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常言道,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更何況是救命之恩。在這個物質豐富的時代,很多人已經忘記了饑餓的滋味,忘記了那些在困難時期默默幫助過我們的人。我卻永遠記得那個下著大雪的冬天,大伯偷偷塞給我們家的那包肉,是如何讓一家人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刻。這段往事,是我心底最深的烙印。
"喂,是小楊嗎?我是你三姑,大伯病危了,醫生說可能撐不過這個月,你趕緊回來一趟吧。"
電話那頭,三姑哽咽的聲音讓我心頭一緊。正在公司加班的我立刻站起身,手中的文件散落一地。
"我馬上訂機票,明天就到。大伯現在在哪個醫院?"我急切地問道。
"縣醫院,肝癌晚期,已經擴散了。醫生說...說剩下的日子不多了..."三姑的聲音徹底哭了出來。
掛斷電話,我的手微微發抖。大伯,那個在我記憶中總是沉默寡言的男人,那個在96年寒冬偷偷給我家送來4斤豬肉的人,如今躺在病床上,生命即將走到盡頭。
我立刻給妻子小芳打電話,告訴她這個消息。
"你先訂機票,我和孩子收拾東西,今晚就走。"小芳果斷地說。
"可是...大伯和我們并沒有血緣關系,你和孩子不用特意趕回去的。"我有些猶豫地說。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小芳的聲音變得異常嚴肅:"楊磊,大伯對你的恩情,我比誰都清楚。要不是他當年送的那4斤肉,你媽的病怎么能好?你又怎么能活到現在?別說了,全家一起回去。"
掛斷電話,我坐在辦公椅上,思緒飄回了那個遙遠的冬天。96年,我才12歲,家里窮得揭不開鍋,媽媽又得了重病,是大伯冒著風險偷偷送來的4斤肉,救了我們一家。
當時大伯只是村里的一個普通農民,和我爸也不是親兄弟,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按輩分稱呼他為大伯。他自己家也不富裕,卻在最困難的時候幫了我們。這么多年來,每次想起這件事,我的眼眶都會濕潤。
第二天一早,我們一家三口坐上了回老家的飛機。
"爸爸,我們為什么要去看一個不認識的老爺爺???"6歲的兒子天天好奇地問道。
我摸了摸兒子的頭,輕聲說:"因為他是爸爸的救命恩人,如果沒有他,爸爸可能早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小芳握住我的手,給了我一個安慰的微笑。她知道,這次回去對我來說意味著什么。
飛機落地后,我們又轉乘大巴,再換了一輛出租車,終于在傍晚時分到達了縣醫院。推開病房門的那一刻,我的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病床上的大伯已經瘦得不成人形,黃疸的皮膚緊貼著骨頭,仿佛一具骷髏。他的眼窩深陷,嘴唇干裂,只有那雙眼睛,依然炯炯有神,仿佛燃燒著生命最后的火焰。
"大伯..."我哽咽著走到床前,握住他枯瘦如柴的手。
大伯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小楊,你來了...真好..."
三姑和幾個堂兄弟站在一旁,眼圈都紅了。
"大伯,這是我妻子小芳,這是我兒子天天。"我把家人介紹給大伯。
大伯看著小芳和天天,眼中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似乎是欣慰,又似乎是痛苦。
"好...好..."他微微點頭,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
就在這時,病房門突然被推開,一個中年婦女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身后跟著一個穿著名牌西裝的年輕人。
"爸,我回來了!"中年婦女大聲說道。
我轉過頭,看到了一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大伯的女兒楊麗,也是我從小的玩伴,如今已經成了一個氣場強大的成功女性。
大伯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他吃力地伸出手,想要觸碰楊麗的臉。
"閨女...你終于回來了..."大伯的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
楊麗卻像是沒看見大伯的手一樣,徑直走到病床的另一側,拿起病歷本翻看起來。
"怎么才三級護理?爸這種情況至少要二級。"她皺著眉頭,對護士說道,"馬上給我換成特護,費用我來付。"
說完,她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帶著明顯的疏離和一絲我看不懂的復雜情緒。
"好久不見,楊磊。"她淡淡地說。
"好久不見,楊麗。"我點點頭,內心莫名感到一絲不安。
楊麗的眼神在我和小芳之間掃視,最后落在了天天身上。她盯著天天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冷笑一聲:"看來你活得不錯。"
我正想回應,大伯突然開口:"楊麗,有些事...我得和小楊單獨說..."
病房里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
三姑把大家都請出了病房,只留下我和大伯。小芳領著天天去醫院食堂買晚飯,楊麗則帶著那個年輕人去辦理特護手續。
病房里安靜下來,只有心電監護儀發出規律的"滴滴"聲。
"大伯,您要和我說什么?"我在床邊坐下,輕聲問道。
大伯的眼神有些躲閃,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小楊,你還記得96年那次我給你家送肉的事嗎?"
"當然記得,那4斤肉救了我媽的命,也救了我。大伯,這份恩情我永遠記在心里。"我真誠地說。
大伯苦笑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痛苦:"那你知道...那肉是從哪來的嗎?"
我愣了一下,搖搖頭:"不知道,我以為是您家自己養的豬..."
"不是。"大伯艱難地搖頭,"那是...那是..."
他話還沒說完,就劇烈地咳嗽起來,一口鮮血噴在了白色的被單上。我趕緊按下床頭的呼叫按鈕,幾秒鐘后,護士和醫生沖了進來。
"病人情緒波動太大,血壓升高導致出血,需要立即處理!"醫生邊檢查邊說,"你先出去吧,讓我們來處理。"
我被請出了病房,站在走廊上,心情復雜到了極點。大伯想告訴我什么?那4斤肉到底有什么秘密?
正在我出神的時候,楊麗從走廊盡頭走來,臉色陰沉。
"楊磊,我爸跟你說什么了?"她直截了當地問。
"沒來得及說,大伯突然咳血了。"我如實回答。
楊麗盯著我的眼睛,似乎想看穿我是否說謊。最后,她嘆了口氣:"跟我來一下。"
我跟著楊麗來到醫院的吸煙區,周圍沒有其他人。她從包里掏出一包煙,熟練地點上,深吸了一口。
"我原本以為你不會來。"她吐出一口煙霧,淡淡地說。
"大伯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怎么可能不來?"我有些不解地看著她。
楊麗笑了,但笑容中帶著諷刺:"救命之恩?你真的以為我爸當年是出于好心給你家送肉的?"
我心頭一震:"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楊麗把煙掐滅,"我只是想告訴你,別把事情想得太簡單。我爸這次找你回來,不只是想見你最后一面那么簡單。"
"那是為什么?"我追問道。
楊麗看了我一眼,眼神復雜:"你真的不知道嗎?你不記得你媽和我爸的關系了?"
我怔住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你什么意思?我媽和大伯...只是鄰居關系..."
"鄰居?"楊麗冷笑一聲,"如果只是鄰居,我爸為什么要冒著風險,在那個年代偷偷給你家送肉?你們家和其他鄰居有什么不同?"
我的心跳加速,一個我從未想過的可能性在腦海中浮現,但我立刻否定了它:"不可能,我媽和我爸感情很好..."
"是嗎?"楊麗打斷我,"那你知道96年那年,我媽去世才多久嗎?"
我愣住了,記憶中一個模糊的畫面突然變得清晰:那年冬天,大伯的妻子——我們都叫她大媽的女人,因病去世不久,全村人都在議論這件事。
"半年...好像是半年..."我喃喃道。
"對,半年。"楊麗點點頭,"我媽去世后,我爸就變了一個人。他開始頻繁去你家,以幫忙的名義。直到有一天,我親眼看到..."
她的話還沒說完,小芳領著天天走了過來。
"你們在這啊,我找了半天。"小芳微笑著說,手里提著食堂買來的飯菜。
楊麗的目光落在天天身上,眼中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她對小芳點點頭,然后轉身離開,臨走前丟下一句話:"楊磊,別急著走,等我爸醒了,有些事情他會親口告訴你的。"
看著楊麗遠去的背影,我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大伯想告訴我什么?楊麗又在暗示什么?我的腦海中一片混亂。
"怎么了?你臉色不太好。"小芳關切地問道。
我搖搖頭,努力擠出一個微笑:"沒事,只是有點累了。"
天天拉著我的手,天真地問:"爸爸,那個阿姨是誰啊?她為什么一直看著我?"
我蹲下身,摸了摸兒子的頭:"她是爸爸小時候的朋友,很久沒見了,所以有點好奇你這個小帥哥啊。"
天天咯咯笑了起來,但我的心卻怎么也笑不出來。楊麗的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我的心里,讓我隱隱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