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韓銘遠手中的鑰匙"啪嗒"一聲掉在地上，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縣城的小超市門口，夕陽西下，來往的行人步履匆匆。可他卻像被雷劈中一樣，整個人僵在原地，連呼吸都忘記了。

眼前站著的這個女人，韓銘遠做夢都沒想到會再見到她。

她憔悴得不成樣子，頭發花白，臉上刻滿了風霜，可那雙眼睛...那雙讓他魂牽夢蕭的眼睛，依然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認出。

"銘遠..."她輕聲叫著他的名字。

韓銘遠的雙腿開始發軟，腦子里一片空白。街上的喧囂聲漸漸遠去，仿佛全世界都安靜下來，只剩下兩個人面面相覷。

她為什么會出現？為什么偏偏是現在？

韓銘遠緊握雙拳，指甲深深嵌進掌心，可那種鉆心的疼痛也比不上此刻內心的震撼。

這個女人的出現，注定要徹底改變他平靜的生活...

01

縣城的秋天總是來得特別早，韓銘遠已經在小超市門口支起了取暖器。這家不到三十平米的小超市，是他全部的生計來源。從早上六點到晚上十點，十六個小時，他幾乎寸步不離。

"老韓，來包好貓。"李大爺拄著拐杖走進來，這是今天第三次來買煙了。

韓銘遠熟練地從柜臺后面取出煙，遞給李大爺。李大爺接過煙，靠在柜臺邊上，似乎有話要說。

"老韓啊，你看你也五十多了..."李大爺欲言又止。

韓銘遠知道他想說什么，這些年來，這樣的話他聽過無數遍。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李叔，您慢走。"

下午三點，手機響了起來，是女兒曉寧從大學打來的。

"爸，我剛下課。奶奶今天怎么樣？"

"挺好的，中午還說想你了。"韓銘遠的聲音立刻溫柔起來。

"爸，你要注意身體，別總是熬夜。我這個月的生活費夠用，你別給我打錢了。"

"傻丫頭，爸爸的錢不給你給誰？好好學習就行了。"

掛了電話，韓銘遠看著手機屏幕上女兒的照片，那張年輕的臉上有著超出年齡的成熟。他想起女兒小時候總是問："爸爸，媽媽什么時候回來？"后來，女兒不再問了。

晚上七點，韓銘遠準時收攤回家。家在距離超市不遠的老舊小區里，三室一廳的房子，他和岳母陳桂花相依為命。

"媽，我回來了。"韓銘遠推開門，看到陳桂花正坐在沙發上發呆。

"銘遠啊，美鳳今天怎么沒回來吃飯？"陳桂花轉過頭，眼神有些迷茫。

韓銘遠心里一緊，但臉上卻沒有顯露出來。這些年來，他已經習慣了岳母這樣的問話。

"媽，美鳳她...她有事情要處理，過幾天就回來了。"他溫和地說道，然后走到廚房開始準備晚飯。

陳桂花患有輕度老年癡呆，記憶時好時壞。清醒的時候，她知道女兒已經離開很久了；糊涂的時候，她會以為女兒只是出門買菜，馬上就會回來。

"銘遠，你過來一下。"陳桂花在客廳喊他。

韓銘遠趕緊放下手里的活，走到客廳。陳桂花拉著他的手，眼神突然變得清晰起來。

"孩子，這些年辛苦你了。"她的聲音顫抖著，"我知道美鳳她...她不是去出差，對不對？"

韓銘遠的喉嚨有些哽咽："媽，您別想那么多。我們不是一家人嗎？"

陳桂花的眼淚開始往下掉："我這個老太婆，拖累了你這么多年。"

"媽！"韓銘遠打斷了她，"您別這樣說。當年我娶美鳳的時候就說過，她的媽媽就是我的媽媽。這話到什么時候都不會變。"

02

深夜十一點，韓銘遠哄著陳桂花吃完藥，看著她安然入睡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他打開衣柜，從最里面的角落取出了一個小盒子。盒子里裝著一些舊照片，都是十五年前的。

照片上的一家四口笑得那么開心，周美鳳抱著剛滿五歲的曉寧，他摟著妻子的肩膀，岳母站在旁邊慈祥地看著他們。

那時候的周美鳳多么美麗，臉上總是掛著溫和的笑容。可就在曉寧六歲生日的第二天，她消失了。就這樣突然不見了。

韓銘遠還記得那天早上，他起床后發現周美鳳不在家，以為她出去買菜了。可是等到中午，等到下午，等到晚上，她都沒有回來。他打她的手機，關機；問她的朋友，都說不知道；甚至報了警，也毫無線索。

那些天，韓銘遠幾乎發了瘋。他放下超市的生意，滿城尋找，可就像石沉大海一樣，再也沒有周美鳳的任何消息。

最難過的是女兒曉寧，她每天都會哭著找媽媽。

韓銘遠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能一遍遍地告訴女兒："媽媽只是有事情要處理，她很快就會回來的。"

可這一等，就是十五年。

韓銘遠記得，周美鳳離開前的那段時間，似乎總是心不在焉的。但當時家里事情多，他也沒有特別注意。

現在想來，如果當時他能夠多關心一些，多問一些，是不是就不會發生后來的事情？

韓銘遠把照片重新放回盒子里，深深地嘆了口氣。這些年來，他無數次地這樣問自己，可答案永遠不會有。

王嫂子是超市的老顧客，幾乎每天都會來買菜。這天她買完東西后沒有立即離開。

"老韓啊，我有個侄女，今年三十二，人長得不錯，性格也好。要不我給你們介紹認識一下？"

韓銘遠搖搖頭："王嫂，謝謝您的好意，不過我現在這樣挺好的。"

"你看你，都五十多歲的人了，總不能一輩子一個人過吧？曉寧也快大學畢業了，她也希望有個完整的家啊。"

"我有完整的家。"韓銘遠的語氣有些堅定，"我、曉寧、還有媽，我們就是一家人。"

王嫂子看到韓銘遠的表情，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搖搖頭走了。

這樣的對話，韓銘遠這些年經歷過無數次。鄰居們都覺得他一個大男人帶著岳母不合適，都勸他再找一個。可韓銘遠總是拒絕，他的理由很簡單：陳桂花是他的家人，他不能拋下她。

03

下午的時候，曉寧又打來了電話。

"爸，我想請幾天假回家看看奶奶。"

"別耽誤學習，奶奶挺好的。"韓銘遠連忙說道。

"爸，我知道你一個人照顧奶奶很辛苦。要不這樣，我申請轉到咱們市里的大學，這樣就能經常回家幫你了。"

"胡說什么呢！"韓銘遠的語氣嚴厲起來，"你現在的學校多好，將來畢業了前途無量。你要是為了家里的事情耽誤了學業，爸爸怎么對得起你？"

曉寧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輕聲說："爸，我有時候真的很想媽媽。"

韓銘遠的心猛地一緊："爸爸也想。"

"爸，媽媽還會回來嗎？"

韓銘遠握著手機的手在顫抖，他想說會的，她一定會回來的。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曉寧，不管怎樣，爸爸都會好好照顧你和奶奶的。"

晚上回到家，陳桂花正在客廳里整理一些舊衣服。

"媽，您在干什么？"韓銘遠問道。

"這些都是美鳳的衣服，我想著她回來的時候能穿。"陳桂花舉起一件淡藍色的毛衣，"這件是她最喜歡的，說穿上顯得皮膚白。"

韓銘遠看著那件毛衣，仿佛又看到了穿著它的周美鳳。那時候的她，總是喜歡穿這種淡雅的顏色，說話輕聲細雨，走路也是輕飄飄的，像個仙女一樣。

"媽，這些衣服先收起來吧。"韓銘遠輕聲說道。

"不行！"陳桂花突然激動起來，"美鳳回來看不到她的衣服怎么辦？她會以為我們不要她了！"

韓銘遠心里一陣酸楚，他走過去，輕輕抱住了陳桂花："媽，我們永遠不會不要美鳳的。這些衣服我們好好保存著，等她回來就能穿上了。"

又過了一個月，曉寧放假回家了。

看到女兒的那一刻，韓銘遠差點沒認出來。原本瘦弱的女孩子長高了不少，也變得更加成熟美麗了。

"爸！"曉寧撲到韓銘遠懷里，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怎么了？在學校受委屈了？"韓銘遠心疼地問道。

"沒有，就是想您了。"曉寧擦擦眼淚，"爸，您瘦了。"

確實，這些年韓銘遠瘦了很多。每天十幾個小時的工作，加上照顧陳桂花的壓力，讓他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

曉寧在家待了一個星期，這是韓銘遠近年來最開心的時光。有了女兒的幫助，陳桂花的狀態明顯好了很多，連話都比平時多了。

可是好時光總是短暫的，曉寧很快就要回學校了。

"爸，要不我轉學吧，就轉到咱們市里的大學。這樣我就能天天回家照顧奶奶了。"臨走前，曉寧又提起了這個話題。

"絕對不行！"韓銘遠的態度很堅決，"你現在的學校是重點大學，將來找工作會容易很多。你要是為了家里的事情耽誤了前途，爸爸會內疚一輩子的。"

送曉寧上火車的時候，韓銘遠看著女兒遠去的背影，心里五味雜陳。

04

女兒走后，陳桂花的病情又有了變化。她開始經常認錯人，有時候會把韓銘遠叫成已故的丈夫的名字，有時候又會把鄰居認成女兒周美鳳。更讓人擔心的是，她開始出現幻覺，總是說看到女兒回來了。

"美鳳，你終于回來了！"這天晚上，陳桂花突然從房間里跑出來，激動地對著空氣說話。

韓銘遠趕緊走過去，輕輕抱住了她："媽，沒有人回來，您看錯了。"

"不可能！我明明看到美鳳站在門口，她還朝我笑呢！"陳桂花堅持著。

韓銘遠心里很難過，他知道岳母是太想女兒了，才會出現這樣的幻覺。

就在韓銘遠為陳桂花的病情發愁的時候，生活卻給了他一個意外的轉機。

縣里要修建一條新的道路，正好經過他們這個小區。政府決定對這一片進行拆遷改造，給每戶人家都會有不錯的補償。

"老韓，聽說了嗎？咱們這片要拆遷了！"王嫂子興奮地跑到超市里告訴他這個消息。

韓銘遠開始還不敢相信，直到接到了正式的拆遷通知，才確認這是真的。

按照拆遷的標準，他家能得到一筆不小的補償款，足夠在新的小區買一套更好的房子，還能剩下一些錢作為陳桂花治病的費用。

這對韓銘遠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他立刻給女兒打電話，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爸，這太好了！這樣您就不用那么辛苦了。"曉寧在電話里開心得不得了。

"是啊，以后日子會好過一些了。"韓銘遠也很興奮。

可是就在他準備辦理拆遷手續的時候，卻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問題。

"您好，請問您是韓銘遠先生嗎？"拆遷辦的工作人員很客氣。

"是的，我是來辦理拆遷手續的。"

"麻煩您提供一下房產證和戶口本。"

韓銘遠把準備好的材料遞了過去。工作人員仔細查看了一遍，然后皺起了眉頭。

"韓先生，有個問題需要您解決一下。房產證上寫的是您和您愛人的共同財產，但是我們需要您愛人的簽字確認。"

韓銘遠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我愛人她...她暫時不在家。"

"那您能聯系到她嗎？這個手續必須要她本人簽字的。"

"暫時聯系不到。"韓銘遠的聲音有些顫抖。

工作人員看了看他，似乎察覺到了什么："韓先生，如果您愛人長期不在的話，您可以申請法律程序，證明她失蹤或者..."

"不需要！"韓銘遠打斷了他，"我會想辦法聯系到她的。"

從拆遷辦出來后，韓銘遠的心情跌到了谷底。

05

第二天，韓銘遠去找了律師咨詢。

"韓先生，按照法律規定，如果一個人失蹤超過兩年，您就可以申請宣告失蹤。宣告失蹤后，您就可以代為處理她的財產了。"律師專業地解釋著。

"如果我申請了，她以后回來怎么辦？"

"如果她回來了，可以申請撤銷失蹤宣告。這不會有什么法律后果的。"

韓銘遠沉默了很久："我...我需要再考慮一下。"

從律師事務所出來后，韓銘遠的心情更加復雜了。理智告訴他，應該申請宣告周美鳳失蹤，這樣對所有人都好。可感情上，他卻舍不得這樣做。

這十五年來，等待周美鳳回來已經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成了他堅持下去的動力。如果連這個希望都放棄了，他還有什么理由繼續堅持？

就在韓銘遠為這件事糾結的時候，陳桂花的病情又有了變化。

這天晚上，韓銘遠正在超市里整理賬目，突然接到鄰居張阿姨的電話。

"小韓，你趕緊回來！你媽媽出事了！"

韓銘遠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連忙沖回家。

推開門，他看到陳桂花倒在客廳里，張阿姨正蹲在旁邊照顧她。

"媽！"韓銘遠趕緊沖過去。

"她剛才突然暈倒了，我聽到聲音趕緊過來看。"張阿姨解釋道。

韓銘遠立刻撥打了120，將陳桂花送到了醫院。

經過檢查，醫生告訴韓銘遠，陳桂花的病情有所加重，需要更精心的照顧和治療。

"醫生，大概需要多少費用？"

"保守估計，每個月至少需要五千塊錢的藥費和護理費。"

五千塊錢！這對韓銘遠來說是個天文數字。超市每個月的純收入也就三千多塊錢，根本不夠陳桂花的治療費用。

如果有拆遷款就好了。韓銘遠在心里想著。

從醫院回來后，韓銘遠徹夜未眠。

陳桂花需要更好的治療，女兒需要更好的生活條件，而這一切都需要錢。拆遷款對他們來說，不僅僅是錢，更是希望。

可是要得到這筆錢，就必須放棄等待周美鳳的希望。

韓銘遠坐在客廳里，看著周美鳳的照片，心里進行著激烈的斗爭。

"美鳳，如果你能給我一個信號，告訴我你還會回來，我愿意繼續等下去。可如果你真的不會回來了，請原諒我這樣做。"

他在心里對著照片說道。

可是照片上的人依然只是靜靜地笑著，什么都沒有說。

第二天一早，韓銘遠做了一個決定。他要去拆遷辦，申請宣告周美鳳失蹤。

為了陳桂花，為了曉寧，也為了自己，他必須這樣做。

韓銘遠換上了最正式的衣服，把所有需要的證件都裝進包里。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家里，陳桂花還在熟睡中。

"美鳳，對不起。"他在心里默默地說道。

下午三點，韓銘遠來到超市準備關門。今天他要早點結束營業，去辦理那件讓他糾結了這么久的事情。

他機械地整理著貨架，收拾著柜臺，心情沉重得像壓著一塊大石頭。

就在他準備鎖門的時候，腳步聲在身后響起。

韓銘遠死死盯著眼前的女人，手中的鑰匙被他握得咯咯作響。

"你為什么現在回來？"他的聲音顫抖著。

女人沒有回答，只是從包里拿出一個早已發黃的信封，遞向韓銘遠："我一直想給你這個，但是一直沒有勇氣。"

韓銘遠看著那個信封，就像看著一顆定時炸彈。信封上用他熟悉的字跡寫著他的名字，可那墨跡早已模糊不清。

"我不看。"他往后退了一步。

"你必須看！"女人的聲音突然變得急切，眼淚嘩嘩往下流，"十五年了，你有權知道真相。"

韓銘遠的手顫抖著接過信封，感覺它重得像千斤巨石。他的直覺告訴他，一旦打開，所有的一切都將改變。

深吸一口氣，韓銘遠撕開了信封。

然而，當他看到里面的內容時，整個人如遭雷擊，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信紙從他手中飄落，他踉蹌著后退幾步，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打開信封后，眼前的內容讓他瞬間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