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創作申明:本文非紀實,情節虛構處理,望理性閱讀,謝謝您的支持。
1980年那個夏天,蟬鳴聒噪,烈日灼人。
我和江梅坐在鄉中學的老槐樹下,手里各捧著一本語文復習資料,陽光從樹葉間斑駁灑下,照在她臉上,從側面看嫵媚極了。
她穿著白底藍花的布裙子,腳邊放著一只裝了飯盒的藤籃。我偷眼看她,她正低頭讀《背影》,神情十分專注。
我們就是在那年相識的。
江梅的成績很好,一直在班上名列前茅,是老師眼中的“尖子生”。我雖然不如她拔尖,但數學物理還算拿得出手。更重要的是,我們住得近,上學放學常常一起走,一來二去就熟了。
那個年代,思想相對保守,即使到了結婚年紀談戀愛也會遮遮掩掩,尤其我們這種鄉下的孩子,更是害怕被說成“不正經”。
因此,我們倆都把對彼此的感情埋藏心底,我已經計劃好了,高中畢業就向她表白。
有一次下雨,江梅忘了帶傘。我撐著那把歪歪斜斜的舊油布傘,硬是把她送到家門口。
她那天裹著我的外套,用一雙美眸看著我,眼里滿是感激,我卻一句話也沒說,臉紅到脖子根。
回到家,我發了一夜呆。
高三的時候,我們偷偷在課桌下傳紙條。
她會畫一只小貓,說“它困了”;我就會回一句“那就讓它靠在我肩膀睡一會”……
高考前那天晚上,我們躺在村后的麥田邊,看著滿天星星。她忽然輕聲說:
“阿軍,如果我們能考上大學就一起去省城,你看好不好?”
我一愣,轉頭看她,她眼睛亮亮的,像兩顆黑葡萄。
我點了點頭:“我會努力的,等著我?!?/p>
那時候的我們,對美好未來生活充滿了憧憬,只是現實很殘酷。
高考成績下來那天,我們倆雙雙落榜,離本科線還差一大截。
我們雖然都沒有哭,但是心情格外沉重,都保持著沉默。
風吹過麥地,嘩啦啦地響,像在嘲笑我們。
接下來的幾個月,是我人生最灰暗的一段時間。
因為心情郁悶,待在村里怕人嘲笑,我便到處找事做。
很快,我去了鎮里的磚廠幫忙。
那時候是一年最熱的時候,我差點沒扛住,不過還是咬牙堅持下來了。江梅也沒有閑著,她在村小學做代課老師,拿著每月不到二十塊的工資貼補家用。
偶爾碰見,她會給我帶一點她媽做的咸菜飯團,遞給我時笑得靦腆:“別太拼,身子骨要緊?!?/p>
我接過來,嘴里說“謝謝”,心里卻一陣酸楚。
1984年,我們結婚了。
沒有隆重的婚禮,沒有熱鬧的喜宴。
原因無它,岳父母不同意我們倆來往,嫌棄我沒出息。若非江梅苦苦求饒,這門婚事肯定要黃。
大喜那天,她穿了一件紅毛衣,臉上畫了淡淡的胭脂,看起來美極了。那模樣,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婚后,我們住在我家的一間土屋里,床是拼湊的木板鋪,窗戶縫里塞著報紙。
盡管拮據,可我們過得知足。早上我去磚廠干活,她去代課;晚上回來一起燒火做飯,有時候她還會給我讀一本別人借來的《鋼鐵是怎樣煉成的》。
她說:“阿軍,高考失敗算不了什么,重要的是我們要堅持心中的信念,不要輕易放棄?!?/p>
我握著她的手,堅定地點頭。
然而,這樣的日子只過了不到兩年。
1985年夏天,她突然告訴我:“我要考大學?!?/p>
我愣?。骸霸趺赐蝗弧?/p>
她低頭咬唇:“我想再試一次。”
妻子想考大學是好事,我全力支持她。
她開始白天代課,晚上復習。有時候為了省電,點著蠟燭寫到深夜。我看著她頭發掉得越來越多,心里又疼又敬佩。
高考那天,我騎自行車送她到鎮中學,來回三十里。她下車前拉著我手輕聲說:“等我回來?!?/p>
那年,妻子的努力沒有白費,終于考上了一所重點大學。
喜訊傳來,我欣喜若狂。
然而,妻子接下來的一番話讓我如墜冰窖,她竟然要提出離婚!
“為啥?”我站在院子里,歇斯底里地怒吼。
她低著頭,眼神空洞:“我不愛你了?!?/p>
“是因為我拖你后腿?還是你早就計劃好……”我大聲質問道。
她只是搖頭:“都有,你簽字吧?!?/p>
我記得那天是七月二十七,烈日當空,知了叫得震天。
我站在村委會門口,看著她提著行李箱,走上通往鎮里的公路。
回村之后,我成了所有人茶余飯后的笑話。
親戚冷對我言冷語,連我媽也忍不住埋怨,說我沒出息,連媳婦都看不住。
我不想解釋,傷心絕望到了極點,甚至有過輕生地念頭。
好在村里的二叔勸我,他一直很疼我,說我還年輕,路還長著呢,以后找一個更好的。
最后我聽了他的話,忘掉過去選擇參軍。
臨走那天,我穿上發下來的軍裝,背著帆布包,一步三回頭。希望她能從某個角落里跑出來,說一聲:“阿軍,別走?!?/p>
可她沒有出現。
也許,她真的從來沒愛過我。
坐上火車,看著窗外飛逝的田野,我心里空蕩蕩的。
江梅的背影一遍遍在我腦海重播,不管怎么樣都無法忘記。
新兵連的訓練遠比想象中艱苦。
凌晨五點就要起床,腳掌磨破,我不喊疼咬牙堅持著,包裹著紗布繼續跑五公里,晚上躺下連做夢都在俯臥撐。可我從沒喊過累,甚至每次加練都主動報名。
戰友不明白我為啥如此拼命,只要我心里最清楚。
第二年,我因為表現優異被推薦去參加邊防特訓,接著在巡邏中救下溺水戰友,立了一次三等功。
那天營長拍著我肩膀說:“小子,有股狠勁。”
我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幾年后,靠著優異表現,我抓住了機會,被送去軍校學習。
這十幾年,我步步高升,從一個農家子弟,升到了副師級軍官。
期間,我為了忘記前妻,試著開始新的感情。我和一位軍校老師交往過三年,本以為能結婚安穩下來,卻因為我遲遲不愿領證,最后分手。
她走時顯得很憤怒,對我說了一句:“你欺騙了我,你心里肯定裝著別人。”
我沒解釋。
那年是2006年,我四十三歲,我以為自己會孤獨終老,沒想到再次遇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