。
下午,工地遇到了一個新問題。一臺大型塔吊需要進場,但通道太窄,大家都在為運輸路線發愁。
“要不找個大型拖車?”有人提議。
“太貴了,而且不一定能進得來。”
“那就拆掉一部分圍墻?”
“拆圍墻更麻煩,而且要報批。”
大家正在討論的時候,薛嘉琪走了過來。
“讓我看看。”她圍著工地轉了一圈,仔細觀察了地形和周圍的建筑情況。
“有辦法。”薛嘉琪說道,“利用那邊的斜坡,搭建一個臨時坡道,塔吊可以分段運輸,在里面組裝。”
“這樣行嗎?”有人質疑。
“行。我算過了,坡度剛好合適,而且成本最低。”薛嘉琪說得很肯定。
結果證明她的方案確實可行。塔吊順利進場,沒有耽誤工期,還節省了一大筆費用。
到了第三天晚上,整個工地的氛圍都變了。工人們見到薛嘉琪都會主動打招呼,有技術問題也愿意向她請教。連一向高傲的陳立業也開始認真聽取她的意見。
馬志強主動找到薛嘉琪:“三天到了,我想和你續約。”
“條件呢?”薛嘉琪問道。
“還是一千塊一天,項目完工為止。”馬志強說得很誠懇,“說實話,這幾天的進展比之前半個月都大。”
薛嘉琪點點頭:“可以。”
老趙在旁邊看著,心里感慨萬千。他在工地干了二十多年,見過各種各樣的技術員和工程師,但像薛嘉琪這樣的還是第一次見到。她不僅技術過硬,關鍵是能和工人們打成一片,沒有一點架子。
“小薛,你以前在哪里干過?”老趙忍不住問道。
薛嘉琪笑了笑:“到處都干過。”
“我是說,你這技術水平,不像是一般的施工員。”老趙繼續追問。
“技術都是慢慢學出來的。”薛嘉琪回避了這個問題。
陳立業在一旁聽著,心里卻起了疑心。
薛嘉琪的專業水平明顯超出了普通技術員的范疇,她對建筑設計規范的熟悉程度,對施工工藝的理解深度,都不是一般人能達到的。
這個女人到底是什么來歷?
4
陳立業是個較真的人,對于薛嘉琪的身份,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作為項目監理,他有責任確保工地上每個人的身份都清楚明白。
第二天,陳立業利用午休時間,開始調查薛嘉琪的背景。他通過大學同學的關系,在建筑行業的數據庫里搜索薛嘉琪這個名字。
搜索結果讓他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