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晨曦，699分！699分啊！"

班主任王老師激動地揮舞著成績單，聲音都有些顫抖。整個辦公室里的老師都圍了過來，眼中滿是羨慕和贊嘆。

我姐姐葉晨曦卻安靜地坐在角落里，臉上沒有一絲喜悅，反而皺著眉頭盯著桌面發呆。

"這可是咱們縣十年來的最高分！清華北大隨便挑！"王老師興奮得臉都紅了。

就在這時，方子墨從門外探進頭來："晨曦，我有事找你。"

他的聲音很輕，但神情異常嚴肅，完全沒有平時那副嘻嘻哈哈的樣子。

姐姐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然后默默跟著他走了出去。

我遠遠地看著他們在走廊里說話，方子墨不知道說了什么，姐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三天后，當姐姐在電腦前填下那所三本院校的名字時，我看到她的手在顫抖。

01

我叫葉小城，今年剛滿十六歲，是葉晨曦的親弟弟。在我眼里，姐姐一直都是完美的存在——從小到大成績優異，性格堅強，從來不會因為任何事情掉眼淚。

可是那天查高考成績的時候，我第一次看到姐姐哭了。

"小城，快來看！你姐姐考了699分！"媽媽在客廳里激動地大喊，聲音都有些變調了。

我連忙從房間里跑出來，看到爸爸媽媽都圍在電腦前，臉上寫滿了興奮和驕傲。可是姐姐卻背對著我們，肩膀在輕微地顫抖。

"姐，你怎么了？這可是好事啊！"我走到她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姐姐慢慢轉過身，我看到她的眼眶已經紅了，眼淚在眼睛里打轉。

"沒事，就是...太激動了。"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但聲音明顯帶著哽咽。

媽媽也注意到了姐姐的異常："晨曦，怎么哭了？這么好的成績，應該高興才對啊！"

"媽，我真的沒事，就是壓力太大了，現在終于解脫了。"姐姐匆忙擦了擦眼淚，轉身往房間里走。

我跟在她后面："姐，真的沒事嗎？你看起來不像是高興的樣子。"

姐姐停下腳步，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種我從未見過的復雜情緒："小城，有些事情你還小，不會懂的。"

"什么事情？你告訴我啊！"我急切地問道。

"沒什么，你別多想。"姐姐擺擺手，走進房間關上了門。

那天晚上吃飯的時候，氣氛格外奇怪。爸爸媽媽興致勃勃地討論著姐姐能上哪所名校，而姐姐卻一直低著頭扒飯，幾乎不說話。

"晨曦，明天我們就去找王老師商量填志愿的事。"爸爸放下筷子，滿臉笑容地說。

"爸，不急，我再想想。"姐姐的聲音很輕。

"還想什么？699分，清華北大任你挑！"媽媽激動地說。

姐姐突然抬起頭："媽，如果我不想上那些學校呢？"

客廳里瞬間安靜下來，爸爸媽媽都愣住了。

"什么叫不想上？"爸爸皺起眉頭。

"我是說，如果我想選擇別的學校，你們會支持嗎？"姐姐認真地看著爸爸媽媽。

"別的學校？什么別的學校？"媽媽不解地問。

姐姐猶豫了一下："比如...普通一點的學校。"

"胡說八道！"爸爸一拍桌子，"699分去上普通學校？你瘋了嗎？"

"我就是隨便問問。"姐姐低下頭，不再說話。

那天夜里，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姐姐的反應太反常了，完全不像是一個考了高分的學生應有的表現。

大概凌晨兩點的時候，我聽到姐姐房間里傳來壓抑的哭聲。我悄悄走到她門口，貼著門聽了一會兒，心里越來越擔心。

"姐？"我輕輕敲了敲門。

哭聲瞬間停止了。

"小城？你怎么還沒睡？"姐姐的聲音明顯帶著鼻音。

"我睡不著，姐，你在哭嗎？"

"沒有，我只是...只是感冒了。"

"那你開門讓我看看。"

"不用了，你快去睡覺吧，明天還要上學。"

我在門外站了很久，最后還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但那種不安的感覺一直縈繞在我心頭，讓我整夜都沒有睡好。

第二天早上，姐姐的眼睛明顯腫了，但她化了點淡妝，看起來不太明顯。

"姐，你昨晚真的沒事嗎？"我在洗漱的時候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小城，你別總是擔心我，我真的沒事。"姐姐避開我的目光，專心刷牙。

我總覺得有什么事情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到底哪里不對。姐姐的反應太奇怪了，完全不像是一個剛剛創造了縣里歷史最高分紀錄的人應有的狀態。

02

第三天下午，方子墨來我們家了。這個從小和我們一起長大的發小，平時總是大大咧咧的，那天卻顯得格外嚴肅。

我從來沒見過他那么認真的樣子，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小城，你姐在家嗎？"方子墨站在門口，手里拎著一個厚厚的袋子。

"在，你進來吧。"我讓開身子，"對了，墨哥，你考得怎么樣？"

方子墨的臉色瞬間暗了下來："別提了，發揮失常，剛過三本線。"

"啊？不會吧！你平時成績不是挺好的嗎？"我有些驚訝。

"唉，高考這東西，誰說得準呢。"方子墨嘆了口氣，"你姐姐呢？"

"在房間里，我去叫她。"

我剛要轉身，姐姐就從房間里走出來了。她看到方子墨，表情有些復雜："子墨，你來了。"

"晨曦，我們出去走走吧，我有話想跟你說。"方子墨的語氣很認真。

姐姐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好。"

我看著他們一前一后走出門，心里更加困惑了。以往方子墨來找姐姐，總是在家里聊天打鬧，什么時候這么神秘過？

大概一個小時后，他們回來了。我注意到姐姐的臉色更加難看，而方子墨則一直在觀察姐姐的表情。

"晨曦，你先別急著拒絕，再想想吧。"方子墨在門口停下腳步。

"子墨，這事...我需要時間。"姐姐的聲音很輕。

"我知道，但時間不多了，填志愿就這幾天。"

"我明白。"

方子墨走后，我立馬追問姐姐："姐，他跟你說什么了？什么填志愿？"

"沒什么，就是隨便聊聊。"姐姐敷衍地回答。

"可是你們的表情都很嚴肅，而且他說什么'別急著拒絕'？"

姐姐停下腳步，轉身看著我："小城，你為什么總是這么好奇？"

"因為我擔心你啊！你最近很奇怪，從查成績那天開始就不對勁。"我認真地說。

姐姐沉默了一會兒，伸手摸了摸我的頭："小城，有些事情很復雜，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

"那你告訴我啊，我雖然年紀小，但我能理解的。"

"等時機合適了，我會告訴你的。"姐姐說完就回房間了。

第二天，方子墨又來了，這次他帶來了一大摞資料。

"晨曦，這些是我整理的一些學校信息，你看看。"方子墨把資料放在茶幾上。

我好奇地湊過去看，發現那些都是一些普通本科院校的介紹，有二本也有三本。

"墨哥，這些學校...都不怎么樣啊。"我忍不住說道。

方子墨看了我一眼，然后對姐姐說："這些學校雖然排名不高，但有些專業還是很不錯的，而且學費相對便宜一些。"

姐姐拿起一份資料仔細看著，眉頭越皺越緊。

"子墨，你是認真的嗎？"姐姐抬起頭問。

"當然是認真的。"方子墨點頭，"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如果能在同一個城市上大學，那該多好。"

我在旁邊聽得云里霧里："什么同一個城市？墨哥，你不是說你剛過三本線嗎？"

"是啊，所以我想選這些學校中的一所。"方子墨說。

"可是姐姐699分，為什么要和你去同一個學校？"我更加困惑了。

姐姐和方子墨對視了一眼，都沒有說話。

"晨曦，你再考慮考慮吧。"方子墨起身準備離開，"我知道這個要求有些...過分，但是..."

"子墨。"姐姐叫住了他，"給我一天時間。"

"好，我等你消息。"

那天晚上吃飯的時候，爸爸無意中提到了方子墨："聽說子墨那孩子高考沒發揮好，只考了三本。"

"是啊，真可惜，他平時成績不錯的。"媽媽嘆了口氣。

我偷偷觀察姐姐的表情，發現她一直心不在焉，筷子在碗里攪來攪去，但幾乎沒吃什么。

"晨曦，你最近食欲不好啊，是不是太累了？"媽媽關心地問。

"嗯，有點累。"姐姐點點頭。

"沒事，等填完志愿就輕松了。王老師說清華北大的招生老師都很感興趣，可能會主動聯系你。"爸爸興奮地說。

姐姐的筷子突然停在半空中："爸，如果我不想去清華北大呢？"

"什么？"爸爸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是說，如果我想選擇其他學校。"

"其他什么學校？"媽媽也停下了筷子。

"就是...普通一點的學校。"姐姐的聲音越來越小。

爸爸的臉色變了："晨曦，你到底怎么了？從查成績那天開始你就不對勁，現在還說這種話？"

"我只是覺得，也許普通學校更適合我。"

"胡說八道！"爸爸一拍桌子，"你知道我們全家為了你的學習付出了多少嗎？你知道這699分意味著什么嗎？"

姐姐低著頭不說話，我看到她的眼圈又紅了。

"孩子她爸，你別激動。"媽媽連忙勸道，然后轉向姐姐，"晨曦，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跟媽媽說說。"

"我沒有心事，就是...就是覺得壓力太大了。"姐姐勉強解釋。

"什么壓力？現在都考完了，還有什么壓力？"爸爸不解地問。

姐姐沉默了很久，最后只是說："我想一個人靜靜。"

說完她就回房間了，留下我們三個人面面相覷。

03

接下來的幾天，姐姐的行為越來越奇怪。我發現她開始認真研究那些三本院校的資料，還在網上查各種信息。

這完全不像那個一直把清華北大當目標的姐姐，就好像她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姐，你真的在考慮那些學校嗎？"有一天我忍不住問她。

姐姐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小城，你覺得上什么樣的大學最重要？"

"當然是最好的大學啊，你考了699分，應該選最好的。"我理所當然地回答。

"最好的...就一定適合所有人嗎？"姐姐若有所思地說。

"什么意思？"

"沒什么，我就是隨便想想。"姐姐繼續低頭看資料。

我注意到她最近經常發呆，有時候拿著手機看著什么，表情很復雜。有幾次我看到她在網上搜索一些奇怪的信息，比如"大學助學金申請條件"、"勤工儉學項目"之類的。

"姐，你為什么要查這些？"我好奇地問。

"沒什么，就是了解一下。"姐姐關閉了網頁。

更奇怪的是，方子墨這幾天來得特別頻繁，幾乎每天都會來一趟。而且每次來都拿著不同的資料，和姐姐在房間里談很久。

"你們到底在商量什么？"有一次我忍不住問方子墨。

"就是關于大學的事情，小城，你還小，不懂這些。"方子墨摸了摸我的頭。

"我已經十六了，不小了好嗎！"我有些不滿。

"等你上大學就明白了。"方子墨笑了笑，但笑容里有種說不出的苦澀。

我發現最近爸爸媽媽也變得有些奇怪。他們經常在我不在的時候小聲說話，一看到我就停止對話。而且爸爸最近總是很累的樣子，經常坐在沙發上發呆。

"爸，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有一天我關心地問。

"沒事，就是工作有點累。"爸爸擺擺手。

"那你要注意休息啊。"

"嗯，知道了。"爸爸點點頭，但我看到他眼中有種掩飾不住的疲憊。

媽媽最近也經常在廚房里一個人發呆，有時候我看到她偷偷抹眼淚。

"媽，你怎么了？"我問。

"沒事，切洋蔥嗆到眼睛了。"媽媽趕緊擦干眼淚。

但我明明看到她手里根本沒有洋蔥。

整個家里的氣氛都變得很沉重，每個人都好像有心事，但沒人愿意說出來。

班主任王老師這幾天也來過幾次，每次來都和爸爸媽媽談很久，而且表情都很嚴肅。

"王老師今天來干什么？"有一次我問媽媽。

"就是關于你姐姐志愿填報的事情。"媽媽回答。

"有什么好談的？直接填清華北大不就行了？"

媽媽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事情...有些復雜。"

"什么復雜？"

"你姐姐...她有自己的想法。"

我越來越搞不懂了。高考結束了，成績也出來了，而且還是這么好的成績，為什么每個人都愁眉苦臉的？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決定找個機會好好和姐姐談談。不管她有什么心事，作為她的弟弟，我都應該了解。

第二天是周末，爸爸媽媽都出去了。我敲響了姐姐的房門。

"姐，我們聊聊吧。"

姐姐開門看到我，猶豫了一下："聊什么？"

"聊你最近為什么這么反常。"我直接說道。

姐姐讓我進了房間，我們坐在床邊。

"小城，你覺得我反常嗎？"姐姐問。

"當然反常！你考了699分卻不開心，還要考慮上三本院校，這不反常是什么？"

姐姐沉默了一會兒："如果我告訴你，有時候最好的選擇不一定是看起來最好的選擇，你能理解嗎？"

"不能理解。"我老實地說，"姐，你到底在擔心什么？"

姐姐看著我，眼中有種復雜的情緒："小城，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家...其實并不富裕？"

"不富裕？可是我們生活得挺好的啊。"

"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姐姐嘆了口氣，"但有些事情，你還太小，不會注意到。"

我突然想起爸爸最近的疲憊和媽媽偷偷流淚的樣子："姐，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姐姐看了我一眼，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沒有，我只是...只是在考慮一些實際問題。"

我知道她還是不愿意告訴我真相，但我能感覺到，確實有什么事情在瞞著我。

04

志愿填報的截止日期越來越近了，姐姐的糾結也達到了頂點。每天晚上我都能聽到她在房間里踱步的聲音，有時候還能聽到她在打電話，但聲音很小，我聽不清在說什么。

那種壓抑的氣氛讓整個家都變得沉悶，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晨曦，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你到底想好了沒有？"那天晚上，爸爸忍不住問道。

姐姐正在客廳里用電腦查資料，聽到爸爸的話，手指停在鍵盤上。

"我...我再想想。"她的聲音很小。

"還想什么？王老師說清華的招生老師都打電話過來詢問了！"媽媽著急地說。

"媽，我知道。"姐姐的語氣有些疲憊。

"那你還猶豫什么？"爸爸的聲音提高了一些，"晨曦，你告訴我，到底是什么讓你這么糾結？"

姐姐沉默了很久，最后只是說："我有我的考慮。"

"什么考慮？"爸爸追問。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我去開門，是方子墨。

"晨曦在家嗎？"他問，表情比平時更加嚴肅。

"在，你進來吧。"

方子墨走進客廳，看到姐姐坐在電腦前，爸爸媽媽都在旁邊，氣氛有些緊張。

"叔叔阿姨好。"他禮貌地打招呼。

"子墨，你來得正好。"爸爸看到他，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你來勸勸晨曦，讓她好好填志愿，別胡思亂想。"

方子墨看了姐姐一眼，然后對爸爸說："叔叔，其實...我今天來就是想跟您和阿姨說一件事。"

"什么事？"媽媽問。

方子墨深吸了一口氣："我想請晨曦...陪我一起上大學。"

客廳里瞬間安靜下來，連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什么意思？"爸爸愣住了。

"我是說，我希望晨曦能考慮和我選擇同樣的學校。"方子墨的聲音很堅定。

"你瘋了嗎？"媽媽第一個反應過來，"晨曦699分，你讓她和你去上三本？"

"阿姨，我知道這個要求很過分，但是..."方子墨看向姐姐，"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不想一個人去外地上學。"

"這是什么理由？"爸爸怒了，"子墨，我一直把你當自己孩子看，但你不能這么自私！"

"爸！"姐姐突然站起來，"您別怪子墨，是我...是我同意的。"

這句話就像一顆炸彈，徹底炸翻了整個客廳。

爸爸媽媽都傻眼了，我也完全愣住了。

"你說什么？"媽媽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我說，我同意陪子墨去上三本。"姐姐的聲音很輕，但語氣很堅定。

"晨曦！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爸爸猛地站起來，"699分！699分啊！你要去上三本？"

"分數不代表一切。"姐姐平靜地說。

"不代表一切？"爸爸的聲音都有些哽咽了，"你知道我們全家為了你的學習付出了多少嗎？你知道這個分數可以改變我們整個家庭的命運嗎？"

姐姐低下頭，沒有回答。

"晨曦，你是不是被人威脅了？"媽媽突然想到什么，"是不是有人逼你這么做？"

"沒有，這是我自己的決定。"姐姐搖頭。

方子墨在旁邊也很難受："叔叔阿姨，您們別怪晨曦，是我求她的。"

"你求她什么？"爸爸轉向方子墨，"你憑什么要求她放棄自己的前途？"

"我..."方子墨欲言又止。

"子墨，你說話啊！"媽媽著急地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子墨看了看姐姐，姐姐對他微微搖頭。

"我只是...我只是不想一個人去外地，所以請晨曦陪我。"方子墨最終還是用了這個理由。

"這算什么理由？"爸爸氣得渾身發抖，"就因為你膽小，就要毀掉晨曦的前途？"

"爸，您別說了。"姐姐開口阻止，"這是我的選擇，和子墨沒關系。"

"你的選擇？"媽媽眼淚都出來了，"晨曦，你告訴媽媽，到底為什么要這樣做？"

姐姐看著媽媽，眼中也有了淚光："媽，有些事情...很復雜。"

"什么復雜？你說出來啊！"爸爸急得不行。

姐姐沉默了很久，最后只是說："反正我的決定不會改變。"

那天晚上，家里的氣氛降到了冰點。爸爸媽媽都在房間里，偶爾傳出壓抑的爭論聲。姐姐也回了房間，把門鎖得緊緊的。

我一個人坐在客廳里，完全搞不懂剛才發生了什么。姐姐為什么要做這樣的決定？方子墨的要求為什么這么奇怪？

這一切都太不合理了。

05

第二天是志愿填報的最后一天。一大早，班主任王老師就來了，臉色非常難看。

她的表情嚴肅得嚇人，就像面對什么重大災難一樣。

"晨曦的爸媽，我們必須談談。"王老師坐在沙發上，語氣很嚴厲。

"王老師，您說。"爸爸也坐了下來，媽媽在旁邊陪著。

"昨天晨曦跟我說，她要填報三本院校，這是怎么回事？"王老師直截了當地問。

爸爸嘆了口氣："我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說什么要陪方子墨一起去上學。"

"胡鬧！"王老師一拍桌子，"699分去上三本，這不是胡鬧是什么？"

"我們也是這么想的，但是晨曦她..."媽媽欲言又止。

"她怎么了？"王老師追問。

這時，姐姐從房間里走出來，看到王老師在，臉色有些蒼白。

"王老師，您來了。"她打招呼。

"晨曦，你過來坐下。"王老師的語氣緩和了一些，"我們談談。"

姐姐走過來坐下，低著頭不說話。

"你告訴老師，為什么要填三本院校？"王老師溫和地問。

"我...我覺得那些學校也很好。"姐姐的聲音很小。

"什么叫也很好？"王老師提高了聲音，"你是全省前十名的成績，可以上任何你想上的大學！"

"王老師，我知道您的好意，但這是我的選擇。"姐姐抬起頭，眼神很堅定。

"選擇？"王老師簡直不敢相信，"晨曦，你從小就聰明，老師一直為你驕傲，你不能因為一時沖動就毀掉自己的前途！"

"我沒有沖動，我想得很清楚。"

"清楚什么？"王老師站起來，"你清楚放棄清華北大去上三本意味著什么嗎？"

姐姐沉默了。

"你清楚你父母為了供你讀書付出了多少嗎？"王老師繼續說道，"你清楚這個成績對你們家意味著什么嗎？"

"王老師..."姐姐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告訴你意味著什么！"王老師的情緒也激動起來，"意味著你可以徹底改變家庭的命運！意味著你可以有最好的教育資源！意味著你未來的路會更加寬廣！"

姐姐低著頭，眼淚開始往下掉。

"可是你現在要為了陪一個男孩子上學，就放棄這一切？"王老師的聲音都有些哽咽了，"晨曦，你讓老師怎么理解？"

"王老師，我..."姐姐哭得更厲害了。

"你什么？你說話啊！"王老師急得不行，"你給老師一個理由，哪怕是一個讓人能夠理解的理由！"

姐姐哭了很久，最后只是說："我有我的苦衷。"

"什么苦衷？"王老師追問。

姐姐看了看爸爸媽媽，又看了看我，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王老師見狀，轉向爸爸媽媽："你們知道晨曦有什么苦衷嗎？"

爸爸媽媽對視了一眼，都搖了搖頭。

"這就奇怪了。"王老師皺著眉頭，"一個孩子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肯定有原因。"

就在這時，方子墨又來了。他看到王老師在，明顯有些緊張。

"王老師好。"他小聲打招呼。

"方子墨，你來得正好。"王老師看到他，就像抓住了什么線索，"你過來，老師問你幾個問題。"

方子墨有些忐忑地走過來。

"是不是你讓晨曦陪你去上三本的？"王老師直接問道。

"是...是的。"方子墨低著頭。

"為什么？"

"因為我...我不想一個人去外地。"

"就這個理由？"王老師顯然不相信。

"是的。"方子墨點頭。

王老師仔細觀察著方子墨的表情，然后又看了看姐姐："你們兩個肯定有什么事情瞞著大家。"

"沒有。"姐姐和方子墨異口同聲地否認。

"沒有？"王老師冷笑一聲，"方子墨，你平時成績不錯，怎么突然只考了三本？"

方子墨的臉色變了變："我...我發揮失常了。"

"發揮失常？"王老師繼續追問，"你最后幾次模擬考試的成績我都記得，至少可以上個不錯的二本，怎么會突然差這么多？"

方子墨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回答。

看到這個情況，我心里的疑慮更深了。方子墨的反應太奇怪了，就像在掩飾什么。

王老師也察覺到了異常："方子墨，你老實告訴老師，你是不是故意考砸的？"

這句話就像一道閃電，所有人都愣住了。

方子墨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姐姐也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我...我沒有。"方子墨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你沒有？"王老師緊緊盯著他，"那你解釋一下，為什么成績會差這么多？"

方子墨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氣氛變得異常緊張，每個人都在等待著什么。

06

王老師的懷疑讓整個客廳的氣氛變得更加緊張。我看到方子墨的額頭開始冒汗，姐姐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有什么秘密就要被揭開了，我能感覺到真相就在眼前，但沒人愿意說出來。

"方子墨，你再想想。"王老師的語氣緩和了一些，但依然堅持，"你的數學一直很好，這次數學考試為什么只有90分？"

"我...我可能是緊張了。"方子墨的聲音越來越小。

"緊張？"王老師拿出一個文件夾，"這是你最后三次模擬考試的成績，數學都在130分以上，你告訴我，怎么突然就緊張成這樣？"

方子墨看著那些成績單，完全說不出話來。

"還有英語，你平時英語成績也不錯，這次怎么只有80分？"王老師繼續追問。

姐姐在旁邊坐立不安，好幾次想要開口，但都忍住了。

"王老師，也許子墨真的是發揮失常了。"姐姐終于忍不住為方子墨開脫。

"晨曦，你不要為他說話。"王老師轉向姐姐，"我現在懷疑，你們兩個人在策劃什么。"

"策劃什么？"爸爸也疑惑了，"王老師，您是說他們..."

"我是說，方子墨可能是故意考砸的，目的就是讓晨曦陪他去上三本。"王老師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這個推測讓所有人都震驚了。

"不可能！"媽媽第一個反對，"子墨不會這么做的，他不是這樣的孩子。"

"是啊，王老師，您想多了。"爸爸也覺得不可能。

但我卻注意到，姐姐和方子墨聽到這個推測時，表情都變得非常不自然。

"我有沒有想多，問問他們就知道了。"王老師看著方子墨，"你是不是故意考砸的？"

"我...我沒有。"方子墨的聲音完全沒有說服力。

"你沒有？"王老師拿出手機，"那我現在就給你們班主任劉老師打電話，讓她把你平時的作業和考試情況詳細說一遍。"

"王老師，不用了。"姐姐突然站起來，"不管子墨是什么情況，我的決定都不會改變。"

"晨曦！"王老師看著她，"你真的要為了一個男孩子放棄自己的前途嗎？"

"這不是為了誰，這是我的選擇。"姐姐的語氣很堅定。

"你的選擇？"王老師幾乎要被氣哭了，"這是什么選擇？這是毀掉自己！"

就在這時，我注意到一個細節。方子墨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屏幕，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

"我...我先回去了。"他匆忙站起來。

"等等。"王老師叫住他，"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王老師，我真的沒有故意考砸。"方子墨說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他走后，王老師轉向姐姐："晨曦，你現在可以告訴老師真相了吧？"

"什么真相？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姐姐回到房間去了。

王老師無奈地看著爸爸媽媽："你們一定要想辦法讓晨曦改變主意，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我們試試吧。"爸爸嘆了口氣。

王老師走后，家里又陷入了沉悶的氣氛。爸爸媽媽在客廳里小聲討論著什么，而我則一直在想王老師的話。

方子墨真的是故意考砸的嗎？如果是的話，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想到這里，我決定去找方子墨問個清楚。

我來到方子墨家樓下，剛好看到他從樓上下來，手里拿著一個信封。

"墨哥！"我叫住他。

方子墨看到我，明顯有些緊張："小城，你怎么來了？"

"我想問你個問題。"我直接說道，"你是不是故意考砸的？"

方子墨愣了一下，然后搖頭："當然不是，我為什么要故意考砸？"

"那你解釋一下，為什么成績會差這么多？"我學著王老師的語氣問。

"我...我真的是發揮失常了。"方子墨的眼神有些閃躲。

我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發現他的表情很不自然，明顯在撒謊。

"墨哥，你告訴我實話吧。"我認真地說，"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我姐姐要做這種決定？"

方子墨看著我，眼中有種復雜的情緒。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小城，有些事情很復雜，你現在不會懂的。"

"又是這句話！"我有些生氣，"你們大人總是說我們小孩不懂，可是你們誰都不愿意解釋！"

方子墨看著我的樣子，神情有些痛苦："小城，我..."

"你什么？你們到底在瞞我什么？"我追問。

方子墨沉默了很久，最后只是說："等時機合適了，你就會知道的。"

說完他就匆忙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在那里。

我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里更加困惑了。每個人都說事情很復雜，都說我不會懂，但沒有人愿意告訴我真相。

回到家，我發現姐姐正在電腦前填志愿。她的手指在鍵盤上懸著，遲遲不敢按下確認鍵。

"姐，你真的決定了嗎？"我走到她身邊。

姐姐看了我一眼，眼中有種說不出的痛苦："小城，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最正確的選擇往往是最痛苦的選擇，你會怎么辦？"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會懂的。"姐姐深吸了一口氣，然后點擊了確認鍵。

就在那一瞬間，我看到她的眼淚滴在了鍵盤上。

填完志愿后，姐姐就回到房間把門反鎖了。那天晚上，我隱約聽到她房間里傳來壓抑的哭聲，斷斷續續的，一直持續到很晚。我想去安慰她，但門鎖著，她也不回應我的敲門。

我在房間里翻來覆去睡不著，滿腦子都是疑問。姐姐到底為什么要這樣做？方子墨到底對她說了什么？這一切都太不正常了。

姐姐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眼睛腫得像核桃。我實在看不下去了，趁她去洗漱的時候，偷偷溜進她的房間。

書桌上亂七八糟擺著各種大學資料，我隨手翻動著，試圖找到什么線索。突然，一張被壓在最底下的紙條露出了一角，上面是方子墨的字跡。

我小心翼翼地抽出來，上面寫著："晨曦，這是我應該做的，你不要有負擔..."

什么意思？我繼續翻找，在床頭柜的抽屜里發現了一沓東西。最上面是醫院的診斷書，密密麻麻的醫學術語讓我看得云里霧里，但下面的一張紙卻讓我瞬間愣住了。

正當我想仔細研究時，樓下突然傳來說話聲。我躡手躡腳走到門口偷聽，隱約聽到方子墨在說："叔叔阿姨，這件事不能讓晨曦知道真相..."

什么真相？我的心咯噔一下。

就在這時，姐姐洗漱回來了。她看到我站在門口，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小城，你在這里做什么？"

我慌忙想要解釋，卻不料腳下一滑，手里的那些紙張全部掉在了地上，散落一地。

姐姐看到地上的那些東西，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僵在原地。她顫抖著蹲下身，一張一張地撿起那些紙，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小城，你看到了什么？"她的聲音抖得厲害。

我正要回答，方子墨突然沖了上來。當他看到地上散落的那些紙張時，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