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地名人名虛構,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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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去人民路?!敝芗t梅拉開車門,一股熟悉的煙草味撲面而來。她愣了一秒,這味道像極了什么。
司機戴著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白吣臈l路?”聲音沙啞得像砂紙磨過木頭。
周紅梅剛要回答,余光瞥見后視鏡,她的手開始顫抖...
01
那年東北冬天來得格外早,十月底雪就下了三場。趙大海每天五點半起床,刷牙洗臉,喝一碗周紅梅熬的小米粥,然后開著那輛桑塔納出門跑活兒。車是二手的,黑色,車牌號遼A-73628,后視鏡上掛著妻子親手編的平安符。
這是趙大海在這座東北小城做出租車司機的第六年。城不大,南北十公里,東西八公里,熟客不少。老百姓認車,也認人。趙大海話不多,開車穩當,從不繞路,也不挑客,生意一直不錯。
十一月八日,星期二,天還沒亮,趙大海照例起床。周紅梅在廚房熱粥,女兒趙小雨還在睡覺。這個七歲的小姑娘臉蛋圓嘟嘟的,睡覺時總愛踢被子。
“今天可能晚點回來,有個客人要去機場?!壁w大海穿上軍綠色羽絨服,拿起車鑰匙。
“開車小心點,路滑?!敝芗t梅把保溫飯盒遞給他,里面裝著兩個肉包子。
趙大海接過飯盒,在妻子額頭上輕吻了一下,然后下樓發動汽車。引擎聲在樓道里回響,逐漸遠去。這是周紅梅最后一次聽到這個聲音。
上午十點,周紅梅在菜市場的攤位上賣豆腐。生意清淡,她一邊用濕布擦拭豆腐塊,一邊和隔壁賣咸菜的大嫂聊天。手機響了一聲,是條短信:號碼欠費,請及時充值。她皺了皺眉,明明昨天剛交過話費。
到了中午,趙大海還沒回家吃飯。周紅梅打他的手機,提示關機。她想可能是沒電了,趙大海有時候忘記充電。下午繼續打,還是關機。她開始有些不安。
傍晚,周紅梅收攤回家,趙小雨已經放學,正在客廳看動畫片。母女倆簡單吃了晚飯,一直等到晚上十點,趙大海還是沒回來。周紅梅給他的幾個司機朋友打電話,都說沒見到人。
凌晨兩點,周紅梅披著外套坐在客廳里,電視開著,但她什么都沒看進去。小雨已經睡著,小手還緊握著給爸爸畫的畫——一輛黑色小汽車,車頂上坐著一個戴帽子的人。
第二天,周紅梅去派出所報案。接待她的是個年輕警察,姓李,戴著眼鏡,說話很客氣。他詳細詢問了趙大海的基本情況,包括身高體重、穿著打扮、駕駛的車輛型號和車牌號。
“最近有沒有和什么人發生過矛盾?”
“沒有,他人挺老實的,也不賭博,不喝酒。”
“經濟上有困難嗎?”
“日子過得緊巴,但還算過得去?!?/p>
“家庭關系怎么樣?”
周紅梅愣了一下:“挺好的,從來不吵架。”
李警官記錄完情況,告訴她會盡快安排人手調查。但他同時提醒,成年人失蹤七十二小時后才能立案,現在只能先登記。
周紅梅組織親戚朋友四處尋找。大姑和二姑帶著各自的兒子,分別在城東城西尋找。小舅子趙大山開著自己的貨車,在城郊的幾條公路上來回跑。周紅梅的父母也從鄉下趕來,老兩口分頭在各個醫院和殯儀館打聽。
第四天,在城郊的一條土路邊,趙大山發現了一張駕駛證,正是趙大海的。駕駛證掉在路邊的草叢里,塑料套有些破損,照片還算清楚。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線索。
車輛徹底消失了,就像從地球上蒸發一樣。
02
趙大海失蹤后,生活的重擔全壓在周紅梅身上。她在菜市場的豆腐攤每天能掙五六十塊錢,除去成本,純利潤不到四十。晚上她還在小區門口的便利店幫忙,從六點到十點,每小時八塊錢。
趙小雨很懂事,從來不問爸爸什么時候回來。她學會了自己熱飯,自己洗襪子,還幫媽媽收拾房間。但有時候,周紅梅會發現女兒偷偷在門口等,一等就是半個小時,好像爸爸隨時會開著那輛黑色桑塔納回來。
第二年春天,有人說在火車站附近見過趙大海,還說看到他和一個女人在一起。周紅梅立刻趕過去,在火車站廣場轉了整整一天,什么都沒發現。后來證實,那人認錯了。
第三年夏天,一個朋友說在外地見過那輛桑塔納,車牌號一模一樣。周紅梅托人打聽,最后發現那輛車的主人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根本不是趙大海。
第四年,周紅梅收到一個包裹,里面有五千塊錢現金,沒有署名,也沒有地址。她拿著包裹去郵局詢問,工作人員說寄件人填的是化名,地址也是假的。這筆錢來得蹊蹺,但她實在需要,女兒要上中學了,需要交擇校費。
第五年冬天,家里的座機總是接到匿名電話。電話響起,周紅梅接聽,對方不說話,只有嘈雜的電流聲,持續十幾秒后掛斷。這樣的電話一個月能接到七八次,時間不固定,有時是白天,有時是深夜。
第六年,趙小雨上初二,個子躥得很快,已經和媽媽差不多高了。有一天放學,她跑回家告訴周紅梅,說在學校門口看到一個很像爸爸的人,騎著摩托車,戴著頭盔,看到她就掉頭走了。周紅梅第二天特意去學校附近蹲守,什么都沒發現。
第七年春天,小區里搬來一戶新鄰居,是個四十多歲的單身男人,平時很少和人交往。有一次,周紅梅下班回來,發現自家門口有陌生的腳印,鞋印很大,像是男人的。她敲鄰居的門詢問,對方說沒注意,還反問她是不是疑神疑鬼。
第八年,趙小雨考上了市里的重點高中。開學那天,母女倆一起去學校報到。回來的路上,周紅梅突然收到一條短信:小雨很棒,為她驕傲。號碼是陌生的,周紅梅立刻回撥,提示空號。
這些零散的線索像散落的拼圖,拼不出完整的圖案。但周紅梅知道,背后一定有什么。她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也從來沒有相信過趙大海真的消失了。
03
八年后的冬天,雪比以往來得更早更大。周紅梅現在在一家小工廠做會計,工資雖然不高,但比賣豆腐穩定多了。趙小雨已經是高中生,長得亭亭玉立,學習成績也不錯。
這天是周五,周紅梅加班到晚上九點半。從工廠出來,外面正下著雪,風很大,路上行人稀少。她站在路邊等公交車,但這個時間點,班次很少。等了二十分鐘,車還沒來,她的腳已經凍得發麻。
一輛出租車從遠處開來,黃色的車頂燈亮著。周紅梅揮手攔車,車緩緩停下。她拉開后門坐進去,車內很溫暖,座椅是黑色皮質的,有些舊,但很干凈。
“去哪兒?”司機問。聲音有些沙啞,像是感冒了。
“人民路,金山小區。”
司機點點頭,沒有回答。他戴著黑色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戴著棒球帽,帽檐壓得很低。周紅梅覺得這個司機有些奇怪,但也沒多想,拿出手機給女兒發信息,告訴她快到家了。
車子啟動,在雪夜中緩緩行駛。周紅梅習慣性地看了看前方,突然注意到后視鏡上掛著的小飾品。那是一個平安符,紅色繩子編織,四葉草圖案,右下角有個不起眼的小洞。
她的手開始顫抖。這個平安符,她太熟悉了。八年前,她親手編織,親手掛在那輛桑塔納的后視鏡上。當時用針扎破了手指,血滴在右下角,留下了一個小洞。
周紅梅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觀察這輛車。座椅的樣式,方向盤的款式,甚至連中控臺上的小劃痕,都和八年前的那輛桑塔納一模一樣。她再看車牌號,雖然從車內看不清楚,但她有種強烈的預感。
“師傅,”她盡量讓聲音聽起來平常,“這車開了幾年了?”
司機在后視鏡里看了她一眼:“挺久了。”
“是二手車嗎?”
“嗯?!?/p>
“從哪兒買的?”
司機沒有回答,車內陷入沉默。雪花不斷打在擋風玻璃上,雨刷器有節奏地擺動。周紅梅的心跳得很快,她偷偷拿出手機,調到拍照模式,趁著路燈的光線,拍下了司機的側臉。然后悄悄發給女兒,附上文字:看看這個人是不是爸爸。
手機很快回復:媽媽,這不是爸爸。照片太模糊了,而且這個人看起來比爸爸瘦。
周紅梅盯著手機屏幕,有些失望,但又有些不甘心。她抬起頭,再次觀察司機。他的體型確實比趙大海瘦一些,手也比較細,看起來像是經常抽煙的人。但是……
車停了,到了金山小區門口。
“到了。”司機說。
周紅梅正要掏錢,突然看到司機伸出來的左手。手腕內側有一塊淡褐色的胎記,大約兩厘米長,形狀像一片葉子。她猛地抬起頭,直視司機的眼睛。
這塊胎記,趙大海也有,位置一模一樣。
“你……”周紅梅剛開口,司機突然踩下油門,車子猛地向前沖去。
04
車子沒有停在小區門口,而是繼續向前開。周紅梅想開門下車,發現車門鎖死了。她拍打車窗,大聲喊叫,但司機充耳不聞,只是專心開車。
“你要帶我去哪兒?”周紅梅努力控制住恐慌。
司機還是不說話。
車子離開主路,拐進一條偏僻的小路。這里周紅梅很少來,路兩邊都是荒地,偶爾有幾座廢棄的工廠。天完全黑了,路燈很少,雪越下越大,能見度很低。
周紅梅摸索著手機,想要報警,發現沒有信號。她開始真正恐懼起來。這個司機到底是誰?為什么開著和趙大海一模一樣的車?為什么手腕上有同樣的胎記?
車子在一個廢棄工廠門口停下。司機熄火,拔掉鑰匙,然后轉過身看著周紅梅。
“下車?!彼f。
“你到底是誰?”周紅梅的聲音在顫抖。
司機摘下口罩,露出完整的面容。周紅梅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