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爸,那只鳥又來了。”小栓指著窗臺上閃閃發光的小金片,眼中滿是驚奇。
趙鐵柱擦了擦滿是油污的雙手,走到窗邊仔細端詳。
三個月來,那只喜鵲每天準時在黎明時分飛來,總是叼著這樣的金片。
“它到底從哪里弄來的?”鐵柱心中的疑問越來越重。
這天清晨,他決定跟蹤那只黑白相間的鳥兒。
穿過縣城的石板路,越過田埂,來到那片茂密的高粱地。
喜鵲在空中盤旋,突然俯沖而下。
鐵柱剛要走進高粱地查看,腳下的土地傳來隆隆的機器聲。
“上面那只鳥又來了,咱們得小心點...” 地底下竟有人在說話。
01
秋風蕭瑟的1985年,縣城里的日子過得像褪了色的老照片,平淡中帶著些許的蒼涼。趙鐵柱的修車鋪就開在東街的拐角處,一間不足十平米的小屋子,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自行車零件。墻上貼著的月歷還停留在三個月前,角落里堆著幾個破舊的暖水瓶。
鐵柱今年三十二歲,是個地道的縣城人。父輩傳下來的這門修車手藝,到他這里已經爐火純青。街坊鄰居的自行車有了毛病,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鳳凰、永久、飛鴿,各種牌子的車他都能修,就連那些進口的洋車也難不倒他。可是這些年來,生意卻越來越清淡。縣里新開了幾家修車鋪,年輕師傅們手腳利索,收費還便宜,搶走了不少客人。
鐵柱的妻子春花三年前因病去世,留下他和八歲的兒子小栓相依為命。春花走后,這個家就像失了魂似的,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溫暖和笑聲。鐵柱白天在鋪子里埋頭修車,晚上回家面對著空蕩蕩的房間,心里總是堵得慌。小栓是個懂事的孩子,從不在父親面前提起媽媽,但鐵柱知道,孩子心里想念得厲害。
這天午后,鐵柱正蹲在一輛鳳凰牌自行車旁邊,專心致志地修著車鏈。這輛車的主人是學校的張老師,一個和善的中年婦女,經常在鐵柱困難的時候照顧小栓。車鏈斷了好幾節,需要重新更換,是個細致活。外面傳來一陣嘈雜聲,幾個半大孩子拿著彈弓在追一只受傷的喜鵲。那鳥兒左翅膀耷拉著,在地上撲騰得厲害。
鐵柱認出這幾個孩子,都是附近的街坊鄰居家的。為首的是李三牛的兒子小虎,十二三歲的年紀,正是淘氣的時候。這孩子平時就愛欺負小動物,去年還用彈弓打過街口王大爺養的老花貓。
“別打了,都傷成這樣了。”鐵柱放下手中的工具,走出店門。
“趙師傅,這鳥撞了俺們家的玻璃。”小虎臉蛋通紅,揮舞著手中嶄新的彈弓,“俺爹說了,撞玻璃的鳥不能放過,要不然會帶來霉運。”
其他幾個孩子也跟著起哄,手里都拿著大小不一的石子。那只喜鵲已經奄奄一息,黑白相間的羽毛沾滿了塵土,但那雙眼睛依然亮得驚人。
鐵柱看著那只喜鵲,它的眼中竟有種近似人類的驚恐。那雙黑亮的眼珠子直直地盯著他,仿佛在求救。他想起了春花生前最愛聽鳥叫,每天清晨總是被窗外的鳥鳴聲喚醒,然后露出滿足的笑容。從口袋里摸出兩毛錢,遞給孩子們。
“這鳥歸我了,你們拿錢去買糖吃。”
兩毛錢在當時可不是小數目,夠買好幾顆奶糖了。孩子們歡呼著跑遠了,小虎還不忘回頭喊一句:“趙師傅,這鳥要是死了可別怪俺們啊!”
鐵柱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只喜鵲。它沒有掙扎,只是安靜地縮在他的掌心里,羽毛因為疼痛而微微顫抖著。溫熱的小生命在他手中輕微地起伏著,讓鐵柱想起小栓剛出生時的模樣,那樣的嬌弱,那樣的無助。
回到家里,鐵柱找出春花生前用過的醫藥箱。里面還有些碘酒和紗布,都是春花生病時留下的。他用碘酒給喜鵲清洗傷口,那點點的血漬讓他想起春花最后那段日子,同樣是這樣小心翼翼地處理著傷口。又撕了幾條舊布條包扎好,動作輕柔得像在照顧嬰兒。
八歲的兒子小栓放學回來,看到竹籠子里的鳥兒,眼睛都亮了。這孩子從小就喜歡小動物,可家里條件不好,鐵柱從沒給他買過寵物。
“爸,這鳥真好看。”小栓趴在籠子邊,輕聲細語地說著話,“你別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你好好養傷,等傷好了,爸爸就放你回家。”
鐵柱看著兒子認真的模樣,那種專注和溫柔簡直就是春花的翻版。心里涌起一陣暖流,這是春花去世后他第一次感到這樣的溫暖。自從妻子去世后,這個家就冷清了許多,小栓也變得沉默寡言,現在有了這只鳥,父子倆似乎又有了共同的話題,家里又有了些生氣。
接下來的幾天,小栓每天放學后第一件事就是看望這只喜鵲。他會跟它說學校里發生的事,說老師今天教了什么新知識,說同學們的趣事。喜鵲似乎也聽得懂,常常歪著腦袋做出傾聽的姿態。
三天后,喜鵲的傷完全好了。羽毛重新變得光亮,翅膀也能正常扇動了。鐵柱打開籠門,想讓它飛走,畢竟野生的鳥兒應該回到屬于它的天空。可那鳥卻不肯離開,只是在屋里飛了幾圈,然后飛到院子里的老槐樹上,搭了個簡陋的窩。
“爸,它舍不得我們。”小栓高興得手舞足蹈,“它要留下來陪我們!”
鐵柱看著樹上的喜鵲,心情有些復雜。一方面他覺得這鳥兒有情有義,知道報恩;另一方面又擔心它在城里生活不自在。但看到小栓這么開心,他也就隨它去了。
第四天清晨,鐵柱被一陣輕微的敲擊聲驚醒。那聲音很有節奏,篤篤篤的,像是有人在輕叩窗戶。他揉著眼睛走到窗邊,看到窗臺上放著一小塊黃澄澄的東西,有指甲蓋那么大。喜鵲正站在旁邊,歪著腦袋看他,眼中似乎帶著某種期待。
“這是什么?”鐵柱拿起那塊東西,在手里掂了掂,挺有分量的。那東西光滑得像玉石,但顏色卻是金黃色的,在晨光中泛著溫潤的光澤。
小栓也被聲音吵醒了,揉著惺忪的睡眼湊過來看,“爸,這是黃銅嗎?我在學校的手工課上見過。”
02
鐵柱仔細端詳,那東西表面光滑,顏色純正,質地沉重,不像是黃銅。黃銅沒有這樣的光澤,也沒有這樣的重量。他隨手放進抽屜里,心想可能是喜鵲在外面撿到的什么小玩意兒,就忘了這回事。
第2天,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又有一塊同樣的東西出現在窗臺上。這回鐵柱留了心,他躲在窗簾后面悄悄觀察,發現那確實是喜鵲叼來的。那鳥兒飛回來后,先是在窗臺上整理了一下羽毛,然后將嘴里的東西輕輕放下,接著就開始那有節奏的敲窗聲,直到鐵柱起床為止。
這個發現讓鐵柱感到既驚奇又困惑。喜鵲叼東西給人類的事他聽說過,但通常都是一些亮晶晶的小物件,比如硬幣、紐扣之類的。可這些黃色的東西到底是什么呢?
連續一個星期,每天都有這樣的小禮物。鐵柱積攢了七八塊,每一塊都大小相仿,重量相當,顯然不是隨便撿來的。他開始意識到這件事的不尋常,決定找人鑒定一下這些東西的真實身份。
鐵柱拿去找老友王胖子。王胖子本名王富貴,因為身材發福,大家都叫他胖子。他在縣城里做小買賣,什么都懂一點,是個見多識廣的人。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關系很鐵,有什么事鐵柱都愿意跟他商量。
王胖子接過那些黃色的小東西,先是仔細觀察了一番,然后拿起一塊用牙咬了咬,眼睛立刻瞪得滾圓,臉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鐵柱,你發財了!這是金子,真金白銀的金子!”王胖子壓低聲音,四下張望了一番,確認沒人注意后才繼續說道,“你從哪弄來的?”
鐵柱不敢置信,“胖子,你別胡說,哪來的金子?我要是有金子,還用在這破鋪子里修車?”
“我騙你干嘛?我做了這么多年買賣,金銀首飾見得多了。”王胖子把那些金片放在手心里掂量,專業地分析道,“你看這成色,這重量,這光澤,絕對是真金。雖然每塊不大,可積少成多,這些至少值個幾十塊錢。”
鐵柱的心跳得厲害。幾十塊錢,那是他兩個月的收入啊!在這個年代,一個工人的月工資也就二十多塊錢,幾十塊錢已經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了。可這金子是喜鵲叼來的,說出去誰會信?
“胖子,這事你可別往外說。”鐵柱小心地收好那些金片,聲音有些顫抖。
“放心,我又不傻。”王胖子眼珠子轉了轉,湊近鐵柱小聲說道,“不過鐵柱,你得想想,這鳥從哪弄來這么多金子?普通人家哪有這些東西?”
這個問題讓鐵柱夜不能寐。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腦子里想著各種可能性。金子不會憑空而來,喜鵲也不可能變戲法,那么這些金片到底從哪里來的呢?
他觀察了好幾天,發現喜鵲的行為很有規律。它總是在天剛亮的時候飛出去,大約一個時辰后回來,嘴里就叼著金片。它的行蹤很規律,總是往縣城西邊飛,從不改變方向。
日子一天天過去,金片越積越多。鐵柱偷偷拿了幾塊去縣里的金銀店兌換,掌柜的仔細檢驗后確認是真金,按當時的金價給了他不少錢。果真換來了不少錢,這讓鐵柱既興奮又忐忑。
有了這筆意外之財,鐵柱的生活開始發生變化。他給小栓買了新衣服,還買了些營養品補身子。孩子本來因為營養不良而瘦弱的臉蛋漸漸紅潤起來,整個人也精神了許多。
“爸,咱家是不是發財了?”小栓穿著新衣服,開心得像個小燕子,“同學們都說我的衣服好看。”
“傻孩子,爸就是多接了幾個修車的活。”鐵柱摸摸兒子的頭,心里卻五味雜陳。他不知道該如何跟孩子解釋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更不知道這樣的好日子能持續多久。
這份來路不明的財富讓他既感激又不安。感激的是終于能給兒子更好的生活,不安的是不知道這背后隱藏著什么秘密。他開始琢磨,一定要搞清楚那只喜鵲到底從哪里弄來這些金子的。
這天凌晨,鐵柱早早起床,躲在院子的角落里等著。天色微明時,喜鵲果然從槐樹上飛了下來,看了看屋子的方向,然后振翅朝西邊飛去。他趕緊跟上,騎著那輛修了無數遍的舊自行車,遠遠地跟在后面。
那輛自行車已經陪伴他十多年了,各種零件都換過好幾遍,但騎起來依然穩當。他小心地保持著距離,既不能跟丟了,又不能驚動那只聰明的鳥兒。
喜鵲飛得不快,仿佛知道后面有人跟著。它時而在空中盤旋幾圈,時而落在路邊的電線桿上歇息片刻,給鐵柱足夠的時間跟上。它穿過縣城的大街小巷,越過幾道田埂,最后停在縣城西郊的一片高粱地上空。
這片地鐵柱認識,方圓幾十畝,以前是個大戶人家的祖墳。那戶人家姓陳,是清朝時候的富商,在縣里很有勢力。后來時代變了,這片地被收歸集體,改造成了農田。現在正值秋收時節,高粱長得老高,密密麻麻的,像一道綠色的屏障,將里面的情況完全遮擋住。
喜鵲在高粱地上空盤旋了幾圈,似乎在確認什么,然后突然俯沖下去,消失在密密的高粱稈中。鐵柱停下自行車,小心翼翼地走向田邊,心里緊張得怦怦直跳。
不一會兒,喜鵲從高粱地里飛出來,嘴里果然叼著一塊熟悉的金片。它看了看藏在田邊的鐵柱,仿佛在說“你跟來了”,但并沒有驚慌,而是慢悠悠地飛回了縣城的方向。
03
鐵柱望著那片茂密的高粱地,心中疑云重重。金子怎么會在地里?難道是以前陳家埋的寶藏?可那都是幾十年前的事了,怎么現在才被發現?而且為什么只有這只喜鵲知道這個秘密?
他剛要走進高粱地查看,腳下的土地突然傳來隆隆的機器聲,還夾雜著模糊的人聲。鐵柱嚇了一跳,連忙趴在地上仔細聽。
“上面那只鳥又來了,咱們得小心點。”一個男人的聲音從地底下傳來。