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你到底要我怎么樣？"雅琴站在客廳中央，雙手緊握成拳，聲音在顫抖。

"我媽身體不好，你照顧她有什么錯嗎？"我坐在沙發上，連頭都不敢抬。

"建國，如果你還是這個態度，這個家我寧可凈身出戶也不要了。"

她的話像一把刀子，直戳我的心臟，可我還是選擇了沉默。

當時的我以為，女人說狠話都是氣話，誰知道一個月后，離婚協議書就擺在了我面前。

01

這場婚姻的裂痕，早在2018年的那個春節就已經埋下了種子。

那天是除夕，雅琴凌晨四點就起床準備年夜飯。

我躺在床上聽著廚房里傳來的切菜聲，心里有些不忍。

"建國，你怎么不叫雅琴多做幾個菜？"媽從隔壁房間走出來，看著餐桌上的八道菜皺起了眉頭。

"媽，八個菜已經夠豐盛了。"我試圖勸她。

"什么夠了？我們張家祖祖輩輩年夜飯都是十二道菜，她這是看不起我們家。"

媽的聲音越來越大，雅琴從廚房里走出來，圍裙上還沾著面粉。

"媽，我再去做幾個小菜。"雅琴的聲音很輕，但我聽得出來她在壓抑著什么。

"做幾個小菜？"媽冷笑一聲，"我看你就是懶，嫁到我們家三年了，連這點規矩都不懂。"

雅琴的臉瞬間蒼白了，她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期待，有失望，還有我當時讀不懂的絕望。

"媽，您別這么說。"我站起來想要打圓場。

"我說錯了嗎？她一個當兒媳婦的，伺候婆婆不是應該的？"

親戚們陸續來了，媽當著所有人的面數落雅琴。

"你們看看，這就是現在的年輕人，一點都不知道孝順，我身體不好，她連多做幾個菜都不愿意。"

雅琴站在廚房門口，手里還拿著鍋鏟，眼眶紅了一圈。

"媽，雅琴她已經很辛苦了。"我終于忍不住開口。

"你還護著她？我是你媽還是她是你媽？"

那頓年夜飯，我們在親戚們詭異的目光中匆匆結束。

雅琴一晚上沒說話，等送走最后一個客人，她才對我說：

"建國，我們需要談談。"

我看著她疲憊的樣子，心里涌起一陣愧疚。

"雅琴，我媽就是那個脾氣，你別往心里去。"

"你媽什么脾氣我這三年還不清楚嗎？"雅琴坐在床邊，聲音很平靜，"我問你，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這個問題讓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你是我老婆，當然重要。"

"重要？"雅琴苦笑了一聲，"如果重要，為什么每次你媽為難我的時候，你都選擇沉默？"

我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從那天開始，媽對雅琴的要求越來越過分。

"雅琴，以后你下班別直接回家，先來我這做好飯再走。"

"媽，我們有自己的家。"雅琴試圖反抗。

"什么自己的家？你嫁到張家，張家就是你的家，我是你的媽。"

"可是我每天六點才下班，到您這做飯，回去都八九點了。"

"怎么了？累死你了？我一個人在家孤孤單單的，你陪陪我做個飯有什么不對？"

雅琴看向我，眼中滿是求助。

"媽，要不我們一起過來吃飯吧。"我提議。

"我要的是她親自下廚的心意，你們一起來吃有什么意思？"

就這樣，雅琴開始了每天兩點一線的生活。

從銀行下班后先到媽那里做飯，陪她吃完飯，收拾好廚房，再回我們自己的家。

"建國，我真的很累。"一天晚上，雅琴靠在我肩膀上說。

"辛苦你了，等過段時間媽情緒好了就好了。"

"什么時候是個頭啊？"雅琴的聲音里帶著哭腔。

我輕撫著她的頭發，心里也不是滋味，但又不知道該怎么辦。

幾個月后，媽的要求升級了。

"雅琴，你不能老回娘家。"

"媽，我一個月就回去一次。"

"一次都嫌多，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的家就在這里。"

"我媽也想我。"

"她想你關我什么事？我也想我兒媳婦陪著我。"

雅琴氣得眼圈發紅，跑回房間哭了一晚上。

我進去安慰她："別哭了，我媽就是太孤單了。"

"孤單？她有你陪著還孤單什么？"雅琴擦著眼淚，"建國，我也是有父母的人，我也想回家看看他們。"

"那你就回去唄，我媽說說而已。"

"說說而已？你知道她今天還說什么了嗎？她說我不孝順，說我心里沒有這個家。"

我沉默了，因為我知道媽確實會說這些話。

"建國，你倒是說句話啊。"雅琴搖著我的胳膊。

"我能說什么？她是我媽，我總不能和她翻臉吧？"

雅琴松開手，眼中的光暗了下去。

最過分的一次，是媽要求雅琴把工資交給她管理。

"雅琴，你每個月工資多少？"媽突然問。

"四千多。"雅琴如實回答。

"那以后你就把工資交給我，我幫你們存著。"

"媽，我和建國有自己的計劃。"

"什么計劃？你們還年輕，不會理財，錢放在我這里更安全。"

雅琴看向我，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媽，這個不太合適吧。"我硬著頭皮說。

"怎么不合適？我是為了你們好，年輕人花錢沒計劃，存不下錢的。"

"可是我們要買房，需要攢錢。"雅琴據理力爭。

"買什么房？這套房子夠住了，你們就住這里，我也有個照應。"

"媽，我們已經說好了要買新房。"我終于開口支持雅琴。

媽的臉立刻沉了下來："建國，你是不是也嫌棄我了？"

"媽，我沒有這個意思。"

"沒有這個意思你還要搬出去？我一個人住這么大的房子，出了事都沒人知道。"

又是這一套，我最怕媽說這些話。

雅琴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什么都沒說，但我能感覺到她的失望如潮水般涌來。

那天晚上，雅琴破天荒地沒有去媽那里做飯。

"雅琴，媽在等你呢。"我催促她。

"今天我不想去。"雅琴坐在沙發上，連眼皮都沒抬。

"那我打電話和媽說一聲。"

"你說吧。"

我撥通了媽的電話，還沒等我開口，媽就開始抱怨：

"建國，雅琴怎么還不來？我都餓了。"

"媽，雅琴今天身體不舒服。"

"身體不舒服？我看她是心情不舒服，還在和我生氣呢。"

"媽，您別多想。"

"我多想什么？我一個當婆婆的，要個兒媳婦做頓飯還要看她臉色，這是什么道理？"

媽的聲音越來越大，雅琴在一旁都能聽見。

"媽，明天她就過去。"

"明天？我今天就要餓著嗎？"

掛了電話，我看向雅琴："要不你還是去一趟吧。"

雅琴抬起頭看著我，眼中有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冷淡。

"建國，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我們的婚姻還有救嗎？"

這個問題來得太突然，我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是說，如果我們繼續這樣下去，這個婚姻還有意義嗎？"

"雅琴，你別胡思亂想，有什么問題我們可以慢慢解決。"

"解決？"雅琴站起來，"建國，我們結婚三年了，哪一次矛盾是真正解決了的？"

我張口結舌，因為她說的是事實。

每一次爭吵，最后都是雅琴妥協，我覺得問題解決了，其實只是暫時壓下去了。

"雅琴，我知道委屈你了，但是你也理解一下我的難處。"

"你的難處？"雅琴的聲音提高了八度，"我的難處你有理解過嗎？"

"我當然理解。"

"理解？如果你真的理解，就不會每次都讓我一個人承受這些。"

雅琴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看著她哭，我心里也很難受，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雅琴，你別哭了，我們好好商量。"

"商量什么？你每次都說商量，最后還不是我妥協？"

"那你想怎么辦？"

雅琴擦干眼淚，直直地看著我：

"我想讓你在我和你媽之間，做一次真正的選擇。"

這句話讓我心里一緊，我最害怕的就是這種選擇題。

"雅琴，你這是在逼我。"

"逼你？"雅琴苦笑，"我逼你什么了？我只是想要一個丈夫該給妻子的支持。"

"我一直都支持你。"

"支持？建國，你捫心自問，你什么時候真正支持過我？"

我低下頭，因為我知道她說的對。

每一次矛盾，我都選擇和稀泥，都讓雅琴一個人面對媽的指責和刁難。

"雅琴，我改，我以后一定改。"

"改？"雅琴搖搖頭，"建國，有些東西是改不了的，比如你的性格，比如你對你媽的依賴。"

"我沒有依賴我媽。"

"沒有？那為什么每次她一哭一鬧，你就妥協？"

我無言以對，因為雅琴說的都是事實。

"雅琴，給我點時間，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

"時間？"雅琴站起來，"建國，我已經給了你三年時間，你處理好了什么？"

她說完就進了臥室，留下我一個人坐在客廳里發呆。

那天晚上，我們都沒說話，各自躺在床的一邊，中間像隔著一道無形的墻。

第二天，雅琴照常去上班，我以為昨晚的爭吵就這么過去了。

直到晚上，她沒有像往常一樣去媽那里做飯。

媽打來電話："建國，雅琴怎么又不來了？"

"媽，她可能加班了。"

"加班？她們銀行幾點下班你不知道嗎？"

我打雅琴的電話，她接了，但聲音很冷淡。

"雅琴，你在哪呢？媽在等你吃飯。"

"我在外面和朋友吃飯。"

"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不知道。"

說完她就掛了電話。

我只好去媽那里，陪她隨便吃了點。

"建國，雅琴這是什么意思？"媽邊吃邊抱怨。

"媽，她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就可以不管我了？我是她長輩，她這樣做合適嗎？"

"媽，您別生氣，我回去和她說。"

"你和她說什么？你看看你們結婚這三年，她對我有過一天好臉色嗎？"

"媽，雅琴其實挺孝順的。"

"孝順？"媽冷笑，"真孝順的兒媳婦會這樣對婆婆？"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能默默吃飯。

"建國，我告訴你，如果雅琴再這樣，這個家就沒法過了。"

"媽，您別這么說。"

"我怎么了？我要求過分了嗎？我就要她陪我吃個飯，做個家務，這很過分嗎？"

回到家，雅琴已經睡了，或者說是裝睡。

我輕手輕腳地上床，想和她說話，但她背對著我，一動不動。

"雅琴，你睡了嗎？"我輕聲問。

沒有回應。

"雅琴，我們談談吧。"

還是沒有回應。

我知道她沒睡，但她不想理我。

那一夜，我失眠了。

我開始回想這三年的婚姻，才發現雅琴承受了太多本不該她承受的委屈。

而我，作為她的丈夫，卻從來沒有真正保護過她。

02

第二天早上，雅琴早早就出門了，連早飯都沒做。

我一個人吃著昨天剩下的饅頭，心里說不出的難受。

到了單位，我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總想著晚上該怎么和雅琴道歉。

可是當我晚上回到家，發現雅琴又沒去媽那里做飯。

媽的電話又來了，這次她的語氣更加憤怒：

"建國，雅琴這是要造反了嗎？連續兩天不來做飯。"

"媽，我去接她。"

"接她？你還要看她臉色？"

"媽，她是我老婆。"

"老婆？我看她根本沒把這個家當回事。"

我放下電話，給雅琴打了過去。

"雅琴，你在哪？"

"在公司。"

"還在加班？"

"嗯。"

"那你什么時候回來？媽做了飯等你呢。"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雅琴才說：

"建國，你告訴你媽，以后我不會再去她那里吃飯了。"

"什么？"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我不會再去你媽那里吃飯了。"

"雅琴，你別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我很認真。"

"為什么？"

"因為我累了，也受夠了。"

"雅琴，你冷靜一點，有什么事我們回家說。"

"冷靜？建國，我已經足夠冷靜了，這是我深思熟慮后的決定。"

"可是媽那邊怎么辦？"

"你媽那邊關我什么事？她是你媽，你去照顧她。"

說完雅琴就掛了電話。

我拿著手機發了半天呆，不知道該怎么辦。

最后，我只能硬著頭皮去媽那里，陪她吃了一頓沉默的晚餐。

"建國，雅琴是什么意思？"媽終于忍不住問。

"媽，她可能工作壓力大，過幾天就好了。"

"工作壓力大？我看她是根本不想管我這個婆婆了。"

"媽，您別多想。"

"我多想什么？事實擺在眼前，她就是不孝順。"

我不知道該怎么反駁，因為站在媽的角度，雅琴確實有些過分。

但站在雅琴的角度，她的忍耐也確實到了極限。

回到家，雅琴還沒回來。

我坐在客廳里等她，一等就是到了十一點。

聽見鑰匙開門的聲音，我立刻站起來。

"雅琴，你回來了。"

"嗯。"雅琴連看都沒看我一眼，直接往臥室走。

"雅琴，我們談談吧。"我攔住了她。

"沒什么好談的。"

"怎么沒有？你不去媽那里吃飯，她很生氣。"

"生氣？"雅琴轉過身看著我，"那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我當然考慮了。"

"考慮了？如果你真的考慮我的感受，就不會每次都讓我獨自面對你媽的刁難。"

"雅琴，我媽不是故意刁難你，她就是那個性格。"

"性格？"雅琴冷笑，"建國，你到現在還在為你媽找借口。"

"我沒有找借口，我只是希望你能理解她。"

"理解她？那誰來理解我？"

雅琴的聲音顫抖了，眼眶又紅了。

"雅琴，我理解你。"

"理解我？如果你真的理解我，就不會每次都讓我妥協。"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因為她說的都對。

"雅琴，那你想怎么辦？"

"我想讓你做一個選擇。"雅琴直視著我的眼睛，"要么你支持我，讓你媽收斂一點，要么我們就離婚。"

"離婚？"這兩個字像雷擊一樣打在我心上，"雅琴，你別說這種話。"

"我沒有開玩笑，建國，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

"想清楚什么？"

"如果這個婚姻只能讓我痛苦，那我寧可不要。"

"雅琴，別沖動，我們慢慢解決問題。"

"解決？怎么解決？你告訴我怎么解決？"

我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

因為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解決這個死結。

"建國，我給你時間考慮，如果你還是選擇你媽，那我們就辦離婚手續。"

說完，雅琴進了臥室，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我站在客廳里，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雅琴真的要和我離婚嗎？

那天晚上，我一夜沒睡，腦子里一直在想著雅琴的話。

第二天一早，雅琴又早早出門了，連招呼都沒和我打。

我想追出去和她好好談談，但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03

在單位里，我魂不守舍地度過了一天，什么工作都做不進去。

同事們問我怎么了，我只能說沒事。

傍晚時分，媽打來電話：

"建國，雅琴今天還不來嗎？"

"媽，她可能真的很忙。"

"忙？忙得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媽，您別生氣，我去勸勸她。"

"勸她？建國，我告訴你，如果雅琴再這樣，我就不認她這個兒媳婦了。"

聽到媽這么說，我心里更慌了。

下班后，我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雅琴的單位。

我在銀行門口等了半個小時，終于看到雅琴出來了。

"雅琴。"我喊住了她。

雅琴看到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你來干什么？"

"我來接你回家。"

"不用，我自己回去。"

"雅琴，我們談談吧。"

"沒什么好談的，我昨天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可是你不能這樣不理我媽。"

雅琴停下腳步，轉身看著我：

"建國，到現在你還在擔心你媽？"

"她是我媽，我當然擔心她。"

"那我呢？我是你什么？"

"你是我老婆。"

"老婆？"雅琴苦笑，"如果我真的是你老婆，你就不會每次都站在你媽那邊。"

"我沒有站在她那邊。"

"沒有？那為什么每次矛盾，都是我在妥協？"

我無言以對，因為這確實是事實。

"建國，我問你最后一次，你能不能為了我，和你媽好好談一次？"

"談什么？"

"讓她對我客氣一點，不要再把我當傭人使喚。"

"雅琴，我媽沒有把你當傭人。"

"沒有？"雅琴的眼中閃過一絲絕望，"建國，到現在你還看不清楚嗎？"

"看不清楚什么？"

"看不清楚你媽對我的態度，看不清楚你自己的軟弱。"

這句話刺痛了我，但我還是不愿意承認。

"雅琴，你說話太過分了。"

"過分？"雅琴搖搖頭，"建國，我覺得我們沒必要再說下去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這個婚我離定了。"

說完，雅琴轉身就走。

我追了幾步，但最終還是停下了。

看著雅琴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我心里涌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

她真的要離婚嗎？

回到家，雅琴還沒回來。

我坐在客廳里，腦子里亂成一團。

一方面，我舍不得雅琴，不想離婚。

另一方面，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處理媽和雅琴的矛盾。

媽的電話又來了：

"建國，你勸雅琴了嗎？"

"勸了。"

"她怎么說？"

我不知道該怎么告訴媽，雅琴要和我離婚的事。

"媽，雅琴她心情不好，您別和她計較了。"

"心情不好？她心情不好關我什么事？我是她婆婆，她就應該尊重我。"

"媽，您也體諒一下她。"

"體諒她？建國，我看你是被她洗腦了，胳膊肘往外拐。"

聽到媽這么說，我心里更加煩躁。

"媽，我沒有胳膊肘往外拐。"

"沒有？那你為什么不讓她來伺候我？"

"媽，雅琴她有自己的工作，很辛苦的。"

"辛苦？我年輕的時候比她辛苦多了，還不是把你爸伺候得好好的。"

"媽，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

"怎么不一樣？兒媳婦伺候婆婆，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我們母子倆在電話里爭論了半天，最后不歡而散。

掛了電話，我感覺自己夾在中間，兩邊都不是人。

晚上十點多，雅琴才回來。

她進門后直接去了臥室，開始收拾東西。

看到她在裝行李箱，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雅琴，你要干什么？"

"我要搬出去住。"

"搬出去？為什么？"

"因為我不想再看到你，也不想再聽到你媽的抱怨。"

雅琴的聲音很平靜，但這種平靜讓我更加害怕。

"雅琴，你別走，我們好好談談。"

"談什么？建國，我們已經沒什么好談的了。"

"可是你是我老婆，你怎么能說走就走？"

雅琴停下手中的動作，轉身看著我：

"老婆？建國，你覺得我像你老婆嗎？"

"當然像。"

"像？"雅琴冷笑，"一個連自己丈夫支持都得不到的女人，她算什么老婆？"

"雅琴，我支持你。"

"支持我？那你為什么不敢和你媽說，讓她對我客氣一點？"

我沉默了，因為我確實沒有勇氣和媽提這件事。

"建國，你的沉默已經說明了一切。"

雅琴繼續收拾東西，我站在一旁手足無措。

"雅琴，你給我點時間，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

"時間？"雅琴頭也沒抬，"建國，我已經給了你三年時間，你處理好了什么？"

"我..."

"你什么都沒處理好，只會讓我一個人承受所有的委屈和不公。"

雅琴說著，眼淚又掉了下來。

看到她哭，我心如刀絞，上前想要抱她。

"別碰我。"雅琴推開了我，"建國，我們真的結束了。"

"雅琴，別這樣，我求你了。"

"求我？"雅琴擦干眼淚，"建國，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就不會讓事情發展到這一步。"

她說得對，我無法反駁。

雅琴收拾好東西，拖著行李箱往門外走。

"雅琴，你要去哪？"

"這不關你的事。"

"你是我老婆，怎么不關我的事？"

雅琴在門口停下，回頭看了我一眼：

"建國，從今天開始，我不再是你老婆了。"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追到樓下，看著她上了一輛出租車，消失在夜色中。

那一刻，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雅琴真的走了，而且是真的決絕。

04

回到家里，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我才意識到雅琴在我生活中的重要性。

這三年來，是她在默默承擔著家里的大部分家務。

是她在忍受著媽的各種刁難和指責。

是她在努力維系著這個家的和諧。

而我，除了和稀泥，什么都沒做。

第二天早上，我沒有胃口吃早飯，草草洗漱后就去了單位。

在單位里，我魂不守舍地度過了一天。

同事問我怎么了，我只能說沒事。

可是內心的煎熬，只有我自己知道。

下班后，我回到空蕩蕩的家，才真正體會到了孤獨的滋味。

媽打來電話："建國，雅琴今天怎么還不來做飯？"

我不知道該怎么告訴她，雅琴已經搬出去了。

"媽，雅琴她...她今天加班。"

"又加班？她們銀行天天加班嗎？"

"可能是月底比較忙吧。"

"那你去接她，讓她過來吃飯。"

"媽，今天就算了吧，我過去陪您吃。"

我只能先瞞著媽，不敢告訴她雅琴搬出去的事。

到了媽那里，她問東問西：

"建國，雅琴最近怎么了？好幾天沒來了。"

"媽，她工作忙。"

"工作再忙，也不能不管家里呀。"

"媽，您別多想了。"

"我怎么能不多想？她這樣做，明顯是不把我這個婆婆放在眼里。"

我低著頭扒飯，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建國，你說句話呀。"

"媽，雅琴她其實挺孝順的。"

"孝順？"媽冷笑，"真孝順的兒媳婦會這樣對婆婆？"

"媽，她可能真的是工作太忙了。"

"忙？忙得連個電話都不打？"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能繼續埋頭吃飯。

吃完飯，我陪媽看了一會電視就回家了。

到家后，我拿出手機，想給雅琴打電話。

可是撥了號碼，又不敢按撥出鍵。

我不知道該和她說什么，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接我的電話。

最后，我還是按下了撥出鍵。

電話響了幾聲，接通了。

"喂。"雅琴的聲音很冷淡。

"雅琴，是我。"

"有什么事嗎？"

"我想見見你，我們談談。"

"沒什么好談的。"

"雅琴，你不能這樣就走了，我們是夫妻。"

"夫妻？"雅琴冷笑，"建國，我們早就不是夫妻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明天會把離婚協議書給你送過去。"

"離婚協議書？"我的心一下子涼了，"雅琴，你認真的嗎？"

"我從來沒有這么認真過。"

"可是我們結婚三年了，就這樣結束了？"

"三年？"雅琴的聲音有些顫抖，"建國，這三年我過得有多痛苦，你知道嗎？"

"雅琴，我知道委屈你了，但是我們可以慢慢改變。"

"改變？你會改變嗎？你媽會改變嗎？"

我沉默了，因為我知道，無論是我還是媽，都不太可能改變。

"建國，你的沉默已經給了我答案。"

"雅琴，別這樣，我們再試試。"

"試什么？繼續讓我一個人承受所有的委屈？"

"我會保護你的。"

"保護我？"雅琴苦笑，"建國，你連和你媽說句公道話的勇氣都沒有，你拿什么保護我？"

我無言以對，因為她說的都是事實。

"建國，我們結束吧，對彼此都好。"

"雅琴，我舍不得你。"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雅琴才說：

"如果你真的舍不得我，當初為什么不站在我這邊？"

"我..."

"算了，建國，說這些都沒意義了。"

"雅琴，給我一次機會，我會改的。"

"機會？我已經給了你無數次機會，你把握住了嗎？"

我想反駁，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因為雅琴說的對，她確實給了我很多機會，但我都沒有珍惜。

"建國，明天你等著收離婚協議書吧。"

說完，雅琴就掛了電話。

我拿著手機發了很久的呆，腦子里一片空白。

雅琴真的要和我離婚了。

而且從她的語氣聽得出來，她是鐵了心的。

那一夜，我又失眠了。

躺在床上，我想起了和雅琴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想起我們初次見面時，她溫柔的笑容。

想起我們結婚時，她眼中的幸福和期待。

想起這三年來，她為這個家付出的一切。

而我，卻從來沒有給過她應有的支持和保護。

第二天上午，一個快遞員敲響了我的門。

我簽收了一個文件袋，打開一看，果然是離婚協議書。

看著雅琴工整的字跡，我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協議書寫得很簡單，財產分割那一欄，雅琴什么都不要。

房子、車子、存款，全部歸我。

她真的要凈身出戶。

看到這里，我的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雅琴對我的失望，已經到了連一分錢都不要的地步。

我拿著協議書，手在顫抖。

是簽還是不簽？

如果不簽，雅琴也可以起訴離婚。

如果簽了，我們就真的結束了。

我把協議書放在桌上，出門去了單位。

在單位里，我一整天都心不在焉。

同事們問我怎么了，我只能說沒事。

可是內心的痛苦，只有我自己知道。

05

下班后，我沒有回家，而是去了一家酒吧。

我需要酒精來麻痹自己，讓我暫時忘記這些痛苦。

可是酒喝多了，我想起雅琴的次數反而更多了。

想起她生氣時的樣子，想起她哭泣時的樣子，想起她失望時的樣子。

我拿出手機，想給她打電話。

可是撥了號碼，又不敢按撥出鍵。

我怕她不接，更怕她接了后對我說更絕情的話。

最后，我還是按下了撥出鍵。

電話響了很久，沒人接。

我又打了一遍，還是沒人接。

我知道，雅琴是故意不接我的電話。

她已經下定決心要和我離婚，不想再和我有任何牽扯。

喝到深夜，我才搖搖晃晃地回家。

看到茶幾上的離婚協議書，我的酒瞬間醒了一半。

我坐在沙發上，拿起協議書仔細看了一遍。

除了財產分割，其他條款都很簡單明了。

沒有拖泥帶水，沒有任何牽扯。

雅琴想要的，就是徹底的了斷。

我拿起筆，手懸在協議書上方，久久不敢落下。

簽了這個字，我們就真的結束了。

不簽，又能怎么樣呢？

雅琴的心已經死了，我們的婚姻也已經名存實亡。

最終，我還是在協議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簽完字的那一刻，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塌了。

三年的婚姻，就這樣結束了。

而導致這一切的，是我的懦弱和自私。

第二天，我把簽好的協議書寄給了雅琴。

從那以后，我們就再也沒有聯系過。

媽問起雅琴，我只能撒謊說她出差了。

我不敢告訴媽，雅琴已經和我離婚了。

因為我知道，媽聽到這個消息，一定會很高興。

她會覺得自己贏了，覺得雅琴不配做張家的兒媳婦。

可是我心里清楚，真正失敗的是我自己。

離婚后的日子，我過得很艱難。

沒有了雅琴，家里的一切都要我自己打理。

做飯、洗衣、打掃衛生，這些以前雅琴做的事，現在都落在了我身上。

更要命的是，媽對我的要求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更多了。

"建國，你怎么這么長時間不來看我？"

"媽，我工作忙。"

"工作再忙，也不能不管我這個媽呀。"

"媽，我這不是來了嗎？"

"你來了有什么用？連個飯都不會做，我還得自己動手。"

我站在廚房里，笨手笨腳地做著飯。

以前這些都是雅琴做的，我從來沒有意識到做飯有多么麻煩。

"建國，你切的菜怎么這么難看？"

"媽，我不太會。"

"不會？你都多大了還不會做飯？"

"以前都是雅琴做的。"

提到雅琴，媽的臉色立刻變了：

"雅琴？她現在在哪？怎么這么長時間不來了？"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能繼續撒謊：

"她出差了。"

"出差？出差這么長時間？"

"她們單位的事情比較復雜。"

"復雜？建國，你別騙我，雅琴是不是和你鬧矛盾了？"

媽的直覺很準，我有些心虛。

"媽，沒有鬧矛盾。"

"沒有鬧矛盾她為什么不來看我？"

"她真的是出差了。"

"出差？建國，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媽越問越緊，我只好岔開話題：

"媽，您餓了吧？我去做飯。"

"做什么飯？你做的飯能吃嗎？"

媽的話雖然刺耳，但確實是事實。

我做的飯確實不如雅琴做的好吃。

"媽，您將就一下。"

"將就？建國，我是你媽，不是外人，我為什么要將就？"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能繼續忙活。

好不容易做好了飯，媽嘗了一口就皺起了眉頭：

"這是什么味道？咸死了。"

"媽，我再去加點水。"

"加水？這菜都成咸菜了，還加什么水？"

媽越來越不滿，我心里也很煩躁。

"媽，您別嫌棄了，我已經盡力了。"

"盡力？建國，你看看你做的這些，能叫盡力嗎？"

"那您想怎么樣？"

"我想怎么樣？我想讓雅琴回來給我做飯。"

聽到媽這么說，我心里一陣酸楚。

雅琴再也不會回來了，而媽還不知道這個事實。

"媽，雅琴她..."

"她什么？"

我想告訴媽實情，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我怕媽知道后會責怪我，更怕她會說一些難聽的話。

"沒什么，她很快就回來了。"

"很快？什么時候？"

"可能...可能還要一段時間。"

"還要一段時間？建國，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媽的追問讓我越來越緊張，我只能繼續編瞎話：

"媽，她們單位有個大項目，需要她負責。"

"大項目？她一個銀行柜員能負責什么大項目？"

媽的話讓我無言以對，因為我編的理由確實站不住腳。

"媽，總之她很忙就是了。"

"忙？建國，我看你是在騙我。"

媽的眼光很犀利，我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

"媽，我沒騙您。"

"沒騙我？那你讓雅琴給我打個電話。"

"打電話？"我心里一慌，"她現在可能不方便。"

"不方便？什么叫不方便？"

"就是...就是工作的時候不能接私人電話。"

"不能接私人電話？建國，你當我是傻子嗎？"

媽越來越懷疑，我知道瞞不住了。

可是我又不敢說實話，只能繼續硬著頭皮撒謊。

"媽，雅琴真的很忙，等她忙完了就回來了。"

"忙完了？什么時候忙完？"

"我...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是她老公，你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回來？"

媽的質疑讓我心里很慌，我只能找借口離開：

"媽，我還有事，先走了。"

"走？建國，你給我站住。"

"媽，我真的有事。"

"有什么事比陪媽重要？"

我不理會媽的阻攔，匆匆離開了她家。

06

走在路上，我心里很亂。

媽遲早會知道雅琴和我離婚的事，我不可能一直瞞下去。

可是我又不知道該怎么和她說這件事。

回到家，看著空蕩蕩的房子，我心里更加難受。

沒有雅琴的家，真的不像家。

我坐在客廳里發呆，腦子里想著這幾個月來發生的一切。如果時間能倒流，我一定會做出不同的選擇。

我會站在雅琴這邊，我會保護她，我會讓她感受到作為妻子應有的尊重和關愛。

可是世界上沒有后悔藥，我已經失去了雅琴，永遠地失去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漸漸適應了一個人的生活。

雖然孤獨，雖然痛苦，但我告訴自己，這是我應得的懲罰。

直到有一天，媽突然出現在我家門口。

她拿著鑰匙開門進來，看到我一個人在客廳里吃泡面。

"建國，雅琴呢？"

"媽，您怎么來了？"

"我問你雅琴呢？"

"她...她還在出差。"

"出差？"媽冷笑一聲，"建國，你還要騙我到什么時候？"

"媽，我沒騙您。"

"沒騙我？"媽從包里拿出一張紙，"那這是什么？"

我看了一眼，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那是一張離婚證的復印件。

不知道媽是從哪里弄到的，但她顯然已經知道了真相。

"媽，您聽我解釋。"

"解釋什么？解釋你和雅琴離婚了？解釋你騙了我幾個月？"

媽的聲音越來越大，我知道這次真的瞞不住了。

"媽，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那樣？那是怎樣？"

我低著頭，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建國，我問你，你們什么時候離的婚？"

"幾個月前。"

"幾個月前？"媽的聲音顫抖了，"你瞞了我幾個月？"

"媽，我是怕您傷心。"

"傷心？"媽冷笑，"我傷心什么？那個女人走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聽到媽這么說，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媽，雅琴她其實是個好人。"

"好人？"媽的聲音提高了八度，"好人會不伺候婆婆？好人會和老公離婚？"

"媽，不是她的錯。"

"不是她的錯？那是誰的錯？"

"是...是我的錯。"

"你的錯？建國，你怎么還護著她？"

"媽，我沒有護著她，我只是說實話。"

"實話？什么實話？"

我深吸了一口氣，決定把真相告訴媽：

"媽，雅琴離開是因為我沒有保護好她。"

"保護她？她需要你保護什么？"

"保護她不受委屈，保護她的尊嚴。"

"尊嚴？"媽不屑地笑了，"一個兒媳婦伺候婆婆還要什么尊嚴？"

"媽，您別這么說。"

"我怎么了？我說錯了嗎？"

"您說錯了，雅琴不是傭人，她是我老婆，應該得到尊重。"

"尊重？"媽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建國，我看雅琴真的把你洗腦了。"

"媽，不是洗腦，是我自己想明白了。"

"想明白什么？"

"想明白了我對雅琴有多不公平，想明白了我是個多么失敗的丈夫。"

媽聽到我這么說，愣了一下。

"建國，你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雅琴離開是對的，是我不配擁有她。"

"不配？建國，你在說什么胡話？"

"我沒說胡話，媽，我們都錯了，錯得很離譜。"

"我們錯了？我們錯在哪了？"

"錯在不把雅琴當人看，錯在以為她就應該無條件地忍受一切。"

媽被我的話氣得臉色發白：

"建國，你瘋了嗎？為了一個已經離婚的女人，你連自己的媽都不認了？"

"媽，我認您，但我也要為雅琴說句公道話。"

"公道話？她有什么公道可言？"

"她有，媽，雅琴這三年承受了太多不應該承受的委屈。"

"委屈？"媽冷笑，"她有什么委屈？我讓她做點家務就是委屈？"

"不是做家務的問題，是您對她的態度問題。"

"我對她什么態度？"

"您把她當傭人，當出氣筒，從來沒有把她當成家人。"

"我沒有把她當家人？建國，你說話要憑良心。"

"媽，如果您真的把她當家人，就不會那樣苛責她。"

"苛責？我苛責她什么了？"

"您要求她每天下班后先來您這做飯，不讓她回娘家，甚至要求她把工資交給您管理。"

"那又怎么了？我是她婆婆，她就應該聽我的。"

"媽，她不是您的奴隸，她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尊嚴。"

"尊嚴？建國，我看你真的被那個女人洗腦了。"

我們母子倆爭論了很久，最后不歡而散。

媽臨走時說："建國，我告訴你，那個女人配不上你，她走了是她的損失。"

我沒有回答，因為我知道媽永遠不會理解。

在媽看來，雅琴就應該無條件地服從她，任何反抗都是不孝順。

可是媽不知道，真正的孝順不是盲從，而是相互尊重。

媽走后，我一個人坐在客廳里，想著剛才的爭吵。

我終于說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話，雖然媽不理解，但我心里痛快了一些。

至少我為雅琴說了公道話，雖然已經太遲了。

從那以后，媽對我的態度也變了。

她認為我被雅琴洗腦了，變得不孝順了。

每次見面，她都要念叨幾句：

"建國，你可別后悔，那種女人不值得你這樣護著。"

"媽，我不后悔。"

"不后悔？等你以后找不到好女人的時候，你就知道后悔了。"

媽的話雖然刺耳，但我沒有反駁。

因為我知道，無論我說什么，她都不會改變想法。

07

就這樣，我開始了單身生活。

白天上班，晚上回家一個人吃飯，周末的時候去媽那里陪她。

日子過得很平淡，也很孤獨。

有時候我會想起雅琴，想她現在過得怎么樣，想她是否還記得我們曾經的美好時光。

但我從來沒有主動聯系過她，因為我知道，她不會想再見到我。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就到了2019年的春天。

媽又開始催我再婚了。

"建國，你都35歲了，不能一直單著。"

"媽，我現在這樣挺好的。"

"好什么好？一個大男人連個照顧你的人都沒有。"

"媽，我可以照顧自己。"

"照顧自己？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胡子拉碴的，衣服也不知道換。"

確實，自從雅琴走后，我對自己的外表越來越不在意。

"媽，我會注意的。"

"注意什么？建國，你需要的是一個老婆，不是注意。"

"媽，我暫時不想結婚。"

"不想結婚？為什么？還在想那個女人？"

"媽，不是的。"

"不是？那為什么不愿意結婚？"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因為我確實還在想著雅琴。

雖然我們已經離婚了，但我心里還是放不下她。

"建國，我給你介紹幾個女孩，你見見。"

"媽，我真的不想相親。"

"不想相親？那你想一輩子打光棍？"

"媽，您別管了，我的事情我自己解決。"

"自己解決？你解決什么了？"

媽說得對，我什么都沒解決。

我既不能忘記雅琴，又不能挽回她。

我既不想重新開始，又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建國，聽媽的話，去見見那幾個女孩。"

在媽的堅持下，我只能答應去相親。

第一次相親是在一個咖啡廳里。

女孩叫小梅，是媽朋友的女兒，比我小三歲。

她長得挺清秀的，說話也很溫柔。

"建國哥，聽說你是公務員？"

"嗯，在市政府工作。"

"那工作應該很穩定吧？"

"還可以。"

我們聊了一會工作和生活，氣氛還算和諧。

小梅問我："建國哥，你以前結過婚嗎？"

這個問題讓我有些緊張，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

"結過。"我最終還是選擇了誠實。

"哦。"小梅的表情有些變化，"那為什么離婚了？"

"性格不合。"我只能這樣回答。

"是因為婆媳關系嗎？"

小梅的問題很直接，讓我有些意外。

"為什么這么問？"

"因為我聽說你媽比較...比較傳統。"

看來關于我家的事情，在相親市場上已經傳開了。

"我媽確實比較傳統。"我如實回答。

"那如果我們在一起，我需要和你媽住嗎？"

"這個...可以商量。"

"商量？"小梅搖搖頭，"建國哥，我覺得我們不太合適。"

"為什么？"

"因為我不想重蹈你前妻的覆轍。"

說完，小梅就離開了。

第一次相親就這樣失敗了。

回到家，媽問我感覺怎么樣。

"媽，那個女孩不太適合。"

"為什么不適合？人家小梅長得多好看，還是大學生。"

"媽，她不喜歡我。"

"不喜歡你？為什么不喜歡你？你條件挺好的。"

我不知道該怎么和媽說，小梅是因為怕我媽才拒絕我的。

"媽，可能是緣分沒到吧。"

"緣分？建國，你別找借口了，我再給你介紹幾個。"

第二次相親，女孩叫小麗，是個老師。

我們在一個餐廳里見面，聊得還不錯。

小麗也問了我離婚的事情，我還是說性格不合。

"建國，那你前妻現在怎么樣了？"

"不知道，我們已經沒聯系了。"

"哦，那你們有財產糾紛嗎？"

"沒有，她凈身出戶了。"

"凈身出戶？"小麗顯然很驚訝，"為什么？"

"她不想要那些東西。"

"不想要？還是你們家不給？"

這個問題讓我很尷尬，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是她主動不要的。"

"主動不要？"小麗若有所思，"看來你們家的情況確實很復雜。"

吃完飯，小麗說要回去考慮考慮。

第二天，她就讓介紹人轉告我，說我們不合適。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每一次相親都以失敗告終。

有的女孩是聽說了我家的情況后直接拒絕，有的是見過媽后被嚇跑的。

到了第十次相親的時候，我已經有些絕望了。

"建國，你今天去見小芳，這個女孩很不錯的。"

"媽，我不想去了。"

"為什么不去？"

"去了也是白去，人家不會看上我的。"

"怎么不會看上你？你條件又不差。"

"媽，您別自欺欺人了，現在誰不知道我們家的情況？"

"我們家什么情況？"

"就是...就是比較復雜。"

"復雜什么？建國，你別胡思亂想了，去見見小芳。"

在媽的堅持下，我還是去了。

小芳是個護士，長得很漂亮，但看起來有些高冷。

"你就是張建國？"

"嗯，是我。"

"聽說你離過婚？"

"是的。"

"為什么離婚？"

"性格不合。"

"性格不合？"小芳冷笑一聲，"是不是因為你媽太難伺候？"

這句話說得很直接，讓我有些措手不及。

"我媽...我媽確實比較傳統。"

"傳統？"小芳搖搖頭，"我聽說你前妻寧可凈身出戶也不愿意伺候你媽，是真的嗎？"

"是...是真的。"

"那你覺得，你前妻做得對嗎？"

這個問題讓我很糾結，如果我說雅琴做得對，那就等于承認媽有問題。

如果我說雅琴做得不對，那我就是在昧著良心說話。

"我覺得...我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選擇？"小芳站起來，"張建國，我告訴你，我不會重蹈你前妻的覆轍，這門親事就當沒有發生過。"

說完，小芳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坐在餐廳里，感覺無比的羞辱和絕望。

我終于明白了，雅琴凈身出戶的事情在這個圈子里已經傳遍了。

大家都知道，我是個媽寶男，我媽是個難伺候的婆婆。

沒有女人愿意嫁給我，沒有女人愿意跳進這個火坑。

從那以后，我再也沒有相過親。

因為我知道，結果都是一樣的。

媽還想給我介紹，但我堅決拒絕了。

"建國，你不能放棄，總會有合適的女孩的。"

"媽，您別費心了，我這輩子就這樣了。"

"這樣？你想一輩子打光棍？"

"有什么不好的？一個人過也挺好。"

"好什么好？到老了連個照顧你的人都沒有。"

"媽，照顧我的事您就別操心了。"

媽看我態度堅決，也只能暫時放棄。

但我知道，她不會就此罷休的。

就這樣，我過著單身的生活，一晃眼就到了2019年的秋天。

這一年里，我的生活很平淡，也很孤獨。

除了工作，就是回家看書看電視。

偶爾想起雅琴，心里還是會痛。

我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么樣，也不敢打聽她的消息。

我害怕聽到她過得很好的消息，更害怕聽到她再婚的消息。

雖然我們已經離婚了，但我心里還是放不下她。

也許這就是報應吧，我失去了一個真正愛我的女人，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

08

2019年10月的一個周末，媽又說她身體不舒服，要去醫院檢查。

這種事情我已經經歷過無數次了，媽總是說自己身體不好，但每次檢查都沒什么大問題。

"建國，你陪我去一趟醫院。"

"媽，您又哪里不舒服了？"

"就是感覺胸悶，呼吸不暢。"

"那我們去看看吧。"

我們來到市中心醫院，掛了心內科的號。

醫生給媽做了心電圖和血液檢查，結果顯示一切正常。

"您的心臟很健康，血壓也正常，沒什么大問題。"醫生說。

"沒問題？那我為什么會胸悶？"媽不滿地問。

"可能是心理因素，或者是更年期的癥狀，您平時多運動，保持心情愉快就好。"

媽顯然不滿意這個結果，堅持要做更全面的檢查。

醫生只好給她開了胸片和心臟彩超的單子。

我們在各個科室之間奔波，排隊等待檢查。

排到血液科抽血的時候，需要等很久。

媽坐在椅子上休息，我站在旁邊陪著她。

血液科的走廊里很安靜，只有偶爾傳來護士叫號的聲音。

就在這時，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人從抽血室里走出來，手上貼著創可貼，走路的步伐有些虛弱。

她戴著一頂帽子，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當她轉過身來的那一刻，我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

那個人竟然是雅琴，但她的樣子讓我完全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