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我是安平王養的黃金蟒,王府伙食太好,我吃得珠圓玉潤。
直到二百斤的我被雷劈下樹砸死了安平王妃。
夭壽,這回要變蛇湯!
我盤著胖胖的自己瑟瑟發抖。
安平王卻一臉溫柔地執起我的手:「痛不痛?」
我的,手?
我回頭一看,淦!死的是我!
壞消息,王妃好像也死了。
更壞的消息,我進王妃身體了!
1
「肥蟲!你給我下來!」
樹下的明艷女子氣急敗壞指著我破口大罵。
我盤在樹梢上,吐了吐信子,張口吞下一只梨。
惡評,不聽。
我才不是肥蟲,我是移動的金條,動物界的土豪,安平王的愛寵,高貴的黃金蟒阿蠻。
「蠢畜生,你昨晚是不是又裝病故意叫走王爺!你知不知道昨晚我們差點就圓房了!」
那可真是差太遠了。
我懶懶地擺了擺尾。
我才沒有裝病,是王爺非說我吃多了要來給我按摩促進消化。
一周總有那么三四五六七回吧。
回回王妃要圓房,我就被吃撐。
真不知王爺怎么想的。
說他敷衍吧,他每次找理由都特認真;說他真誠吧,連理由都不帶換的。
可憐的王妃,嫁進王府一年了,連王爺一片衣角都沒摸到。
她憋得厲害,又不能怪罪王爺,只好遷怒于我。
我有什么錯?我只是一條什么都不懂的二百來斤小蛇蛇。
大概我漫不經心的樣子激怒了她,她一揮手,竄出一排黑衣人,彎弓搭箭對準我。
「今日王爺不在,我就做主除了你這禍害!看看哪條蛇似你這般腦滿肥腸大腹便便,分明就是個成了精的妖怪!」
不是,怎么還外貌羞辱和暴力霸凌上了?
我豎起眼瞳,不滿地看向那一排鋒利的箭鏃。趁其不備驟然暴起掃尾,地上那群人瞬間七零八落栽倒在地,暈頭轉向箭都找不著了。
王妃步搖金釵掉了一地,披頭散發,衣領歪斜,氣得鼻子都歪了。
「你這畜生!竟敢如此戲耍我!我定要將你剮了做蛇湯!」
我朝她吐了吐信子。
我好怕怕哦。
她氣得腦袋都冒煙了,指天發誓:「我宋樂儀,今日若不將你千刀萬剮,便叫我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話音剛落,晴空突然響起一聲霹靂,震徹九霄。
我們皆被嚇得一驚。
霎時間狂風乍起,天光驟暗,驚雷滾滾,電光烈烈。
我心中驚疑,王妃這什么嘴?隨便發個誓這就應驗了?
再看王妃,面白如紙,抖如篩糠,嚇得動都動不了。
雖然她討厭,但畢竟是王妃,總不能真叫她死在這里。
我扭動身體準備下樹將她拖進屋里。
誰知她見我行動,抱頭大喊:「要劈就劈那條畜生!不要劈我啊!」
「我還沒跟王爺圓房!我不能死!」
我大怒,都什么時候了還惦記圓房!圓你的大頭白日夢!
我正要滑下樹,突然腹部感到一陣劇烈的顫動,緊接著一道驚雷劈到我身上。劇烈的電流順著雷擊游遍我全身,我痛得扭成一團麻花,重重地摔下去。
撲通一聲,正好砸到王妃身上。
不過幾息時間,風止了,云散了,雷電也歇了。
我的心也死了。
我能感覺到,與我緊緊相依的另一具肉身沒有絲毫生命反應。
王妃,被我砸死了。
完犢子,這回真要被剮來煲蛇湯了。
我腦中一片混亂。
雖然王爺對王妃有些冷淡,雖然王妃囂張跋扈苛待下人濫殺無辜,但這不代表我能一屁股壓死她。
她是王爺的妻子,王府的女主人。
而我是不請自來混吃混喝的寵物。
吃得還特多。
越想越絕望。
我發著抖開始回憶當初聽到王府廚子帶徒弟時傳授的蛇湯菜譜。
在背到去皮切段下鍋飛水的時候,王爺來了。
他溫柔地執起我的手將我扶起來,又摸摸我的臉:「痛不痛?」
我愣愣地看著他。
我的,手?
我回頭一看,好粗一條金黃蛇體軟趴趴地躺在地上,氣息全無。
淦!死的是我!
再低頭看看自己。
淦!我變王妃了!
2
只猶豫了一段時間,我便決定將錯就錯。
在做蛇湯和做人之間,我選做人。
我日日和人在一起,難道還不會做人嗎?
想到這里,我信心滿滿地模仿王妃平日矯揉造作的語氣,大聲喊出:「王爺~」
結果發出一聲響亮的「汪」!
我驚恐地捂住嘴,場面非常尷尬。
該死,本蛇一輩子沒說過話,如何懂得使用聲帶?能發出聲音就不錯了!
王爺憋著笑:「夫人是想見看門的大黃了?本王派趙管家把它帶來?」
我臉憋得通紅,訕訕搖頭。
嗚,一定是跟那傻狗玩多了!再也不理它了!
有侍衛檢查了我的蛇身來報,蛇體并未死亡,只是被雷一劈進入了深度睡眠狀態,類似冬眠。
我悄悄松了口氣。
王爺命人將蛇身抬進地窖任其安睡。
然后看向我:「夫人,我們回屋?」
我點頭,邁步。
然后扭成一團麻花,摔進王爺懷里。
靠,人腿也太難用了吧?
我絕望地閉上眼。
王爺一向不喜王妃靠近,這下要被他掀個大跟頭了。
果然,下一刻,我的身體騰空而起。
被王爺……抱了起來?
我睜開一只眼,偷偷看向王爺。
他唇角微翹,抱著我向屋內走去,心情很好的樣子。
「夫人是嚇到了?無妨,有本王在,無事再可傷你。」
我的心情卻有些復雜。
平日王爺對王妃十分冷淡,但今日王妃受驚,王爺竟如此溫柔體貼。之前躲避圓房莫不是人類的夫妻情趣,欲擒故縱?
王爺原來是喜歡王妃的。
要是被他知道真正的王妃被我砸得香消玉殞,恐怕我真要應了王妃那句千刀萬剮。
瞞住,一定要死死瞞住!
進到房里,王爺輕柔地把我放到椅子上,俯身摸摸我的頭,又摸摸我的臉,一雙上挑桃花眼滿含深情又似有無盡喜悅。
他輕聲說:「夫人,該就寢了。」
我下意識點頭。
下人通傳前廳來客,他喚來陪嫁婢女秋蘭為我洗漱,自己出去了。
秋蘭端來銅盆給我凈面的時候,我閉上眼,口鼻卻陡然被死死封住。
那低眉順眼的婢女此刻眸光如刀,狠狠刺向我。
「賤人!為何久久不傳消息回南國!是不是被安平王府的榮華富貴迷了眼珠子!」
3
她的手勁那樣大,我撼動不了分毫,瞬息之間已憋得滿臉通紅。
忽然鼻間手一松,我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呼吸。
驀地頭皮又是一痛,秋蘭抓著我的發根扯起我的頭:「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來做什么的?南國送你來和親不是讓你來享福的!再不找出京都城防圖送回國,這個月的解藥就別想要了!」
我頭痛得要命,心中暗罵王妃這個不省油的燈,竟然是來和親的細作!而且聽那意思還身中劇毒!可憐我一條單純的小蛇居然卷入這樣的人類紛爭,真是吾命休矣!
想著想著便生起氣來,學著王妃平日的口吻怒斥:「放手!賤婢!」
發音雖有些怪異,但好歹情急之下學會說話了。
秋蘭一聽大怒,一把將我搡到桌旁:「你個賤人還真把自己當金枝玉葉了!當初若是我來伺候王爺豈會像你這般沒用!我今天就好好給你點顏色看看!」
她撲過來掐著我的后脖頸死死摁進銅盆里,水一下漫過我的頭頂,窒息的恐懼再一次襲來。
我嗆得難受,兩只胳膊使勁亂打,忽地打到銅盆,砸到地上砰的一聲響,水漫了一地。
我癱坐到地上大口喘氣。
外間有腳步聲走近。
秋蘭卻毫不慌張,鄙夷地看了我一眼:「讓你個賤人平時囂張跋扈,看你今天怎么跟你那好夫君交代。」
話音剛落,王爺便推門而入。
而秋蘭更早一步跪倒在地,剛剛還惡毒猙獰的面孔一下變得蒼白柔弱,泫然欲泣的樣子楚楚可憐。
「王爺,都是奴婢不好,手腳太慢惹王妃不快,王妃才拿水盆砸奴婢發脾氣……」
她抬手抹眼淚,不動聲色地露出手腕上被我抓傷的紅痕:「奴婢賤命一條,只要王妃能出氣,奴婢怎樣都可以!求王爺不要責罰王妃!」
4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秋蘭的表演,人類是有什么變臉的術法嗎?怎么做到如此絲滑銜接的?
王爺眸光一閃,朝秋蘭走去。
秋蘭神色一喜,更加努力擺出弱柳扶風的姿勢,等著王爺將她扶起來。
畢竟王妃向來刁蠻惡毒,王爺御下寬和,時常越過王妃給下人解圍。
等王爺走到她身邊,她嘴唇一勾,微微抬起蔥白手指。卻連王爺的衣角都沒碰到,就被他略過。
王爺直直走到我面前,蹲下,伸手拂開我打濕的頭發,眸光似星辰閃爍。
「痛不痛?」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問我這個問題。
不知為何,突然好大一陣委屈洶涌而至,鼻腔瞬間一片酸麻,眼淚滾滾涌出。
沒有任何矜持束縛,我張開嘴嚎啕大哭。
我太難了。
這漫長的一天,比我三年蛇生經歷的坎坷都要多。
又是雷擊又是窒息又是下毒,以前在外捕獵為生的我都沒受過今天這么多罪。
做人好難啊,我不想做人了。
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王爺也不嫌棄,抱娃娃一般將我抱起來,嘆息著說:「傻瓜,怎么告狀都不會?」
誰不會了!
我是不敢!
萬一秋蘭將我是細作的事嚷嚷出來那我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嗚,更委屈了!
我抽抽噎噎地哭,王爺拍著我的后背低低地哄。
「不哭了,夫人,夫君給你做主。」
王爺看向秋蘭,眼眸古井不波。
秋蘭卻禁不住打了個寒噤。
「這么喜歡撒謊,看來舌頭是孽根,便拔了吧。」
我眼一花,只見不知從哪兒冒出一個黑衣人,電光石火間便卸了秋蘭的下巴拔了她的舌頭。
秋蘭痛得厲聲慘叫,看向我的眼神怨毒又不甘。
王爺漫不經心地繼續說:「還敢動手打主人,帶下去削成人彘,做花肥吧。」
黑衣人拎著絕望嘶吼的秋蘭領命而去。
我早不哭了,呆呆地愣在那里。
這是我第一次見王爺如此狠戾的一面。
如果,他發現我是細作。
如果,他發現我不是真正的王妃。
我也會被他像這樣毫不留情地殺掉嗎?
「夫人在害怕什么?」玉般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讓我溺進他黑沉的眼眸。
「夫人有何苦惱,盡管告知本王,本王一定竭盡所能為夫人解憂。」
「真……真的嗎?」
我還真有一事只有王爺能幫忙。
我深吸一口氣:「妾身身子不適。」
王爺的眼神嚴肅起來:「何處不適?」
我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往下,挪到小腹處。
「這里,很不舒服,大概是有了王爺的骨肉。」
王爺的目光肉眼可見地凝固了。
搭在腹部的手一緊,他皮笑肉不笑地問:「哦?是何時有的?」
我一臉真誠:「那要看王爺的本事了。如果從今晚開始努力,估摸著明天就該有了。」
5
我興高采烈梳洗沐浴,洗白白躺到床上等王爺。
王爺剛剛笑得整張臉都埋進手心里,一定是很高興,今晚要同我圓房造人了。
戲文里都說,母憑子貴。女人犯下再大的過錯,若有子嗣,夫君就能網開一面。
我若能孕育王爺的血脈,王爺一定舍不得我毒發身亡。
說不定哪天砸死王妃事發,王爺也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對我網開一面。
王妃死到臨頭都惦記跟王爺圓房,莫非也是打的這個主意……
越想越覺得很對,于是下定決心繼承王妃鍥而不舍的精神,誓要玷污王爺的貞潔!
我不耐地扯了扯束手束腳的褻衣褻褲,又熟練地翻出王妃藏在柜子中的避火圖津津有味地看起來。
這本避火圖已發毛起皺,王妃每每翻看,必定滿面紅霞,表情蕩漾。
如今看來,果然有點東西。
人類的身體結構比蛇要復雜,在交合一事上居然可以如此花樣百出。看得我嘖嘖稱奇,直呼好家伙。
「夫人在看什么?」
我依依不舍地挪開視線回頭。
王爺也剛沐浴完,一雙霧蒙蒙的黑瞳直勾勾盯著我。青絲濕漉漉地貼在胸前,浸透褻衣,燭光中隱隱透出挺括的輪廓。
我的目光順著嫣紅的嘴唇一路向下,逡巡過凸起的喉結,噴薄的前胸,緊實的腰腹,再往下……
我咽了口口水。
按書上所分類的尺寸等級,當屬人間殺器。
王爺緩緩走到我面前,俯下身看我:「夫人在看哪里?」
我盯著他的胸脯脫口而出:「第二十八式!」
他頓了頓,眼眸一寸寸暗下來,伸手拿走我手中的避火圖翻到二十八式。
然后,唇角輕輕勾起。
「原來夫人喜歡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