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素琴,你出去后準備干什么?”林美蘭趴在上鋪問道。
黎素琴正在整理自己僅有的幾件衣物,頭也不抬地說:“先辦身份證,然后找我兒子。”
“25年了,你兒子都28歲了,還能認得出你嗎?”
“認得出。”黎素琴的聲音很輕,“他后背有個燙傷疤,小時候我給他洗澡時燙的。”
林美蘭沉默了一會兒:“那你恨嗎?恨那些把你送進來的人?”
黎素琴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窗外:“恨有什么用?人活著就是為了等一個結果。”
“什么結果?”
“真相。”
1
2023年10月15日上午9點,黎素琴走出省女子監獄的大門。
她手里拎著一個破舊的塑料袋,里面裝著幾件換洗衣服和林美蘭送給她的一本日記本。除此之外,她什么都沒有了。
25年前,她27歲,因為“故意殺人罪”被判無期徒刑,后減刑為有期徒刑25年。
那時她留著長發,皮膚白皙,眼神里還有對生活的期望。現在,她52歲,頭發花白,臉上布滿了歲月的溝壑,眼神沉靜如死水。
監獄門口沒有任何人來接她。她的父母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兒子黎小軍在她入獄時只有3歲,被遠房親戚帶走后就再無音信。
黎素琴站在路邊,看著眼前的世界。一切都變了。
街道變寬了,樓房變高了,人們手里都拿著一個薄薄的長方形東西在不停地戳,馬路上跑的車子她大部分都不認識。最讓她困惑的是,幾乎所有的商店都貼著一個黑白相間的方塊圖案,人們用手機對著它照一下就能買東西。
“老板,這包子多少錢?”黎素琴在一個早餐攤前問道。
“掃碼,三塊錢一個。”攤主頭也不抬地說。
“我沒有碼,我給現金行嗎?”
攤主這才抬頭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帶著奇怪:“現金?誰還用現金啊?”
但看到黎素琴手里攥著皺巴巴的十元紙幣,攤主還是找了錢給她。
黎素琴咬著包子,心里涌起一陣荒涼感。這個世界已經不屬于她了。
吃完早餐,她按照出獄時獄警給的指導,坐公交車到市公安局戶籍科辦理身份證。
戶籍科里人不多,接待她的是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民警,胸前的名牌寫著“周正陽”。
“您好,辦理什么業務?”周正陽禮貌地問道。
“辦身份證。”黎素琴把刑滿釋放證明遞給他,“我剛出獄,需要重新辦理身份證。”
周正陽接過證明看了一下,然后打開電腦系統:“您叫黎素琴,對吧?身份證號是……”
他一邊說著一邊在鍵盤上輸入信息,但很快,電腦屏幕上彈出了一個紅色的警告框。
周正陽愣住了。
“怎么了?”黎素琴問道。
周正陽看著屏幕,半天沒說話。屏幕上顯示:該人員戶籍已于2003年注銷,死亡證明存檔,注銷原因:獄中突發心臟病死亡。
“您確定您叫黎素琴嗎?”周正陽的聲音有些顫抖。
“當然確定,我叫了52年了。”黎素琴不明白為什么民警的臉色這么奇怪。
周正陽又重新輸入了一遍信息,結果還是一樣。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對黎素琴說:“您先坐一下,我需要核實一些情況。”
黎素琴坐在等候椅上,看著周正陽在電腦前忙碌。她不知道出了什么問題,但直覺告訴她,事情不簡單。
周正陽調出了更詳細的檔案。
根據系統記錄,黎素琴確實在1998年因故意殺人罪入獄,判處無期徒刑。
但是在2003年,也就是她入獄第五年,系統顯示她因突發心臟病在獄中死亡,戶籍被注銷。
但是現在,這個“死去”的人卻活生生地坐在他面前,還拿著刑滿釋放證明。
周正陽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立即打電話給省女子監獄核實情況。
“您好,我是市公安局戶籍科的,想核實一下黎素琴這個犯人的情況。”
電話那頭很快傳來回復:“黎素琴,1971年出生,1998年入獄,刑期25年,昨天剛剛刑滿釋放。怎么了?”
周正陽放下電話,更加困惑了。監獄說她昨天才釋放,但戶籍系統說她20年前就死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決定深入調查這個案件。
2
周正陽調出了2003年黎素琴的死亡檔案。
檔案顯示,當年的辦案民警是吳國勝,現在已經退休。
死亡證明上清楚地寫著:黎素琴,1971年出生,因在服刑期間突發心臟病,經搶救無效死亡。
但奇怪的是,檔案中沒有監獄方面的死亡證明,也沒有火化記錄。
周正陽又聯系了省女子監獄,要求調取黎素琴的完整服刑檔案。
檔案傳真過來后,周正陽發現了更多疑點:
2003年,黎素琴確實在監獄醫務室住過院,但病歷顯示她只是普通的感冒發燒,并沒有心臟病的記錄。
而且從2003年到2023年,她的服刑記錄連續不斷,根本沒有死亡記錄。
“這就奇怪了。”周正陽皺著眉頭思考,“到底是誰虛假注銷了她的戶籍?”
他決定找到當年的辦案民警吳國勝了解情況。
通過內部系統查詢,周正陽發現吳國勝三年前就移居海外了,現在住在加拿大。但他找到了吳國勝的兒子吳磊的聯系方式。
“您好,我是市公安局的民警,想了解一下令尊當年辦理的一個案件。”
電話那頭的吳磊聽起來很緊張:“我父親已經移居海外了,國內的事情我不太清楚。”
“只是想了解一下黎素琴這個案件的情況。”
“黎素琴?”吳磊的聲音明顯變了,“我不知道這個人。”
說完,他就匆忙掛斷了電話。
周正陽敏銳地察覺到吳磊的異常反應。他決定從另一個角度調查這個案件。
第二天,周正陽來到黎素琴暫住的小旅館。黎素琴正坐在床上發呆。
“黎女士,我想了解一下您入獄后的一些情況。”周正陽說道。
“您問吧。”黎素琴的聲音很平靜。
“您還記得2003年的時候,有沒有什么特殊的事情發生?”
黎素琴想了想:“2003年那年我生了一場病,在醫務室住了半個月。”
“還有呢?”
“那年秋天,有個人來看我。”黎素琴突然說道。
“什么人?”周正陽立即來了精神。
“我也不知道是誰,獄警說是我的親戚。但我見到那個人后,她的臉色很奇怪,看著我好像見了鬼一樣,然后匆匆就走了。”
“您能描述一下那個人的樣子嗎?”
“四十歲左右的女人,穿著很好,化著妝。但我覺得她有點面熟,好像在哪里見過。”黎素琴努力回憶著,
“對了,她的聲音很像我小時候的一個朋友,叫趙秋霞。”
“趙秋霞?”周正陽記下了這個名字,“她是什么人?”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長得還挺像的,村里人經常把我們認錯。”黎素琴說,“但是1998年我被抓的時候,她就不見了,村里人說她出去打工了。”
周正陽心里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他立即回到局里,開始調查趙秋霞的信息。
系統顯示,趙秋霞,1973年出生,比黎素琴小兩歲。但奇怪的是,從1998年開始,趙秋霞的戶籍信息就消失了,仿佛這個人從世界上蒸發了一樣。
周正陽又調取了1998年前后的案件檔案,終于發現了線索:1998年,當地發生了一起走私案,涉案人員中就有趙秋霞的名字。但在警方準備抓捕時,趙秋霞已經潛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