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好好的園子,這石板怎么會下沉?”
看著別墅后院明顯塌陷的石板,趙昌宇面色難看。
一年前,趙昌宇花費300萬買下這套別墅,其中,最讓他滿意的就是別墅前后加一起將近400平的院子。可沒曾想到,后院鋪設好的一塊石板,在買下后,竟然逐漸塌陷,令趙昌宇十分煩躁。
無奈之下,他只能做下決定,聯系工人將這塊石板砸開,準備重鋪。
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塊石板下方,竟藏著一個令人震驚的秘密……
01.
趙昌宇,三十三歲,出生在鎮上的一個普通家庭。
家中父母是地道的農民,靠種地、賣菜維持生計,供他讀書已是傾盡全力。高中沒考上大學,趙昌宇索性南下打工,從流水線做起,吃過無數苦頭,甚至有段時間三天兩頭睡網吧、啃泡面,但他始終不甘于被命運壓著喘氣的日子,在幾次換崗摸索后,他敏銳地察覺到二手電子產品翻新的市場潛力,開始試著做小批量回收、清洗、銷售,靠著自己勤快和舍得下狠勁,從一個三無小攤主,一步步撐起如今這家年營收上千萬的電子回收與出口公司。
而在這個城市站穩腳跟之后,他心里早就打定一個主意:無論如何,要給自己,也要給含辛茹苦供他長大的父母一個體面的家。
于是,從去年年末開始,趙昌宇便動了換房的念頭。
他看過很多地方,高新區的大平層,市中心的精裝洋房,北山腳下那片新修的別墅區他也去看過,可要么格局不對,要么周邊太嘈雜,總有各種各樣的不如意,讓他提不起購買的想法。中介帶他連跑了三十多趟之后,臉上也開始掛不住了。
直到一個陰雨連綿的周二上午,他接到中介公司的電話。
“趙總,我知道您眼光高,但今天這個房子,您一定得來看一眼。”
電話那頭是他一直對接的中介小魏,語氣頗為篤定,像是挖到寶了一樣。
“在哪兒?”
“小南山邊上,南城郊區這邊,有一套獨棟別墅……說實話,不好遇上,原主人是一對老夫妻,常年居住國外,準備脫手這套別墅,價格也合適。”
趙昌宇當即推掉了中午的飯局,冒著雨開車趕過去。車子出了南環,沿著一條老柏油路一路向南,前方的高樓漸漸稀疏起來,青翠的山林與濕潤的土壤味道交織在一起,窗外的水汽撲在玻璃上,連心頭的浮躁也被沖刷得差不多了。
那棟房子,就坐落在山腳下的一條安靜小道盡頭,石墻紅瓦,圍欄被常青藤纏繞得嚴嚴實實,一座兩層半的小型獨棟建筑,靜靜佇立在雨霧中,宛若歲月遺留的風景。
趙昌宇一下車,便怔住了。
院門一打開,是一片平整開闊的前院,地面用老石磚鋪設,邊上種著月季、紫薇和幾棵銀杏樹。順著石徑往里走,則是一大片后院草坪,粗略一看竟有二百多平米,加上前院,總面積近四百平米。
而更讓趙昌宇心動的是,后院角落還搭著一間玻璃花房,里面擺著木質花架和種植工具,綠意盎然,不同于城市里那些雕琢出來的假景,這院子里每一棵樹都長得真實、肆意,卻不失溫暖。
“這房子是十年前開發的,原來那一片就是老小區改建的別墅帶。”小魏邊在旁介紹,邊帶他往里走,“房東是一對六十多歲的老夫妻,聽說女主人喜歡安靜,所以特意選了南城郊區這里。后來他們移民去加拿大,最初每年還回來幾次,最近幾年身體不好,干脆不回來了,這才想處理掉這棟房子。”
“房子沒人住,怎么維護得這么干凈?”
“找了人打理。房東太太不舍這院子,專門每月出一筆錢雇花工來維護。您看這地磚,綠籬,一點沒荒。”
趙昌宇在別墅內外轉了幾圈后,對這棟別墅十分滿意。
“房子多少錢?”
“趙總,原價380萬,房東一口價300萬就愿意出手。說是希望找到個真正喜歡這里的人,不講價,也不扯皮。”
“可以,刷卡,手續你全包。”
趙昌宇抬起頭,語氣干脆,沒有一絲猶豫。
付完款、簽完合同,辦理完過戶登記后,趙昌宇帶著父母再次踏入這院子,望著這院子里生意盎然,兩個老人頻頻點頭,眼里滿是期待的色彩。
02.
買下別墅后,趙昌宇便一頭扎進了裝修事宜中。
這套房子雖說是十年前的老別墅,但結構保養良好,尤其是內部用料極講究。紅木門框、老榆木地板、銅制吊燈等細節處都透露出原主人審美上的講究,只是住的時間不長,屋內的家具略顯陳舊。趙昌宇在請來設計師通盤規劃后,決定對室內進行一次大規模翻新,從電路到水管,從墻面到廚房吊柜,再到浴室地暖系統,每一處都不惜成本,甚至專程飛去上海挑選了一套意大利進口的廚房系統,只為讓未來的生活多一份舒適與安心。
對前后院的格局,趙昌宇猶豫后,最終選擇保留原樣。
他站在二樓的陽臺上,看著后院玻璃花房的斑駁影子灑在青石板上,自言自語:“這院子設計的真不錯,動了反而破壞味道。”
后院中,不對稱的石板路徑蜿蜒通往角落的銀杏樹下,葡萄藤從籬笆的邊緣垂落,隨著風與落葉一起舞動,靜謐幽美。每次工作一天疲憊歸來,趙昌宇最享受的事,就是推門踏進這座幽靜的庭院,聽鳥鳴看云卷,這一刻,整個世界都慢了下來,只有心跳和風聲在耳邊回蕩。
等裝修一切告一段落,趙昌宇便定下了一個吉利的日子,開始喬遷。
當日清晨,他起了個大早,換上了自己最喜歡的深灰色休閑西裝,整個人神清氣爽,站在門口迎接著陸續而來的親戚。
“昌宇這孩子出息啊,三十出頭就買了別墅。”
“這房子比小區的樓上樓下強多了,看這院子,太氣派了!”
親戚們你一言我一語,眼里盡是掩不住的艷羨與欣喜,趙昌宇嘴角含著笑,雙手不時接過人手里的果籃、酒瓶和紅包。趙昌宇的父親趙鋒穿著中山裝,坐在木椅上,笑瞇瞇地打量四周,母親宋蕓戴著趙昌宇為她新買的翡翠手鏈,幫著招呼客人,眼睛亮亮的,一掃往日的疲態。
整場喬遷宴設在后院,一張長條木桌鋪著素白桌布,滿桌是聘來廚師做的拿手菜,親戚們圍坐其間,吃得熱熱鬧鬧,酒杯碰撞間笑聲四起,孩子們也玩得不亦樂乎。
后院花園來做客的小孩來說,無異于一個天然的游樂場。他們在葡萄架下捉迷藏,踩著石板追逐打鬧,兩個小姑娘摘了幾朵紫藤花插在發間,跑來跑去咯咯直笑。
趙昌宇坐在主位上,手里端著茶杯,跟幾位年長親戚聊著公司的近況,偶爾也起身給人斟茶遞水,看著孩子們那一張張笑臉,他的眼底泛起一絲溫柔的光。他想著,將來如果自己也有了孩子,能在這樣一個有院子、有陽光、有泥土氣息的地方長大,應該也是件幸福的事。
就在氣氛達到頂峰,杯盞交錯、說笑不斷之時,一道突然炸響的哭聲劃破了整個院子的歡快節奏。
“爸爸、媽媽!嗚嗚-----”
趙昌宇下意識轉頭望去,只見堂哥家的小兒子皓皓坐在西北角那片石板邊上,臉漲得通紅,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身邊圍著幾個小孩,神色慌張卻又不敢靠得太近。
趙昌宇臉色一變,立刻放下茶杯快步走過去,堂哥一家也緊隨其后。
“小皓,怎么了?你哪兒摔了?”趙昌宇一邊俯身查看,一邊柔聲問道。
小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嘴里卻斷斷續續擠出幾個字:“石、石板塌了!我、我站在上面,它塌了!”
站在他旁邊的另一個小男孩抖著聲音補充道:“剛才皓皓在那塊石板上蹦了一下,感覺它晃了一下,然后就塌下去了。”
“別哭啊,別哭,沒事的。”趙昌宇彎下身,一邊安撫小皓,一邊拍拍他身上的灰,“哪兒都沒摔著吧?頭有沒有撞到?”
趙昌宇伸手輕輕摸了摸皓皓后背,嘴里安撫著他,又看了眼那塊出事的石板。那塊石板正嵌在西北角草地與石徑交界處,顏色略偏淡灰,相較于周圍幾塊青灰石,顯得更薄一些,表面浮著一層塵土與落葉,隱隱有些塌陷的痕跡。趙昌宇試探性地用腳踩了踩,果然感覺這塊板子比其他略微下沉,且踩上去還有一點松動,像是下面的土被掏空了一層。
“可能是雨后土壤松動,加上孩子們在上面蹦,支撐不住。”
他回頭看了眼幾個站在一旁的小孩,低聲說:“你們先別在石板上蹦跳,這些老石板十多年來可能松動了,容易塌,聽見沒?”
幾個小孩紛紛點頭,小臉上還有未褪去的驚慌。
堂哥也跟著蹲下身來拍了拍兒子的頭,“皓皓,不疼了吧?下回不能亂蹦了。”
趙昌宇抱起小皓,輕輕在他耳邊說:“別怕,我明天就把這塊石板修好,讓你下次來站上面穩穩的。”
小皓靠在他肩頭,抽噎幾聲,卻已經不再哭。
等宴席結束,親戚們陸續告辭離去,趙昌宇收拾完屋子后走到后院,站在那塊有些下沉的石板前,皺著眉又用腳試探了兩下。感覺石板下方傳來嘩啦的輕微異動,他低頭盯著地面,思忖良久,掏出手機撥通了裝修工長的電話。
“老劉,明天你帶兩個人來我家一趟,這后院的石板得加固一下。”
03.
次日一早,天剛蒙蒙亮,院外便傳來低沉的汽車引擎聲,趙昌宇披了件外套下樓,打開后門時便看到老劉帶著兩個熟悉的工人正從皮卡車上搬下水泥、鐵鍬、攪拌桶,還有一卷卷鋼絲網片。
“趙總,您說的這塊石板,我們看了下,是確實有點松。”老劉踩著那塊石板,輕輕晃了晃身子,然后沖趙昌宇點頭,“沒事,我們會加固得結結實實的,到時候比新鋪的還牢。”
趙昌宇站在一旁,只是嗯了一聲,并未多言,他盯著那片石板,不知為何,心中涌出一股淡淡的不安。
老劉招呼著工人開始干活,一人負責在院角接水,另一人將水泥倒入桶中開始攪拌,隨后幾人一邊割開石板邊緣的草皮,一邊用鏟子挖出周圍的部分泥土,再掀開石板的一角,抬出后將下面原本的松土清理干凈,然后鋪上一層碎石與鋼絲網,最后將攪拌好的水泥均勻灌入空隙之中,反復夯實,用鐵錘輕輕敲打,讓水泥充分滲透底層結構。老劉半蹲在地上,額頭微微冒汗,盯著水泥平整的流動,在褲子上擦了擦手。
“趙總,我們這次不只是墊平,還在下方加了鋼筋支架,再加固一層,絕對沒問題,等水泥干了以后,您再踩上去跟原來一模一樣。”
趙昌宇低頭看了一眼,點了點頭,聲音不重,“嗯,辛苦了。”
聽他這么一說,趙昌宇才勉強舒了口氣,不再追問,只道:“那這幾天就麻煩你們多留意點,水泥干之前最好別讓人上去。”
“放心趙總,我們明天還來再加一道壓實層,保準結實。”
工人們陸續收拾完工具,搬走水桶與攪拌桶,趙昌宇站在臺階上,目送他們離開。
時間一晃便過去了幾日。
水泥干透以后,那塊石板果然如老劉所說,踩上去分毫不動,結實得仿佛生根落地了一般,趙昌宇再次踏上那片地面,甚至蹲下來敲了敲邊緣,聲音沉悶,踏實,他長長吐了口氣,眉頭也終于舒展開來。
院子恢復了原本的寧靜,月季含苞待放,幾只黃鸝落在圍墻上嘰嘰喳喳地叫著,父親在屋前的石階上捧著茶杯曬太陽,母親拎著小水壺沿著草坪邊沿慢慢澆花,而趙昌宇站在玻璃花房前,望著陽光透過琉璃在地磚上投下斑駁光影,臉上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可這份平靜,僅僅持續了不到兩周。
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后,趙昌宇下班早歸,剛走進后院準備剪幾根過長的紫藤枝,便猛然看見那塊被加固過的石板中央,赫然塌陷下去了一大片。
不是淺淺的凹陷,而是如整個失去支撐一般地沉了下去,面積相較于石板的部分更大更寬,邊緣甚至張開了一道足有兩指寬的黑色縫隙。
“真晦氣!這到底怎么回事?”
趙昌宇低低罵了一聲,語氣中透著抑制不住的煩躁與不解。
他幾步走進那片塌陷區,彎下腰,手指掀開一塊松動的土塊,卻發現下面并非完全的泥土結構,而是摻雜著碎渣與碎石,像是有人刻意填埋過。
趙昌宇站起身,眉頭皺得更緊,目光盯著那道縫隙,半響未動,腦中不斷回蕩著皓皓當時哭著說“石板塌了”的場景。他轉身進屋,拿出手機,找到中介公司電話,一邊盯著那塊塌陷石板,一邊撥了過去。
“趙總,是您呀,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你還記得我買的房子吧?南城郊那棟。”
“當然記得,那套房子賣得可快了,您還真是運氣好。”
趙昌宇聲音低下去幾分,“我問你,關于后院這塊石板,它下面是做了什么特殊的結構嗎?是不是以前有地窖什么的?”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這個事說實話我不太清楚,趙總,我們公司負責的是流程手續,原來的屋主也沒提這事,您要說地窖,我們驗房報告里也沒標記過這項,您不放心的話可以找裝修隊或者施工隊過來看看。”
“那對老夫妻還能聯系上嗎?我有些問題想問清楚。”
中介語氣為難,“交易完成之后,他們直接把聯系方式注銷了,我們這邊也聯系不上了,畢竟人已經回加拿大去了,估計沒法再找到了。”
“行了,我知道了。”
趙昌宇沒再多說,掛掉電話時手指關節已經微微泛白,心中那種莫名的不安迅速蔓延,他重新走到后院,看著那道詭異的縫隙,深吸一口氣,撥通了裝修隊老劉的電話:“老劉,帶上工具來我家,還是那塊石板,這次不是加固了,直接把這塊石板砸開,重鋪。”
04.
次日清晨,趙昌宇便早早地起了床。昨夜風吹落了一些干葉,如今覆蓋在那道黑色縫隙邊沿,反倒讓那道縫隙更顯森然詭譎。他端著一杯尚未入口的茶,指節在杯柄上輕輕摩挲,一種說不清的焦躁在體內翻涌著。
八點左右,皮卡車的引擎聲自遠而近,院門口響起熟悉的喇叭聲,老劉帶著兩名工人如約而至。三人背著工具包,拎著電錘、鋼鍬、錘鑿等器具走進院子,老劉一眼便看到了那片塌陷得更加嚴重的石板區域,臉上的表情明顯一僵,眉頭蹙起,快步走上前去查看,低聲對趙昌宇說:“趙總,這怎么又陷了?面積比上次還要大一圈。”
趙昌宇站在一旁,點了根煙,深吸一口后沉聲開口:“我也覺得不對勁,上回你們加固那時候這塊還算結實,哪知道過了不到兩個禮拜,就跟塌了底似的。”他指著石板的邊緣,“我懷疑問題不在表面,恐怕是下面有東西。”
老劉順著他手指的方向蹲下去,手指撥開浮土查看了一會,點了點頭,語氣有些凝重:“趙總,要真是地下有構造,比如地道、暗坑,那這塊地確實壓不住,您這主意對,重新鋪石板也沒用,咱得挖挖看。”
“那就別耽擱了。”趙昌宇低聲吩咐,“石板砸掉,看看下面到底藏著什么。”
幾人當即分工協作,兩名工人熟練地將鐵錘遞到手中,一邊敲一邊慢慢撬起石板的邊緣,那石板因為塌陷早已與泥土貼合不緊,幾錘之下便“咔啦”一聲斷裂開一道口子,露出里面暗黃色的松土,隨著清理繼續深入,整塊石板逐塊掀起,被抬到一旁堆放好,而原先被覆蓋的地面,逐漸露出一片大小不一的塌陷處。
趙昌宇瞇起眼,目光冷靜得出奇,他緩緩蹲下身來,摸了一把邊緣的土,回頭看向老劉,“別急著蓋,往下挖點,我要看看這下面到底藏著什么!”
老劉點點頭,“成,趙總您躲遠點,我們慢慢來。”
趙昌宇卻搖頭,將西裝外套脫下搭在圍欄上,自己也抄起一把鏟子,一鍬一鍬地將濕土撥開。
日頭漸高,陽光照進這片裸露的土地上,幾人挖得大汗淋漓,泥土下摻著一些石塊與瓦片,似乎并非天然沉積,讓人愈發感覺此處曾被人為處理過。趙昌宇時而直起身,活動一下酸痛的手臂,低頭再度俯身,累得滿頭是汗。
忽然,一聲悶響傳來。
“咣!”
老劉猛地一怔,手中鏟子重重地敲在了什么堅硬的東西上,不是普通石頭,聲音發悶又有金屬回音。他下意識地停下動作,轉過頭來望向趙昌宇。
“我這鏟子,好像碰到了……什么硬的玩意兒。”
還未等趙昌宇答話,另一名工人也大聲喊道:“我這邊也是,鏟到底下就鏟不動了,像是底下有整片硬層,是不是地板?”
老劉手腳利索,蹲下身開始撥土,動作一邊細致一邊快速,不一會,他忽然頓住,眉頭越皺越緊,聲音低啞起來:“你們快來看,這里、這里有個鐵拉手。”
聽到這話,趙昌宇心頭一震,立刻丟下鏟子幾步跨了過去,一眼便看見那埋在泥土中、已銹蝕發黑的金屬拉環,表面斑駁,像是久未觸碰的機關部件,他蹲下身,與老劉一同抓住那拉手,用力一拉。
“嘎吱——”
一陣金屬摩擦土石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一股夾雜著潮氣與霉味的陳腐空氣撲面而來,趙昌宇下意識地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灰塵,眼睛瞇起開始猛烈咳嗽,老劉也別過臉,鼻尖皺緊,顯然那氣味讓人不適到了極點。
拉手之下,是一個直徑大約六十公分的洞口,暗黑而狹窄,僅能容一人單身穿過,四周是裸露的泥壁與殘磚,洞口邊緣有被灌漿處理過的痕跡,但年代久遠,早已風化剝落,看不出原始結構。
趙昌宇咳了好一陣,站在洞口前沉默良久,隨即一咬牙,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功能,微微前傾,將光線投進去,借著燈光穿透塵埃,他隱約看見前方不過一米多,是一段斜坡狀的通道,盡頭仍是一片模糊的泥灰色。
他低聲嘀咕了一句:“管不了那么多了。”
在旁人尚未來得及勸阻時,趙昌宇已經雙手扶住洞口邊緣,腳尖探入下方,整個人緩緩滑入這道黑洞之中。
通道極窄,剛好與趙昌宇身形相仿,他側著身體,一手舉著手機,一手扶著泥壁,一步步艱難地前進,空氣愈發凝滯,那股霉味與某種難以名狀的腐蝕氣息混合成濃重的潮氣,令他呼吸困難。
幾步之后趙昌宇來到了一個約莫四平米的狹小空間里,空間呈長方形,墻面未抹灰,全是裸露的黃土,頂部略微傾斜,地面上堆放著幾個年代久遠的生活器具,有一只破舊搪瓷盆、一個木制水桶、殘損的棉被卷,還有兩個看不出顏色的金屬飯盒,趙昌宇猜測它們可能是生活物品,可他從未見過這樣的造型、品牌的物件。
他舉著手機,小心翼翼地繞過器物,就在趙昌宇正準備蹲下查看一個蓋著油布的物體時,一陣極細微的聲音自他正前方傳來。
“窸窸窣窣……”
像是有什么在挪動、磨蹭、擦碰土墻,趙昌宇的神經驟然繃緊,整個人頓住,側耳仔細辨聽,聲音愈發清晰。他慢慢朝聲音來源走去,來到前方的土墻邊,用指背撥開一層灰塵,竟摸到一道略有弧度的凸起,這內部竟然還有門!
這處門嵌入墻體,高度約莫30公分,被泥灰與浮塵嚴嚴實實地覆蓋著,若不是細心撥弄,根本難以察覺。
趙昌宇蹲下身,用力推了幾下門卻紋絲不動,只好用指尖摳住邊沿,一點點掀起。
“嘎——”
小門拉開的一瞬間,那陣原本模糊的聲音一下子變得無比清晰,仿佛就在耳畔,一股刺鼻的腥臭與發霉的味道迎面撲來。
趙昌宇滿頭大汗,嘴唇緊抿,深吸一口氣,猶豫幾秒后,他緩緩趴下身體,頭與半個上身勉強探入門內。
他艱難地將手臂挪動到洞口,當手機散發的光亮照出整個洞穴的場景時,趙昌宇整個人瞬間怔住,瞳孔驟然收縮,臉上的血色頃刻褪去。
“怎么、怎么可能......”
這一刻,他甚至忘了呼吸,眼睛死死地盯著被照亮的地方,牙齒不停地打顫,頭皮發麻,手腳冰涼:“這、這里面......到底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