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媽，您這是什么意思？"我站在門外，手里提著大包小包的年貨，聲音有些顫抖。

"什么意思？我還想問你什么意思呢！"婆婆林秀珍的聲音隔著防盜門傳出來，語氣冷得像冰。

"我們是回來過年的，小檸還在外面..."我努力壓著內心的火氣，看了看身邊怯生生拉著我衣角的女兒。

"回來過年？誰說這是你家了？"

大年三十的晚上八點，樓道里昏黃的燈光下，我和五歲的女兒方小檸站在自己家門口，卻進不了門。

鄰居家傳來陣陣年夜飯的香味和歡聲笑語，而我們母女倆就像兩個流浪者。

小檸用她那雙大眼睛看著我，眼里滿是不解和委屈："媽媽，奶奶為什么不讓我們回家？"

我蹲下身子，輕撫著女兒的小臉，心里做了一個決定——一個連我自己都沒想到的決定。

01

我叫許雅文，今年三十二歲，在市里一家會計師事務所做財務主管，月薪一萬二。可能在很多人眼里，我算是一個成功的職業女性，但只有我自己知道，在這個家里，我活得有多憋屈。

和方志華結婚七年了，這七年來，我一直在問自己一個問題：一個女人為了所謂的家庭和睦，到底要委屈到什么程度？

記得我們剛結婚的時候，我還是個天真的小女孩，以為只要我夠溫柔、夠懂事，就能融入這個家庭。可是現實給了我一次又一次的打擊。

"雅文啊，你這餃子包得什么樣子？歪歪扭扭的，誰教你的？"第一個春節，婆婆林秀珍看著我包的餃子，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

我當時臉紅得像蘋果："媽，我從小就是我爸包餃子，我確實不太會..."

"不會就要學！女人連個餃子都包不好，以后怎么養家？志華，你看看你娶的什么媳婦！"

方志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頭都沒回："媽，您別說了，雅文第一次包，慢慢就會了。"

那語氣聽起來像是在安慰我，但我聽出了敷衍。他甚至沒有看我一眼。

懷孕的時候更是痛苦。我妊娠反應嚴重，聞到油腥味就想吐，婆婆天天燉豬蹄湯給我喝。

"媽，我真的喝不下，一聞就想吐。"我捂著嘴跑向衛生間。

"矯情！我當年懷志華的時候，什么都吃，從來不挑三揀四的。現在的年輕人就是嬌氣！"

方志華在一旁勸和："媽，她確實反應比較大，要不換點別的？"

"換什么換？這是我的經驗，聽我的沒錯！"

我就這樣硬著頭皮喝了兩個月的豬蹄湯，每次都是強忍著惡心喝下去，然后跑到衛生間吐得稀里嘩啦。

生完小檸之后，矛盾更加激化了。

"雅文，你怎么又起來了？月子里就要老老實實躺著！"婆婆看到我起身上廁所，立馬沖過來。

"媽，醫生說適當活動有助于恢復..."

"醫生懂什么？我生了三個孩子，比醫生有經驗！你這樣亂動，以后會得月子病的！"

"可是我感覺身體挺好的..."

"感覺？你一個小年輕懂什么感覺？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那一個月，我像個犯人一樣被關在房間里，不準下床，不準洗頭，不準刷牙。我偷偷跟方志華說，現在都提倡科學坐月子，他卻說："媽也是為了你好，忍忍就過去了。"

忍忍就過去了？可是這一忍就是七年。

小檸兩歲的時候，我想讓她上早教班，培養一下社交能力。

"早教班？那是騙錢的！我們那時候孩子哪有什么早教，不照樣長大了？"婆婆一聽就炸了。

"媽，現在孩子的教育環境不一樣了，早教確實有好處..."

"有什么好處？就是浪費錢！志華，你管管你媳婦，別讓她亂花錢！"

方志華夾在中間為難："要不...再等等？小檸還小。"

"她已經兩歲了，正是語言發育的關鍵期..."

"關鍵期什么關鍵期，我看你就是被那些商家洗腦了！"婆婆一擺手，"這事沒得商量！"

就這樣，小檸的早教班沒上成。我看著別的孩子在早教中心快樂地游戲，心里說不出的難受。

去年冬天，我發了高燒，燒到三十九度，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

"媽，雅文燒得厲害，要不去醫院看看？"方志華摸了摸我的額頭。

"發燒怎么了？多喝點熱水，捂捂汗就好了。年輕人就是矯情，一點小毛病就要往醫院跑。"婆婆在廚房里頭都沒回。

"可是她已經燒到三十九度了..."

"三十九度算什么？我當年發燒四十度還照樣干活！現在的人體質就是差！"

我躺在床上，聽著他們的對話，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不是因為身體難受，而是心里寒透了。在這個家里，我連生病的權利都沒有。

最讓我心寒的是方志華的態度。每次婆媳矛盾，他不是選擇逃避，就是和稀泥。

"雅文，你別和我媽一般見識，她就是那個脾氣。"

"志華，她是你媽，但我是你妻子啊！"

"我知道，可是...她年紀大了，我們做晚輩的要讓著點。"

"那我呢？我就應該一直讓著，一直委屈嗎？"

"你不也挺好的嗎？媽雖然話說得難聽，但心是好的。"

心是好的？那為什么我感受到的只有惡意和挑剔？

有一次，小檸在幼兒園跟小朋友發生了矛盾，回家后委屈地哭了。我安慰她，告訴她要學會保護自己，但也不能主動欺負別人。

婆婆聽到了，立馬插話："哭什么哭？就是你平時把她慣壞了！在外面受點委屈就哭，以后長大了怎么辦？"

"媽，小檸才五歲，她還不懂怎么處理人際關系..."

"五歲怎么了？我們那時候五歲都會干活了！你就是太寵她了，把孩子都寵壞了！"

我看著女兒怯怯的樣子，心里特別難受。我只是想給她一個溫暖的童年，為什么這么難？

"志華，你說說你媳婦，整天把孩子慣得跟什么似的！"婆婆開始告狀。

方志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女兒，最后什么都沒說，轉身進了書房。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叫眾叛親離。在這個家里，我永遠是那個多余的人。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方志華以為我睡了，在黑暗中輕聲說："雅文，我媽就是嘴硬心軟，你別往心里去。"

我沒有回應。我在想，如果一個人總是要求你理解、包容、忍讓，卻從來不考慮你的感受，這還算是愛嗎？

第二天早上，我照例給全家準備早餐。婆婆看著桌上的粥和包子，又開始挑毛病："這粥熬得太稠了，包子也不夠熱。雅文，你做事能不能用點心？"

我默默地重新熱了包子，稀釋了粥。小檸坐在餐桌旁，用她天真的眼睛看著我忙碌的身影。

"媽媽，你累嗎？"女兒突然問我。

我蹲下身子，抱了抱她："媽媽不累，媽媽愛小檸。"

可是我的眼淚差點掉下來。五歲的孩子都能看出我的疲憊，而我的丈夫呢？

02

如果說婆婆的挑剔和苛責讓我委屈，那么方志華的態度就是真正讓我心死的原因。

有人說，最可怕的不是敵人的攻擊，而是最親近的人的背叛。在我最需要支持的時候，我的丈夫選擇了沉默。

方志華今年三十五歲，在一家貿易公司做銷售經理，年收入二十萬左右。論條件，他算是不錯的，長得也還可以，性格溫和。當初朋友介紹我們認識的時候，我覺得他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人。

可是結婚之后我才發現，他的所謂"溫和"其實就是軟弱，他的"善良"其實就是沒有原則。

記得我們談戀愛的時候，我曾經擔心過婆媳關系的問題。

"志華，如果以后我和你媽有矛盾怎么辦？"

"不會的，我媽人很好，你們一定會相處得很好的。再說，有我在中間調和，不會有什么大問題。"

"如果真的有矛盾呢？"

"那我肯定站在對的一方。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我分得清楚。"

當時聽到這話，我心里特別踏實。我以為嫁給他，就有了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

可是現實呢？

每當我和婆婆發生沖突，方志華的第一反應就是逃避。要么假裝沒聽見，要么找借口出門，要么躲在書房里不出來。

有一次，我和婆婆因為小檸的教育問題爭執起來。

"媽，現在都提倡鼓勵式教育，不能總是批評孩子..."

"鼓勵什么鼓勵？就是要嚴格管教，不然以后上房揭瓦！"

"可是小檸才五歲，她需要的是引導，不是訓斥..."

"你懂什么？我教出來的孩子還用得著你教我？"

爭執越來越激烈，我忍不住提高了聲音："媽，小檸是我的女兒，我有權決定怎么教育她！"

"你的女兒？她還是我的孫女呢！在這個家里，輪不到你做主！"

就在這時，方志華突然站起來："哎呀，我想起來還有個重要客戶要聯系，我先出去打個電話。"

說完，他拿起手機就往外走，留下我和婆婆在客廳里繼續對峙。

那一刻，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獨。我最需要支持的時候，我的丈夫選擇了逃跑。

等他回來的時候，我已經把女兒哄睡了，一個人坐在客廳里發呆。

"談完了？"我冷冷地問。

"嗯，談完了。"他坐在我旁邊，"剛才怎么了？我聽見你們聲音有點大。"

"你真的不知道怎么了？"

"我...我真的有急事要處理。雅文，我媽就是那個性格，你別和她計較。"

"她罵我不懂教孩子，說我在這個家里輪不到做主，你覺得我應該不計較？"

"她也是為了小檸好..."

"為了小檸好？她是在否定我這個媽媽的存在！"

"雅文，你聲音小點，別讓鄰居聽見。"

我看著他擔心鄰居聽見的樣子，心里更加難受。他擔心鄰居聽見我們吵架，卻不擔心我受委屈。

類似的情況還有很多。每次我和婆婆發生矛盾，方志華不是選擇和稀泥，就是偏向他母親。

去年春天，我想買一臺洗碗機，因為每天洗碗洗鍋實在太累了。

"志華，我看中了一臺洗碗機，三千多塊錢，能省不少事。"

"洗碗機？挺好的，買吧。"

可是當婆婆知道這件事后，立馬就炸了。

"洗碗機？那是什么玩意兒？洗得干凈嗎？三千多塊錢，夠買多少菜了！"

"媽，現在科技發達，洗碗機洗得比手洗還干凈..."

"干凈什么干凈？我看就是你們年輕人偷懶！洗個碗都不愿意，以后還能干什么？"

"可是雅文上班已經很累了，回家還要做飯洗碗..."

"累？我們那時候上班下班還要帶孩子做家務，也沒見誰喊累！現在的人就是矯情！"

結果，方志華當晚就跟我說："雅文，要不洗碗機的事先放放？我媽不太能接受這個。"

"她不能接受，那我的感受呢？"

"你看，要不這樣，我以后回來幫你洗碗？"

"志華，這不是誰洗碗的問題，這是我在這個家里到底有沒有發言權的問題！"

"別這么說，我媽也是節儉慣了，你理解一下。"

最后，洗碗機的事就這么不了了之了。我繼續每天洗碗洗鍋，方志華偶爾幫忙一兩次，然后就覺得自己很貼心了。

還有一次，小檸在幼兒園被別的小朋友欺負了，回家哭著告訴我。我很心疼，第二天就去幼兒園跟老師溝通，希望老師能多關注一下這個問題。

婆婆知道后，又開始數落我："小孩子之間打打鬧鬧很正常，你跑去學校干什么？讓老師看笑話嗎？"

"媽，小檸被欺負了，我作為家長當然要出面解決。"

"解決什么解決？就是你把她保護得太好了，一點挫折都受不了！"

"她才五歲，被比她大的孩子推倒了，我不應該保護她嗎？"

"保護？你這是害她！小時候不學會自己處理問題，長大了怎么辦？"

我氣得說不出話來，轉身去找方志華。

"志華，你覺得我去學校錯了嗎？"

"這個...我覺得你出發點是好的，但是...可能方式有點過激？"

"過激？我只是跟老師溝通一下，讓她注意班里的欺凌現象，這叫過激？"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小孩子的事，是不是讓她自己學著處理比較好？"

我看著他，突然感到一陣心寒。連保護自己的女兒，都要被說成是過激。

那天晚上，我抱著小檸，在她耳邊輕聲說："寶貝，媽媽永遠會保護你，不管別人怎么說。"

小檸摟著我的脖子，奶聲奶氣地說："媽媽，我愛你。"

那一刻，我突然意識到，在這個家里，只有我和女兒是真正相愛的。其他人，都只是在各自算計著自己的利益。

最讓我傷心的是去年秋天的那件事。

我在公司的一個重要項目中出了點小差錯，被上司批評了。回家后，我心情很低落，想找方志華聊聊。

"志華，我今天在公司被批評了，心情特別不好。"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他，希望能得到一些安慰和支持。

可是他聽完后說："雅文，我覺得你確實應該反思一下。工作這么多年了，怎么還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我知道我有錯，但是當時情況復雜，而且我已經盡力補救了..."

"補救是補救，但是錯誤已經犯了。你要吸取教訓，以后更加仔細。"

我原本以為會得到安慰，結果卻被教訓了一頓。我看著他，心里的委屈再也忍不住了。

"志華，我現在很難過，我需要的是安慰，不是教訓。"

"我這不是在教訓你，我是在幫你分析問題。"

"我不需要分析，我需要的是理解和支持。"

"雅文，你別這么敏感。我說的都是實話，對你有好處。"

那一刻，我徹底明白了。在他眼里，我不是需要關愛的妻子，而是一個需要被教育的孩子。

從那天開始，我再也沒有跟他分享過我的情感困擾。我學會了把所有的委屈都咽到肚子里，把所有的眼淚都留到夜深人靜的時候。

03

如果說前面那些事情還只是讓我委屈和失望，那么今年春節前發生的那件事，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有時候，一件看似很小的事情，卻能暴露出一個家庭所有的問題。而對我來說，小檸在幼兒園的那次"意外"，就是這樣的導火索。

那是臘月二十八，距離春節只有兩天了。我早早下班去接小檸，想著第二天就要去婆家過年了，心里還有些忐忑。

"媽媽！"小檸看到我，高興地跑過來。

"寶貝，今天在學校開心嗎？"我蹲下身子抱住她。

"開心！我們今天畫畫了！"小檸興奮地說著，"不過..."

"不過什么？"我察覺到她語氣的變化。

"不過我不小心把顏料灑到了嘉嘉的裙子上。"小檸低下頭，聲音變得很小。

"怎么灑的？"

"我畫畫的時候，手碰到了調色盤，顏料就灑出來了，正好灑到了嘉嘉的新裙子上。"

我摸摸她的頭："那你道歉了嗎？"

"道歉了，可是嘉嘉哭了，說那是她最喜歡的裙子。"

看著女兒愧疚的表情，我心里很心疼。五歲的孩子，哪能沒有意外呢？

"沒關系，寶貝，這不是故意的。媽媽明天去找嘉嘉的媽媽道歉，給她買條新裙子，好嗎？"

"好！媽媽，你不會生氣嗎？"

"當然不會，小檸是個好孩子，只是不小心而已。"

第二天一早，我就聯系了嘉嘉的媽媽，約她在幼兒園門口見面。

"真的很不好意思，小檸不是故意的，孩子還小，手腳不太靈活。"我誠懇地道歉。

"沒關系，我理解。小孩子嘛，磕磕碰碰很正常。"嘉嘉媽媽很通情達理。

"那條裙子是新買的嗎？我買條一樣的賠給你們。"

"不用不用，洗洗應該能洗掉。"

"還是讓我賠吧，我心里過意不去。"

最后，我堅持給了她兩百塊錢，讓她給孩子買條新裙子。嘉嘉媽媽收下了錢，還夸我教育孩子有方。

本來這就是一件很小的事情，我以為就這樣解決了。可是當天晚上，我把這件事告訴方志華的時候，他隨口提了一句："要不跟我媽說一聲？她挺喜歡小檸的，應該不會怪她。"

我當時有些猶豫："要說嗎？這種小事..."

"說一下吧，免得她以后從別的地方聽說，會多想。"

于是，方志華就給婆婆打了電話。

電話里，我聽到他簡單地說了事情經過，然后婆婆的聲音就提高了："什么？灑顏料？怎么這么不小心？"

"媽，就是個意外，雅文已經處理好了。"

"處理好了？怎么處理的？"

"賠了兩百塊錢買新裙子。"

"兩百塊？"婆婆的聲音更大了，"為了一點顏料就賠兩百？雅文是怎么想的？"

我在一旁聽著，心里開始不安。方志華示意我接電話。

"媽..."我剛開口，就被打斷了。

"雅文，你這樣做不對！小孩子碰灑點顏料很正常，洗洗就干凈了，你為什么要賠錢？"

"媽，那是人家的新裙子，洗不干凈的話..."

"洗不干凈怎么了？又不是故意的！你這樣賠錢，是不是顯得我們家小檸故意弄臟人家衣服？"

"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應該承擔責任..."

"承擔什么責任？這樣做會讓別人覺得小檸是個壞孩子！你這個當媽的怎么想的？"

我努力解釋："媽，我這樣做是為了讓小檸學會承擔后果，即使是無意的錯誤也要負責任..."

"負責任？五歲的孩子懂什么責任？你就是把她慣壞了！"

電話里的聲音越來越大，我感覺自己的頭都要炸了。

"媽，這件事我覺得我處理得沒錯，小檸也從中學到了東西..."

"學到什么東西？學到做錯事就要花錢擺平？雅文，你這樣教孩子是不對的！"

"我..."

"志華！你來說說你媳婦，看看她把孩子教成什么樣了！"

方志華接過電話："媽，您別生氣，這事不大..."

"不大？你看看她，為了一點小事就要賠錢，這是什么教育方式？小檸性格隨她，都被她教壞了！"

聽到這話，我再也忍不住了。我搶過電話："媽，小檸什么時候被我教壞了？她一直很懂事很善良！"

"懂事？善良？懂事的孩子會把顏料灑到別人衣服上？善良的孩子媽媽會主動賠錢承認錯誤？"

"這明明是意外！而且我賠錢是為了教她承擔責任！"

"承擔責任？我看你就是虛榮心作怪！怕別人說我們家小檸沒教養！"

"媽，您這話太過分了！"

"過分？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就是把孩子慣壞了，一點小事就大驚小怪！"

爭吵越來越激烈，最后婆婆直接掛了電話。

我坐在沙發上，氣得渾身發抖。方志華在一旁勸我："雅文，我媽就是那個脾氣，你別往心里去。"

"別往心里去？她說我把孩子教壞了，說我虛榮心作怪，我怎么能不往心里去？"

"她也是關心小檸..."

"關心？她是在否定我這個媽媽的存在！"

"雅文，你別這么想。我媽可能話說得重了點，但出發點是好的。"

我看著他，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志華，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在剛才的爭執中，你覺得誰對誰錯？"

"這個...我覺得你們都有道理，可能就是表達方式不同..."

"不同？她否定我的教育方式，說我把孩子教壞了，這也叫表達方式不同？"

"雅文，我媽也是為了小檸好..."

"那我呢？我就不是為了小檸好嗎？"

方志華沉默了。

我繼續說："志華，我今天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教小檸做人的道理。做錯了事要道歉，造成了損失要賠償，這不對嗎？"

"對...是對的。"

"那為什么你媽那樣說我，你不為我辯護一句？"

"我...我不想你們吵架。"

"不想我們吵架，所以你就讓我一個人承受所有的委屈？"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我想起小檸當時愧疚的表情，想起她怯生生地問我會不會生氣。我當時告訴她，媽媽不會生氣，因為她不是故意的。

可是現在，我卻因為保護她、教育她而被指責。這個家里，到底什么是對的，什么是錯的？

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我們要去婆家過年。我看著鏡子里憔悴的自己，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我告訴自己，為了小檸，為了這個家，我要忍。

可是我沒想到，真正的考驗還在后面。

那天下午，我精心準備了年貨：婆婆愛吃的燕窩，公公愛喝的茶葉，還有給小檸買的新衣服。我想著，也許帶點好東西過去，婆婆的氣能消一些。

"小檸，我們要去奶奶家過年了，開心嗎？"我幫女兒換上新衣服。

"開心！不過...媽媽，奶奶還會生氣嗎？"

看著女兒不安的眼神，我心里特別難受。一個五歲的孩子，本來應該天真爛漫地期待過年，現在卻要擔心大人的情緒。

"不會的，寶貝。奶奶愛你，怎么會跟你生氣呢？"

可是我心里清楚，這個年，注定不會好過。

04

大年三十的下午，我和小檸提著大包小包的年貨出發了。方志華因為臨時有個重要客戶要應酬，說晚點到。他走的時候，我心里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每次家里有矛盾的時候，他總是能找到各種理由避開，這次也不例外。

"媽媽，我們真的要在奶奶家住幾天嗎？"小檸在車上問我。

"是的，寶貝，我們要陪奶奶爺爺過年。"

"那我的小熊玩具怎么辦？我想它了。"

"等會兒媽媽讓爸爸回家拿，好嗎？"

到了婆家樓下，我深吸一口氣，調整好心情。不管怎么樣，我都要為小檸營造一個愉快的春節氛圍。

按響門鈴后，里面傳來公公的聲音："誰啊？"

"爸，是我，雅文。"

"哦，雅文來了。"門開了，公公方建國站在門口，神情有些尷尬，"雅文，小檸，快進來。"

"爺爺！"小檸高興地抱住公公的腿。

"哎，我的小寶貝！快讓爺爺看看，又長高了！"公公蹲下身子，慈愛地摸著小檸的頭。

我提著東西走進客廳，婆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到我們進來，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沒有起身。

"媽，新年好！"我主動打招呼，努力讓聲音聽起來輕松愉快。

"嗯。"婆婆應了一聲，目光還是盯著電視。

"奶奶新年好！"小檸跑到婆婆面前，奶聲奶氣地說道。

"小檸啊，過來讓奶奶看看。"婆婆這才露出笑容，把小檸拉到身邊。

我把買的東西放到茶幾上："媽，這是給您買的燕窩，還有爸愛喝的茶葉。"

婆婆瞥了一眼："花錢買這些干什么？家里什么都不缺。"

"過年嘛，買點好東西孝敬您。"我陪著笑臉。

"孝敬？有那個心就行了，不用破費。"婆婆的語氣還是很冷淡。

氣氛很尷尬，公公在一旁打圓場："雅文有心了，這茶葉我很喜歡。小檸，來爺爺這里，爺爺給你壓歲錢。"

"謝謝爺爺！"小檸高興地跑過去。

我在廚房里忙活了一下午，準備年夜飯。每次做菜，我都會想起婆婆之前的各種挑剔，所以格外仔細。

"媽，您看這個糖醋魚做得怎么樣？"我端著菜出來。

婆婆嘗了一口："太甜了，下次少放點糖。"

"好的，我記住了。"

"這個青菜也老了，應該挑嫩一點的。"

"是，我下次注意。"

就這樣，每道菜都被挑出毛病。公公看不下去了："我覺得挺好吃的，雅文辛苦了。"

"你懂什么？就知道說好話。"婆婆瞪了他一眼。

吃飯的時候，小檸很乖地坐在桌邊，用勺子小心地吃著飯。

"小檸，來，奶奶喂你吃魚。"婆婆挑了魚刺，喂給小檸。

"謝謝奶奶！"小檸甜甜地說。

看到這一幕，我心里稍微溫暖了一些。不管怎么說，婆婆對小檸還是好的。

飯吃到一半，我的手機響了，是方志華打來的。

"老婆，我這邊還有點事，可能要晚點到。你們先吃，不用等我。"

"要多晚？"

"可能要到九、十點鐘，這個客戶比較重要..."

我看了看桌上豐盛的年夜飯，再看看小檸期待的眼神，心里有些失落。年三十的晚上，一家人團聚吃年夜飯，這不是最基本的嗎？

"那...那你早點回來，小檸想你了。"

"知道，我盡快。"

掛了電話，婆婆問："志華不回來吃飯？"

"他有個重要客戶要應酬，說晚點回來。"

"應酬什么應酬？大年三十的，哪有這么忙的？"婆婆的語氣有些不滿。

這次，我和婆婆的想法倒是一致的。可是我能說什么呢？我總不能在婆婆面前抱怨丈夫吧。

"可能確實很重要吧。"我勉強為他辯護。

"重要？再重要能有家重要？這就是你們年輕人，不知道輕重緩急！"

我低頭不語。事實上，我心里也很委屈，但我不能表現出來。

晚飯后，我收拾碗筷，婆婆和公公帶著小檸看春晚。小檸時不時回頭看我，眼里有些不安。

"媽媽，你累嗎？要不要小檸幫忙？"

"不用，寶貝，你陪奶奶爺爺看電視就好。"

洗碗的時候，我聽到客廳里傳來笑聲，是小檸在給爺爺奶奶表演幼兒園學的舞蹈。我透過廚房的門縫看過去，小檸認真地扭動著小身體，公公和婆婆都笑得很開心。

那一刻，我突然有種強烈的孤獨感。在這個家里，我就像一個保姆，負責做飯洗碗，而真正的快樂和溫暖，仿佛都與我無關。

晚上九點多，方志華終于回來了，身上還帶著酒氣。

"爸媽，新年快樂！小檸，想爸爸了嗎？"他進門就大聲說道。

"爸爸！"小檸興奮地跑過去抱住他。

"喝了多少酒？"我走過去問。

"不多，就陪客戶喝了幾杯。今天簽了個大單，明年收入有保障了！"方志華顯得很興奮。

"過年了，少喝點酒。"婆婆關心地說。

"知道，媽。我這不是為了工作嘛。"

看著他和家人其樂融融的樣子，我心里說不出的滋味。他可以為了工作應酬到這么晚，為了客戶喝得醉醺醺的，但是為了我們母女倆被拒門外的事情，他卻從來沒有認真過。

那天晚上，我們一家人擠在婆家的客房里。小檸很快就睡著了，方志華也因為喝了酒，很快就打起了呼嚕。

我躺在床上，聽著窗外的鞭炮聲，想著這個特殊的年三十。明明是一家團聚的日子，我卻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我早早起床幫婆婆準備早餐。

"媽，您多睡一會兒，我來就行。"

"你會做什么？還是我來吧。"婆婆穿著睡衣走到廚房。

"我學著做，您在一旁指導。"

"算了，你去叫志華起床，準備拜年。"

就這樣，我又被"禮貌地"趕出了廚房。我坐在客廳里，看著婆婆忙碌的身影，心里五味雜陳。她一邊不讓我做，一邊又嫌我不夠勤快，這種矛盾的態度讓我無所適從。

初一這天，按照傳統要去各家拜年。我們去了大伯家、二叔家，每到一處，我都要忍受各種關于家庭和孩子的"關心"。

"雅文，小檸什么時候再給她添個弟弟妹妹啊？"

"現在還沒有計劃..."

"不行啊，一個孩子太孤單了，再說，老人也希望多抱幾個孫子孫女。"

"是啊，趁年輕多生幾個，以后老了有依靠。"

面對這些"好意的建議"，我只能尷尬地笑著應付。方志華在一旁也不幫我解圍，只是陪著笑。

初二這天，按習俗要回娘家。我帶著小檸回到了我父母家。

"雅文，你怎么瘦了？在婆家過得還好嗎？"媽媽關切地問。

"挺好的，媽，您別擔心。"

可是媽媽看出了我的勉強："有什么委屈跟媽說，別自己憋著。"

"真的沒事，就是工作有點累。"

我不想讓父母擔心，也不想在娘家說婆家的壞話。可是媽媽是過來人，她從我的眼神里讀出了很多東西。

"雅文，記住媽媽的話，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底線。委屈可以忍一時，但不能忍一世。"

當時我沒有在意媽媽的話，以為她只是隨口一說。現在想起來，也許她早就看出了我的處境。

春節這幾天，表面上看起來一切正常。我該干什么就干什么，該說什么就說什么。方志華以為那個大年三十的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婆婆也覺得我變得懂事了。

可是他們不知道，我心里正在發生著巨大的變化。

春節這幾天，我表現得異常平靜，甚至主動幫婆婆洗碗掃地，陪她聊天看電視。

初二回娘家的時候，我也是笑容滿面，讓父母覺得我過得很幸福。初三陪婆婆買菜，初四和方志華帶小檸去公園，一切都顯得那么和諧美滿。

方志華松了一口氣，以為大年三十的不愉快已經翻篇了。他甚至在朋友面前夸我："我老婆就是通情達理，從來不記仇。"婆婆也對我的表現很滿意，還當著鄰居的面夸我懂事了。

可是他們不知道，我心里正在進行著一場巨大的斗爭。每一個平靜的微笑背后，都隱藏著一個驚天的決定。

正月初五這天，趁著方志華去公司處理一些緊急事務，我做了一件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我抱著小檸，很認真地跟她說了一番話，然后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我準備已久的電話號碼。

那通電話只打了十分鐘，但是當我掛斷電話的時候，我知道一切都不一樣了。

三天后，當方志華拖著疲憊的身體推開家門時，眼前的場景讓他徹底愣住了。他手中的公文包"啪"地一聲掉在地上，整個人僵在了門口，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