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你還有臉回來？"

"媽，我只是想讓孩子見見您..."

"別叫我媽！你們離婚的時候怎么不想想孩子？"

電話里的爭吵聲刺得我心疼，但我還是決定踏上這趟回家的路。五年了，有些事情必須要有個了結。我緊緊握著手機，指關節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

掛掉電話后，我癱坐在沙發上，整個人都在顫抖。八歲的女兒小雨從房間里跑出來，看到我這副模樣，小臉立刻皺成一團。

"媽媽，你又哭了。是不是奶奶不讓我們回去？"

我趕緊擦掉眼淚，強顏歡笑："沒事，奶奶只是...只是有點意外。"

小雨歪著頭想了想："那我們還去嗎？我已經給奶奶準備好新年禮物了。"

看著女兒期盼的眼神，我咬咬牙："去，我們一定去。"

這通電話打了整整半個小時，從最初的試探性問候，到后來的激烈爭吵，每一句話都像鋼針一樣扎在我心上。

但我知道，這趟回家路，無論多么艱難，我都要走下去。不是為了別的，就是為了讓女兒知道，她不是沒有奶奶的孩子。

01

2019年春節前夕，我拖著行李箱站在火車站，八歲的女兒小雨興奮地拉著我的手。

"媽媽，奶奶會不會準備很多好吃的？"

我勉強擠出笑容，心里卻五味雜陳。五年前那個雨夜，我就是從這個火車站離開的，懷里抱著三歲的小雨，身后是一個破碎的家。

那時候的離婚來得突然又徹底。前夫李強出軌，被我當場抓住。我以為婆婆會站在我這邊，畢竟她曾經說過把我當親女兒。

記得剛結婚那會兒，婆婆對我好得不得了。每次我感冒發燒，她都會熬梨湯給我喝，還說："小慧啊，你就是我的親女兒。"我那時候真的把她當成了母親，比對我親媽還要親近。

但是那天，當我哭著跑回家，告訴她李強和他的女同事在賓館開房的事情時，她的反應讓我至今難忘。

"小慧啊，強子也不容易，男人嘛，在外面應酬多..."婆婆那天坐在沙發上，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手里的毛線活兒都沒停。

"媽，他出軌了！那個女人還懷孕了！"我聲音都在顫抖，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哪個男人不犯錯？你要學會包容。再說了，外面的女人圖什么？還不是圖錢。你是正妻，怕什么？"

"可是他們已經同居三個月了！他說要跟我離婚！"

婆婆這才抬起頭看我，眼神里沒有同情，只有不耐煩："那你就讓他離！你這性子，什么事都較真，男人最怕這種女人。"

那一刻，我的心徹底涼了。我站在那里，像個傻子一樣，看著這個曾經疼愛我的女人，變得如此陌生和冷漠。

更讓我心寒的是，當我收拾行李準備離開時，婆婆竟然說："小雨留下，孩子跟著你一個女人能有什么出息？"

"媽，小雨是我的女兒！"

"她也是李家的孫女！"

那天晚上，我抱著小雨逃也似的離開了那個家。小雨還不懂事，在我懷里哭著要奶奶。我只能一邊流淚一邊哄她："奶奶忙，我們先回外婆家住幾天。"

誰知道這一住，就是五年。

這五年來，我在省城打拼，白天在一家廣告公司做設計，晚上兼職做網店客服，就是為了給女兒更好的生活。小雨很懂事，從來不亂要東西，但每次看到別的小朋友和奶奶視頻聊天時，她總是會默默地躲到一邊。

有一次，小雨班里的同學過生日，奶奶特意從外地趕來給孫女慶生。小雨回家后，趴在我懷里小聲問："媽媽，為什么別的小朋友都有奶奶疼，我沒有？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

每次聽到這話，我都心如刀絞。孩子是無辜的，她有權利享受奶奶的愛。這也是我決定帶她回家過年的原因。

買火車票的時候，我猶豫了很久。輸入目的地時，手都在發抖。最后還是小雨看見了電腦屏幕，興奮地說："媽媽，我們要去找奶奶了嗎？"

看著女兒滿眼的期待，我點擊了確認支付。

火車緩緩啟動，小雨趴在窗邊看風景，嘴里不停地念叨著："奶奶會不會長高了？會不會變漂亮了？"

我苦笑著搖搖頭。孩子的世界真簡單，她不知道大人之間的恩怨有多復雜。

"媽媽，你怎么哭了？"小雨轉過頭，大眼睛里滿是擔憂。

我趕緊擦掉眼淚："沒事，媽媽只是想奶奶了。"

想奶奶？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想念還是怨恨。這五年來，我無數次想要打電話給她，想要問問她當年為什么那樣對我。但每次拿起電話，又放下了。有些話，還是面對面說比較好。

02

下了火車，熟悉的鄉音撲面而來。小鎮還是那個小鎮，只是多了幾棟新樓房。街道兩邊掛滿了紅燈籠，到處都是濃濃的年味。

我們打車到了婆婆家門口，院子里曬著臘肉和香腸，還有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腌菜。院門還是那道綠色的鐵門，只是油漆有些脫落了。

我深吸一口氣，按響了門鈴。心跳得像打鼓一樣，手心都出汗了。

"誰啊？"婆婆的聲音從院子里傳來，聽起來比五年前蒼老了許多。

"是我，小慧。"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

院子里安靜了幾秒鐘，然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院門打開，婆婆站在門口，頭發全白了，人也瘦了很多，臉上的皺紋深了不少。她的目光越過我，直接落在小雨身上。

"小雨！"婆婆的聲音瞬間變得溫柔，眼中閃過一絲心疼，"我的寶貝孫女，長這么高了！"

小雨有些怯生生地躲在我身后，小聲說："奶奶好。"

"快進來，快進來！外面冷。"婆婆趕緊讓我們進屋，但對我只是點了點頭，態度明顯生疏了許多。

剛進院子，鄰居李嬸就聽到動靜，探出頭來："哎呀，小慧回來了！這是小雨吧，都長成大姑娘了。五年沒見，變化真大。"

"是啊，李嬸，您身體還好吧？"我笑著回應。

李嬸的眼神在我和婆婆之間游移，壓低聲音問："你們這是...和好了？"

"小雨想奶奶了，我就帶她回來看看。"我解釋道。

"那就好，那就好。孩子總是需要奶奶的。"李嬸說完，又好奇地看了看我們，"小慧啊，你現在在哪兒工作？"

"在省城，做設計。"

"不錯不錯，大城市機會多。"李嬸點點頭，"那強子呢？他現在..."

"李嬸，進屋再說吧，外面冷。"婆婆打斷了李嬸的話，顯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進了屋，我發現客廳里的擺設基本沒變，電視機還是那臺老式的，沙發也還是那套深色的布藝沙發。墻上掛著一幅新的山水畫，看起來是最近才換的。

小雨好奇地四處張望，很快就被茶幾上的糖果吸引了。

"奶奶，這個是什么？"小雨指著一盒包裝精美的糖果。

"這是奶奶特意給你買的，你最愛吃甜的。"婆婆慈祥地摸著小雨的頭，"來，嘗嘗看，是不是很甜？"

我有些意外，她居然還記得小雨的喜好。要知道，小雨三歲離開這里，那時候她確實很愛吃糖。五年過去了，婆婆竟然還記得這個細節。

"真甜！謝謝奶奶！"小雨笑得很開心，一下子就不怯生了。

看著祖孫倆其樂融融的樣子，我心里五味雜陳。或許，我真的應該早點帶小雨回來。

"小慧，你們住幾天？"婆婆問我，語氣客套得像對待普通客人。

"初五就走，不會打擾您太久的。"

婆婆點點頭，沒再說話。氣氛有些尷尬，我主動找話題："媽，您身體還好吧？"

"還行，就是腿腳不太靈便了。"婆婆說得很簡短，顯然不想和我多聊。

小雨看出了氣氛的微妙，懂事地說："奶奶，我給您表演個節目好不好？我會背很多古詩。"

"好好好，奶奶最愛聽小雨背詩了。"婆婆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

小雨站在客廳中央，奶聲奶氣地背起了《靜夜思》。婆婆聽得很認真，眼中滿是慈愛。我坐在一旁，看著這一幕，想起了五年前的往事。

那時候小雨剛學會走路，經常在這個客廳里跌跌撞撞地跑來跑去。婆婆總是跟在后面，生怕她摔著。每次小雨摔倒，婆婆都會心疼得不得了，抱起來哄半天。

"媽媽也一起背！"小雨拉著我的手，讓我也參與進來。

我們三個人一起背古詩，客廳里的氣氛終于緩和了一些。婆婆看小雨的眼神，還是那么慈祥溫柔，就像五年前一樣。

晚飯時，婆婆做了一桌子菜，紅燒肉、糖醋排骨、清蒸魚，都是小雨愛吃的。我主動幫忙盛飯，婆婆卻說："不用，你坐著就行。"

這種疏離感讓我很不自在。我試圖緩解氣氛："媽，您的手藝還是這么好，小雨，快謝謝奶奶。"

"謝謝奶奶！"小雨很開心，"奶奶做的菜比媽媽做的好吃多了！"

婆婆被逗笑了："奶奶做菜做了幾十年，當然比媽媽好吃。"

"那奶奶以后可以教媽媽嗎？"小雨天真地問。

空氣又凝固了。婆婆和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奶奶，我爸爸呢？他不回來吃飯嗎？"小雨繼續問道。

這個問題讓氣氛更加尷尬。我和婆婆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復雜情緒。

"你爸爸...有事情，晚點回來。"我只能這樣敷衍。

"他是不是不想見我？"小雨的聲音有些委屈。

"不是的，爸爸很想見你。"我趕緊安慰她。

婆婆在一旁默不作聲，只是不停地給小雨夾菜。

吃完飯，我主動收拾碗筷，婆婆也沒有阻止。在廚房里，我們兩個人一起洗碗，就像以前一樣。但是沒有人說話，只有水流聲和碗筷碰撞的聲音。

"媽，小雨這些年..."我試圖開口。

"她很好，看得出來你把她教育得很好。"婆婆打斷了我的話，"謝謝你。"

這兩個字說得很輕，但我聽得很清楚。我不知道她是在謝我把小雨養得這么好，還是在謝我今天帶小雨回來。

洗完碗，我們回到客廳，小雨已經和奶奶聊得很開心了。她告訴奶奶自己在學校的表現，學習成績，還有同學們的事情。婆婆聽得很認真，時不時地點頭稱贊。

"奶奶，我在學校學會了畫畫，要不要畫一張送給您？"小雨興奮地說。

"好啊，奶奶最喜歡小雨的畫了。"

小雨跑去拿紙筆，留下我和婆婆兩個人在客廳里。空氣中彌漫著尷尬的沉默。

"小雨很懂事。"婆婆終于開口了。

"是的，她從小就很乖。"我回答道。

"你...這些年過得怎么樣？"婆婆問得有些猶豫。

"還行，工作穩定，小雨也健康快樂。"我盡量說得輕松一些。

婆婆點點頭，又陷入了沉默。

03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都在小心翼翼地維持著表面的和諧。

我主動幫婆婆做家務，買菜做飯，她也不拒絕,但話不多。每天早上，我都會早起給她和小雨準備早餐，然后陪她們一起去市場買菜。

市場里的小販們都認識婆婆，看到我們一起出現，都很好奇。

"張嬸，這是您兒媳婦吧？真年輕，孩子都這么大了。"

"這是我孫女。"婆婆總是這樣介紹，刻意避開我的身份。

我也不在意，只是安靜地跟在她們身后，偶爾幫忙拎拎東西。

小雨卻和奶奶越來越親近，每天形影不離。她們一起看電視，一起剪紙，一起包餃子。看著小雨開心的樣子，我覺得這趟回家是值得的。

年初一的時候，鄰居們都來拜年。大家看到我和小雨，都很驚訝。

"小慧，你們真的回來了！"

"是啊，帶小雨來看看奶奶。"

"這就對了，孩子不能沒有奶奶。"

面對鄰居們的議論，我只是微笑著應對。婆婆在一旁也不多說什么，只是默默地招呼客人。

但我能感覺到，她對我的態度在慢慢發生變化。雖然還是很客氣，但沒有了剛開始的那種冷淡。

年初二下午，我正在廚房幫忙準備晚飯，突然聽到院子里有動靜。

"小雨！爸爸來看你了！"

是李強的聲音。我握著菜刀的手猛地一緊，心跳瞬間加速。

小雨在客廳里看電視，聽到聲音愣了一下，然后跑了出去。

"爸爸！"

透過廚房的窗戶，我看到李強蹲下身子抱住了女兒。五年了，他還是那個樣子，只是多了些滄桑，頭發也有些花白。

我繼續切菜，假裝沒有聽見外面的動靜。但手在顫抖，差點切到手指。

"小慧，你回來了。"李強走進廚房，語氣有些局促。

"嗯，帶小雨來看看媽。"我頭也不抬，繼續切菜。

"謝謝你。"他說得很輕，但我聽見了。

我停下手中的動作，轉身看著他。五年不見，他瘦了很多，眼神里多了些我從未見過的疲憊。

"不用謝，她是我女兒，也是媽的孫女。"

李強點點頭，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這時候，婆婆從客廳走了過來，看到兒子，臉上的表情很復雜。

"你怎么來了？"她問道。

"聽說小雨回來了，就想看看她。"李強回答。

"看完就走，別在這兒待太久。"婆婆的話讓我很驚訝，她居然在趕兒子走？

李強臉色一變，但沒有反駁。他和小雨玩了一會兒，給她帶了一些玩具和零食，然后就離開了。

"奶奶，爸爸為什么這么快就走了？"小雨不解地問。

"大人有大人的事情。"婆婆的回答很敷衍。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婆婆對李強的態度讓我很困惑，按理說，兒子回家，她應該高興才對。為什么反而要趕他走？

而且，他說"謝謝你"是什么意思？謝我什么？

第二天早上，我試探性地問婆婆："媽，強子現在怎么樣？"

婆婆停下手中的活兒，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他過得不好。"

"為什么？"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婆婆的話很含糊，"算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我想繼續問，但看她的表情，知道她不想多說。

接下來的兩天，我們又恢復了之前的狀態。表面和諧，但各自心里都有心事。

小雨倒是過得很開心，每天都有新的發現。她喜歡在院子里追雞，喜歡聽婆婆講以前的故事，還喜歡和婆婆一起做手工。

有一天下午，小雨突然跑來問我："媽媽，為什么奶奶總是一個人發呆？"

"發呆？"

"是啊，我看見奶奶經常坐在房間里發呆，有時候還會流眼淚。"小雨認真地說，"是不是奶奶生病了？"

我心里一緊，婆婆為什么會哭？她在想什么？

"可能是奶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我只能這樣解釋。

"那我們要不要安慰安慰奶奶？"小雨很懂事地說。

"好，我們明天給奶奶買點好吃的。"

看著女兒關心奶奶的樣子，我心里很暖。孩子的心是最純凈的，她不知道大人世界的復雜，只知道愛和被愛。

04

年初三的午后，陽光正好，透過窗戶灑在客廳里，整個房間都顯得很溫暖。

婆婆說要午休，讓我們小聲點。小雨在客廳里看動畫片，我在廚房里收拾碗筷。看著這安靜祥和的午后時光，我忽然想起了剛結婚那會兒的情景。

那時候，每個周末我都會和李強回來陪婆婆。午后的時光總是這樣寧靜，婆婆會給我們削蘋果，我們會一起看電視聊天。那時候的我們，真的像一家人。

想著這些，我決定給婆婆沏杯茶，算是主動示好。這幾天雖然氣氛緩和了一些，但我們之間還是有隔閡。或許，一杯熱茶能讓我們更親近一些。

我輕手輕腳地走到婆婆的房門前，端著剛沏好的茶。正準備敲門，卻發現門虛掩著，沒有完全關上。

里面傳來細微的聲音，像是在自言自語。我以為她在午休前念經或者說什么，正準備悄悄離開，不想打擾她。

但就在我轉身的瞬間，房間里傳出一個熟悉的名字。

"小慧..."

是婆婆的聲音，帶著一種我從未聽過的語調。

我停下腳步，心跳莫名加速。她在房間里說我的名字？

"小雨..."

又是一聲輕喚，聲音里帶著說不出的復雜情緒。

好奇心驅使著我靠近門縫，想要聽清楚她在說什么。我小心翼翼地貼近門邊，生怕發出聲響。

房間里很安靜，只有偶爾傳出的細微聲響，像是在翻動什么東西。然后又是一陣沉默。

我握著茶杯的手有些顫抖，不知道該進去還是離開。

就在這時，房間里又傳出了聲音，這次聽得更清楚了。

"都怪我...都怪我..."

婆婆的聲音聽起來很痛苦，帶著濃濃的自責。

好奇心最終戰勝了理智，我顫抖著手，輕輕推開了那扇門。

想要看清楚婆婆到底在做什么，為什么會在房間里念叨我和小雨的名字，為什么聲音里充滿了痛苦和自責。

然而，當門完全打開的那一刻，我看到的景象讓我徹底愣在了原地。

整個人像被雷擊中一樣，大腦一片空白。手中的茶杯應聲落地，發出清脆的破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