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小伙子，你眼睛瞎了嗎？沒看見老人家站著？”

“就是，這么大年紀的老太太，你好意思坐著？”

“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沒有一點素質！”

公交車上，指責聲此起彼伏。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個坐在靠窗位置的年輕男人身上。

他穿著普通的深藍色夾克，短發整齊，坐姿筆直，一看就是當過兵的人。

但此刻，他緊緊抱著一個舊軍用帆布袋，眼神專注地望著窗外，對周圍的指責聲充耳不聞。

72歲的王大媽拄著拐杖站在他面前，臉色鐵青：“我教了一輩子書，什么樣的學生沒見過，就你這樣的！”

年輕人緩緩轉過頭，看向王大媽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么，但最終只是將懷中的布袋抱得更緊。

“你們真的想知道我為什么不能讓座嗎？”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讓人心顫的沙啞。

01

十月的北城，秋風蕭瑟。下午三點半，36路公交車緩緩駛出龍華站。車廂里人不算多，但也沒有空座。

李軍坐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懷里緊緊抱著一個褪了色的軍用帆布袋。

這個袋子跟了他五年，從新兵訓練營到邊境哨所，再到現在退伍回到地方。

袋子上的迷彩圖案已經模糊不清，邊角也磨得發白，但他依然把它當作最珍貴的東西。

李軍今年三十歲，兩個月前剛從部隊退伍。本來應該是人生新的開始，可他的眼神里卻沒有半點對未來的憧憬，只有深深的疲憊和說不出的痛苦。

他望著窗外飛速掠過的街景，腦海中卻不斷浮現出三個月前那個血色黃昏。沙漠、槍聲、血泊中的戰友......每一個畫面都像鋼針一樣刺痛著他的心。

“師傅，靠邊停一下！”

司機踩下剎車，車門打開，一位老太太拄著拐杖緩緩上車。她頭發花白，但精神矍鑠，走路雖然不快，但每一步都很穩當。

這就是王大媽，今年72歲，退休前是附近小學的語文老師。她在這片社區住了二十多年，性格直爽，看不慣不公平的事情，鄰居們都知道她的脾氣——路見不平一聲吼。

王大媽刷了老年卡，環顧車廂尋找座位。車上確實沒有空座了，按照常理，應該有年輕人主動讓座。她的目光在車廂里掃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李軍身上。

這個年輕人看起來身體健康，坐姿筆直，一看就不是那種體弱多病的人。更重要的是，他坐的是愛心專座，按道理說就應該給老人讓座。

王大媽站在李軍面前，輕咳了幾聲。

李軍聽到咳嗽聲，下意識地轉過頭看了一眼，但很快又把目光投向了窗外。他的手不自覺地撫摸著懷中的布袋，那里面裝著的東西，是他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王大媽見他沒有反應，又咳了幾聲，聲音稍微大了一些。

李軍再次轉頭，這一次他們的目光相遇了。王大媽看到了他眼中的疲憊和痛苦，但更多的是對他不讓座的不滿。

“小伙子，能給我讓個座嗎？”王大媽的語氣還算客氣，畢竟是當了幾十年老師的人，說話還是有分寸的。

李軍看著她，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什么。他的目光在王大媽和懷中的布袋之間游移，最終還是低下頭，沒有起身的意思。

王大媽的臉色變了。她在這片社區生活了這么多年，還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年輕人。看起來文文靜靜的，怎么一點基本的禮貌都沒有？

“小伙子，我說話你聽見了嗎？”王大媽的聲音提高了幾度。

車上的其他乘客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一個穿著職業裝的中年女性率先開口：“小伙子，給老人家讓個座吧，你們年輕人站一會兒沒關系的。”

“就是啊，尊老愛幼是我們的傳統美德。”一個戴著眼鏡的男青年也加入了勸說的隊伍。

李軍抬起頭，環顧了一下周圍的人，他們的目光中都帶著期待和一絲不滿。他再次張開嘴，想要解釋什么，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緊緊抱著懷中的布袋，那里面裝著的東西太重要了，重要到他不能冒任何風險。

“不好意思，我......”李軍的聲音很輕，話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

王大媽的耐心徹底耗盡了。她當了一輩子老師，最見不得這種沒有教養的行為。

“我說你這個年輕人，怎么這樣沒素質？我都這么大年紀了，你就不能讓個座？”王大媽的聲音在車廂里回響，帶著明顯的憤怒。

李軍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低著頭，雙手緊緊抱著布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大媽說得對，這年輕人太沒禮貌了。”

“看著挺精神的，怎么這么沒教養？”

“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車廂里開始有更多的聲音加入到指責的行列中。李軍感受著來自四面八方的壓力，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一個抱著孩子的年輕媽媽說道：“小朋友，看到了嗎？這就是沒有教養的表現，以后可不能學他。”

02

她懷中的小男孩好奇地看著李軍，奶聲奶氣地問：“媽媽，為什么大哥哥不給奶奶讓座呀？”

“因為大哥哥不是好人。”年輕媽媽毫不客氣地說道。

這句話像一根針一樣刺進了李軍的心里。他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光芒。

車廂里的指責聲越來越大，李軍成了眾矢之的。

一個穿著校服的女學生掏出手機，對著李軍就是一通拍攝：“我要把你發到網上去，讓大家都看看你的素質。”

“對，發到網上！讓所有人都看看這個沒素質的家伙！”

“這種人就應該被曝光！”

李軍看到那個閃爍的手機鏡頭，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后縮了縮。他在部隊的時候，最怕的就是被人拍照，那會讓他想起很多不愿意回憶的事情。

王大媽見狀更來勁了，她拄著拐杖，居高臨下地看著李軍：“我教了一輩子書，什么樣的學生沒見過？就你這樣的，肯定從小就沒教好！你父母怎么教育你的？就這樣教你做人的？”

提到父母，李軍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他的父母在他當兵第二年的時候出了車禍，雙雙離世。這件事一直是他心中最痛的地方。

“你啞巴了？說話啊！”王大媽繼續逼問。

“就是，給個理由啊！為什么不讓座？”

“是不是覺得自己年輕，就可以不尊重老人？”

面對如潮水般的指責聲，李軍緊咬著牙關，一言不發。他的手撫摸著懷中的布袋，那里面裝著他此行最重要的東西。

車廂里的指責聲還在繼續，甚至有人開始用更加尖銳的話語攻擊他。

“這種人就是社會的敗類！”

“看著年紀輕輕的，心理怎么這么黑暗？”

“肯定是家庭教育有問題！”

每一句話都像刀子一樣割在李軍的心上。他想要解釋，想要告訴大家真相，但是他不能。他答應過張偉，要保護好這些遺物，不能讓任何人傷害到它們。

“小伙子，你還有沒有一點羞恥心？”王大媽的聲音把李軍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03

李軍睜開眼睛，看到車廂里所有人都在看著他，眼神中滿是鄙視和憤怒。他很想解釋，很想告訴大家事情的真相，但是他不能。

張偉的遺物太重要了，他不能冒任何風險。萬一在爭執中布袋被弄壞了，萬一里面的東西掉出來被人踩到了，那他怎么向張偉交代？怎么向伯母交代？

“我知道你們覺得我沒素質，覺得我不尊重老人。”李軍終于開口了，聲音有些沙啞，“但是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

“什么苦衷？說出來聽聽！”王大媽冷笑道，“我倒要聽聽你能編出什么理由來！”

李軍看著她，又看了看車廂里其他的人。他們的臉上都寫著不信任，都等著看他的笑話。

“我......”李軍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對不起，我不能說。”

“不能說？”王大媽的聲音提高了八度，“你當我們都是傻子嗎？不能說就是沒理由！就是想耍賴！”

“就是，什么不能說的，分明就是在找借口！”

“這種人就是沒有教養，還想找理由為自己開脫！”

車廂里的指責聲更加激烈了，甚至有人開始說一些更加難聽的話。

李軍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緊緊抱著懷中的布袋，感受著來自四面八方的惡意。這種感覺讓他想起了張偉犧牲后的那些日子，所有人都在安慰他，但沒有人能理解他內心的痛苦。

一個戴著金項鏈的中年男人站了起來，指著李軍說：“你這樣的人就是社會的毒瘤！年紀輕輕不知道尊重老人，將來還指望你孝順父母？”

這句話又一次刺痛了李軍。他的父母已經不在了，他再也沒有機會孝順他們了。這是他心中永遠的痛，也是他選擇當兵的原因之一——他想要保護更多的家庭，不讓他們經歷失去親人的痛苦。

可是現在，這些人卻在用最惡毒的語言攻擊他。

公交車繼續向前行駛，但車廂里的氣氛越來越緊張。

一個年輕的女孩拿著手機，一邊錄像一邊說：“大家看看，這就是現在年輕人的素質！老人家都這么大年紀了，他還是不讓座！”

“等等，我認識這個人！”突然，一個戴眼鏡的男青年興奮地叫道，“他是不是住在和平小區？我好像見過他！”

“真的嗎？那太好了，我們可以人肉他！”

“對，查出他的身份，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

聽到“人肉”這個詞，李軍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他在部隊的時候，最怕的就是暴露身份，那可能會給家人帶來危險。雖然現在已經退伍了，但這種恐懼感依然存在。

王大媽看到李軍的反應，更加確信他心虛了：“怎么，怕了？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我告訴你，現在是網絡時代，你這種行為一定會被曝光的！”那個女學生揮舞著手機，“到時候讓你單位的人看看，讓你朋友看看，看你還有什么臉面見人！”

李軍的臉色變得蒼白，他低下頭，更加緊地抱著懷中的布袋。那里面裝著的不僅僅是張偉的遺物，更是他對戰友的承諾。

“你知不知道，老人家站著有多危險？”一個中年婦女義憤填膺地說道，“萬一摔倒了怎么辦？萬一出了事故怎么辦？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就是，現在的年輕人只顧自己，從來不考慮別人！”

“這種人就應該被社會譴責！”

面對如潮水般的指責，李軍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他多么想站起來，大聲告訴所有人真相，告訴他們自己不是那種沒有素質的人。但是他不能，絕對不能。

張偉臨死前托付給他的事情，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使命。為了完成這個使命，他可以承受任何誤解，任何指責。

李軍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想起了張偉生前經常說的一句話：“男人就要能扛事，不管遇到什么困難，都要咬牙堅持下去。”

“張偉，你放心吧，不管遇到什么阻礙，我都會把你的遺物送到伯母手中的。”李軍在心里默默說道。

“你在裝死啊？”王大媽用拐杖敲了敲李軍的座椅，“我跟你說話呢！”

04

李軍睜開眼睛，看著面前這個憤怒的老人。他知道王大媽并不是壞人，她只是在維護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但是她不知道，眼前這個被她指責的年輕人，內心承受著怎樣的痛苦。

“大媽，對不起。”李軍的聲音很輕，但很真誠，“我知道您覺得我沒素質，但是我真的有不得已的原因。”

“什么原因？你倒是說啊！”王大媽的怒火絲毫沒有減弱，“只要你說出一個合理的理由，我立刻就不追究了！”

李軍看著她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看車廂里其他人的表情。他們都在等著他的回答，等著他的解釋。

但是他不能說。張偉的事情太私人了，太痛苦了。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讓張偉的犧牲成為別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對不起，我真的不能說。”李軍搖了搖頭。

這個回答徹底激怒了車廂里的所有人。

“看吧，我就說他是在裝模作樣！”

“根本就沒有什么理由，就是不想讓座！”

“這種人就是社會的敗類！”

指責聲變得更加激烈，甚至有人開始說一些更加過分的話。李軍默默承受著這一切，手緊緊抱著懷中的布袋，就像抱著自己的生命一樣。

公交車又過了兩站，但車廂里的火藥味絲毫沒有減弱。

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走到李軍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小伙子，我是做生意的，見過很多人。我告訴你，像你這樣的人，將來在社會上是混不下去的！”

“就是，誰會喜歡這種沒素質的人？”

“找工作都找不到！”

這些話讓李軍想起了自己目前的處境。退伍兩個月了，他一直在找工作，但是都沒有合適的。不是因為能力問題，而是因為他的心理狀態太差了。張偉的死對他打擊太大，他經常做噩夢，經常精神恍惚。

“你這樣的人，連女朋友都找不到！”那個年輕女孩繼續刺激著他。

李軍苦笑了一下。他確實沒有女朋友，不是因為條件不好，而是因為他覺得自己不配擁有幸福。張偉為了救他而死，他怎么能心安理得地享受生活呢？

“我看你就是那種啃老族，花父母的錢，卻連基本的道德都沒有！”

提到父母，李軍的心又痛了一下。如果父母還在的話，他們會怎么看待今天的事情呢？他們會支持他的選擇嗎？

“你父母知道你這樣嗎？他們會為你感到羞恥的！”王大媽的話像利劍一樣刺進了李軍的心里。

李軍突然站了起來，車廂里的人都嚇了一跳。他的臉色蒼白，眼中閃爍著痛苦的光芒。

“你們說夠了嗎？”李軍的聲音有些顫抖，“你們知道什么？你們什么都不知道！”

車廂里突然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被他突如其來的情緒爆發嚇到了。

“我的父母已經不在了！”李軍的聲音越來越大，“他們在我當兵第二年的時候出車禍死了！你們滿意了嗎？”

這個消息讓車廂里的人都愣住了，但很快又有人說話了。

“就算你父母不在了，也不能成為你不讓座的理由啊！”

“對啊，你父母不在了我們也很同情，但是這跟讓座有什么關系？”

李軍看著這些人，心中涌起一陣絕望。他們根本不理解，根本不想理解。在他們眼中，讓座就是讓座，沒有任何借口。

他重新坐下，更加緊地抱著懷中的布袋。

車廂里的指責聲依然沒有停止，甚至因為李軍剛才的情緒爆發而變得更加激烈。

“看吧，急了吧？”

“裝可憐有什么用？父母不在了就可以不尊重老人了？”

“這根本就不是理由！”

李軍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他緊緊閉著眼睛，努力讓自己不要想起那些痛苦的回憶。但是車廂里的指責聲像魔音一樣鉆進他的耳朵，讓他無法平靜。

“你這樣的人，就算父母在世，也會被你氣死的！”一個尖銳的女聲響起。

05

這句話徹底擊垮了李軍的心理防線。他猛地睜開眼睛，整個人都在顫抖。

“你們夠了！”李軍站了起來，聲音嘶啞，“你們什么都不知道，憑什么這樣說我？”

“那你倒是說啊！到底有什么理由？”王大媽也不甘示弱，“說不出來就是心虛！”

李軍看著她，又看了看車廂里其他人的臉。他們的表情中沒有一絲同情，只有憤怒和鄙視。

“你們真的想知道嗎？”李軍的聲音很輕，但車廂里的每個人都聽得很清楚。

“當然想知道！”

“快說吧，我們都等著呢！”

“看你能編出什么理由來！”

李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顫抖著手開始解開懷中布袋的繩結。

“既然你們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們。”李軍的眼中含著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