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的延安,一個十歲的孩子被兒童團攔下,他昂著頭喊道:
“我是紅軍!我走過長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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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孩子們哄笑起來,沒人相信這個瘦小的男孩能熬過雪山草地。
爭執(zhí)聲驚動了路過的毛主席,他俯身問道:“孩子,誰能證明你的身份?”
男孩眼睛一亮:“賀龍!”
這一聲回答,揭開了中國革命史上最年輕的紅軍戰(zhàn)士,向軒的傳奇人生。
7歲持槍突圍,9歲踏上長征,母親與養(yǎng)母皆為革命犧牲,滿門英烈的血脈鑄就了他的鐵骨。
這個“紅小鬼”如何用稚嫩的雙腳丈量兩萬五千里?又如何在戰(zhàn)火中成長為一代英雄?
滿門英烈
1933年5月,鶴峰縣的深山老林里,一個七歲的孩子正跌跌撞撞地奔跑。
身后隱約傳來追兵的叫罵,但他不敢回頭,只是死死攥著懷里的小包袱,里面有一把小手槍、幾塊銀元,還有養(yǎng)母賀英最后的囑托:“去找你舅舅賀龍……”
這個孩子叫向軒,他的命運從出生起就與革命緊緊糾纏。
他在1926年出生,母親賀滿姑是賀龍的妹妹,性格剛烈,早年習武,后來追隨兄長投身革命,成為湘西工農(nóng)革命軍的婦女總隊長。
在那個軍閥混戰(zhàn)、民不聊生的年代,賀家滿門忠烈,賀英、賀滿姑、賀龍,全都拿起武器,帶領鄉(xiāng)親們反抗壓迫。
向軒的童年沒有搖籃曲,只有槍聲與馬蹄聲。
1928年,革命形勢急轉直下,國民黨對賀龍家族展開瘋狂報復,賀滿姑在一次行動中因叛徒出賣被捕,連同三個年幼的孩子一起被關進大牢。
敵人知道她是賀龍的親妹妹,企圖用酷刑逼她屈服。
賀滿姑咬緊牙關,至死未吐露半點情報。
最終,敵人用最殘忍的手段殺害了她。
那一天,向軒才兩歲,他甚至記不清母親的臉,卻永遠記住了“革命”二字的血腥代價。
賀滿姑犧牲后,大姐賀英冒著生命危險,買通獄卒救出了三個孩子。
當向軒被抱出牢房時,渾身是傷,連哭聲都發(fā)不出來。
賀英心疼地摟住他,輕聲說:“以后,我就是你媽媽。”
從此,向軒跟著賀英生活,喊她“媽媽”,而賀英也把他當作親生兒子撫養(yǎng)。
在賀英的照料下,向軒漸漸恢復了一個孩子的活潑。
但他成長的環(huán)境依然充滿危險,游擊隊居無定所,時常轉移,年幼的向軒早早學會了握槍、騎馬,甚至能在奔跑中裝填子彈。
1933年,賀英的游擊隊駐扎在鶴峰縣洞長灣,他們的行蹤被發(fā)現(xiàn)。
敵人突襲村莊,賀英在混戰(zhàn)中身中數(shù)彈。
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便把向軒叫到身邊,塞給他一個小包袱,急促地說:
“快跑!去找你舅舅……”
七歲的向軒攥著手槍,沖進漆黑的夜色,要翻過這座山,找到賀龍。
子彈在耳邊呼嘯,他摔倒了又爬起來,直到腿上的傷口疼得麻木,直到雨水模糊了視線。
他甚至朝追來的國民黨團防部隊打了一槍。
向軒的童年,結束在1933年的那個夜。
從那天起,他不再是孩子,而是一名紅軍戰(zhàn)士。
他的生命里,再也沒有“母親”這個角色,只有血與火的革命之路,這條路,他走了整整一生。
長征路上的"紅小鬼"
1935年11月,湘西的寒風已經(jīng)刺骨。
紅二、六軍團即將踏上長征之路,隊伍里有個瘦小的身影格外顯眼,九歲的向軒背著幾乎和他一樣高的步槍,站在隊列中,努力挺直腰板。
他是這支隊伍里年齡最小的戰(zhàn)士,卻已經(jīng)是通信班的副班長。
當別的孩子還在田間嬉戲時,向軒的雙腳已經(jīng)準備好丈量兩萬五千里的山河。
長征第一天,向軒就嘗到了苦頭。
沉重的裝備壓得他肩膀生疼,草鞋磨破了腳,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隊伍里的叔叔們心疼這個"紅小鬼",總想幫他背槍,或者干脆把他抱起來走一段。
可向軒倔得很,總是搖頭拒絕:"我能行!"
只有實在走不動時,他才會讓戰(zhàn)友們輪流背一會兒,在那些溫暖的脊背上,向軒第一次懂得了什么是革命情誼。
長征千辛萬苦,饑餓像惡鬼一樣纏著每個人,野菜、草根、皮帶都成了救命糧。
有次向軒餓極了,挖到一種不知名的草根,剛嚼了兩口就口吐白沫。
衛(wèi)生員趕來急救時,發(fā)現(xiàn)好幾個戰(zhàn)士都偷偷把有毒的部分吃掉,把相對安全的留給了孩子們。
在這片死亡沼澤里,向軒懂得了什么叫舍生忘死。
長征不僅磨煉了向軒的意志,更塑造了他的靈魂。
他學會了在行軍中宣傳革命,用稚嫩的嗓音唱《當兵就要當紅軍》,動員了不少窮苦百姓參軍。
戰(zhàn)士們都說,這個"紅小鬼"人小本事大,是隊伍里的開心果。
1936年到達陜北時,十歲的向軒已經(jīng)是個"老革命"了。
當延安的兒童團員們質疑他"這么小怎么可能走過長征"時,他驕傲地挺起胸膛:"不信你們?nèi)栙R龍!他能證明。"
他是小孩子,但他更是鐵骨錚錚的紅軍。
工兵專家
1937年,延安抗大的教室里,一個身材瘦小的學員正伏在桌前,一筆一畫地練習寫字。
向軒已經(jīng)十一歲了,卻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利索。
長征路上長大的孩子,第一次有了系統(tǒng)學習文化的機會。
白天的課堂學習對向軒來說比打仗還難。
握慣了槍的手拿起筆總是發(fā)抖,復雜的漢字在他眼里像天書一樣難懂。
但他有股不服輸?shù)木髣牛瑒e人寫十遍,他就寫一百遍,熄燈號吹過后,還常常借著月光偷偷練習。
這個在戰(zhàn)場上無所畏懼的小戰(zhàn)士,如今在知識的戰(zhàn)場上同樣不肯認輸。
學習之余,向軒依然保持著紅軍戰(zhàn)士的本色。
他主動承擔起為各單位送信的任務,延安的溝溝坎坎沒有他不熟悉的。
有一次突降暴雨,河水暴漲,他為了及時送達緊急文件,硬是泅渡過河。
當渾身濕透的向軒把完好無損的信件交到首長手上時,對方心疼地責備:
"小鬼,不要命啦?"
他咧嘴一笑:"文件比命重要!"
后來,百團大戰(zhàn)打響,向軒終于如愿以償上了前線。
此時的他已經(jīng)從文盲成長為能寫會算的年輕干部,被分配到358旅工兵連擔任副連長。
從拿槍的戰(zhàn)士到造炮的專家,向軒完成了人生最重要的蛻變。
戰(zhàn)場上的工兵是個技術活,更是個玩命的活。
沒有像樣的裝備,向軒就和戰(zhàn)友們琢磨土辦法。
他們發(fā)現(xiàn)用空油桶裝滿炸藥,可以制成威力巨大的"飛雷炮"。
試驗過程險象環(huán)生,有次引信失靈,炸藥在桶里悶燒,向軒一個箭步?jīng)_上去踢翻油桶,自己卻被氣浪掀出好幾米遠。
戰(zhàn)友們嚇得臉色發(fā)白,他卻拍拍身上的土,淡定得不行。
1948年的荔北戰(zhàn)役中,向軒帶領工兵連用"飛雷炮"轟開了敵人的堅固工事。
爆炸掀起的煙塵還未散盡,他就帶頭沖了上去。
突然,一顆炮彈在附近爆炸,彈片擊中了他的右眼,他簡單包扎后繼續(xù)指揮戰(zhàn)斗,直到勝利的號角響起。
當獨臂將軍賀炳炎向賀龍匯報向軒負傷的消息時,他愧疚地說:
"老總,我對不起你,沒保護好向軒。"
賀龍沉默了一會兒后擺擺手: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別人的孩子能犧牲,我賀龍的孩子也一樣。"
這句話傳到病床上的向軒耳中,這個在敵人槍口下都沒掉過淚的硬漢子,第一次泣不成聲。
傷愈后的向軒右眼失明,右腿也落下殘疾,但斗志絲毫不減。
組織上考慮讓他轉做文職工作,他急得直跺腳:"我還能打!"
在他的堅持下,這個從長征路上走來的"紅小鬼",又帶著滿身傷痕投入了解放大西南的戰(zhàn)斗。
平凡英雄
1955年,北京將星云集,新中國首次授銜儀式上,向軒站在校官隊列中,肩章上的銀星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
周圍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老紅軍,這個年輕的中校顯得尤其突出。
授銜后不久,向軒主動申請調(diào)往條件艱苦的西南軍區(qū)。
在成都軍分區(qū)后勤部,這個曾經(jīng)叱咤戰(zhàn)場的工兵專家開始與扳手、機油打交道。
時間在過去,他一直走在建設祖國的道路上。
這個曾經(jīng)在湘西大山里逃命的孩子,用一生踐行了對賀英媽媽的承諾,走完了屬于自己的長征。
后來的人們或許還會想到,1936年到達陜北時,滿臉稚氣的"紅小鬼"站在延安的土城墻下,笑得像朵向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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