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懷山，這趟活兒運費高，你別多問。”王老板在電話里說道，聲音有些急促。

“王老板，不是我多心，鋼材運費比平時高兩成，這在咱們這行可不常見啊。” “你就說接不接吧，不接我找別人。現在鋼材緊俏，客戶急著要，多給點運費也正常。”

“接，當然接。我女兒正等著學費呢。”

1

柳懷山今年五十三歲了，河南南陽人，開大貨車跑長途十五年。這條從河南到廣東的路，他閉著眼都能走。

妻子劉秀芬患糖尿病三年了，每月藥費兩千多塊，女兒柳梅剛考上鄭州大學，一年學費一萬五。

為了掙錢，柳懷山拼了命，一個月跑三四趟長途，每趟兩千多公里，來回要開四五天。

經常在車上過夜，啃干糧喝礦泉水，有時連續開車十幾小時，眼睛熬得通紅。

想到家里等著用錢就咬牙堅持，算下來月入一萬二，在小縣城不錯了，但架不住開銷大。

老婆看病，女兒上學，還有房貸，每月都緊巴巴的，半夜躺在駕駛室里，柳懷山想什么時候能不為錢發愁。

這次王老板找他，說有車鋼材要運到深圳，運費比平時高兩成，柳懷山心里高興。

多出的一千多塊夠女兒下月生活費，雖然覺得蹊蹺，但有活干就不錯，哪能挑三揀四。

裝車時，柳懷山注意到鋼材包裝特別，不是普通塑料薄膜，而是厚帆布，裹得嚴嚴實實。

外面用鋼絲繩捆得極結實，王老板親自監督，再三叮囑不能打開檢查。

說是特殊鋼材，見光易氧化，柳懷山點頭，這在運輸行業常見，但王老板今天表現異常。

平時大大咧咧，今天卻格外細致緊張，車子上了高速，柳懷山按路線圖開車。

這路線讓他疑惑，避開了所有主要檢查站，走偏僻國道省道，路程遠了不少。

王老板說客戶要求保密運輸，不能讓競爭對手知道，一路上王老板電話不斷。

每隔一兩小時問位置，催促加快速度，要求必須在指定時間到達，這緊迫感讓柳懷山不安。

平時裝鋼材的貨主都好說話，鋼材不易腐，晚一兩天無所謂，但這次客戶急得不行。

仿佛晚一分鐘都不行，柳懷山開著車，心里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2

車開到湖南境內，已是深夜兩點，柳懷山連續開了十幾小時，眼皮打架，腦袋昏沉。

他知道疲勞駕駛危險，每年因此出事的貨車司機不少，作為頂梁柱，不能拿命開玩笑。

前面有24小時服務區，燈火通明，不少貨車休息，但柳懷山想起王老板交代。

不能在服務區停車，怕被同行發現貨物信息，雖然覺得過分，但收了錢就要按規矩辦。

柳懷山繼續前行，在偏僻路段靠邊停車，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兩邊茂密樹林。

除了偶爾車輛經過，四周靜得可怕，夜風吹過樹梢，窸窸窣窣，在寂靜深夜格外詭異。

下車時，柳懷山感到強烈尿意，長時間開車，不敢多喝水，膀胱憋得難受。

他鎖好車門，走向路邊草叢，手電筒光束在黑暗中劃出亮線，照亮腳下的路。

準備解手時，腳下踢到什么，那東西不大但結實，發出悶響。

柳懷山低頭看，借著手電筒光，發現是個兒童書包，這發現讓他意外。

深更半夜，偏僻地方，怎么有孩子書包，看起來扔在這里有段時間了，沾了泥土枯葉。

書包粉紅色，印著卡通公主圖案，看起來是小女孩用的，奇怪的是，書包雖臟但不舊。

很新，像剛買不久，更奇怪的是，肩帶被人為撕壞，拉鏈暴力拉開。

明顯被故意破壞后丟棄，好奇心驅使下，柳懷山打開書包，里面有幾本小學課本。

封面工整寫著“陳小雅”，還有粉色文具盒，裝著鉛筆橡皮尺子，最震驚的是，書包里有張兒童身份證。

照片是扎馬尾的小女孩，七八歲樣子，笑得很甜很純真，那種孩子特有的天真無邪。

身份證顯示，女孩叫陳小雅，今年八歲，籍貫四川成都。

柳懷山心開始不安，從成都到這里八百多公里，八歲女孩怎么跑這么遠。

書包明顯被故意丟棄，這里面一定有問題，他掏出手機，搜索“陳小雅 失蹤”。

搜索結果讓他倒吸涼氣，網上到處是尋找這女孩的信息，朋友圈微博尋人啟事。

陳小雅的照片信息被瘋狂轉發，根據網上信息，半月前下午，陳小雅在成都青羊區小學門口等媽媽。

3

學校監控顯示，她跟男子上了白色面包車，從此消失無蹤。

父母陳建華夫婦懸賞二十萬尋女，警方立案調查，但沒突破性進展。

柳懷山手開始發抖，他想起避開檢查站的路線，想起王老板反常表現，想起包裝嚴密的“鋼材”。

所有線索指向可怕可能性，他強迫自己冷靜，回到貨車旁，這輛陪伴多年的車。

此刻在黑暗中格外詭異，車廂里到底裝什么，真的是鋼材嗎。

柳懷山繞到車廂后面，用手電筒仔細檢查，這一看，他發現更可疑的地方。

車廂后半部分有個隱蔽夾層空間，從外面很難發現，這夾層大約一米高，兩米長。

足夠放下幾個孩子，正常裝鋼材根本不需要這樣設計，這明顯是專門改裝的。

柳懷山坐在駕駛室里，雙手緊握方向盤，手心全是汗，外面夜風越來越大。

吹得車身微微搖晃，就像他此刻不安的心情，他拿出手機，找到陳小雅父親陳建華聯系方式。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接通，對方聲音沙啞疲憊，顯然被電話吵醒，但一聽說可能有女兒消息。

立刻變得無比清醒，“您好，請問真的有我女兒消息嗎”，陳建華聲音里帶著顫抖。

既有希望又有恐懼，“我在湖南境內路段發現一個小女孩書包，身份證顯示是陳小雅。”

柳懷山聲音也在顫抖，他不知道該如何告訴絕望父親這個既是希望又可能是噩耗的消息。

“在哪里，具體在哪里”，陳建華聲音立刻變得急切，“我馬上過去”。

柳懷山詳細描述發現書包位置，并把書包里物品一一列舉，陳建華在電話那頭哭了。

那種男人壓抑著的哭聲讓柳懷山心如刀割，“那確實是我女兒書包，那個粉色文具盒是她過生日時我買給她的。”

“您是不是……”，陳建華沒說完，但柳懷山明白他意思，一個父親對著可能傷害自己女兒的人。

卻還要小心翼翼詢問，這種心情該有多痛苦，“我不是壞人，我也有女兒。”

柳懷山急忙解釋，“我只是貨車司機，但我懷疑我這趟運輸可能有問題。”

接下來通話中，陳建華告訴柳懷山更多細節，陳小雅是個活潑可愛小女孩。

成績優秀，特別喜歡畫畫，陳建華是成都一家機械制造廠老板，家境殷實。

平時對女兒疼愛有加，小雅失蹤后，夫妻倆幾乎發瘋，動用所有關系資源尋找女兒。

但半個月過去了，除了那段模糊監控錄像，再沒任何線索。

4

掛了電話，柳懷山腦子更加混亂，他開始仔細回想自己為王老板跑的運輸任務。

現在想起來有蹊蹺之處，都是高額運費，都是走偏僻路線，都是不允許檢查貨物。

都是要求在指定時間到達指定地點，更可怕的是，他想起幾個月前看過的社會新聞。

四川湖南廣東等地接連發生兒童失蹤案件，而自己運貨時間地點，竟然與這些案件高度吻合。

當時他只是當作普通新聞看過就忘，現在回想起來，每一個細節都讓他毛骨悚然。

柳懷山意識到，自己可能一直在為拐賣兒童犯罪團伙運輸“貨物”，那些被嚴密包裹的“鋼材”。

那些不允許檢查的“貴重物品”，很可能就是被拐賣的孩子，而自己，一個誠實貨車司機。

卻在不知不覺中成了這個罪惡鏈條上的一環，這個認識讓柳懷山感到惡心憤怒。

同時也深深恐懼，如果自己懷疑是真的，那么此刻車廂里可能就有幾個孩子等待救援。

但如果自己貿然行動，不僅會失去這筆急需運費，還可能面臨犯罪團伙報復。

手機突然響了，是王老板電話，看到這個名字出現在屏幕上，柳懷山感到陣惡寒。

“懷山，你怎么停車這么長時間，我這邊GPS顯示你車在同一位置待了一個多小時。”

王老板聲音聽起來有些急躁，“我休息一下，連續開了十幾小時，太累了，怕出危險。”

柳懷山努力讓自己聲音聽起來正常，但他知道自己聲音在顫抖。

“不能休息太久，客戶那邊催得緊，說是有急用，還有，我再提醒你一遍。”

“不該問的不要問，不該看的不要看，不該管的不要管，明白我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