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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婚老伴的兒子一家要來過暑假,我躲去女兒家,5天后我的家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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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梅,這是我爸的房子,不是你的!我們過來住幾天怎么了?”方天明的聲音像把刀子,直戳我心口。

我手里攥著那把再也打不開家門的鑰匙,僵在原地。

電話里不接,門鎖被換,女兒在身后氣得發(fā)抖。

六十一歲的我,此刻才真正明白,原來“搭伙過日子”在某些人眼里,就是隨時可以被驅(qū)逐的意思。



01

我叫徐春梅,退休會計。

這把年紀了,臉上的皺紋像樹皮一樣層層疊疊,但心里,我依然渴望愛與尊重。

跟方國強搭伙過日子已經(jīng)五年了。

他是退休廠長,脾氣好得像棉花糖,軟綿綿的,說話做事都不疾不徐。

我們在社區(qū)合唱團認識的。

那時候他唱歌跑調(diào)得離譜,我總?cè)滩蛔⌒λ膊粣溃皇遣缓靡馑嫉負蠐项^。

就這樣,兩個寂寞的老人慢慢走到了一起。

這五年,日子過得順當(dāng)。

每天早上醒來,床頭總有他溫好的水,不燙不涼。

年輕人可能不懂,到了我們這個年紀,比起花前月下的山盟海誓,一杯溫水更能看出人心。

我們的生活平靜如水。

一起逛菜市場,討價還價;一起侍弄陽臺上的花草,看它們從嫩芽長成綠植;晚上一起看電視,他看著看著就打盹,我就悄悄給他蓋上毯子。

這樣簡單的幸福,我很珍惜。

但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

方國強有個兒子叫方天明,四十多歲的人,開了家小型建材公司,事業(yè)還算可以,但骨子里帶著一股子自私勁兒。

他媳婦林海燕更是個精打細算的主,看我的眼神總像在盤算我花了他們家多少錢。

還有那個孫子方小杰,被寵得無法無天,在我家就跟在拆遷工地一樣橫沖直撞。

方國強夾在中間左右為難,總是勸我多擔(dān)待。

他嘴上不說,但眼神里的歉意我都看在眼里。

我也只能忍著。

畢竟,日子是跟方國強過,又不是跟他兒子過。

七月中旬的一天,天熱得連知了都懶得叫了。

方國強接了個電話,是方天明打來的。

放下電話,他滿臉興奮,比中了彩票還高興:“春梅啊,天明說,暑假要帶海燕和小杰過來住幾天。”

我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人扔了塊石頭進去。

五年來,每次他們來,我都像是參加一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

“來住幾天?”我聲音發(fā)干,像是許久沒喝水。

“是啊!多好啊,家里熱鬧熱鬧。”方國強沒察覺我的異樣,自顧自地高興著,“我得去準備點小杰愛吃的零食,海燕喜歡的水果也得買...”

看著他忙前忙后的樣子,我心里發(fā)堵。

過去幾次他們來,那副嘴臉我記得清清楚楚。

林海燕的眼神像X光機,掃過我的每一件衣服首飾,仿佛在盤算值多少錢;方天明愛搭不理,開口不是嫌這就是嫌那;小杰簡直就是個家庭破壞機器,玩具扔得滿地都是,還動不得,一說就是“孩子還小”。

“老方,”我斟酌著開口,“他們來住咱們這兒,地方會不會太擠?要不...給他們訂個附近的酒店?”

方國強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他轉(zhuǎn)過身,眼神復(fù)雜地看著我:“春梅,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那是天明啊,我兒子。他難得回來一次,住自己家,天經(jīng)地義。住酒店算什么?讓人知道了,多不像話。”



他嘆了口氣,聲音軟了下來:“我知道他們有時候做事說話不中聽,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忍一忍,好不好?就幾天,很快就過去了。”

看著他眼中的祈求,我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算了,為了這點小事傷和氣不值得。

畢竟他是兩頭為難,也挺不容易的。

02

但晚上躺在床上,我還是輾轉(zhuǎn)難眠。

窗外月光如水,照在地板上,像一層寒霜。

我想起女兒徐婷,她和女婿周勇對我一直很好,每次回來都是噓寒問暖,大包小包的。

要不,就趁這幾天,去女兒家住住?眼不見為凈。

第二天一早,我給徐婷打了電話。

電話那頭,女兒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我的處境:“媽,你過來住!正好醫(yī)院給我放了幾天假,我們帶你去泡溫泉,放松放松。別在那受氣!”

女兒的話像一杯熱茶,暖到我心坎里。

掛了電話,我心里踏實多了。

吃早飯時,我跟方國強說了我的決定。

“老方,天明他們來的這幾天,我想去婷婷家住住。她休假了,讓我過去散散心。”我盡量讓語氣顯得隨意。

方國強的筷子停在半空,整個人愣住了。

他看著我,眼神里有驚訝,有失落,還有一絲...愧疚?

“怎么突然想去婷婷那兒了?”他的聲音有點發(fā)悶。

“早就約好了的,不是突然。”我避開他的目光,低頭喝粥,“正好天明他們來,家里房間緊張,我去女兒那兒,你們一家人也能住得寬敞點。”

方國強沉默了,許久才低聲說:“春梅,我知道,委屈你了。”

他沒有再說什么,只是默默地吃著飯。

我知道他心里明白我的真實想法,但他選擇了默認。

這種無言的默許,比直接的爭吵更讓人心酸。

收拾行李的時候,每拿起一件東西,心里都沉甸甸的。

衣柜里,我們的衣服掛在一起,親密無間;床頭柜上,是他送我的護膚品;書架上,是我們一起看過的書...這個家的每一個角落,都有我們共同生活的痕跡。

六十多歲了,才明白“忍一時風(fēng)平浪靜”不是智慧,而是無奈的妥協(xié)。

我收拾行李時,每一件衣物都像是我尊嚴的碎片,卻還要裝作這只是一次普通的走親訪友。

臨行那天,我起了個大早,像往常一樣做好早餐,還多包了些餃子凍在冰箱里,夠方國強吃幾天的。

我把他的衣服洗好晾干,常用藥分裝好放在顯眼的位置。

做這些事的時候,心里又酸又澀。

明明只是離開幾天,卻像是永別一樣。

方國強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我忙碌,沒怎么說話。

等我拎著小小的行李箱準備出門時,他才接過箱子:“我送你下去。”

在樓道口,他突然停下腳步,看著我,欲言又止。

陽光透過窗戶照在他布滿皺紋的臉上,眼中的掙扎和不舍清晰可見。

“春梅...”他張了張嘴,最后只說了句,“在那邊...好好照顧自己。有事給我打電話。”

“嗯,我知道。”我點點頭,沒敢多看他,怕一不小心眼淚就掉下來。



女兒的車已經(jīng)在樓下等著了。

坐進車里,我透過車窗看到方國強還站在單元門口,孤零零的身影讓我心里一陣抽痛。

樓上,是我們共同的家,此刻卻感覺那么遙遠。

六十多歲了,卻像個逃難的難民,從自己的家中撤離。

老伴那欲言又止的眼神告訴我,愛情和親情之間,那道天平正在悄悄傾斜。

車子啟動了,我轉(zhuǎn)過頭,看著窗外的景色,心里五味雜陳。

03

到了女兒家,徐婷和周勇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婷婷拉著我的手噓寒問暖,周勇幫我把行李拿進客房,還特意鋪了新床單。

“媽,就把這兒當(dāng)自己家!”婷婷笑著說,眼底卻藏著心疼。

“就是,媽,這幾天我們好好陪您。”周勇也附和道。

女兒家不大,但收拾得干凈溫馨,陽臺上的綠植生機盎然。

看著他們忙前忙后的樣子,我心里暖烘烘的,緊繃了幾天的神經(jīng)稍微放松了一些。

我努力表現(xiàn)得輕松,跟他們聊家常,說笑幾句。

但心里始終懸著一塊石頭,揮之不去。

方天明他們今天就要到了,那個我剛剛逃離的家,會變成什么樣子?

晚上躺在床上,我翻來覆去睡不著。

腦海里全是方國強的臉,他兒子一家的冷眼,還有那個調(diào)皮搗蛋的孫子。

快十一點的時候,手機響了,是方國強打來的。

我心一緊,趕緊接起。

“喂,老方?”

“春梅啊,你...到婷婷家了吧?都挺好的?”他的聲音聽起來疲憊,還帶著一絲不自然的遲疑。

“嗯,到了,挺好的。你呢?家里怎么樣?”

“哦,家里...家里也挺好,挺好的。”他停頓了一下,似乎想說什么,又咽了回去,“你早點休息吧,別太累了。”

電話那頭,隱約傳來電視聲和小孩子的吵鬧聲。

我心里咯噔一下。

“天明他們...到了?”我試探著問。

“啊...是,下午到的。”方國強的語氣更加閃爍了,“路上順,就提前來了。”

“哦...”我心沉了下去。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

“那...那你也早點休息吧。”方國強匆匆說道,“我這邊還有點事,先掛了啊。”

沒等我回應(yīng),電話就掛斷了。

聽著手機里的忙音,我愣在那里。

一切都好?

那異常的語氣,匆忙掛斷的電話,還有背景里的喧鬧聲...

一切都透著不對勁。

女兒家像個避風(fēng)港,但我心里明白,逃避解決不了問題。

方國強那句敷衍的“一切都好”,反而像個不祥的預(yù)兆,讓我心里越發(fā)不安。

那晚,我徹夜未眠。

第二天我強打精神陪女兒一家去公園散步,但心始終懸著。

方國強再沒打來電話。

我試著打過去兩次,一次無人接聽,一次提示正在通話中。

心越沉越深。

第三天下午,我正幫女兒摘菜,手機響了,是個陌生座機號。

“喂,是徐大姐嗎?”電話那頭是鄰居吳嬸熟悉的聲音。

“吳嬸?是我,怎么了?”

“哎呀,徐大姐,總算找到你了!”吳嬸語氣焦急,“我得告訴你個事,你得有個心理準備。”

我心一緊:“吳嬸,您說,出什么事了?”



“你那繼子一家,前天下午就來了,你知道吧?”

“嗯,知道。”

“他們可不是來住幾天的!”吳嬸壓低聲音,“他們帶了十幾個大箱子!我買菜回來看見的,那架勢,活脫脫是搬家!我問方工,他支支吾吾的,說是孩子?xùn)|西多。”

十幾個大箱子?

我頭嗡的一聲。

不是說住幾天,誰會帶這么多行李?

吳嬸還在繼續(xù):“今早我倒垃圾,聽見你那繼子媳婦在樓道打電話,聲音大得很,說什么'客廳墻要拆了重新裝修','主臥采光好,給小杰做游戲房',還說'老頭子退休金和存款該我們管了'...徐大姐,這明擺著是要鳩占鵲巢啊!”

聽到這里,我腦子嗡嗡響。

十幾個箱子,拆墻裝修,占主臥,管退休金...這哪是來過暑假?

分明是打算長住,甚至是接管!

更讓我心涼的是,方國強一定知情,卻選擇了隱瞞。

那些沒接的電話,那些欲言又止,都是因為他已經(jīng)向兒子妥協(xié),卻不敢告訴我。

“媽,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徐婷關(guān)切地問。

我放下電話,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淚水:“婷婷,我們得馬上回去。”

04

我把吳嬸的話簡單復(fù)述了一遍。

徐婷聽完,臉色煞白:“他們怎么能這樣!太過分了!爸也真是的,怎么能任由他們胡來!”

“媽,別急,我們現(xiàn)在就回去!”周勇也憤憤不平,但保持冷靜,“您別擔(dān)心,有我們在呢!”

看著女兒女婿堅定的眼神,我心里涌起一股力量。

六十年的人生教會我:退一步未必海闊天空,有時候反而會被得寸進尺。

我不能再做那個為了和平而放棄自己家的老太太了。

我們匆忙收拾東西出發(fā)。

回去的路上,我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的。

我又試著給方國強打電話,依然無人接聽。

徐婷打過去,也是一樣。

“爸怎么不接電話啊?”徐婷焦急地說。

周勇一邊開車一邊安慰:“可能手機沒帶身上,或者沒聽見,別自己嚇自己。”

話雖如此,但聯(lián)系不上方國強,讓我們更加擔(dān)心。

路上堵車,每一分鐘都如同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終于到了小區(qū),已是下午四點多。

我?guī)缀跏桥苤蠘堑摹?/p>

站在熟悉的家門前,掏出鑰匙,手抖得厲害,試了好幾次,都插不進鎖孔。

鎖...被換了!

我的心瞬間涼了半截。他們...真的把鎖換了!

徐婷也發(fā)現(xiàn)不對勁,臉色鐵青:“他們憑什么換鎖?!”



周勇上前按響門鈴。

過了好一會兒,門才開了一條縫。

林海燕探出頭來,看到我們,臉上閃過驚訝和不快,但很快又掛上假笑。

“哎呀,是...是徐阿姨啊,還有婷婷、周勇,你們怎么...回來了?”她的語氣刻意客套,卻掩飾不住疏離。

“我們怎么回來了?”徐婷氣得聲音都變了,“這是我媽的家,我們?yōu)槭裁床荒芑貋恚康故悄銈儯瑧{什么換我家的鎖?!”

林海燕眼神躲閃,側(cè)身讓開一條路:“是爸讓換的,說之前的鎖不安全。先進來說吧。”

我跨進門檻,眼前的景象讓我倒吸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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