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媽！你到底把錢弄哪兒去了！"

小美的聲音在敬老院的走廊里回蕩，幾個路過的老人都停下腳步，側耳傾聽。304房間的門半掩著，里面傳出母女倆激烈爭吵的聲音。

張奶奶坐在輪椅上，佝僂的背影顯得格外孤獨。她沒有回頭，只是固執地別過臉，盯著墻上那幅褪色的山水畫："我沒有做錯任何事。"

"236萬！整整236萬都沒了！"小美的眼圈通紅，聲音已經帶著哭腔，"你是不是被人騙了？那些錢夠我和小杰生活十年的！媽，你知道我現在過得多難嗎？"

張奶奶的表情呆滯，仿佛沒有聽懂女兒的話："我很清醒，比你想象的還要清醒。"

小美癱坐在探視室的椅子上，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母親。半年前，她咬牙將母親送進這家敬老院時，從沒想過會面臨這樣的局面。

走廊里，其他老人的家屬都在竊竊私語。

"聽說304的張阿婆把錢都給騙子了。"

"哎呀，老年人就是容易上當。"

"她女兒可憐，一個人帶孩子，現在連母親的養老錢都沒了。"

這些議論聲像針一樣扎進小美的心里。她捂著臉，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01

時間回到半年前。

張奶奶76歲，獨自居住了八年。老伴去世后，她一直不愿意給女兒添麻煩。那套60平米的老房子里，到處都是她和老伴共同生活的痕跡。客廳里掛著全家福，茶幾上放著老伴生前愛喝的茶葉，連洗手間里都還留著他的剃須刀。

小美離異三年，獨自帶著8歲的兒子小杰，在這個房價高得離譜的城市里艱難生存。前夫在孩子兩歲時出軌，離婚時凈身出戶，只給了微薄的撫養費。

作為一名普通的會計，小美月薪六千，房租就要三千。她租的是一間老式一居室，客廳用簾子隔開當小杰的臥室。每天早上六點起床，給孩子做早餐，送他上學，然后擠地鐵去上班。晚上回來還要輔導作業，洗衣做飯。

孩子的學費、生活費，每個月都讓她捉襟見肘。小杰班上的同學都在上各種補習班，但她只能咬牙給孩子報了一個最便宜的英語班。看著兒子羨慕別人有新書包新文具時的眼神，小美心如刀割。

她多次提議讓母親搬來和她們一起住，都被張奶奶拒絕了。

"房子太小了，我去了你們更擠。"

"我不想拖累你們。"

"我在這里住習慣了，有鄰居朋友，不孤單。"

張奶奶總有各種理由推托。每個月的養老金雖然不多，但她省吃儉用，還能攢下一些。她經常偷偷往女兒卡里轉幾百塊錢，說是"買菜剩下的"。

"媽，您別老給我錢了，您自己用。"小美每次都這樣說。

"我一個老太婆能花什么錢？你們正是需要錢的時候。"張奶奶總是這樣回答。

實際上，張奶奶的生活非常節儉。她很少買新衣服，一件外套穿好幾年。菜市場臨近收攤時的便宜菜是她的最愛，即使路途遙遠也要去買。她的最大開銷就是每個月給小美的那幾百塊錢。

小美一直以為母親就是個普通的退休老人，除了每月不到三千的養老金，沒有什么其他收入。老伴去世時留下的那套房子和幾萬塊存款，就是全部家當了。

02

半年前的那個下午，鄰居王阿婆打來電話，聲音急得發抖："小美，你媽在家里摔倒了！我聽見動靜去看，她躺在地上起不來！"

小美放下手頭的工作，火急火燎地趕到母親家。120急救車已經到了，張奶奶被抬上擔架時，臉色蒼白，意識有些模糊。

"媽！媽！您能聽見我說話嗎？"小美握著母親的手，感覺到那雙手比以前更加瘦骨嶙峋。

在醫院的急診室里，醫生檢查后說："老人家是在廚房摔倒的，頭部有輕微撞擊，不過問題不大。但是..."醫生停頓了一下，"她的血糖偏低，可能是沒有按時吃飯導致的。"

小美的心一沉。她想起最近幾次去看母親，張奶奶總是說"剛吃過"或者"不餓"，原來是在撒謊。

"醫生，我媽一個人住，身體還能撐得住嗎？"

醫生搖搖頭："老人家年紀大了，獨自生活確實有風險。尤其是做飯、洗澡這些日常活動，都可能發生意外。建議還是有人照顧比較好。"

當天晚上，小美在醫院陪護。張奶奶醒來后的第一句話就是："我沒事，你回去吧，明天還要上班。"

"媽，您別逞強了。"小美紅著眼眶說，"您不能再一個人住了，太危險了。"

"我住了幾十年了，能有什么危險？"張奶奶試圖坐起來，但明顯力不從心。

"今天要不是王阿婆聽見動靜，后果不堪設想！"小美的聲音有些顫抖，"媽，您跟我們一起住吧，擠一擠總比您一個人有危險強。"

張奶奶沉默了很久，最后輕聲說："你那房子哪里住得下三個人？我去了，小杰連寫作業的地方都沒有。"

"那我們換個大點的房子。"

"你拿什么租大房子？"張奶奶看著女兒，"孩子，我知道你的難處。別為了我把自己搞得更困難。"

小美哭了。她知道母親說得對，以她現在的收入，根本租不起能住下三個人的房子。但讓母親繼續獨自居住，她實在不放心。

經過幾天的思考，小美做出了痛苦的決定："媽，我給您找個敬老院。"

張奶奶聽到這話，表情變得有些茫然，但沒有反對。

小美跑遍了附近的敬老院，最終選擇了這家"夕陽紅"養老中心。這里不是最好的，但勝在價格相對便宜，每月4200元的費用，已經是她能承受的極限。為了湊這筆錢，她把自己唯一的一條金項鏈當了，那是結婚時母親給她的陪嫁。

辦理入住手續那天，張奶奶穿著最好的一套衣服，頭發梳得整整齊齊。她坐在輪椅上，看著小美填寫各種表格，眼神空洞，仿佛對周圍的一切都不感興趣。

"張阿婆，您的房間在三樓，有電梯，很方便的。"護工長介紹著，"我們這里活動挺多的，有太極拳、唱歌、下棋，您應該不會無聊。"

張奶奶機械地點點頭，沒有說話。

房間不大，一張單人床，一個小衣柜，一張桌子，一把椅子。窗外能看到小區的花園，算是這個房間唯一的亮點。

"媽，您先住著，等我經濟條件好些，再給您換個更好的地方。"小美握著母親枯瘦的手說道，"這里離我家不遠，我周末就來看您。"

張奶奶點點頭："你忙你的，別總往這里跑。錢不容易掙，別為了我耽誤工作。"

當天晚上，張奶奶坐在陌生的房間里，看著窗外的路燈，神情恍惚。陌生的環境讓她感到不安，她開始懷念自己的小房子，懷念那些熟悉的鄰居。

03

張奶奶入住敬老院的第一個月，表現得有些反常。她很少參加集體活動，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人坐在房間里發呆。護工們發現她經常忘記吃藥，有時候連飯都不按時吃。

"張阿婆，該吃藥了。"護工小王提醒她。

"什么藥？"張奶奶茫然地看著她。

"您的高血壓藥啊，醫生說每天都要按時吃的。"

"我有高血壓嗎？"張奶奶看起來很困惑。

這種情況越來越頻繁。張奶奶開始表現出明顯的記憶衰退癥狀，有時候會忘記自己在哪里，甚至認不出護工。

第二個月，張奶奶的行為變得更加奇怪。護工李阿姨發現她總是在深夜起床，有時候會對著墻自言自語，有時候會翻箱倒柜地找什么東西。

"張阿婆，您在找什么？"

"我的錢...我的錢哪兒去了？"張奶奶焦急地說。

"您的錢好好放著呢，別擔心。"

"不對，有人偷了我的錢！"張奶奶變得激動起來，"他們都是騙子！"

李阿姨只能安慰她，因為這是老年癡呆癥的典型癥狀。

04

第四個月，小美開始密切關注母親的動向。她改變了探視的時間，有時候工作日的晚上也會去敬老院，想抓住母親被騙的證據。

但張奶奶似乎察覺到了什么，變得更加小心。每次小美突然出現，她都會迅速掛掉電話，收起那個神秘的本子。

"媽，您最近身體怎么樣？有沒有接到什么奇怪的電話？"小美試探著問。

"什么奇怪的電話？"張奶奶反問，但眼神有些閃爍。

"就是那些騙子，專門騙老年人的錢。您要是接到這種電話，千萬別相信。"

張奶奶聽到這話，表情變得更加緊張："我...我沒接到什么電話。"

"可是我聽李阿姨說，您經常晚上打電話..."

"我不能給朋友打個電話嗎？"張奶奶的語氣有些激動，"你們都不相信我！"

小美發現母親變得很敏感，一提到電話的事就會激動。這讓她更加確信母親已經被騙子洗腦了。

事情的轉折發生在第四個月的最后一周。

那天是周三的下午，小美正在公司上班，突然接到銀行的電話。

"張女士，您母親的賬戶最近有大額資金轉出，按照監管要求，我們需要核實一下情況。"

小美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什么大額轉出？轉了多少？"

"從上個月開始，陸續轉出了230多萬，分15次操作。我們擔心老人家可能遭遇了詐騙，所以聯系您確認一下。"

小美的腦袋"嗡"的一聲，幾乎站不穩："230多萬？這不可能！我媽怎么可能有這么多錢？"

"根據我們的記錄，這些資金是您母親多年的積蓄，包括拆遷補償款、養老金和一些理財收益。她老伴去世時留下了一筆不小的遺產。"

小美感覺天塌了。她從來不知道母親還有這么多錢，更沒想過母親會瞞著她把錢全部轉走。

"現在賬戶里還有多少錢？"她顫抖著問。

"目前余額6萬多元。"

小美幾乎要暈倒了。她請了假，匆忙趕到銀行，查看母親的賬戶流水。

236萬，分15次轉出，每次金額都在10萬到20萬之間。最早的一筆轉賬，正好是張奶奶入住敬老院的第二個月。轉賬的時間大多在深夜或凌晨，接收方是不同的個人賬戶。

"這些賬戶我們也查過了，都是實名開戶，但根據以往經驗，很可能是騙子收購的銀行卡。"銀行工作人員說，"每筆轉賬都是您母親本人操作，還有人臉識別驗證。從技術角度看，不存在被盜刷的可能。"

"那這些錢到底去哪兒了？"小美幾乎是喊出來的。

"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您母親很可能遭遇了電信詐騙。建議您盡快報警，并且帶老人家來銀行，看看能不能追回一些資金。"

小美拿著厚厚的轉賬記錄，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她想不明白，母親為什么會被騙子蒙蔽，那236萬對于她們這樣的家庭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

有了這筆錢，她可以換個好點的房子，給小杰報更好的補習班，甚至可以考慮買房。但現在，這一切都化為泡影。

那天晚上，她徹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就沖到了敬老院。

05

"媽，您到底把錢轉給誰了？"小美努力壓制著情緒，試圖保持冷靜。

張奶奶依然不說話，只是望著窗外的梧桐樹。這個季節，樹葉已經開始泛黃，一陣風吹過，幾片葉子飄落下來。

"您是不是被騙了？現在詐騙集團專門盯著老年人，您千萬不要相信那些陌生電話！"小美急得直跺腳，"236萬啊媽，那是您一輩子的積蓄！"

"我沒被騙。"張奶奶的聲音很輕，但帶著一種奇怪的堅持。

"那錢到底去哪兒了？"小美的眼淚忍不住流下來，"媽，您知道我們現在過得多難嗎？小杰連個像樣的書包都買不起，我每天省吃儉用，就為了給您交敬老院的費用。您卻把錢都給了騙子？"

張奶奶聽到這話，臉上閃過一絲迷茫，似乎在努力回想什么："騙子？什么騙子？"

"就是那些給您打電話的人！他們肯定編了什么故事騙您的錢！"小美急切地說，"媽，您想想，他們是不是說什么幫您找回丟失的錢，或者說您中了什么獎？"

張奶奶的表情更加迷惑了："我...我不記得了。"

這句話讓小美的心徹底沉了下去。母親的記憶力確實出了問題，很可能根本不記得自己被騙的經過。

"媽，您還記得那個紅色的本子嗎？上面記著什么？"

"什么本子？"張奶奶茫然地看著她。

小美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母親不僅被騙了，還患上了老年癡呆癥，連被騙的經過都不記得了。

接下來的兩個月，母女倆的關系變得非常緊張。

小美報了警。警方調查后發現，所有的轉賬記錄都顯示是張奶奶本人操作，雖然很可能是在被誘導的情況下進行的，但要追回資金非常困難。

"老人家的精神狀態不太好，很可能已經被騙子洗腦了。"辦案的警察對小美說，"這種案子我們見得多了，騙子專門挑選這種有認知障礙的老人下手。"

時間一天天過去，張奶奶的身體開始出現問題。可能是因為心情不好，加上老年癡呆癥的影響，她的食欲明顯下降，晚上也經常失眠。醫生建議她多出去走走，和人交流，但她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人待在房間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06

半年后的一個下午，小美接到敬老院的電話。

"張女士，您母親生病了，需要住院治療。"護士長在電話里說。

"什么病？嚴重嗎？"盡管還在生氣，但聽到母親生病，小美還是緊張起來。

"肺炎，不算太嚴重，但年紀大了，需要住院觀察幾天。"

小美匆忙趕到敬老院，看到母親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呼吸有些急促。那一刻，她心中的怒氣瞬間消散了大半。

"媽，您感覺怎么樣？"

張奶奶看到女兒，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似乎在努力回想這個人是誰。

"我...我認識你嗎？"

小美的心一酸，母親的老年癡呆癥顯然更嚴重了。

"我是小美，您的女兒。"

張奶奶盯著她看了很久，然后輕聲說："小美...這個名字好熟悉。"

"醫生說要住院治療，我去辦手續。"

"不用了，我在這里就挺好。"張奶奶的聲音很虛弱。

"別胡說，身體要緊。"小美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收拾母親的個人物品，準備帶到醫院去。

她機械地收拾著張奶奶的衣物，心情復雜。半年來的爭吵和冷戰，讓她身心俱疲。現在看到母親這個樣子，她又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苛刻了。

畢竟，母親已經患上了老年癡呆癥，被騙子利用也不是她的錯。那些可惡的騙子專門挑選這種弱勢群體下手，實在是太卑鄙了。

當她掀開枕頭準備收拾枕套時，一個破舊的紅色筆記本掉在了地上。

小美愣了一下，這就是李阿姨說的那個神秘本子嗎？也許從這里能找到一些線索，看看母親到底是怎么被騙的。

她彎腰撿起，漫不經心地翻開第一頁。

然而，映入眼簾的內容卻讓她如遭雷擊，整個人瞬間僵在了原地。

第一頁上寫著一個電話號碼，下面是"王先生"，后面備注著"可以代辦業務，收手續費3%"。

第二頁記錄著："第一次轉賬：15萬，手續費4500元，實際到賬145500元。"

第三頁："第二次轉賬：18萬，手續費5400元，實際到賬174600元。"

后面還有很多類似的記錄，每一筆轉賬都詳細記錄了金額、手續費和到賬情況。最后一頁寫著一個總結："總計轉出236萬，手續費70800元，實際可用資金1651200元。"

筆記本從小美顫抖的手中滑落，"啪"的一聲砸在地板上。

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這些記錄清清楚楚地顯示，母親不是被騙了，而是在有意識地轉移資金！

而且從記錄來看，這些轉賬似乎是通過某種代辦服務進行的，母親還要支付手續費。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美的大腦一片混亂，各種可能性在她腦海中閃過。難道母親真的沒有被騙？那這些錢到底去了哪里？為什么要如此秘密地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